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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鸟(近代现代)——夜很贫瘠

时间:2025-01-01 09:03:52  作者:夜很贫瘠
  “你冷静点,别吓着他!”李岚拦住情绪不稳的张钦植,迫不得已小声解释:“他受了一点刺激,现在不记事,时不时把自己当小真了......你注意点说话。”
  张钦植:“谁刺激他?”
  李岚不耐烦:“这是我家私事,你管那么多?”
  他想赶张钦植出去,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吓到游跃。但他的态度却让张钦植愈发狐疑,游跃站在他们身后,有些茫然的样子。
  他忽然伸手抓住游跃的手腕,游跃被他一下拽过去,张钦植认真问:“他们欺负你?打你了?”
  李岚恼火:“你有病吧?别碰他!”
  张钦植却比他更火大,抓住他的衣领怒道:“你们搞清楚了!他不是李梦真,也没有义务为你们做牛做马,而且他已经做得够好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别太逼人太甚了!”
  “你他妈真是疯了——”李岚知道张钦植从前与李梦真是好友,是个面冷话少的男生,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为了游跃跟自己发难,难道张钦植认为游跃现在变得不对劲,是因为他们强迫虐待游跃?
  门霍然打开,李云济和张仕杰站在门外,张仕杰沉声道:“小植!怎么能在这种场合胡闹?”
  张钦植松开李岚,李岚甩开他,没好气整理衣服,张仕杰对自己儿子说:“还不跟人家道歉?”
  李云济说:“应当是发生一些误会,没事,李岚你先去吃饭。”
  张钦植却谁都不理,转身对游跃说:“我有话和你说,游跃。”
  游跃有些不安道:“当然可以,但是......我,我不叫游跃啊,为什么你们都叫我这个名字?小植,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李梦真啊。”
  在场所有人都静了。张钦植难以置信地盯着游跃,下一刻李云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两人中间,挡住了张钦植所有视线。
  他彬彬有礼地开口:“到用餐时间了,有什么话我们稍后再聊,二位请?”
  张钦植张了张嘴,却被他爸扣住肩膀,不容抗拒的力量压在他的肩头,游跃被李云济彻底挡在身后了。他抬起头,用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李云济,像一只尚未完全长大的雏鹰面对充满危险与压迫的成年雄鹰。
  张钦植被他的父亲带走了。李云济等人走后,对李岚说:“收一收你的脾气。”
  李岚:“他突然闯进来,二话不说就要揍我,我都以为他也疯了!”
  李岚话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噤声看游跃一眼。李云济没有责备他,只摸摸游跃的头发,吩咐:“拿两份饭来,我就在这吃。”
  李岚老实出去给他们拿饭。李云济陪游跃在房里吃完饭,让游跃睡会儿,游跃听话地躺沙发上去午休,这次换何连复进来,李云济出去,亲自送张家父子离开。
  从白天直到深夜葬礼结束,李云济几人就这样轮流守在游跃身边,只要李云济时而出现在游跃面前,游跃就看起来很正常,至少在外人眼里,他没有丝毫的不对劲,活泼开朗且亲近人,甚至很是可爱。只有守在他身边的几个人暗自心紧,不敢再让游跃与任何外人接触。
  第二天一早,治疗师抵达漓城,来到公寓为游跃做诊断。治疗师来之前已经与何连复沟通过,再从李云济口里听取全部前因后果后,治疗师低头在平板上整理记下的内容。
  何连复问:“情况严重不?”
  治疗师头也不抬:“以后不能再强迫他模仿任何人,也不能贸然切断他的旧有人际关系和生活环境。幸好他本身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情况还没到最糟。”
  何连复顿时面露尴尬,看李云济一眼。李云济没有一丝辩解,只点头:“一定谨记。”
  治疗师拿好东西,进屋去找游跃了,李云济跟在后面,治疗师却对他说:“您在外面等就行。”
  李云济说:“他离不开人,我担心他控制不住情绪。”
  “我可以解决。”治疗师礼貌地说,李云济只好停在门外,房门在他面前关上。
  他回到客厅,何连复刚结束电话,对他晃晃手机:“我给你也约了个心理医生上门,现在就让人过来?”
  李云济:“为什么给我约?”
  他一直关注着关闭的房门,游跃没有跑出来找他,看来治疗师的确有他自己的沟通方法,能够消除游跃的不安。
  “你的表现实在太冷静了。”何连复有些头痛地叹一口气:“但凡你来找我抽根烟诉诉苦,我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我现在怀疑你给自己临时设立了一道太坚固的心理暗示防御机制用来隔绝你的情绪,好让你把该做的事都先做完。但是你要知道这些情绪不适当宣泄出来是很危险的。”
  “再说。”李云济漫不经心道。
  何连复提醒他:“作为一家之主,你的情绪对游跃和两个孩子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云济,你可要谨慎。”
  李云济静了片刻,低声道:“你说的很对。让医生来吧,你在外面帮我看着游跃的情况。”
 
 
第72章 
  李云济这边先结束了心理咨询,医生与他们道别,何连复送医生下楼,路上询问:“怎么样?”
  医生说:“他根本没想寻求心理疏导,都懒得跟我聊啊。”
  “好歹说了两个小时,总有点东西吧!”
  医生无奈道:“我不能根据这次对话给出明确的结果,我只能初步判断,你的朋友很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做什么,包括在面临当下这个境况的时候,他选择了压下所有不良的情绪,着重解决现实问题,尤其是他的伴侣所面临的困境。”
  何连复乍一听到“伴侣”二字还没习惯,反应过来才知道医生所指的是游跃。这么说来,李云济在交谈的时候,或许谈话的重点一直落在游跃的身上。
  何连复问:“他这样强行压抑自己的情感,难道不会有不良影响?”
  “我反倒认为他选择面对现实困境正是他缓解不良情绪的手段,而且他本人也知道这一点。”医生说,“他很重视他的伴侣,认为处理好他与伴侣之间的问题为当务之急,一旦解决这个重点矛盾,良好的感受就会扩散开。我其实赞同他的想法,毕竟离开了的人已经是过去,活着的人还要面对未来。”
  何连复送走医生,回到公寓时,游跃的治疗师也结束了首次诊断。李云济去房里看游跃,游跃却已经不知何时睡了。
  李云济出来问:“怎么睡了?”
  治疗师接过阿梅递来的水喝,答:“他的精力有限,许多问题他不愿意回答我,就当作这是他逃避的一种方式吧。“
  何连复问:“情况很严重吗?”
  治疗师说:“初步判断不是典型的did,或者说,分离不完全。与我交谈的‘小真’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格,而你们所说的‘游跃’也始终没有出面与我交流。假如说他当前正处在分离期,我也不能贸然采用催眠疗法,这就像要强行把一个躲在门里的人拽出来,属于完全不遵循他的意愿。“
  李云济低声问:“他为什么要躲起来?”
  “因为门里安全,门外充满威胁。”治疗师答:“或者另一个理由:他认为世上已经没有需要他联系的人了,在绝对的孤独面前,大多人都难以面对。“
  李云济一时没有说话。治疗师道:“等他好一点了,把他带来我这里继续治疗吧,他这种情况也需要开药。”
  何连复说:“我有个疑问。假如他真的认为自己已经不需要与任何人产生联系,为什么他会这么离不开他哥?”
  “这也是我在思考的问题。”治疗师思索片刻,说:“我不确定是‘李梦真’离不开他的哥哥,还是‘游跃’的内心深处认定哥哥是安全的。从这次谈话来看,我更偏向于后者,因为我还并不能确定他究竟是否处于分离阶段。就像我刚才所说,‘李梦真’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格,他的表现中仍残留‘游跃’的本体意识,了解游跃的人应当能够看得出来。”
  “是。”沉默倾听的李云济开口,“谢谢你,医生。我会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完成治疗。”
  几人意见达成一致,何连复知道自己也该走了,随后与治疗师一同离开。
  李云济一个人坐在客厅喝茶,去阳台抽一根烟,随后走进游跃的卧室。
  游跃仍蜷在床上,面对墙背对他躺着。李云济走过去坐下,床陷下一边,他稍稍倾身,一手撑游跃面前,身体的阴影将游跃覆住。
  游跃肩膀微微一缩,转头睁着清明的眼睛望着他。果然没睡。
  “哥哥。”游跃如同被抓包的小孩,讪讪一笑:“干嘛呀,吓我一跳。”
  治疗师所说的每一句话仍被李云济拿来咀嚼,他看着一脸不知世事的游跃,那双眼睛没有一丝忧虑和躲闪。
  游跃不想见他。这就是治疗师想要告诉他的真相。李云济至今在游跃身上所做出的诸多选择都显得可笑,比如他用协议把游跃签进李家,现在又不再履行协议;比如他要游跃和张家订婚现在又要毁去婚约;再比如他要游跃模仿自己的弟弟,现在却想法设法,想让游跃做回自己。
  “那天在医院,你是气我言而无信,还是气我薄情寡义?”李云济如自言自语。
  游跃茫然看着他,李云济注视那双明明熟悉,却又陌生的眼睛。正如季若亭所言,随着真相一步步降临揭露分崩离析的内在,他已经失去太多重要的东西,这不断的失去正警示他的目中无人和狂妄自大。
  李云济旁若无人地低声说:“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如果来自游跃的惩罚可以拉住这辆狂奔疾驰的“诅咒”马车,他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游跃翻身坐起来,捧住李云济的脸:“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哥哥,我最爱你了。”
  李云济问:“为什么最爱我?”
  “嗯......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呀,而且你也很爱我,我能感受到。”
  “那为什么不最爱妈妈?妈妈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
  游跃停顿片刻,李云济安静地看着他,注视他脸上每一此的神情变化。
  “有时候妈妈让我不自由。”游跃回答。
  “为什么会这么想?”
  “妈妈很孤单,需要很多爱,你不在妈妈的身边,她只有我。”
  李云济有些怔神。他知道游跃无从得知从前小真和母亲相处时的那些细节,那些掩藏在亲密和睦母子关系下不曾外显的斥力。游跃的感受是如此敏锐,连母亲带给小真的愁绪都能捕捉得到,那么,他带给游跃的那些冷漠和不近人情呢?
  游跃只是从不说出口。他在李云济面前唯一一次爆发就是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即使如此,游跃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李云济。
  “是我没有做好。”李云济说。
  “没关系,就算是哥哥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李云济的呼吸稍重了。这的确是小真会说出来的话,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游跃。他荒谬地想即使游跃不想见他,但游跃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么这句话也应当包含游跃的真心,哪怕只有一星半点。
  游跃又不想睡觉了,虽然他表现得对李云济热情很高,却不怎么喜欢长时间与李云济交流,他下了床,离开房间去外面喊阿梅,李云济察觉到游跃对待自己看似亲密依赖、实则充满距离感的态度。
  这是一层自我保护的厚厚伪装。而他不能无礼地擅自揭下这层保护游跃的外壳。
  门外忽而传来游跃的一声叫,李云济起身大步出门,接着响起刀摔在地上的声音。
  李云济赶到厨房,阿梅白着脸撑在料理台边,她被游跃吓了一跳,刀脱手落下划破了她的小腿,拖着血丝躺在地上。一旁游跃整个人背贴着墙,睁大眼睛看着地上那把带血的刀。
  “我我......我在备菜。”阿梅苦忍住腿上伤口的疼痛,手脚微微发着抖,“小少爷?怎、怎么了?”
  李云济指厨房门外:“去包扎。”
  他来到游跃面前挡住他的视线,捧起他的脸让他看自己:“看着我,别害怕。”
  游跃抓住李云济的手腕,他如同突发过呼吸综合征艰难喘息,冷汗爬满额头和脖子,瞳孔放大,神采如潮水从他双眼退去,他的双唇剧烈颤抖着,一双定定的眼睛好像穿过了李云济的身体,钉住地上的刀和血。
  李云济要把游跃抱起来离开厨房,游跃却应激般突然大喊:“不要!”
  他打红了李云济的手,要从李云济身前挣脱出去,李云济不敢放开他,拦腰将他抱离地面,把人按进自己怀里:“你不记得阿梅了吗?她只是在备菜,你进厨房来是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拿。”
  “不、不......”游跃竭力推开李云济的肩膀,他如同陷入巨大的惊恐幻觉中,李云济甚至可以听到他强烈的心悸。他浑身都在抖,李云济把他抱回房,游跃被放回床上,他呆呆坐着,此时又紧抓着李云济的衣袖,他似乎慢慢镇静了下来,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无形。
  他不再发抖了,一句话都不说。
  李云济单膝跪在他面前,轻轻摸摸他的脸,想叫他游跃,又不确定是否可以在此刻说出这个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游跃忽然拉住他。
  “谢浪呢?”游跃的目光终于落在李云济身上。他焦急地询问:“谢浪还在医院吗?”
  李云济没有说话。游跃站起身,开始在房里四下寻找。
  “游跃?”李云济试探唤一声。
  游跃没有回头,没有一点回应。他摸过书桌,进去衣帽间,掀开床被,到处找谢浪。
  游跃什么都没找到,打开门往外走。他刚迈出一步,被李云济握住肩膀,转了回来。
  “谢浪不在这。”李云济说。
  游跃抬头认真问他:“他在哪?”
  李云济看着游跃的眼神,说不出话来。
  “我去找他。”李云济对游跃说:“我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他在哪,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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