张蛋缓缓爬起身来:“我本名张不沉,是一教书先生,和那张家村的富户女儿有通,被富户驱赶出了张村,后改名为张蛋,而且还改了面。”
钟荡山在听到此处抬起手来:“等等,你说你改面?怎么改的面?”
张蛋颤抖着手指向那破庙的神像道:“就是这个神像,我在被赶出来的那个晚上就是在此地过的夜,有个神仙给帮我。”
钟荡山看向那石像,面色冷漠道:“不对!时间不对,且你说说看,你在当晚就改了面容,那你身上的拳脚功夫是从哪里学的?”
张蛋眼睛猛的收缩,显然,他是没有想到钟荡山知道他习武的事情。
钟荡山看着张蛋的眼神变化,也算明白,此人的口语之中,半点套不到实处,尽管钟荡山的内心也猜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还是要验证一番。
钟荡山双手环于胸前,冷面问道:“你说,你当晚从张富户家外逃,逃到了破庙,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蛋在听到这问题迟疑了一阵。
钟荡山像是有意提醒一般开口道:“翻墙?”
张蛋在听到翻墙之后,眼神坚定道:“对!是翻墙!”
钟荡山在听到这笑了起来,内心的猜测也准了一半。
富户人家的围墙都有专门防翻,怎么可能一个书生轻易翻过!
在下一刻,钟荡山一脚踢开张蛋。
“你从来不是张不沉,你就是张蛋,你在张不沉逃命之时发现张不沉身上有财宝,心生歹念杀了张不沉。你是在欺负我不是张家人什么都不懂,编瞎话,但偏偏你的瞎话太假了。”
钟荡山叹气,他看的出来,这个张蛋就算是死到临头也是不敢露实底,看来做的事只有更恶劣,这是怕我动手杀了他。
想到此处,钟荡山笑了起来,只要怕死,就好下手。
就见钟荡山从衣袖里抽出了一点绿叶,钟荡山将手中绿叶抛了过去,张蛋看到那飘来的绿叶伸出手来。
绿叶青翠发出茵茵之光。
就当张蛋接触的一瞬间,张蛋的面色瞬间恢复起来,身上枯萎的肌肉也开始膨胀起来,还有那无神要死的眼神也开始回出了生机的感觉。
钟荡山蹲下身来盯着张蛋的眼睛道:“实不相瞒,我是个魔修。”
张蛋在听到这话之后,眼里满满的惊讶,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帅气的魔修。
钟荡山一手捏住张蛋的手臂道:“所以,我不在乎你做了什么坏事,只要你如实回答,最好一点不漏的告诉我,不然,你也知道魔修的手段!”
张蛋在听完钟荡山那一半安慰一半威胁的话后,额头的汗珠止不住的下滑,最后只能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
钟荡山在看到张蛋的反应之后,内心很是满意,内心也不禁感慨:有时候用正道的身份好言相劝,还不如用魔道的手段来的快且及时。
但是这种想法,钟荡山也只敢在身边没多少人的时候用,要是让自己老爹知道的话,自己就得被当成陀螺抽,还得是抽的冒火星的那种。
想到这,钟荡山不禁后背一凉,太恐怖了!
在得到所有的信息之后,钟荡山站起身来,走向那庙外。
张蛋见样连忙爬上前去抓住钟荡山的裤脚哭喊着:“仙人救我啊!”
钟荡山神情漠然:“你已经有了半分活色死不掉了,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说完,钟荡山的眼神瞬间锋利起来。
那趴在地上抓着裤腿的张蛋连忙松开了手。
来到破庙外,梅天笑正蹲在地上不断的画着圈。
钟荡山一出院门看着蹲在地上画圈的梅天笑,便也跟着蹲下身来看着。
看那地上,大环套小环的圈,层层叠叠至少得有二十多层。
“画多久了?”钟荡山看着地上那堪称标准的圆圈感慨道。
梅天笑本来还在专心画圈,听到了身侧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却见到钟荡山也蹲下身来,距离自己还特别的近,整个人吓的倒坐在了地上。
钟荡山在见到梅天笑被吓的倒坐在地上,便也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看你那怂样!”
梅天笑用那沾灰的手挠头,憨憨的笑着。
……
夜里,张蛋不断地用手抚摸着手臂上的肌肉,他感觉他的身体有着很多的力气像是用不完一般,看来他是真的恢复生机了。
张蛋笑了,他的脑海已经算定,只要那仙人离开了张家村,自己就会回到张家村拿回自己的一切,还有那些得罪自己的人!
想到这,张蛋眼睛细密,全无睡意。
他靠着那门框,赏着月光,忽的一阵凉风过身,换做以前张蛋会浑身哆嗦,但是现在的张蛋则是十分舒爽。
张蛋伸出手来,借着月光看着手臂上的肌肉,在一收一放不断的变化,展现着无尽的生机。
可是在眨眼间,张蛋瞪大了眼,他手臂上的皮肤在肉眼可见的枯萎,对是枯萎,皮肤不断的变黑变皱变成了炭!手臂像是被数根烈火架烤。
张蛋张开嘴巴,他想喊出声来,可是声带也在此时枯萎了起来,痛苦的感觉像是吞下了烧红的铁水。
痛苦无尽的痛苦,生命流失,在他的眼前流失,这种痛苦下,他连眼泪都流不下来,他只能看着,到最后一片黑暗,绝望的在痛苦之中,等待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
回光叶,给人以回光返照的假象,在短时间内生机不止,但是其后就是堪称生不如死的死亡过程。
第九章 鬼猖
钟卫衍靠着门框,那疯女子则是依旧抱着怀里的朽木坐在这客栈一处的长凳上,女掌柜低着头擦拭着柜台。
钟卫衍瞧着门外,长河流声。
“女掌柜,那男掌柜怎么没见到身影啊?!”
钟卫衍漫不经心的开口询问。
女掌柜低着头擦拭着柜台道:“我家那个死男人,估计又拿着钱去那个人家里打牌了。”
钟卫衍左瞧瞧右看看:“打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搞不好就是全家举债,家破人亡。”
女掌柜听到此处连忙开口:“呸呸呸!公子,你可别说这样的晦气话。”
钟卫衍一听转过头来笑着挠头道:“我说错话了,抱歉抱歉啊。不过,女掌柜,我怎么看到了男掌柜的头在门这边夹着啊!?”
女掌柜在听到钟卫衍的话后手上的动作停滞,抬起头来看向钟卫衍笑着道:“公子!你就别说笑了,咱也害怕!”
钟卫衍双手环于胸前,目光灼灼:“害怕吗?你不如把另外两只手从柜台之下拿出来。”
钟卫衍话语一落。
女掌柜的脸也逐渐狰狞起来,皮肤似那蜡烛流脓一般不断的融化着。一双惨白的且不相称的胳膊从那女掌柜的腰部伸出。
钟卫衍看着面前的怪物变化全然不惧,而那一边坐着的女子也是全然不顾,只看向自己怀里的朽木,眼眸里全是满满的爱意。
“本来想省些气力,但是你却逼着我硬来,后生。”像是粘痰之中积攒随后用着尖刺戳破的声音从那破败不堪的骷髅残脸中发出。
钟卫衍右手一甩,长剑正赏飞出,金光璀璨,利尽炎阳。
“哼,小小修为,还欲与我对!?”
而此时,在缓步回到客栈的路上,钟荡山和梅天笑都看到了不远处客栈天空的异样,一阵阵乌云正向着那客栈的上空汇集。
钟荡山见到此等异样,眉头紧皱,手指翻转,腰间无名飞出,钟荡山脚踏无名,转过身来对着梅天笑开口道:“找个地方躲起来!”交代完这一句,钟荡山便手掌一合,飞然而去。
“小的杀了那个书生抢了书生的钱财,但是也不知书生从何处弄来了一种奇怪的毒物种在了我身上,那书生交代我说,要是再见到那富家小姐,就要我去把那富家小姐怀里抱着的东西给扔到折曲河中。不然这毒就会发作取我的性命!那女子回来的当晚我就去了,可是奇怪的是,我见到那女子在院子中挖洞,怀里面没抱什么,直到最后,我看到她……她把手直接插到肚子里,掏出了个沾满血的棺材,她就抱着那个棺材在那坑里躺着。我偷偷取了那棺材,并且丢到了河中,可是身上的病……”
钟荡山驾驭着无名,内心很是焦急“这哪里是什么鬼殇!?这明明是邪魂养猖!”
猖:邪物也,孕养之方多种,重在邪典心诚。
钟卫衍你可得顶着啊!看着愈发近的客栈,钟荡山铆足了劲,准备直接冲上前去。
可是在下一刻。
“哎呦!”
一个狗吭泥,钟荡山整个人倒在地上,屁股撅天。
河流石滩上,钟荡山滑出了一条笔直的长线。
那河滩一头,一女子手撑白伞,隔河而望:“你——不可去。”
钟荡山皱眉:“你是何人?”
那女子在听到钟荡山的问话后笑容柔和道:“你不需知我姓名,只要在这待着就好。”
钟荡山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身来。
却还待钟荡山站稳身子,就在一瞬之间,钟荡山的身子倒飞出去,一口鲜血猛的喷出。
钟荡山复倒在地上,他冷眼看着那河对面的女子,内心开始打量起来,可以突然将自己拉入幻境之中,那就是明显的看出,此女的实力是要在自己之上,但是现在自己还没有死,那么说明此女子是有着不能杀自己的理由。
而在自己准备站起身来的时候,此女子则又是出手将自己打倒在地上,那么能够解释的通的就是,自己只要站起身来就有威胁此女子的可能性,但是如何站起来,还有站起来该怎么做,这一切又都是一个大的问题。
眼见目前的问题无法解决,钟荡山索性坐在地上,一手放在膝间,身子后仰道:“观你修为,也不该是此地的修行之人,为何来此?”
女子依旧温笑道:“无需知晓。”
女子的这一回答,也没有出钟荡山所料,钟荡山借着余光观察那女子的四周,明暗难清的天空之下,钟荡山所能看见的范围并不多,更别提其中的细节。
钟荡山在一阵观察之后,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仰头后倒在地上躺着:“你要留我到何时,仙女姐姐。”
那女子温笑不语,显然,此刻钟荡山那带有一阵讨好的称呼,对于此女子来说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钟荡山也是被自己的脱口而出的称呼给笑到了,谁家好人见人第一句就是叫仙女姐姐啊!?
但是要钟荡山再来一次的话,他也许还是这样的一句话,毕竟此女子确实漂亮的如同仙女一般。
“你就别在这戏弄了。”
听到另一处发出的声音,钟荡山撑起身来,看向那身后。
花粉扑面,惹蝶香。梅花绣裳,枝头点落,冬风藏。
何处枝头作簪,束发泼墨尾留红。
钟荡山看着那男子,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此人在何时见过,却总感觉此人的样貌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要不是你言有托,你觉我有何意?!”
那女子看向那男子,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耐烦。
那男子手中粗制折扇举出,弯腰躬身,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连连道歉:“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算有误。还请卉姐先让人下了幻境,救下钟卫衍再说。”
那女子听罢,也没做过多言语,挑眉挥手道:“若不是看你面子,你觉得我会在此!?”
听着声音逐渐的消失,钟荡山再次睁开眼时,就发觉到自己还在那一片黑云汇集的上空。
当钟荡山准备催动脚下无名直接冲入那客栈之中的时候。
就见客栈大门猛的碎裂开来,钟卫衍直接被撞出了客栈,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数圈,随后才堪堪稳住。
而此时,那大门冲出了一数只血手缠身,形同枯木飞枝。
那怪物手头高举,多只手臂衔接的长长血手一只只充满恐惧气息的眼睛从那皮肤之中挣扎开来。
“糟糕!”
钟卫衍咬牙,双手无力垂倒在地,正赏落地,残破不堪。
心头念动,思绪万千。
难道自己第一次的远游就要止步于此?!
看着锐利无比,不断靠近的尖锐指甲,钟卫衍闭上眼来,像是在准备坦然接受。
可是在下一瞬,一段血雨腥风。
钟卫衍睁开眼,看到了一柄刀尖,刺破鬼物的头颅,那还在自己面前,距离自己只有一纸之隔的鬼手也就在此时倒地。
妖物轰然倒塌,尸体化脓,一阵恶臭不断散出。
忽掀起的一阵浪风,钟荡山一手提刀,站在那半空之中,表情严肃。
客栈上空,天空的异象瞬间消逝。
钟卫衍看着那在半空之中表情漠然的钟荡山,这就是钟山第一刀的威力?
钟荡山缓缓落地,手中无名入鞘。
而那个疯女子在那鬼物倒地之后,眼中的痴爱目光瞬间消散,当那女子看向自己怀里的木头的时候,目光惊恐,怀中的木头瞬间落地,砸在地上发出声来。
“啊!!”
钟卫衍和钟荡山无不转过头来,只见那疯女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
“你看见了我的孩子吗?!”
她看着客栈门外两个活人,两个浑身是血的活人,她没有丝毫的恐惧,而是上前询问着,自己孩子的去处。
钟荡山一手揉着下巴,微微撇过头来,看向那倒坐在地上的钟卫衍。
显然钟荡山是要钟卫衍自己来做打算。
钟卫衍看了眼那躺在地上化作脓血的鬼物,再看向那女子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我曾见过。”
那女子听罢,眼光一亮,像是在那无尽之海中等死的船客发现了大陆一般。
女子快步上前:“他在哪!?”
钟卫衍第一次说谎,但是不代表他不会。
“路途遥远,你得跟在我后面!”
女子听罢,眼神逐渐落寞。
“我不在,孩子会哭闹的!快点!得快点找!”
钟卫衍看向身侧,钟荡山双手环于胸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来到那鬼物面前,低头念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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