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奚琅眯了半响,就闻到一股香味,解奚琅拧眉,睁开眼朝对面看去。只见谈夷舟变戏法似的,从他的包袱中翻出香料,一一撒在野兔上。
“野外吃的东西少,味道也一般,带点香料偶尔能解个馋。”谈夷舟抬眸,和解奚琅对视,撕下一个兔腿递过去:“师哥,尝尝?”
解奚琅垂眸,视线落在谈夷舟递过来的兔腿上,暂时没伸手接。
见此,谈夷舟解释说:“这么烤很好吃的,我烤过很多次,味道不差。”
谈夷舟顿了顿,补充道:“比我以前烤的好。”
兔腿味道好不好解奚琅不知道,不过光闻气味儿,这个兔腿应该还不错。解奚琅本想直接睡的,可现在兔腿的香味勾出了他肚子里的馋虫,解奚琅感觉到饿了。
解奚琅心中犹豫,片刻后还是伸出手,接过兔腿了。
看解奚琅接了兔腿,谈夷舟心中欣喜,想要劝解奚琅快尝尝,又怕他说多了会惹解奚琅不喜,只好强忍着什么都不说,安静等着解奚琅吃。
解奚琅没停顿太久,张嘴咬了一口兔腿。
“怎么样?”谈夷舟忍不住了,着急道。
解奚琅吃相斯文,哪怕是在野外,也是细嚼慢咽。谈夷舟心砰砰的,想知道解奚琅的回答,又不敢催他,只巴巴地看着解奚琅。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旁的火快要燃尽时,解奚琅终于有了反应。
解奚琅垂眸,语气没有起伏地来了句:“还行。”
仅这一句,谈夷舟就松了一大口气,十分满足了。
不觉得难吃就好。
“好吃师哥就多吃一点,我还找了些野果,等吃完烤兔,师哥可以吃吃果子解腻。”谈夷舟从怀里拿出用布包好的野果,笑道:“野果洗过了,师哥可以直接吃。”
解奚琅刚咬下一口肉,塞的脸颊鼓鼓的,扫了眼谈夷舟拿出来的野果,但没有接。
谈夷舟知道解奚琅的性子,看他不接,也没有着急,而是把野果放到解奚琅手侧,方便他拿。
解奚琅垂着眸,没有理谈夷舟。
*
吃了烤兔,解奚琅觉得嘴里有股怪味,然而野外条件差,没办法好好盥漱,可让解奚琅什么都不做,他今晚根本没法睡。
解奚琅只好去翻扶桑给他准备的行李,想找出牙粉,简单漱漱口了事。不过解奚琅刚打开包袱,谈夷舟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手心放着的正是装好的牙粉。
解奚琅抬眸,和谈夷舟对视。谈夷舟弯弯眼,笑着说:“师哥请用。”
“不要。”解奚琅收回视线,冷酷地拒绝了谈夷舟,继续去翻包袱。
谈夷舟眼尖,先看到了包袱里有牙粉,便收回手,但他没有提醒解奚琅,免得解奚琅会觉得牙粉是他发现的,从而和他置气不用牙粉。
扶桑东西收拾的好,解奚琅很快找到牙粉,简单漱了漱口,便坐回了布上。
林间入夜后危险,恐有野兽来袭,解奚琅不欲深睡,怕有意外发生。但谈夷舟却让他放心睡好,还翻出一条薄被递过来:“师哥放心睡,晚上我守夜,你不用担心。”
看着谈夷舟递过来的被子,解奚琅是真好奇,谈夷舟到底都收拾了些什么,怎么连被子都有?
不过解奚琅只在心里想想,没有真问出来。而谈夷舟话说的轻巧,解奚琅却不可能真让他守夜,且不说他俩关系本就没好到那一步,就算是真关系好,解奚琅也不会让谈夷舟一个人守夜。
“不用。”解奚琅拒绝道。
谈夷舟早就猜到师哥不会答应,现在被拒绝了也不意外,他捡了根树枝,去拨弄火,继续劝道:“我觉少,晚上睡不了多久。”
解奚琅抿唇不言,并不信谈夷舟的话。
从前在沧海院,院中有几人是起床困难户,谈夷舟就是其中一个,解奚琅不信几年过去,谈夷舟就变了个样。
解奚琅什么话都没说,可看他的眼睛,他又什么都说了。
“以前能睡,后面就不太行了。”谈夷舟一瞬不动地看着解奚琅,主动解释道:“准确说师哥出事后,我就不太睡得着了,这么多年我也喜欢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了。”
一句出事,让气氛瞬间变奇怪。
以前沧海院的人谁不知解奚琅和谈夷舟是关系极好的师兄弟,然而七年前那场意外,让两人分隔多年。好不容易现在又见面了,可那场意外却成了横亘在两人间的天堑,哪怕谈夷舟再努力,解奚琅也恢复不到以前的模样,甚至只要一提到那件事,气氛就变得很尴尬。
解奚琅闭上眼,甩开脑中纷乱的思绪,单方面斩断交流,准备睡了,不想再理谈夷舟了。
谈夷舟视线却一直落在解奚琅身上,那么说也是抱有一丝希望,以为师哥或许会说一说这些年,又哪知师哥还跟之前一样,直接拒绝开口。
谈夷舟无奈地笑了,没再试探,只是说:“睡吧师哥,有我在呢。”
--------------------
我想冲个榜单,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大家不要囤文,或者多多评论呜呜
但要是做不到,我也不能怎么样,只能怒而存稿(x
*
解奚琅并不重谷欠望,但如果谈夷舟想要,他就会答应,纵容的结果往往是他多一身印子。
谈夷舟不仅是接吻狂魔,还特别喜欢在解奚琅身上留印子,比如这次做完,解奚琅锁骨和后腰都多了个牙印,大腿就更别说了,青紫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受了重伤。
解奚琅很无奈,谈夷舟则在扮无辜:“下次不会了。”
“你上次也这样说。”
“这次是真的。”说话的同时,谈夷舟紧握解奚琅手,张嘴咬了他手腕一下。
解奚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却不想谈夷舟还不满足,咬完人又凑过来索吻。
解奚琅:“......”
第44章
余县往西行进百余里后,茂密丛林被甩到身后,两人终于进城了。
这个县城不比余县富裕,县中最好的客栈也挺一般,不过客栈生意很好,座无虚席。
谈夷舟跟着小二去后院安置马了,解奚琅先点了菜,等谈夷舟回来,菜也上了。
解奚琅不重口欲,可在野外吃了几天寡淡的吃食,如今进了城,他也嘴馋了,点了一桌好吃的。解奚琅没招呼谈夷舟,看他过来了,只抬眸看了他一眼,就又低下头去吃饭了。
“师哥。”谈夷舟在对面坐下,压低声音喊了解奚琅一声:“马厩的马很多,还都是好马,我找小二打听了下,说是各门派的马。”
听到这,解奚琅夹菜的动作一顿,头也未抬道:“各门派?”
“近日县里来了许多江湖人士,住在县中不同客栈,这家客栈住的多是天道院这类小门派。”谈夷舟说:“天道院是岳州的门派,跟其他几个门派一起依附于玄剑阁。”
岳州地处西南,州内高山连绵,交通很是不便,天道院所在的天道山更是崇山峻岭,加上门派渊源浅,派内又无宗师坐镇,所以这些年天道院越来越落魄了。不过前几年天道院搭上玄剑阁,有了玄剑阁的帮扶,天道院才逐渐变好。
“其余几个门派和天道院一样,都是偏远地区的落魄门派,几年前一起归附玄剑阁,成了其下属门派。”谈夷舟想起曾经听到的一些流言,顿了顿才开口:“前任武林盟主去世后,江湖表面看着平静,内里却波涛汹涌,江湖里领先的几大宗门都属意盟主之位,天道院几个宗门归附玄剑阁之举,许是玄剑阁在招揽势力。”
虽然谈夷舟这些年主要精力是在找解奚琅,但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关注,这七年他走了许多地方,而在这其中,他听了不少江湖各大宗门的事迹。
玄剑阁是天下第一宗,按理说它是最合适的武林盟的继任者,可武林盟主之位的继任,看的从来不是宗门实力,还有专属信物——盟主章。
“当年木云蟾死的突然,没来得及公布下任武林盟主,且他死后,他的亲信要不就陆续死亡,要不就隐退江湖不问世事。”见解奚琅一直在吃某道菜,谈夷舟半起身给他夹菜:“至于盟主章则不见踪影了。”
谈夷舟说的没错,武林盟主的继任除了得到武林盟成员的承认,更为重要的是盟主章——秋风乱。秋声乱说是盟主章,却并非章,而是一门功法,是每任武林盟主必学的武功,已经传承多任。
换句话说,之所以现在这些宗门还在争盟主之位,而不是直接继任,正是因为他们手上没有秋风乱。
“小道消息称,秋风乱已经失传了。”刚夹的那道菜有点辣,解奚琅一连吃了好几筷子,谈夷舟及时递上水:“但也有人不信秋风乱失传了。”
双方各执一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解奚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嘴巴被辣得红红的,加之他皮肤雪白,这会儿嘴红得像抹了口脂,好不诱人。
谈夷舟心跳的有一点快,想起了那晚的触感,他不敢多看,忙垂眸看水杯:“总之玄剑阁有意盟主之位,这次冬宴邀请的人较之往年更多,恐怕别有深意。”
水止了辣,解奚琅又拿起筷子吃菜,闻言没再沉默,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谈夷舟说的这些,解奚琅早从扶桑那听了一遍,而扶桑说得更多。据扶桑说,玄剑阁其实已经找到秋风乱,只等合适时机继任武林盟主了,这次冬宴则是一次试探。
听解奚琅说他知道了,谈夷舟心下了然,没有再说别的,继续给解奚琅布菜。不过这次谈夷舟却被拒绝了,解奚琅用筷子挡住谈夷舟筷子,表情平淡道:“我自己会夹。”
能给解奚琅夹一会菜,谈夷舟就很满足了,现在被他拒绝,谈夷舟也不难过,更没想去探究解奚琅为什么宇然变态度。
“好,那我不夹了。”谈夷舟冲解奚琅笑,声音温柔:“师哥吃。”
解奚琅没回话,动作却没停,见此,谈夷舟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
谈夷舟说城内很多江湖人士,这间客栈便住了不少天道院的人,解奚琅在吃完饭后深有感触。
宗门习武的日子枯燥无味,好不容易下山出远门,没了长老束缚,弟子要放肆得多。解奚琅定的桌在二楼,位置靠近楼梯,他周围的几桌坐的尽是一些穿相同衣裳的人,分别来自不同门派。
正对解奚琅的那两桌坐的是天道院的弟子,扶桑跟他说过天道院的弟子服饰,起初解奚琅没太在意这两桌,直到坐谈夷舟身后那桌的某个男子忽然拍桌而起:“闭嘴!”
解奚琅吃饭的动作一顿,抬眸朝对面看去——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天道院弟子满脸怒容,眼神发沉地拔出剑,指着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少年:“你再说一遍。”
“别只说一遍啊,让我说一万遍也行。”少年没被天道院弟子吓到,笑容挑衅,吊儿郎当道:“天道院就是很没用啊,一个靠别的门派发展的宗门,有什么资格嚣张?”
少年不光说,还伸手做了个鄙视的动作,啧啧道:“我都替你们丢人。”
少年话刚说完,先前怒斥他的天道院弟子再也不忍了,踩着凳子借力,一下就飞到少年跟前,举剑就攻击。别的天道院弟子也没闲着,纷纷掏出武器进攻。
解奚琅看的正入迷,就感觉腰间一紧,随后失重感传来,等回过神时,他已经被谈夷舟抱离了战场。
谈夷舟抬手将解奚琅护在身后,浑身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前方,怕战火会蔓延到他们这边。
*
少年——也就是秦星河,看到天道院弟子都对他发动攻击,秦星河不仅不怕,还吹起了口哨:“一起上我也干爆你们!”
秦星河手腕一转,一根簪子粗细的铁绳出现在他手上,铁绳像蛇一样,灵活得很,时软时硬,击向朝他攻击来的天道院弟子。
铁绳软似丝绸,缠住一名天道院弟子的手后,瞬间变硬,而且铁绳跟变戏法似的,原本圆滑的绳子长出倒刺,直直地刺入皮肤,天道院弟子尖叫出声。
“吵死了。”秦星河嫌弃地松了手,没了铁绳禁锢,天道院弟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秦星河怕他摔坏他的菜,忙一脚踹过去。
这脚踹的重,弟子被踹到木柱上,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动手之初,二楼的顾客就跑光了,不怕事的则站在最边上看戏。
踹重了脚疼,秦星河无语地骂了句脏话,躲过身后攻来的剑,反手用绳子勒住这名天道院弟子的脖子。铁绳勒住脖子带来窒息感,弟子脸立马变红,快要不能呼吸。
秦星河没想让人死,自觉教训给够了,就松了手让人滚。秦星河觉得他还算体贴,却不想这落入天道院弟子眼中就成了挑衅,他们不是名门宗门,前些年甚至宗门快要断代了,好不容易靠着玄剑阁发展起来了,哪里容得外人说?
天道院弟子想靠玄剑阁吗?他们当然不想,谁不想自己宗门独立发展壮大,这传出去多有面子。可天道院没办法,所以哪怕心里再憋屈,他们也别无选择,只能依靠玄剑阁。
“我都这样了,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吧?”秦星河大叫起来,指责天道院说:“真想要我命?”
天道院弟子没有理他,一个劲地攻击。
秦星河怒骂个不停,企图激怒天道院弟子,然而天道院弟子就跟哑巴似的,任秦星河如何挑衅,他们都没有搭理他。
“有意思。”秦星河用铁绳缠住天道院弟子的剑,一甩手将剑甩很远,他笑得嘚瑟:“你们不会以为群攻我就没办法了吧?”
秦星河从怀里掏出一颗银球,用力往地上一掷:“想抓我?下辈子吧。”
银球触地,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平地生出一阵白雾,遮住秦星河身型。秦星河这一招打了天道院一个措手不及,天道院没抓住秦星河,秦星河顺利从窗翻出落地:“拜拜呐你勒,我先走……”
秦星河想说他先走了,却感觉后颈一紧,他没能走开。
有人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哪来的银球?”秦星河的挣扎在谈夷舟眼中可以忽略不计,他沉声问:“你是谁?”
天道院没有准备,站在不远处的谈夷舟却在秦星河掏出银球时瞬间亮了眼。
他记得这颗银球,射杀罗梦得的人就是靠的银球逃脱的。
29/90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