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所学校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女人。
那是小野的新妈妈。
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撑着一把红色的伞,穿着浅灰色风衣,站在校门口挥手。
那座学校就在十字路口不远处,刚好我们等红灯,我赶紧往学校里面看,然后就看见了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的小野。
他穿着校服,背着一个很大很大的黑色书包,朝着那个女人挥手之后,他和一个跟他差不多高的男生有说有笑地走进了校门。
车开了,我整个人还贴在车窗上往外看。
陪着我去学校的男人问我在看什么。
“我能去那所学校吗?”我问他。
他回头看了看已经慢慢远离我们的学校,非常平静地对我说:“不能。”
我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再去争取什么。
短短两周的相处我已经了解了他的处事风格,说一不二,他说不能,那就是真的不能。
我抱着遗憾继续往后看,知道他命令我转回来。
他问我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说:“没有。能和您一起生活,我很幸运的。”
我得感谢他,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的小野了。
2005年6月6日 晴
为了回到小野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付出的。
2005年6月9日 暴雨
为了回到小野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付出的。
2005年6月13日 小雨
为了回到小野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付出的。
第60章
我再一次被这本日记弄得脊背发凉。
我哥没有被善良的大学教授领养,而是被一对无法生育的夫妻带回了家,然而那男人家暴,很有可能已经打死了人。
我哥逃回福利院,又为了和我在一个城市生活,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领养。
在这本日记里,有关这个男人的事情并不多,但给我的感觉非常不好。
我哥明确提到了牺牲、交换,连续很多篇只有一句话——为了回到小野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付出的。
他……都付出了什么?
我继续往后翻,可后面又是厚厚的被撕掉的痕迹,再往后就只剩下空白页。
很多很多重要的内容都被我哥或者其他人给抹去了。
我不寒而栗,不敢想象我哥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这恐怖的日记被我丢到副驾驶座,我趴在方向盘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不对,恐怖的并不是日记,而是我哥在过去那些日子里遭遇的一切。
被弃养、被家暴,还有可能被……
我胸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那巨石在颤动,在加大力度碾压我的心脏。
我开始觉得无法呼吸,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我的愧疚达到了顶点,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痛恨自己。
如果不是我,我哥根本不需要遭受这些。
当年我的养父母最初看中的原本是他,他却为了能让我有一个安稳的人生去求人家带走我。
我去过上了好日子,被养父母呵护着,当自己的孩子去养大,可我哥呢?
那么多年里,我从来没去看看我哥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还算是个人吗?
我哭出了声,也终于意识到,把我哥害成这样的根本不是别人,就是我。
我就是那个始作俑者,是那个罪魁祸首。
是坑害了他的混蛋。
外面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上,可我的哭声比那雨声还要大。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这么希望回到小时候,如果真的可以,我绝对绝对不会答应和我哥交换。
要么他跟我的养父母走,要么我们一起留下。
他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我。
烟烫了手,我却不觉得疼,反倒觉得痛快。
我盯着那贴在我手背上的烟头看得出了神,后来干脆用力地按了下去。
我又想起我回来找他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看起来阳光又快乐,但实际上,都是伪装吧。
如果不是真的无法承受,他一定不想让我感受到他灭顶一样的痛苦。
那个叫况泽的男人,他是那么想当好一个哥哥。
在我们失去父母之后,他知道我只有他了。
他爱我,爱得甚至有些扭曲了,可依旧竭尽所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他不想当我的爱人,而是我永恒的、唯一的哥哥。
可我做了些什么呢?
我扯下了他的裤子,逼着他在我手里射精。
我开始理解为什么那天在车里,他失魂落魄地说恨我。
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哥被我逼得再也无法好好当我哥了。
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我坐直身子,把烟头丢在手边的盒子里。
雨已经越下越大,挡风玻璃被糊成了一片,全然看不清前方。
日记后面写了些什么在这种时候已经不重要了,混沌之后我已经想清楚应该怎么去弥补我哥。
心理医生,他不爱去看就不去了。
反正我也没比他正常到哪里去。
他想当我哥,我就叫他哥。
他想和我做爱的时候,我就尽自己所能让他畅快。
他想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我这条命,有一半都是他给的,他遭遇的那些痛苦,或许本应该是我去遭受的。
我推开车门,准备回家。
只穿着拖鞋和睡衣的我瞬间被大雨淋透了,我关上车门准备快速跑回去,却在抬头时看到不远处我哥正撑伞望着我。
深夜。
他和我穿着同款的睡衣,撑着一把深蓝色的伞。
瓢泼大雨把我们隔得像是在两个世界,他静静地看着我,像是在梦游。
我走过去,来到伞下。
浑身湿透的我直接捧着他的脸吻了他。
“回家吧。”我哥平静地说,“外面太冷了,你会感冒的。”
第61章
过去我总想着怎么把我哥拉进我那无耻的情欲地狱来,让他和我做爱,让他抹掉那莫名其妙的道德底线,心甘情愿被他亲弟弟操。
我恨不得把他弄得支离破碎,只能攀附在我身上以祈求身体和精神的完整。
可现在,我看着他的时候,难以抑制的心疼和懊悔。
我想对他温柔点,再温柔点。
我想让他打我骂我,让他对我做任何他觉得快乐的事情。
我想用现在去弥补那些罪恶的过去。
他像安抚一条淋湿的小狗一样抬手给我擦脸上的雨水:“走吧,回家吧。”
我哥转身的时候,我赶紧凑上去,拉住了他的手。
我们一起往家走,我说:“哥,你还爱我吗?”
我哥看着我笑了:“哥不是一直都爱着你吗?”
我们上楼,进屋。
他让我在玄关等着,身上都是水不准进屋。
可他走出两步之后回过头看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回到了我面前。
他抬起手,慢慢悠悠地解开了我睡衣的扣子。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周围黑黢黢的,我只能看到他有些苍白的脸和同样苍白的手。
他一点点脱掉了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不留。
然后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往卧室走。
“湿衣服就扔在这里吧,去冲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我进浴室前和他拥吻,他心情似乎不错。
有那么几次,我差点就问出他日记里的内容,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在15岁那年被那个领养人给性侵了。
我想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曾经带给他巨大的痛苦,这才导致他如今的这副模样。
可我还是忍住了。
不该提,不该问。
都是伤疤,为什么要去揭开它。
我需要做的就是拥抱他,亲吻他,让他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永远陪着他。
我洗完澡回到卧室,我哥正靠在床头看书。
我爬上床,性瘾犯了似的不停地亲他。
我哥被我逗笑,书也看不下去了。
“天都快亮了。”他放下书,想要推开我,“睡一会吧。”
“不睡了。”我的手往他睡衣里伸,“反正明天也不上班,和我做爱吧。”
我舔弄他的喉结,手指揉捏着他的乳头。
我哥喘息变得急促粗重,双手还试图推我:“可我还要上班。”
“你是下午的课,我知道。”我压到他身上,脱掉了他的裤子,“我们好好做一场。”
我们这次真的是难得好好做了一场。
充满温情的,情意缠绵的。
我耐着性子做前戏,我那苍白的哥哥在我的爱抚下变得有了血色。
他始终缠绕着我,双腿圈着我的腰,身体也仿佛有饥渴症一样紧紧贴着我。
我进入他的时候,问他:“喜欢我怎么叫你?”
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件事上征求他的意见。
我希望不管他过去经历过什么,在我这里都能只有满足和快乐。
他半睁着眼,很享受我缓慢进入他身体的过程。
“都可以。”他轻声说,“你叫我什么,我都喜欢。”
我把脸埋到他颈间,猛地一入到底,在我哥呻吟出声的时候,我问:“那叫宝贝呢?叫老婆?还是……主人?”
他突然仰起脖子,把我抱得很紧,我们相贴的小腹变得黏糊糊湿漉漉。
我哥竟然就这么射了出来。
“原来你喜欢玩角色扮演?”我的手摸下去,他射出来的精液沾得我满手都是。
我哥失神地穿着粗气望着我:“干我。再把我插硬。”
无法想象,一个温润儒雅的大学老师竟然会躺在自己亲弟弟的身下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干我。再把我插硬。
“遵命,我的主人。”我开始疯狂抽插,我哥兴奋得配合起我的动作。
他的臀部微微抬起,每一次我往前顶他就同时再太高一点,以便我插得更深。
那刚射完的性器很快又挺立起来,他突然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黑色的皮质项圈:“小野,愿意永远做哥的小狗吗?”
我只当这是他哪里学来的床上小情趣,凑过去,鼓励他给我戴上。
当那项圈戴到我的脖子上,我哥似乎更兴奋了,他直接搂着我起身,把我按倒在床上,一边自己扭动腰肢一边说:“我的小狗,永远离不开我了。”
第62章
这一切都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我以为我对我哥的渴望远超于一切,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哪怕只是维持肉体关系我都可以接受,当然,要是真心爱我就更好了。
可实际上,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几次三番的折腾后,我跟我哥做得倒是酣畅淋漓,我不邀请他,他都主动勾引我。
我们在床上也相当合拍,合拍到他摸我一下我就硬,我操他几分钟他就能射。
我应该开心的。
像个变态神经病一样狂喜。
可并不是这样。
我开始觉得不安,尤其是在做爱时看到我哥疯狂的样子时,总觉得有什么即将倾覆。
我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座危楼,都不用大地震,轻微的震动它似乎都能坍塌。
我想要的不是这样怪异的关系。
我哥躺在我身边睡着了,我脑子嗡嗡的,静不下来。
这会儿已经上午九点多,我心里烦闷,轻手轻脚出了卧室。
浴室的镜子前我看着自己,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斑斑点点的吻痕,最瞩目的还是脖子上的皮质项圈,一条银色的链子顺着我的脖子一路延伸到小腹。
我还真,像是他的狗。
我没忍住笑笑,但一点也不觉得这件事好笑。
抬手去解那个项圈,却发现我自己根本解不开。
光着身子靠在浴室墙上抽了根烟,这幅鬼样子我没法出门。
抽完烟,开了排风扇,然后出去想找个工具弄开它。
可是当剪刀抵在皮质项圈上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如果我哥醒来发现我剪掉了这个项圈,大概会生气。
生气,或者对自己生气。
我丢下剪刀,进屋找了件高领衣服。
大概是做贼心虚,下楼时我把冲锋衣的领子完全拉起,几乎可以遮住我的嘴,可我还是觉得别人能看出我脖子上戴着个情趣项圈。
出小区右转,我改变了原来的计划,目的地从咖啡店换到了几乎没人去的废弃公园。
工作日的小公寓更是四下无人,我也算松了口气,把冲锋衣的拉链往下拉了拉。
电话拨出去的时候,我脑子里盘旋着很多事情,以前上班的时候都没这么糟心。
“况野?”
“是我。”况野说,“许医生,一直没时间联系您,我想问一下,我哥上次去您那边情况怎么样?”
“稍等一下。”
许医生那边和别人小声交代了两句,之后是一阵开门声。
“不好意思,久等了。”许医生说,“刚才办公室有人,不太方便。”
我蹲下,点了烟:“没事。”
“况泽给我的印象还是很深的。”许医生停顿了一下,之后的半个多小时里,他一直在和我说我哥治疗的事情。
在听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我曾经怀疑过他后半部分日记的真伪,毕竟我哥有过杜撰日记情节的“前科”。
但许医生的话让我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我哥确实有并不愉快的少年时期。
那段时期还持续了很久,久到很可能去年才停止。
我哥只去了一次,许医生那里能了解到的情况也有限。
23/29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