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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连带着齐昭昀也从端端正正一个人变成了随风雪飘然入户的梅精一样,让顾寰心荡神驰起来,试图靠上去嗅一嗅是否他身上的味道更温暖。然而这梅精并无自己在引诱小将军的自觉,一本正经的把话题扯回到了正经事上:“陛下准备什么时候让你我到营里去?水师操练也不是纸上谈兵,总该早早准备起来。”
  “……”顾寰对这话题猝不及防,他沉溺温柔乡,却突然被叫醒,要想一想才能回答:“怕是要到开春了,天气越来越冷,不说找不找得到能操练的湖面,就算找得到也会冻上,我们先要做的是挑人,总不能靠你我二人就打赢一场仗。”
  “何况这动静也不小,巫国使团最多两个月就到了,不知道她们的用意,这事也不好传出去。”
  顾寰对这些当然心里有数,不用太费劲就全都说了,想了想:“我跟陛下提过,与其在新都挖个水池操练,不如往南走,在真正的江河湖泊里学着熟惯气候风土。”
  赵朔原本打算在宫中挖个大湖,这齐昭昀是知道的。他默然片刻,也承认顾寰是对的:“是要比纸上谈兵好,只是恐怕不大容易,就算陛下愿意,朝中也未必答应。长途奔波,劳师动众,何况我……”
  顾寰哪里愿意听他妄自菲薄,或者再说一遍“我与你们原本不相同”,马上打断:“陛下的魄力还是有的,等他见了巫国使团,会好好想想的。”
  他也知道自己打断的太突兀,其实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于是又圆了一句:“即便不成,也不能怪在你身上。”
  他望着齐昭昀,真挚又肯定的告诉他:“你是很好很好的。”
  齐昭昀被他看得指尖一麻,忍不住抬起来抓住了顾寰的手。他是很好很好的,他什么错都没有,世上所有人都应该喜欢他,顾寰翻转手掌,默默的和他手拉手坐在一起,试图告诉齐昭昀别再责怪自己,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齐昭昀不用他解释太多,就温柔顺从的接受了:“好,我是好人,我知道了,所以我也该对将军好一点,是不是?”
  顾寰露出呆呆的表情,眼睁睁的看着齐昭昀对自己笑笑,扣住他的五指略一用力,把他摁在这里不让他飘起来,随后郑重其事的对他开口:“这几天我一直……”
  门口响了一声,是侍女送茶来了。齐昭昀的话被打断。顾寰唰的一声好像被烫了一样收回手,惊慌失措的强装镇定,看着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无所知的侍女斟茶,之后迅速的以眼神把她打发走了。
  然而齐昭昀的话已经被打断了,顾寰好似眼睁睁看着糖块飞走一样,委委屈屈的看着齐昭昀用方才拉着他的那只手端起茶喝了一口,想了想,若无其事的问他:“既然如此,就先挑人吧。将军这里恐怕没有太多精于水战的人?”
  顾寰张口结舌,不相信他就这么略过了那个话题。他抓心挠肝的想知道齐昭昀方才到底要对自己说什么,他甚至都已经要听到了,齐昭昀这几天一直怎么了?这话后半截和他有关吗?
  他居然就这样停住不说了,岂有此理!
  这一刻顾寰的表情和对齐昭昀告状的阿香简直一模一样。然而顾寰只会用不可置信的表情试图跟上齐昭昀的思路:“对……是不多,不过大概陛下还是准备让惠王来插一手的,他知道的多一点,你这边……大概是投降的旧人多一些。”
  好一副委屈又乖巧的模样。倘若顾寰不是这样可爱,齐昭昀大概也不会陡然生出许多逗弄他的恶劣心情。被这样看着,齐昭昀难免不忍心起来,逗弄于是到此结束,齐昭昀用被茶捂得热乎乎的手重新握住了顾寰的手:“好。”
  顾寰口中投降的旧人有些是江东的,有些不是,其中还是郁郁不得志的多,主要是因为精于水战的人不大好用,也不大用得到,都荣养着更是不可能的,赵朔又不缺能用的人。而要齐昭昀去梳理这些人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但如果做得好了,这些人差不多就为齐昭昀所用了。
  对齐昭昀赵朔倒是一向很慷慨。
  顾寰再次和齐昭昀肌肤相亲,齐昭昀无意识的揉捏他的虎口,掌心,热乎乎的手是柔软的,茧子彼此摩擦,粗粝又柔软,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为齐昭昀担忧起来。
 
 
第五十六章 ,阿姊
  顾寰原本是记着要问齐昭昀他到底想说什么的,然而二人的话题从军中形势,近几年的变迁说到后来,顾寰就彻底忘了。
  倒不是他不想记得,但顾寰也做不到在齐昭昀对自己说话的时候三心二意,不认真回答。他的注意力一旦分散,就从撇开正经事的愧疚感里解脱出来了,一直到夜幕已深,他又从小路送齐昭昀回去,这才想起前情,再次好奇起来齐昭昀到底是准备说什么。
  眼神比语言更早说明了那才不是什么闲言碎语,但偏偏顾寰错失了能听到的机会。
  顾寰闷闷不乐,亲自提着灯笼把齐昭昀送到他家门口,站住脚并无告辞的意思。周遭寂静无声,齐昭昀也停住脚步,望着他,以无奈的包容对他伸出一只手,示意他靠近。
  顾寰被很快的亲了一下,单纯又轻盈的碰触好似一种安抚:“乖。”
  倘若情况允许,齐昭昀一定还要在他头上揉一揉。顾寰甚至很想低下头来被摸一摸,到底不愿意真的被齐昭昀当成孩子看待,于是乖巧的垂着嘴角告别:“我先走了。”
  齐昭昀微笑:“好。”
  顾寰把手里的灯笼留给了齐昭昀。他自己夜视能力超乎寻常,走夜路毫无困难,走出一段路就回头去看,一星灯火就在他背后,陪着齐昭昀目送他远去。顾寰越走越觉得高兴,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被齐昭昀那个轻吻哄好的,但事实确实如此,他连问齐昭昀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这种话都忘了,满心都是高高兴兴的,想着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接受。
  这是发生在他身上最幸运的事,获得齐昭昀的垂青。
  第二日顾寰到宫里去看望姐姐,顺便将两位皇子的动向告诉她。这些事现在和顾夫人息息相关,顾寰没法不留个心眼,他也不知道二位皇子准备做什么,但却知道他们绝不是顾夫人的盟友。
  然而顾璇玑并没有让他为自己操心的意思,只是安抚他:“我知道了,这事我会小心,你不必多管。”
  顾寰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多管,他沮丧的望着姐姐尚未隆起的肚子,愁眉苦脸:“他乖么?我听说巫女能和一切生灵对话,包括胎儿,那你能听到他的声音吗?”
  长久以来二人的相处和信任都让顾寰没法在姐姐明显不愿意自己多管的情况下固执己见的深究,于是也只好谈谈小外甥了。
  这还是顾夫人有孕的消息为人所知以来顾寰头一次提起这个孩子。他自己虽然带大了好几个弟妹,但毕竟没有做过父亲,对胎儿,婴儿都是退避三舍的,毫无应付的信心,尤其这是姐姐和赵朔的孩子,他的感觉就更古怪了,不到逼不得已,简直都不愿意多想。
  相比起他,顾璇玑就处事淡然了许多,闻言轻轻摸了摸小腹,对他笑笑:“他还小,我只知道他在,谈不上什么乖不乖,更不会和我说话了。不过长起来是很快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变大了……”
  顾寰仍然盯着她的肚子看,神情古怪,皱着鼻子,好像遇到从未见过的事物,万分警惕的狗。顾璇玑看的好笑,伸手在他面前晃一晃:“好了,自从有了他,你总是显得很奇怪,没有想过有外甥吗?”
  大概顾璇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顾寰既然被看破,也就不再克制自己,左右看了看,声音放的又轻又低:“姐姐,你和陛下,真的是你愿意吗?你过得还好吗?”
  顾璇玑并没有想到他还在意这个。
  比起天下大乱,比起纷争不断,比起新生的朝代三易而亡,顾寰永远都更关心她的安危和喜乐。这固然有些自私,但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这样想了,所有人都等着她呕心沥血,或者死于非命,或者盛年暴毙,因此她无法对顾寰露出严厉的表情,更不能告诉他残忍的真相。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何我不愿意嫁给那么多人,却愿意入宫为妃?你还想知道,陛下对我好不好?”
  顾寰点头,上半身前倾,满脸都是严肃的担忧与熟悉的亲切。
  她倒是很少想陛下到底对她好不好。毕竟身处赵朔的位置,对人的好多数时候都是以身外之物来表达,而非无微不至。只要有权力和地位,她就能得到世上最好的照顾与侍奉,锦衣玉食,安逸慵懒。虽然事实并非如此,但赵朔确实在待遇上从未亏欠过她。
  除此之外呢?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很快也就是她儿子的父亲——她从未怀疑过这孩子的性别,做巫女毕竟是有点好处的。那么,她是否以女人看待夫君的眼神看过这个陛下呢?
  她心里是很清楚的,从来没有过。
  赵朔迎奉她的时候二人就已经认识,那时候金戈铁马和祭宫丝竹交织,天上落下硫磺味的无根水,她在祭宫外迎接这位大权在握的殿下。二人的初遇是心知肚明的交易。
  赵朔求娶她的时候,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挽救国运的途径,这个人从未将她看做女人,她更没有想过进入宫廷。事已至此说她有些后悔毫无必要,但她确实也不是盼着入宫的那种人。
  顾寰显然想知道她是否生活的安稳,在她眼下的生活中,是否有什么是她欣然接受的。
  可她没有办法这么想,更无法耽于任何乐趣。赵朔待她有几分尊重,对她的美色也有几分心动,向来不多干涉她,尤其自从她有身孕之后,大约是心中大石终于落地,虽然后事如何现在还不能知道,但已经因庆幸而给她许多优待。
  算是仁至义尽。
  而顾璇玑扪心自问,也不知道她是否有一丝一毫的动心,或者是否因此而感到欣悦,幸福,满足。
  早在许多年前,无数人轮番教导过她,说你将是天下的烛火,你照彻永夜,你引领光明,你永远不会是俗尘之中的人,你也是天上的星星。这么多年之后,她再也学不会该怎么做人了。
  她不是女人。
  兴许现在确实算得上完满。
  顾璇玑对弟弟笑笑:“我很好,陛下待我也算体贴,我在这里过得很自由,你不必担心我。”
  她说得简短,而且其中安慰顾寰的意味更浓。不过顾寰也不能要求更多了,他看得出赵朔对姐姐的宠爱,而她确实过得不错,也就松了一口气,转而揉自己的衣袖,低着头试图清楚明白的告诉她自己的心事:“其实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
  顾璇玑用温柔耐心的眼神看着他,即使她很可能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事。
  这么多年来顾寰一直试图和她对坐闲话,或者谈心,现在这个愿望要实现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于是只需下定决心,他就说出来了,只是脸上红红的,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喜欢上一个人。”
  顾璇玑挑眉:“我就不问你是谁了。”
  一般人都很难理解她为什么不问,因为说出这种话的人就等着别人来问,最好原原本本从头到尾的追问一遍,从是谁问到什么时候,怎么回事,现在事情发展如何。顾寰也不例外。
  于是顾璇玑又多解释了一句:“你想说的时候你会说的。”
  顾璇玑永远是对的。
  顾寰有些蔫头耷脑,但也知道她不大可能追问了,于是自己全都交代了:“是齐昭昀,你见过他的。”
  “哦。”
  顾璇玑给的反应非常少。她的神情不复轻松,不知不觉间成了趺坐的姿势,一手按在膝上,不露出任何表情,只是看着他,好像一瞬间巫烛在这个温柔女人的身上还魂。
  顾寰被吓了一跳。他还记得那天自己带着齐昭昀前往祭宫拜见巫烛,但是他们二人说话的时候他并不在场,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巫烛是否窥见了什么东西。
  按照巫烛的习惯,她一定会看的,那么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值得用这种表情看着顾寰呢?
  当世对于男人之间的爱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尤其自顾不暇的时候哪里管得到别人的私情,何况顾璇玑最爱说人人都在选择自己的道路,她从来不会干涉别人的选择。
  那么是什么让她这样看着顾寰呢?
  顾寰担忧起来,正要开口问的时候,顾璇玑先开口了。她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的问询,而以沉定的语气问他:“好,我见过他了。那么你是下定决心,即使将来艰险重重,也不会后悔了吗?他是你所选择的吗?”
  这问题其实不难回答。如果顾寰不知道,他也不用告诉顾璇玑这么郑重其事,想获得她的认可和同意。
  真正让他难以启齿的是承认自己想要一个人,渴望一个人,需要一个人。
  他独自一人走了太远,太久,以至于依赖和需求反而显得软弱不堪,不愿面对。
  他一个人割开疮口掏过断在皮肉里面的箭头,也一个人跋涉千里送出一封书信,他策勋十二转,靠的全都是自己。黄沙漫天,白雪覆盖山川,这些景色顾寰全都见过,他也经历了身在其中的焦渴,苦寒,和绝望。
  他走到今天,居然只能对着姐姐承认,他选择了一个人,但他徘徊这么久,不敢去开口。
  小将军垂头丧气了。
 
 
第五十七章 ,明明如月
  顾寰垂头丧气的对姐姐坦白:“我只是怕我还不够好,我怕我会让他更艰难。但我真的选择了他,我心中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知道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一点都不后悔,也知道世上不会再有齐昭昀这样的人。他真的选择了,哪怕姐姐接下来就要对他说他们二人八字相冲,命中没有缘分,他也不会就此认输了。
  可惜顾璇玑的反应和他预料的不同,她只是仔细端详他的脸,审视他的表情,随后就微微摇了摇头:“他是个好人。”
  她可从来不是能被一句好人打发的人,顾寰几乎要确定她确实瞒着自己什么,但顾璇玑和齐昭昀在某些地方那么相似,只要打定主意不肯说,他就永远都问不出来。
  接着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不会后悔的,也没有必要后悔。”
  她把一只手伸过来,顾寰以为她要抚摸自己的头顶赐福,正准备但她却以普通姐姐的姿态按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甚至开了个玩笑:“别紧张,我不会反对你的,既然这是你的决定。”
  虽然第一次见到齐昭昀的时候,巫烛尚未看出这种苗头——她毕竟不是全知全能,更不可能时时窥探自己兄弟的命运,但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这个分支并非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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