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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靠宠妻续命(古代架空)——故栖寻

时间:2025-01-04 08:35:07  作者:故栖寻
  这可真是惊天奇案了。
  总不至于当朝两位宰相商量好了一起造反?
  民间沸沸扬扬,大理寺、刑部、检察院这几个衙门则忙得焦头烂额脚不沾地,几位长官胆战心惊,如坐针毡,对着厚厚的审讯案簿长吁短叹,冷汗津津。当日一场惊心动魄的宫廷刺杀,殿前司先是失职,后救驾有功力挽狂澜,没酿成弥天大祸也算功过相抵,但那一十五名刺客眼见行动失败,除去当场被诛者十人,余下五个活口中竟有三人立地自戕,只留下两人被生擒。
  既被生擒,自然免不了十八般逼供刑罚加身,但他二人最后供出来的主使竟与所有人的设想不说毫无关联,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太后面前献戏的是范廷守。
  刺客供出来的却是王炳昌。
  加上范廷守当日为救太后悍不畏死,以身殉道,死无对证,种种证据一夜间全指向了王炳昌。
  事涉当朝宰辅,不可懈怠,缉查一有新发现,几位长官就轮流进宫汇报,一天下来恨不得来回跑个十余次,不说别的,光是两条腿,就抡得酸疼不已。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慈宁宫内,太后斜倚榻上,自那日受惊,她便病了,整个人憔悴苍白,失了往日光彩。
  王炳昌跪在榻前,哆嗦着手捡起太后扔到他面前的几张口供,伏地一字一字读完,冷汗瞬间发了满背。他被软禁在宫中已整整五日,他已整整五日没合过眼,眼眶下两团浓重的阴霾,可他担心受怕的事仍是发生了。
  “臣冤枉!”他一咬牙,扑到太后膝前,紧紧握住太后垂落下来的一只手,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臣对天发誓,对此事一无所知,全是他们栽赃嫁祸,没错,定是这二人受人指使,串通好了要将谋反的罪名扣在臣头上!太后,臣在朝中所倚仗的,唯您一人而已,臣若不是失心疯脑袋里塞了稻草,绝无可能加害于您啊!臣虽能力不足,但忠心可鉴,那帮小人视我为眼中钉,其实是想剪除您的党羽削弱我等势力,令太后自断臂膀他们好图谋其他啊,太后明察秋毫,万万不能着了小人的道!”
  太后垂目注视这个惊慌失措的男人,皮囊虽好,不过虚有其表。
  有那么一瞬,她也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
  “你说你冤枉。”半开的窗扉后,光射不进的阴影里,坐着枢密使谢衡,连日来只有他陪在太后身侧寸步不离,因此除了太后,最了解案情的莫过于他。谢衡往前倾身,使那张老谋深算的脸暴露在阳光下,“贺云班的班主却说,那二人是你安插进戏园子的,后连同一行十余个武生被范廷守的管家挑进了左相府。你可知那帮武生的底细?”
  王炳昌额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下,下官不知……”
  “据他二人交代,他们俱是当年济北王的手下,后被相府延揽,做了守门家丁……”
  “这是万万没有的事!”王炳昌激动争辩道,“就是有,许是他二人谎报身份瞒过了人牙子,才被管家买入府中。下官当真全不知情!”
  “此时来个一问三不知只会显得你愚不可及!”谢衡不客气道,“你事先打听到范廷守欲借折子戏在千秋宴上大做文章,便生出借刀杀人的歹计,想方设法将刺客混入戏班子,一旦事发,强谏的是范廷守,谋反的自然也是范廷守,彼时你才是清清白白撇得一干二净!可惜你算漏一筹,算不到范廷守为救驾挺身而出,他若当真谋反,何必多此一举?再者,当日刺客岂是冲着太后一人而来?若非救驾及时,圣上眼下早已龙驭宾天!圣上崩卒,何人得利?王大人,当初既有铤而走险的胆量,今日为何做起了缩头乌龟?”
  王炳昌十指抠紧了青砖地,浑身的血一下子凉了。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他已知自己踏入了陷阱,这是范廷守一早设好的局,目的除了逼太后撤帘,还为诱他入彀中,怪只怪他轻信了雍昼递来的消息,冲动妄为,以至局面崩溃至此。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他派出的刺客个个皆是死士,怎会留下活口?他也万万想不到范廷守那老匹夫不惜以死洗刷嫌疑,好,好得很!眼下他落了下乘,处处受掣,谢衡早欲铲除自己而后快,如今逮住机会只会落井下石,挟私泄愤,这案子哪怕别有隐情,老混蛋也会一口咬死,将污水尽数泼在自己身上,绝不让他有翻身的可能。
  难道真的山穷水尽走投无路?
  不,还有一个以退为进的法子。
  他倏地仰头,盯向太后,眼中流露哀求,亦流出两行清泪:“没想到,娘娘竟疑臣至此,使主上疑心,是臣下的过错!”
  他眼中闪过某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太后心头一跳。
  只见这位素来以斯文儒雅装点门面的文人猛地从地上跃起,拎袍撒腿,一头撞在十步开外的柱上,咚的一声,昏死倒地。
  太医院于是又迎来一位伤患。
  此时这里已经挤满了受伤的官员,那帮挨了殿前司毒打的倒霉蛋本来还在咿呀呻.吟,见了新被抬来的王炳昌,额上鼓起那么大一个包,血流如注,登时闭上了嘴巴。
  在此之前,他们万万想不到,在大雍朝当官,是件危险系数这么高的事。
  他们或悲愤,或灰心,或失望透顶只觉讽刺可笑。
  御医忙着救治右相的间隙,门外一位中贵人命人抬进两个大红箱子。
  人人认得那是皇帝身边的怀禄公公,却并不起身相迎。
  怀禄面上挂着温和的微笑,一一朝各位官员行过礼,打开箱子:“奴婢是奉圣上的旨意来看望大家的,这里是些活血化瘀的药,还有往年进贡的一些上好的人参和鹿茸,圣上平日里舍不得用,全在这里了。圣上还让奴婢给各位捎句话,他和太后心里,都记挂着大家,盼各位早日养好身子打起精神,朝廷上下究竟离不开你们。”
  话音落地,四下里一片静默。
  不多时,竟有人呜咽着哭起来,伤感的情绪登时弥漫开,不少人湿了眼眶。
  “圣上仁义。”刑部侍郎游茂生恨声道,“但臣等要的,不光只是仁义!仁义能守成,能断后,却不能进取,不能建功!”
  怀禄脸色变了变,叹口气,垂首恭谨道:“侍郎的话,奴婢会转告圣上。圣上他……因范大人见背,哀恸过度,食不知味寝不安席,身子实在支持不住,只能改日再亲来看望。”
  听他提及范廷守,戳中痛处,这帮文官又皆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慰问过受伤官员,怀禄找太医取了每日皇帝的安神草药,回晏清宫煎了,服侍雍盛饮下。
  “事都办妥了?”雍盛拥被咳了两声,只觉满口皆是苦涩药味,继而觉得整个鼻腔身体乃至整个室内都是药味,他不可忍受般推了莲奴递来的蜜饯,掀被下榻。
  “办妥了办妥了。”
  怀禄忙拎来缎鞋,莲奴也匆匆拿来外袍,却都慢了一步。
  雍盛已跨出了门槛,扶着游廊廊柱坐下,怔怔望着园中花树发呆。
  天虽热,但此处隐有穿堂风,莲奴担心皇帝着凉,又不敢上前打扰,只得苦着脸在原地踟蹰。
  “去太医院的时候,正巧碰上右相大人被抬进来,听说是在太后跟前儿撞破了脑袋,血呼啦几的,情状瞅着甚是严重。”怀禄在旁叉手道。
  “被逼到绝地,只能使点苦肉计。”雍盛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脸上也殊无表情,瞧着就像个木胎泥塑的人偶,只喘息间有几分活气,只听他淡淡道,“倒也不糊涂,知道就是死了,也绝不能供出太妃与雍昼。 ”
  “哼,也叫他吃个哑巴亏,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莲奴插嘴道,表情颇为神气,像是战场上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
  他说完,雍盛没什么反应,四周就静了下来。
  怀禄回身瞪了他一眼,莲奴立知说错话忙握住嘴,虽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如此坐了片刻,雍盛突然发问:“皇后这几日在做什么?”
  “据奴婢所知,每日除了到太后处晨昏定省和侍奉汤药,娘娘大多时候都在凤仪宫焚香下棋。”
  “嗯。”雍盛一点点摩挲着掌下栏杆,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下令道,“去,唤她过来。”
  怀禄默了默,领命退下。
  过不多时,谢折衣迤逦而来。
  一来,见皇帝披发跣足,薄薄一片瘦削的身子,只着空荡荡的中衣坐在廊上吹风,脸色当下不悦,劈手扯过莲奴怀中抱着的外袍给皇帝披上,牵了皇帝的手,不容分说将人拽进屋中。
  雍盛倒也乖觉,全程没有丝毫反抗,提线木偶似由着皇后肆意妄为。
  怀禄莲奴相视一眼,同时在门外默契地停住。
  “屋子里有味道。”直至在躺椅上盘腿坐下,雍盛才小声抱怨。
  谢折衣听了一怔:“什么味道?”
  “你闻不到么?”雍盛颇为嫌恶地蹙眉掩鼻,“药味。”
  “很难闻么?”谢折衣解下腰间香囊,递过去。
  雍盛却不接,吊眼反问:“不难闻么?”
  “不。”谢折衣将香囊放在他手边,在一旁落座,衣袂扬起又落下,飘来几缕沉檀香气。
  雍盛侧目,不知为何,他很愿意相信谢折衣说的是真话,好像她说不难闻,这味道就真的不难闻一样。
  两人默默饮茶。
  “恭喜圣上此番旗开得胜。”谢折衣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来了这么一句。
  “哦?”雍盛捧着茶盏,望着盏内碧绿的茶汤,微笑道,“那你说说,朕喜从何来?”
  他装聋作哑,谢折衣却不打算与他虚与委蛇,直白道:“这招请君入瓮实在高超,也实在豁得出去。”
 
 
第48章 
  雍盛轻轻叹了口气:“其实, 豁不豁得出去,也不是我能掌控的。”
  “起码你并非一无所知。”谢折衣浅笑着摇头,“那些真正的傀儡, 从来都是一无所知。”
  雍盛苦笑:“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我的意思是,你已做得很好。”谢折衣忽然正色, 极认真地注视他,“圣上以为, 皇帝是什么?”
  雍盛正待低头饮茶, 闻言动作一顿,将茶盏搁回原处, 双手交叉置于腹上往后躺倒, 躺得似乎很惬意。
  “常人都道,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流血千里。皇帝是宇内至尊, 掌无上权柄, 行生杀予夺,定四海八荒。”他语气平缓, 像是在说什么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但在我看来,皇帝,只是一种超然地位的人格化象征。唔, 这个词儿你可能不懂, 这样说吧,一个皇帝,他可以不做事, 因为他只要握有实权,有的是人替他做事。他可以什么都不懂,因为大臣里有的是人比他更懂。他也可以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美其名曰垂拱而治。甚至他可以是个傀儡,因为纵然是个傀儡,也会有无数英雄豪杰围上来,渴望通过解救他争取功名利禄。你们都以为是皇帝左右了一个国家的命运,当然了,皇帝本人的品行与能力自然也重要,但并没有许多人以为的那么重要,哪怕没有皇帝,一个国家也是能照常运转的。”
  谢折衣静静听着,眼神流露惊异,似乎从来没想过眼前之人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那张俊美的脸冻结了,像是陷入了思考:“没有皇帝?”
  “在我看来,统治这个国家的,是惯例。”
  “惯例?”
  “打仗有一套惯例,与别国结盟有一套惯例,治国同样也有一套惯例,从老百姓到官僚到皇帝本人,都要遵从这些惯例。”
  谢折衣若有所思:“那如果有人想打破这所谓的惯例呢?”
  “那就得付出代价。”雍盛目中闪过一抹异色,“一旦认识到皇帝本人其实并不重要,那古往今来的帝王,不论明君还是昏君,竭尽毕生之力去做的其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想方设法保住皇帝这个头衔带给他的超然地位,铲除一切会对这个地位产生威胁的人。因为一旦有朝一日他被拉下来。”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他的下场就只有死。不光他会死,跟随他的人也都会死,没有例外,没有恩赦。”
  “那……你从没想过自己要当个什么样的皇帝?”谢折衣皱眉。
  雍盛奇怪地看她一眼,摇摇头:“我只想活着。”
  “哦。”不知为何,谢折衣松了口气,“起码这也不算什么易事,倒也能勉强称得上志存高远。”
  这回雍盛确信这句话是在讽刺他,但他没有反驳,只是悻悻地闭上嘴巴。
  “若只是这样,眼下你应该高兴,为何闷闷不乐?”谢折衣今天的问题似乎特别多。
  雍盛本不愿回答,但对方一直在等,大有要是听不到答案就会一直这么等下去的态势,只好道:“因为有人牺牲了。”
  谢折衣却说:“牺牲总是难免的。”
  “我知道。”雍盛怔了怔,喃喃道,“我早就知道,但,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这世上人人都有自保之法。”谢折衣道,“选择牺牲就是范大人的自保之法。若非如此,怎能保得范氏一族百余口的性命?怎能保全此次跟随他强谏的同僚?怎能为清流挣得大好名声?他宦海浮沉大半生,岂不知权衡利弊的道理?他也定是认为他的牺牲能赚取许多好处,才毅然下此决断走此不归之路。若泉下有灵,我相信,他定不后悔。圣上若觉得对他不起,更不应在此嗟叹自殇,而应尽全力让他的牺牲取得最大的价值。”
  雍盛冷笑:“牺牲的不是你,你自然可以说这风凉话。”
  谢折衣眸中威势一闪,倏地俯身,握住雍盛手腕:“哪一天,如有必要,臣妾自然也是要牺牲的。”
  雍盛心头一跳,抬眸对视,被那双眼睛中燃烧着的火光灼得一痛,哑声道:“你们都疯了。”
  谢折衣弯起眉眼,旋出一个好看的笑来:“这宫里上下,有几人不是疯子?”
  “疯子多,如朕这般的傻子少。”雍盛起身,翻过手掌,反握住那只手,拉到眼皮子底下仔细端详,指尖轻轻滑过那湿冷的掌心,“原先我以为,你掌上的这些薄茧是常年伏案写字,握笔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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