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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为奴(古代架空)——乌兮子

时间:2024-12-29 08:47:08  作者:乌兮子
  “啧”,周卜易目光落在顾棉刚剥过橘子黄黄绿绿的指腹上。
  周卜易从他手里扯出自己的袖子,把那几个指印展开给他看,“臣衣服上怎么都是小狗爪印?嗯?”
  “因为……”顾棉的耳朵又开始泛红。
  多少年了,他还是那么禁不住调戏,他低声,“小狗想让先生哄。”
  “不怕叫前面船上那几人看见?”
  “不管他们的”,顾棉走到周卜易面前,一膝着地半蹲半跪。
  他把头靠在周卜易腿上,他的双手环着周卜易的小腿肚子,“就要先生哄。”
  周卜易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然后手慢慢滑下去,抚摸他的脊背。
  “你都多大了啊”,周卜易用双手捧起他的脸,“棉小丫头。”
  “好吧,对不起,委屈你了”,周卜易用手指刮刮他的鼻尖,“委屈你了小姑娘,跟你道歉,以后不会丢你了,能原谅先生了吗?”
  “不原谅”,顾棉从鼻腔里应了一声,带着些许鼻音,他避开周卜易的手,把脸闷回周卜易双腿上,“没哄好,还要。”
  “那你要怎么样啊?嗯?”周卜易有一下没一下轻拍着顾棉的背。
  “嗯……”
  “嗯?”
  “嗯……”顾棉抱紧周卜易的腿,“我饿了,想吃先生。”
  周卜易抬脚就要蹬顾棉,奈何顾棉抱得太紧,根本使不上劲。
  “吃橘子吧你”,周卜易拿起一个橘子,连皮都不剥,直接怼顾棉脸上。
  “得了寸就想进尺,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唔……”
  顾棉把橘子拿到手里,站起身,欺身压下去,又深又急吻住周卜易的唇。
  “橘子味的……先生…好吃…”一吻毕,顾棉蹭蹭周卜易的脸,“天底下有没有这么多好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先生愿意让我得寸进尺。”
  顾棉坐回去,继续剥橘子。
  “本来头就晕”,周卜易歪头,靠在顾棉肩膀上,“你还弄得我呼吸紊乱。”
  “小混蛋。”
  小船跟着潺潺的流水穿过一座又一座小桥,篙夫拿着竹竿掌控方向,周围的景致缓缓倒退。
  白墙灰瓦,檐角挂灯。
  江南的树很密,青砖路面总是湿湿滑滑,无数红色飘带系在参天巨木上。
  老树的枝丫挂满了小灯笼和小风铃。
  金黄的小扇子一样的树叶飘到水面上,堆在犄角旮旯里。
  “王爷”,盐官从另一叶扁舟上跳到他们船上,贴耳小声,“那姻缘树可灵了,都说这老银杏成了精,有求必应呢。”
  “再去那不远处的寺里刻个开光的福牌,写上与心上人的名字,就能白头偕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顾棉眼睛一亮,他低头看周卜易,周卜易正摩挲着一颗圆润的橘子,仿佛根本没听到。
  “本王想要”,顾棉弯腰把美人抱起,“你陪本王去。”
  周卜易看了盐官一眼,心下无奈。
  他将双眸染上情欲,软着声音道,“棉哥哥,你真觉得阿衍配得上么?”
  无论是真问假问,顾棉都认真回答,“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比你更配得上的了。”
  “只有你配得上,本王只喜欢你。”
  如今正是清晨,寺庙刚开门,人不是很多。
  周卜易拿着毛笔,在一块小小的福牌上写下顾棉的名字。
  “写完了,走吧,去挂上”,周卜易放下毛笔,把福牌捏在手心。
  顾棉……别怪先生。
  别怪我骗你。
  那福牌上,只剩下顾棉的名字,他自己的名字被他偷偷抹去了。
  他终究是一捧留不住的黄土。
 
 
第68章 暴风雨来临前
  秋风吹黄叶,风铃叮当响。
  顾棉微微用力,把瘦小的美人放在左肩头。
  “先生挂高一点,神树若真有灵,也能早早看见。”
  周卜易真的好小一只,坐在肩上根本不会有什么重量。
  顾棉比了一下,周卜易那两条纤细的腿还没有他胳膊粗。
  周卜易小巧的臀尖也就刚刚有他一边肩宽。
  顾棉怕周卜易坐不稳,就用手扶着周卜易的细腰。
  他摸了摸深陷的腰窝,那里仍然没有长肉。
  “江南的水土养人”,顾棉有点难过,他努力打起精神,“以后起居要规律,三餐要定时定量,每天至少一杯牛奶,还有……”
  似乎是怕自己话太多了周卜易听了烦,他没有一样一样细数,只是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可怜兮兮道,“先生……我们好好养着身体好不好……”
  没意义,周卜易想,反正身体好不好都是个死。
  可不养着,他的小土松会难过。
  “您不是主人吗”,周卜易一边系福牌,一边调侃,“摆出主人架子命令奴啊,奴又没办法拒绝。”
  “还说我记仇,明明先生最记仇”,顾棉闷闷道,“我偏不摆,我就要哄着先生。”
  “那你哄着吧,我看心情。”
  顾棉的眼皮耷拉下来,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为什么他先生这么任性
  “我想你长命百岁,我想你一直陪我”,顾棉仰头看美人,这个角度不是很好,他看不到周卜易的脸,“先生你低一低头,你看着我说你会永远陪着我。”
  周卜易低下头,揉了揉他的碎发。
  如柳絮一样的声音,似乎下一刻便会被风打散。
  “乖棉棉,先生不陪你陪谁,陪你一辈子,陪你到死。”
  一生太短,我能给你的,也就这短暂的一辈子了。
  全部的一辈子。
  “先生说话要算话”,顾棉轻声,“不然我会恨你的。”
  “放心吧,爷如此聪慧,奴哪里骗得了您”,周卜易想,顾小棉还是太稚嫩,太年轻。
  他又没有说是谁的一辈子,也没有说是陪到谁死。
  怎么能算得上骗呢。
  “挂好了,放我到轮椅上吧,我们也该买个宅院下榻了,就用……”
  美人唇角挂了一抹玩味的笑,“就用……二哥哥的银子。”
  “你在江南不是有宅子吗”,顾棉把人放下来。
  “有宅子怎么了,又不在附近。”
  顾棉默不作声,周卜易在江南到处都有地产,附近肯定也有。
  周卜易根本就是起了玩心……
  盐官正巧迎面走来,周卜易用手捏住顾棉的衣角。
  顾棉无奈配合,“怎么了?”
  “棉哥哥,我害怕”,周卜易轻咬下唇,“我不想睡大街,会有流氓欺负我的……”
  那盐官一听,正是个拉近关系的好机会,他颇有风度微微一笑,“夫人可以暂住寒舍,正好内子可以与夫人作陪,一块儿说说闲话什么的。”
  “哥哥”,周卜易拉一拉顾棉的衣角,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他想嫖我。”
  “夫……夫人!这话可不兴乱讲!”盐官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从胆边生起的寒意。
  顾棉捉住周卜易乱抓的小手,把它紧紧握在掌心,“那你想去吗?”
  盐官目光紧紧盯着周卜易,生怕这祖宗真的答应!
  王爷这明显是要跟这小倌调情啊!这小倌可千万要争气啊!
  可周卜易偏偏不随他愿,周卜易上下打量了盐官一眼,然后咯咯笑起来,“他长得还不错,也不是不行。”
  盐官两股战战,抖若筛糠,他当机立断道,“下官忽然想起家中还有老母,恐怕难以妥善招待,正好前月有个好宅子急着卖,只是价钱太高没人收,下官不如就买来赠王爷与夫人了……”
  顾棉也不避讳人,他两指挑起周卜易的下巴,垂眸盯着那一点红唇,“本王竟不知道你这般大胆,都敢去伺候野男人了”
  野男人默默后退,试图远离战场。
  美人眸含春水,不服气中还带着一丝藏匿不住的不安,“是他教我的,奴要给爷扩充人脉……”
  顾棉半真半假狠狠瞪了盐官一眼,然后松开周卜易下颌,“本王不需要。”
  “带路”,顾棉目光如刀,“去买宅子。”
  “哎!”盐官如蒙大赦,乐呵呵地在前面带路。
  还好,还好,小命得保!
  至于钱不够的问题?挪二殿下的私款呗!反正以往也都这样。
  他家殿下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盐官把两位大佛请进宅中,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再待下去,恐生大患!
  宅中原本就配了下人,连同宅子一起被主人卖给了他们。
  顾棉手指攥紧了袖子,又松开。
  “怎么了这是”,周卜易注意到他的情绪,有点好笑,“说着玩玩,不至于吧?”
  顾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搭话。
  “哼什么哼,惯得你”,周卜易想起之前顾棉在船上假借求哄的偷袭就来气,他没管顾棉,操纵着轮椅自己往内院走。
  顾棉在原地站了一会,等着周卜易回头。
  并没有,周卜易真的走了,走很远了也没有要回来哄他的意思。
  混蛋!顾棉咬牙切齿追上去,眼中委屈更甚。
  “周卜易……本王吃醋了……”
  “哦,配的什么馅的饺子?”
  “不是那个醋,是那个醋。”
  “那关我什么事,哄不了,哄不了。”
  顾棉抓住轮椅靠背,不让它再往前,“先生……先生……”
  “叫魂呢?”
  “先生的醋,先生要负责,先生不哄就是始乱终弃……”
  “顾小棉”,在他锲而不舍的纠缠之下,周卜易终于抬头看他,周卜易轻轻招手,“来,我好好哄哄你。”
  他飞快低头,眉眼弯弯,笑意满满。
  下一瞬,笑容就变成了哭脸,“先生……先生别揪……疼。”
  “还要不要哄了?要不我再多哄哄你呢?”周卜易拉着他的耳朵往下拽。
  顾棉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他想掰开先生的手,又怕惹先生生气,只好虚虚拢住先生的手背,讨好地一下一下摸着先生的手指骨,示弱道,“饶命,先生饶命,耳朵要掉了……”
  “你又不听话,留着耳朵干嘛,掉了不是正好?”
  “不要……不要掉”,顾棉心一横,跟着周卜易的力道直接把脑袋钻进了周卜易怀里,“我听话……我听话的。”
  周卜易一愣,万料不到顾棉竟然跟他玩赖的。
  这么一钻他可不就没法用上劲了?
  顾棉把语气放到最软,小心翼翼往周卜易怀里拱,“错了,知错了,先生放开耳朵好不好,求求先生了……”
  “出息”,周卜易颇是嫌弃地松手,“菜都上桌了,弄点水来洗手吃饭。”
  “唉”,偷鸡不成蚀把米,顾棉揉揉被揪红的耳朵,找了个丫鬟带路。
  “王爷……”那丫鬟诚惶诚恐,有生之年竟然能伺候这寻常根本见不到的人物,她连走路都有些慌慌张张。
  “王爷的袖子脏了,要脱下来奴婢帮您洗洗吗?”
  顾棉脚步一顿,他跟着丫鬟的指点抬起袖子,那上面……有一块墨渍。
  他今天没有接触过笔墨,但……
  周卜易在寺庙里,写过福牌,他盯着周卜易写完的,周卜易那时候手上并没有墨迹。
  所以他袖子上的那块墨,是怎么来的!
  顾棉心里一紧,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心底慢慢成型,他深吸一口气,道,“不必了,带本王去打水。”
  “王爷,这些琐事奴婢来就好,王爷等着用就行……”
  “那你去吧”,顾棉在石凳上坐下,他脸色阴沉,胸腔里隐隐有怒火在灼烧,他迫切地需要平复一下心绪。
  周卜易,你最好不是本王想的那样!
  顾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捶了一下石桌。
  周卜易,你个王八蛋!
  那婢女手脚麻利,很快端着水和毛巾回来。
  顾棉收拾了一下心情,给自己换上一副笑脸,他一如寻常那样坐到周卜易旁边,放下木盆,洗毛巾。
  “先生……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美人盖着毯子,懒洋洋晒太阳,“有什么好说的。”
  顾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几根,他却只是笑,“先生伸手,水好了。”
  他拿着毛巾,低头细细擦拭左手,然后他抓住右手,看到大拇指上有一团黑色。
  “先生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墨都弄手上了……”
  周卜易忽然一颤,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顾棉捉了回去,顾棉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语气却听不出来异常,“先生这般粗心大意,写几个字都能弄脏手,做点别的岂不是能把手骨也弄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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