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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懒得说。别人的事我才不管。”
前面红灯，我缓缓停下了车。
我哥把手伸过来，和我十指紧扣：“和他上床的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跟我没关系，只要不是你就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垂着，看着我们的手，声音轻到像是从外面飘进来的。
“真好啊。”我哥说，“我真的牵到了你的手。”
上一秒我还在为我哥的精神状况担忧，下一秒就只剩下心疼和苦涩了。
“你会一直牵着的。”在信号灯变色前，我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像是说出什么宣言一样说了这句话。
我哥只是笑，不说话。
第二天一早我陪他去许医生那里。
许医生看见我愣了一下，继续假装和我不认识。
我没多说话，在我哥跟他进去的时候，老老实实等在外面。
前一晚我哥睡着后，我囫囵吞枣地看完了他的那本日记，然后重新放回了他的书包里。
这本日记基本上记录的都是我读大学那几年的事，我哥那会儿已经读研，学业繁重，可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看我。
同时，他还承受着另外的痛苦。
在他十五岁那年领养他的男人像一个难缠的鬼魅，始终没有放过他。
最可怕的是，那个男人知道了我的存在，也知道了我哥对我存有什么心思。
他用这件事威胁我哥，甚至还说如果我哥不乖乖听他的话、当他的玩物，他会弄死我。
在日记里，我哥写了自己如何被他折磨。
整天整天用铁链拴在地下室，身上都是对方留下的痕迹。
原来在那次自杀前，我哥就已经自杀过五次，只是每一次都没能真的解脱。
他管自杀叫解脱。
那个男人强迫他，还要他演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对我来说，每一次的强迫都是一场凌迟，我恨自己没有死在第一次遇见他的那一天。”
“不对。我不恨。我要感谢他。要是没有他，我根本没法那么早就离我的小野那么近。他对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第66章
日记里的那几年对于我哥来说简直就是炼狱，我没法一字一句读下去。
那不是我哥被凌辱的往事，而是我的罪证。
一切都是因为我。
这本日记带给我的痛击远大于上一本，我根本没法细细读完。
大致翻一翻，绝大部分是在记录有关我的事，另一部分就是他被折磨又自我折磨的叙述。
一整晚我根本没法再睡，早上看到我哥睡眼惺忪地走向我，我恨不得跪下来求他告诉我那个男人在那里。
我要去杀了他。
可我忍住了，不能问，不能提，我绝对不能在我哥面前提到这些事。
我们之前做爱时，我哥很介意我和别人做过，他希望我操的第一个人是他，事实上，他介意的根本不是这个，他是在厌恶被那个男人折磨了这么多年的自己。
“我所有的床技和情趣都是他教给我的，小野要是知道了，会恶心得吐出来。”
日记里的这句话刺痛了我，我差点咬断了自己的指甲。
我哥确实需要好好去看医生，我一定要想办法给他一个干净的澄澈的正常的也充满希望的未来。
我希望他从这道坎上迈过去。
但我不。
我迈不过去，我无法原谅那个男人和我自己。
我哥进行心理咨询的时候，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都是这件事。
我要杀了那个人，可我该怎么找到他？
正头疼，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你改变主意了？晚了我告诉你，于总这边已经找了别人了。”李克还是之前那个死样子。
“帮我个忙。”
“不忙。”
“算我求你。”
“哎呦。真新鲜。”李克笑了，“您老人家屈尊降贵求我办事，这可太新鲜了。”
“别阴阳怪气了。”我说，“帮我查个人，查到的话，要求你随便提。”
“少来，我能有什么用得着你……”李克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行，查谁？”
我报出了有关那个男人的信息。
我哥在日记里提到过他的名字和工作过的地方，我查了一下，那家曾经辉煌一时的公司早在五年前就破产了。
李克答应帮我找人，交换条件是帮他弄到一份录音的备份。
我懒得多问，一心等他的消息。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三天后李克打电话来，告诉我：“我挖地三尺都没找到你说的那个人。”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被人耍了吧？要么对方没告诉你真名实姓，要么这个人压根儿就不存在。”
李克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哥就坐在我对面。
他学校的食堂，午休时间闹哄哄的。
我看着他，刚买回来的饺子还在冒着腾腾热气，他递了筷子给我，问我：“在和谁打电话？”
“我知道了，再说吧。”
“哎！我的事……”
没等李克说完，我已经挂断了电话。
“你小时候就喜欢吃白菜馅的饺子，我们学校食堂这家做得特别好，你尝尝。”
“哥。”我舔了舔嘴唇，最后终于没忍住，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咱们分开这么多年，你始终没被领养吗？”
我哥抬起头看我。
“还是说被领养了，但是不想告诉我？”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身后喧闹的世界都好像与他无关。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我说，“我只是想，再多了解你一点。”
我哥笑了：“可是你已经很了解我了。我的敏感点在那里，没人比你更清楚。”
“不是这个，我想了解的不是这种事。”我皱起眉，发现我哥也同样皱起了眉。
他放下筷子，端坐着，面对我的时候就像是在面对他最心爱的敌人。
“小野，你一定要知道吗？”
我点头。
“可你已经知道了。”他又笑了，眉头尚未舒展，笑容已经显现。
这样的笑显得勉强又痛苦。
他颤抖着声音对我说：“我的日记，你不是已经全都看过了？”
第67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哥说话时颤抖的嗓音不是因为慌张或者难过，而是因为兴奋。
他竭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奈又脆弱，可实际上，他的眼神透露着一种让我很陌生的疯狂。
那种怪异的恐惧感再次袭来，我又一次觉得我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都是你安排好的吧？”我问，“从一开始，你就故意让我看你的日记。”
我哥只是笑笑，没有否认。
“你想让我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你可以直接告诉我。”面前的饺子变得索然无味，我甚至连口水都不想喝。
我哥夹了个饺子送到我嘴边：“先吃饭好吗？”
“那个叫曲仲壬的男人，真的存在吗？”我盯着他看，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我哥垂眼，把饺子放到了我面前的碗里。
他重新放下筷子，重新坐好，重新看向我。
“你希望他存在吗？”
我哥的问题直击我的灵魂，我希望他存在吗？
如果他存在，那我哥有极大概率真的被他折磨过，那些痛不欲生的过去很有可能全都是真的。
如果他不存在，那就证明我哥在骗我，甚至极有可能不只这一件事骗了我。
我哥安静地坐着，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我。
他在等我的回答。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我哥笑出了声：“这话说的，你什么时候变成侦探了？”
“我是你弟弟。”我说，“我还是你的恋人。”
后半句话让我哥收敛了笑容。
在人头攒动的学校食堂，我毫不掩饰甚至没有努力压低声音，直截了当地把我们的关系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听到，在这一刻，我不想管那么多了。
我哥沉默地看着我，像是在重新编撰一个新的故事给我。
我等着，难得的有耐心。
在等待他回答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自己全身发麻，大脑的转动都变得迟缓起来。
我努力去回忆他日记里的内容，从我离开他起，直到我看过的最后一篇。
“你应该认真一点的。”
我抬头看他，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哥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边吃边对我说：“所有的答案，从一开始就写在那个绿色的本子里了。”
他抬头对我笑笑：“小野，吃饭吧，别饿着，哥会心疼的。”
他的笑只停留在嘴角，眼里却是让我不寒而栗的光。
我看不懂，也听不懂，但我知道，我确实做错了一件事。
回家的路上我们都很沉默，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的你脑子十分的混乱，好几次差点闯了红灯。
这条路第一次这么漫长，漫长到我以为自己到不了家了。
把车停好，我们都没动。
“小野，其实你还有一个选择。”我哥凑过来，摸我的腿，吻我的脖子，“什么都不想，在哥身边及时行乐不好吗？”
我承认，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抵抗不了我哥的引诱。
对于我来说，他就像是一条毒蛇，我明知有毒却无法拒绝。
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我哥的手已经开始隔着我的裤子抚摸我那没半点自控能力的性器。
“这样多好啊，你想怎么玩，哥都会陪你。”
“明明就是你在玩。”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睁开了眼。
在那一刻我恍然大悟，自己仿佛沦为了我哥的玩物。
不是不行。
不是不愿意。
他是我哥，是我多年后第一眼望过去就垂涎欲滴的人。
他想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敞开怀抱。
甚至，我能接受他操我。
可是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让我当个傻逼。
身体上怎么玩我都行，可精神上，我还是个人。
“我不想只当你的按摩棒。”我说，“哥，在事情搞清楚之前，我不会和你做了。”
他盯着我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白衬衫染上了一点点红色的血迹。
那血迹在他胸口的位置，像是一枚红色的箭，直直地扎在那里。
可是他不会觉得疼。
他只会觉得很刺激。
“哦。”他凑上来吻我，被我推开。
我直接下车走人，然而当我走出几步发现他没有跟上，还是无可奈何地回来，帮他打开车门，拉着他的手一起回了家。
“小野，你有多爱我？”
“哥，告诉我真相。”
第68章
家里安静得诡异，我不喜欢这样的氛围。
我也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跟我哥会变成这样。
他从沙发上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水。
“先喝点水。”
我没多想，接过来就喝了。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那沉默久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天光大亮，窗帘大开着，阳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我的反应变得有些迟钝，等回过神时发现我哥正骑在我身上扭动着腰肢。
我震惊地看着他，他似乎正沉浸在情欲中。
“哥！”我想起身，这才意识到，我的双手双脚都被拷在了床上。
黑色的皮质手铐，和我脖子上的项圈是同款。
我哥睁开迷离的双眼看我，露出一个极具诱惑的笑容。
但此刻他完全没办法让我产生任何性欲，只觉得震惊和茫然。
“你这是干嘛？”我低头看过去，正插在他身体里的不是我的性器，而是一个绑在我胯间的假阳具。
“小野，你终于醒了。”他对我笑，俯身吻我的胸，然后一路往下，吻到了我的小腹。
“你一直不醒，也不勃起，我等不及了。”他将那个假阳具从他身体里抽出去，开始百般逗弄我迟迟没有反应的阴茎。
我想推开他，可动也动不了。
“这事儿得怪你。”我哥伸出舌头舔了舔我，“谁让你说不和我做爱的。”
他的舌头顺着我阴茎根部一直往上舔，然后含住，吞吐。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终于意识到，我哥可能确实是一个疯子。
“你日记里全是假的吧？”
他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抬头对我笑：“都是真的啊。”
“别再骗我了。”我挣扎，“你放开我。”
我哥皱起了眉：“放开你干嘛？你不喜欢我了？”
他的眼神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无辜、无助可同时又满是阴郁和威胁。
我下意识紧张，出了汗。
他爬上来，趴在我身上。
“小野，我真的从来没有骗过你。”他用似乎很真诚的眼神看着我，“哦对，有一件事，但是你先骗我的。”
他伸手摸过手机，递给我：“你给许医生打电话，问问他我今天上午去治疗的情况。”
我哥的话再次出乎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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