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王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的,气的冒黑水,一双眼睛像是能喷火一样,偏偏柳逸卿还是个没眼色,竟然道:“还要多谢静王殿下和刘公子,否则在下当真就和宁王错过了!”
静王咬牙切齿:“客气了。”
周围的人一声不吭,只觉得脸啪啪疼。
唯独一边的安王还是不死心,恭顺道:“没想到皇兄和状元郎还有这样的情感,真是令人艳羡。”
话锋一转,安王又道,“现如今人也该来完了吧,毕竟都这个时辰了,皇兄还有其他朋友吗?”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不过一个柳逸卿而已,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白锦棠还真以为自己是谁?说到底,这破席面不还没人稀罕?位高权重的人,可一个都没有,一些小门小户充门面都不够。
也不知道在那里傻乎乎的高兴个什么劲。
呸,垃圾。
全都是垃圾。
还有柳逸卿,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于是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就连静王嘴角也从新挂上了得意的笑容。
第67章
静王听此, 连忙接上:“原来皇弟在京都还有其他朋友啊,怎么不一起叫来?”
白锦棠依旧淡定:“朋友贵真不贵多,还有没有人来, 我还真不知道。”
静王:“有朋友的才这样说, 就是不知道皇弟你的朋友有多少,能让你这样说……”
话音未落, 就听见门口的落雨忽然喊了一声:“国公府来人了!”
什么玩意?!
静王和安王皆是心头一震。
凌若尘被留在皇宫,国公府的凌若泽向来不喜欢出席这种宴会, 而且探子刚刚还来禀报,说是外出去了,国公府还能是谁来?
然后众人就看见一身劲装的凤离从国公府的马车上下来,后面跟着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少女。
安王立马就认出来少女就是国公府的小姐凌灵, 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女流之辈。
安王轻笑道:“早就听说小侯爷和国公府的关系十分要好, 时常跑去打秋风, 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小侯爷来参加个宴会,还要拉着凌小姐一起来。”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就明白。
合着就是凤离为给白锦棠充场面,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拉过来而已!
静王瞬间又笑了起来, 问白锦棠道:“看来你的面子也就那样嘛。”
安王道:“皇兄是凌小姐的救命恩人,若是凌小姐不来,怕是也不合适吧。”
是啊, 要是不来,就是忘恩负义。
指不定人家是不是真心愿意来呢。
原来是挟恩图报啊!
白锦棠:“你怎么怎么知道,来的只有凌小姐了?”
什么意思?
众人还没有嘚瑟多久,就见凤离和凌灵却没有急着进来, 而是走到旁边的一个马车,一人放下了马车的板子,一个人撩起帘子,旋即将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推了下来。
老头苍颜白发,慈眉善目,双手交叉搭在身前,十分随意,但却给人一种极强的压破感,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安王这次也绷不住了,瞳孔紧缩。
白锦棠也不站着和别人闲聊了,连忙带着人迎上去,行礼:“锦棠见过国公,多年不见,国公爷爷英姿不改当年,依旧如此康健。”
语气轻松愉快,没有丝毫的生疏,甚至还带着点后辈的顽皮,由此可见,白锦棠和国公府的关系颇深。
老国公笑的开心,声音爽朗:“好小子,就会哄老头子我开心,多年不见长大了,玉树临风,越发的讨人喜欢了!”
凌灵在一边脆生生地喊了一声:“锦棠哥哥!”
凤离也笑着说:“哥!”
白锦棠点头:“灵儿,阿离。”
老国公硬气道:“本来凌绝那丫头是要亲自来的,但她那个身体状况你也是知道的,于是干脆我做主,带着这两个小家伙来看看你,省的有些人捧高踩低,欺负到咱们头上!”
凌灵小鸡啄米道:“没错没错!”
这敢情不是来参加宴会的,是来撑腰的。
老国公都说的这样明白了,一边的静王和安王哪里还敢怠慢,连忙走过来。
静王:“老国公。”
安王:“老国公威风凛凛,不减当年。
老国公对他们可就没有对白锦棠那样和蔼可亲了,一双下垂的眼睛里全是冷厉,说不上态度差,却也和亲近搭不上边。
“两位王爷安好,请恕老朽腿脚不好,不能问安。”
静王和安王脸色全是一僵:“老国公折煞我们了。”
老国公是三朝元老了,当年急流勇退,保全国公府,以最小的代价留住了荣耀。
多年以来不问世事,但不代表他在朝中没有了地位,相反,他的威望极高,便是凤凌绝也是不及的。
其实白锦棠也没想到竟然是老国公亲自到场撑腰。
老国公:“既然如此,两位王爷就进去吧,也别在这里站着了,我看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也该开宴了。”
静王和安王不敢再作幺蛾子,就算再不高兴,再生气,也只能憋着。
安王强颜欢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吧。”
“急什么啊,不等等孤?”
只见一个身着绛紫色蟒袍的青年负手而来,手里托着一个血珊瑚的雕,神色从容淡然,一双凌厉的凤眸扫视过四周热闹的人群,唇角上挑,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安王猛地握紧拳头,死死地看着谢灼。
老国公见此,若有所思地看了谢灼一样。
谢灼却不怕老国公,语气甚至算的上不敬,随意至极道:“哟,这不是老国公吗?今天也来参加宁王的乔迁宴?”
老国公:“闲来无聊,过来看看,倒是不知道什么风把摄政王也给吹来了。”
谢灼:“这里如此热闹,孤要是不来,岂不是可惜。”
说着,谢灼走到白锦棠的跟前,那那座珊瑚雕珍而重之地放在白锦棠的手里。
“这份礼物,可是孤费尽千辛万苦才找来的,所以才耽误了时间,没想到宁王如此着急,这客人都没有来完,就打算开宴了。
白锦棠皮笑肉不笑道:“本王不记得有请摄政王来。”
“宁王的席面金贵,百年难遇一次,若是错过,怕就没有了,所以孤这不是上赶着来了?”说着,谢灼拍了拍那尊珊瑚雕,“瞧,这不是怕不请自来被赶出去,还特地备了礼物。”
“不知道宁王殿下可还喜欢?”
白锦棠将珊瑚雕递给一边的秋风,说着场面话:“摄政王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谢灼莞尔:“喜欢就好。”
白锦棠:“既然人都来齐了,大家就进去吧。”
说完,白锦棠亲自推着老国公的轮椅进去了,谢灼则是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凌灵凤离亦步亦趋,柳逸卿深知这里不是自己说话的地方,默默地走在后面。
至于静王和安王,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难看。
尤其是安王,在看见谢灼不请自来带着礼物亲自上门,他就彻底绷不住了。
安王跟在谢灼身边,甚至不敢去询问谢灼为什么会在这里,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问出来,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看着白锦棠的背影,满眼的怨毒,恨不得直接上去把白锦棠给撕碎了。
静王也是火气滔天,跟在后面的刘祎等人均是不敢吭声,生怕触了霉头。
众人落座,各怀鬼胎,白锦棠便和老国公还有凌灵他们说这话。
凌灵自从知道谢灼的身份以后,对谢灼的嫂子滤镜彻底碎了,如今都不敢看谢灼一眼。
这场宴会吃下来,静王半途就带着人离开了,安王更是全程黑着脸,拳头紧握,到最后看着谢灼总是喜欢若有似无地盯着白锦棠,他终于忍不住,起身打算离开。
离开的时候,安王朝着谢灼行礼,谢灼似乎这才发现安王的存在,许是害怕安王心里不舒服,谢灼格外的亲昵:
“孤府中还有一个血玉雕刻的如来像,你的母亲定然会喜欢,稍后孤会让长羽给你送过去。”
安王强颜欢笑:“好。”
谢灼:“这宴会上的饭菜不行,不及你府邸上的,今日孤来,本就是为了找你。”
此话一出,安王一愣,眼中不可抑制地浮出欣喜。
“既然安王殿下走了,孤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说着,谢灼起身,笑着对安王道,“孤和你一起吧。”
安王点头:“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走吧,正好前几日帝师大人讲了课题,我有些地方不太懂,想要请教一下。”
谢灼:“好说。”
像是扬眉吐气一样,安王的脊背似乎都因此挺直了起来,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次的安王比刚才有信心多了,专门走到白锦棠的面前,道:“皇兄,摄政王专门来宴会上寻臣弟,想来是有什么急事,臣弟怕是要先回去了,真是不好意思。”
白锦棠笑着点头:“既然有事,那就快些去吧,千万别耽误了正事。”
安王:“那就多谢皇兄了。”
于是这才跟在谢灼身后,缓步离去。
看着谢灼和安王的背影,白锦棠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今日谢灼来他是没想到的。
而且这两个人相处方式实在是有趣。
他心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很好的想法:
谢灼既然不是真心辅佐安王,安王只不过是因为需要依靠谢灼,所以才会这样低三下四的样子,两个人的同盟关系早已岌岌可危了,甚至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便是谢灼有意弥补,但终究不可能恢复如初。
即使如此,为什么谢灼不能为他所用呢。
看来需要想一个办法逼一把谢灼才是。
宴会结束后,白锦棠同那些人寒暄了一会,便一一将人给送走了。
尤其是送走老国公的时候,老国公暗戳戳地说起来谢灼这些年在京都城里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一定要让白锦棠千万小心。
白锦棠笑着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小心谢灼。
就这样将人恭恭敬敬的送走了。
到最后就只剩下柳逸卿还坐在席面上,看白锦棠终于从外面回来了,喜上眉梢,连忙从位置上坐起来,想要和白锦棠搭话。
“唐兄……哦,现在应该是宁王殿下了。”
白锦棠:“柳状元方才还说,交朋友不看身份,如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得如此生疏了。”
柳逸卿其实想了很多,纵然他想要和白锦棠亲近一些,但毕竟白锦棠是天皇贵胄,又遭人记恨,自己若是不注意一点,怕是会落了他人的口舌。
况且刚才的那一幕,虽然他迟钝,但是也能看出来,白锦棠的处境并不好,既然如此,自己就应该格外小心,不能给白锦棠带来麻烦才是。
“没有的,没有很生疏……”柳逸卿干巴巴道,却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白锦棠温声道:“既然如此,我以后便唤柳兄逸卿,逸卿也只管唤我锦棠即可。”
顿了顿,白锦棠又道,“有外人在的时候,再喊其他的。”
柳逸卿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只觉得这两个字在唇齿指尖辗转,竟然格外的亲昵:“锦棠。”
白锦棠点头:“嗯,逸卿。”
这样的称呼瞬间就将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两个人又说了不少的闲话,眼看着天色不早,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
等人彻底走干净,白锦棠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屋子里的软榻上。
一边的落雨趴在桌子上,忍不住说起今天的事情。
“还好今日老国公来了,要不然就静王的那个样子,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话我们的。”说着,落雨一脸的气愤,“简直就是欠揍!!!”
白锦棠道:“好了好了,不生气了,补偿你一下,今日宾客送来的东西,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和秋风挑一挑,剩下的全都放到库房里吧。”
落雨眼睛瞬间亮了。
王府是没有女眷的,但是不妨碍宾客送一些各色的珠宝和奇珍古玩,还有一些诗书药经。
可都是落雨喜欢的。
白锦棠此话一说,落雨的瞬间心气爽,完全不生气了。
“谢谢主子!”
白锦棠对他们一直都很大方,从来都不会吝啬,所以落雨也不会不好意思,作势就要开心的挑东西去了。
结果才走到门口,就听见白锦棠叫住她,哭笑不得道:“你先别着急,等马上见到了秋风,让他来见我,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落雨一口答应:“放心放心,不会忘记的。”
白锦棠这才点头。
落雨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问道:“那今日摄政王送来的那座珊瑚雕呢?看起来还挺贵的,要把它摆出来了嘛?”
“不用,直接放进库房里就好,没必要拿出来碍眼。”
落雨听到白锦棠这样说,这才欢欢喜喜地离开了。
没过多久,秋风就过来了。
秋风最近这些日子不经常在他的身边,因为白锦棠手里的蛛网要渗透进京都城,奈何前有丞相,后又谢灼,难度很大,也很麻烦,需要秋风亲自去督促办成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白锦棠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交代秋风,蛛网的事情可以先行放下。
白锦棠询问:“最近安王可有什么动静?”
秋风这才道:“安王一直很害怕主子和摄政王走的太近,自咱们还没有搬出摄政王王府时,安王就已经背着人,开始寻找一些刺客,似乎是想要……”
说着,秋风将最新的消息递给了白锦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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