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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顾寰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赵朔也愣了一瞬,转头去看齐昭昀:“孤倒是不知道重明你和阿寰也有交情。”
  齐昭昀简单而镇静的回答:“殿下是知道的,臣从江东一路而来,全靠将军照顾,何况近来也有公事往来,熟识倒是很容易的。何况去年臣病了的时候将军也曾多番照料,交情正是因此而有的。那时候殿下还不在新都,自然无从知晓。”
  他说得太理所当然,又言无不尽,赵济在二人脸上轮番看了几遍,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告辞而去,登上牛车回宫了,徒留下一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顾寰,和平静中隐含笑意的齐昭昀对视。
  “你、你这就说了!”顾寰实在太惊讶,等到人都走了才压低声音喊了起来,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对你不好!”
  齐昭昀一挑眉,伸手摸摸小将军的下巴:“他并未当真,这就不算什么。”
  顾寰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悬空的心,齐昭昀就接着宣告:“终有一**我情事天下皆知,这无需害怕。”
  顾寰猛地后退一步,斩钉截铁:“不行!”
  齐昭昀分明知道他在乎的是什么,但偏偏曲解小将军的反应,摆出不高兴的样子:“怎么,在下蒲柳之姿,配不上将军?”
  他的逗弄一向对顾寰是无往而不利的,顾寰闻言马上反对了:“我不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
  齐昭昀哦了一声,凑近了问他:“那怎么不愿意我告诉别人?想把我藏起来?”
  他声音压低,尾音柔软又缱绻,顾寰快脸红了,居然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他怎么可能会不想把齐昭昀藏起来?在这个问题上顾寰无法问心无愧,他就是想。
  但齐昭昀确实是故意的,顾寰有些委屈,只好另起个头坦白:“我担心你。”
  “他们不能看低你。”
  齐昭昀恍惚的想,天哪,这就是被爱,好像一瞬之间什么都有了,和他在一起是安心的,是幸福的,是无所不能的。
  他伸手扣住顾寰的手,手指从指缝之间挤过去,和不情不愿紧张四顾是否被人注意到的顾寰硬是十指相扣,两个人几乎贴到一起去,这才低声安慰顾寰:“我不会被人看低,我也知道你不会看低我。我就是要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他们总得知道。”
  顾寰张口结舌。
  齐昭昀描述的事他没法拒绝,他一直想要宣示这种拥有,只是本能的觉得这对齐昭昀不好。
  “但是……”顾寰绞尽脑汁,搜寻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而齐昭昀反倒并不紧张,笑了笑:“我知道,夫人她已经知道了。有她在,陛下绝不会多说什么。只要陛下优容我们,就无人能干涉你我。”
  顾寰眼睛一亮。
  他不是没有想过对姐姐开口,但这种事总归很难为情,何况他还没有习惯这直白的裙带关系,因此平常也想不起来,反倒是齐昭昀一向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并不以为这就可耻,提出了这样的思路。
  顾寰没法再反对了,哼哼唧唧,不好意思:“那,陛下就真的能优容吗?”
  齐昭昀哼了一声,揉揉他热乎乎的手:“他能的,这于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何况陛下是心胸宽广的人,你是外戚,这没有坏处,我也什么都不怕。”
  赵朔又不傻,虽然齐昭昀和顾寰的私情可能会使他们结成联盟,增加顾夫人这一边的分量,但这种私情也同样容易破碎,其中可以操作和利用的东西太多了,赵朔不会不懂。
  何况现有顾夫人这层关系,不用白不用,过了这村没有这店。顾夫人在内吹吹枕头风,就能让赵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二位皇子还在新都,使团还没有走,赵朔一心想的只有稳定形势,不要出什么大事,最没有功夫管这种香艳传闻,就算听了多半也是嗤之以鼻,谁小题大做就是谁倒霉。
  不趁着这个机会放出消息,以后恐怕都没有这么容易了。
  赵济看似粗枝大叶,实际上勇武是赫赫有名的,心思也粗中有细,给他知道是最好的选择之一,这消息散出去的时候也不会多么不堪入耳,又方便赵朔知道,齐昭昀也算是预想过了一切能想得到的事。
  他唯一没有想到的不过是顾寰居然跑来接他而已。
  小将军的出其不意也是暖融融的。
  顾寰不再问问题,齐昭昀就趁机把他拉到巷子里亲了一下,低声哄他:“好了,你相信我就好,不会有事,你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一切都是好好的。”
  随从都站在巷子外面,只有顾寰的白马不耐烦的喷着响鼻看着他们,齐昭昀对白马笑一笑,再和不自觉的凑过来的小将军亲了一下。
  顾寰搂住他的腰:“好,我听你的,我相信你,一切都会好的。”
 
 
第六十六章 ,伪神
  到了开年之后巫国使团走的时候,那延到底也没有成功邀请到齐昭昀入境。不过她提这件事本来也不是抱着一定要做成这件事的心,自从和齐昭昀私下说过一席话之后,似乎意愿也就达成了,没有坚持,更没有强求。
  那也是一场宴会。使团在新都并非无往而不利的,赵朔有许多不能给她们看的东西,因此还是宴会最稳妥些,他派去招待使团的人就成日的饮宴,游乐,陪这些女人们消磨光阴。
  以巫国立国的血腥和野蛮而言,使团给尽地主之谊的东道主的印象反而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她们并未在东道主面前杀人放火。虽然使团带来的土著男子持续不断的死亡,但只要她们没有祸及自己人,赵朔就不会插手。眼下他们和巫国谈成了大生意,那延同意每年进贡矿石,也就和他们达成了暂时的攻守同盟。
  赵朔意在摆平北疆的威胁,而巫国要的是喘息繁衍的机会,倒是一拍即合。这些事情谈成之后,使团留在新都的目的也就只有等到寒冷的天气过去,好启程回去。
  齐昭昀的陪伴也就更像是应卯了。
  那延在宴会中途出来休息,同时叫人把齐昭昀请了进去。
  巫国和前朝其实本质上相同,舍弃了相当一部分的人性,不过前朝牺牲的是巫女,践踏的是他们的性命,巫国牺牲
  的是西南土著和巫女们的儿女而已,并无什么高下之分。她们曾经是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如今改而侮辱损害别人了而已。
  那延养尊处优,是巫国掌管国事的十巫之一,座下有数不尽的奴隶和侍从,在国中几乎是为所欲为,大权在握。齐昭昀进来的时候她正蜷缩在软榻上吸水烟,袅袅烟雾包裹着她的面容,香艳绮丽尽在其中。巫国女子的服饰受到当地蛮夷的影响,她浑身上下都是叮叮当当的银饰,头上发髻正中还有一个镶嵌宝石的华贵发梳,抬手拿开银质烟杆的时候露出一截皓腕,几个坠着银铃的镯子在手腕上发出细碎脆响,年纪已经一百多岁的不老巫女直起身来,对上齐昭昀平静无波的眼神。
  她低笑一声:“真是有意思极了。”
  齐昭昀挑眉。
  那延缓缓坐起身,将烟杆交给侍从,示意他坐下来:“本该早于都督说几句话,毕竟我们也算是旧相识了,可惜……你们都防着我,要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反而不容易。”
  她意有所指,往齐昭昀腰间的辟邪香囊看了看,姿态慵懒,眼神迷离,比起巫女神官更像是个邪神。
  所谓的旧相识也不算无的放矢,齐昭昀确实和巫国交手好几年,后来愈演愈烈,腹背受敌,直接导致齐昭昀对赵朔投降。虽说没有真正会面过,但那延和齐昭昀彼此都是久闻对方大名。要说齐昭昀和赵朔之间算是逐渐磨合的仇敌,那与那延之间也一样有血海深仇。江东政权倾塌并非一日之功,也不是一人导致,齐昭昀有今日,那延也一样功不可没。
  她在巫国掌管的是战争问卜,举足轻重,此次出使的是她一是因为她曾经在旧朝祭宫任过典祭,知道该怎么与中原皇帝及重臣对话,谋求利益,二来就是因为她和齐昭昀也算故人。
  眼下的共识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平静不了几年,这双方都知道,那延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赵朔,看看赵朔的新朝,看看如今的齐昭昀。
  “大人事务繁忙,堪称日理万机,还能对我记挂多年,”齐昭昀在她面前落座,毫无对她的恐惧与忌惮,似乎丝毫都不担心会被她的诅咒所杀,甚至游刃有余的对她笑了笑:“这是我的荣幸,也是我与父亲多年驻守江东的成就终获承认,我该为此感激大人才对。”
  那延凝视着他,笑意彻底消失。她的瞳孔如蛇,是橙黄色,在眼睑上金色纹案的装饰之下更显得诡谲莫测,即使笑着的时候也犹如猛兽,一旦脸上没有笑意,就凭空可怕很多。
  齐昭昀还不至于被变脸吓到,只是随之将脸上温文尔雅的面具收起,和那延面无表情的对视。
  他杀过那延的女儿。那是个天赋同样卓绝的巫女,可惜还很年轻。齐昭昀用库存的神秘矿石杀了她,从此之后大概就和那延不死不休。这件事齐昭昀和顾寰讲过,赵朔也知道。在巫国血缘关系并没有那么重要,毕竟如那延这样的人不知吞噬过多少人命,其中未必没有她的孩子们的父亲,而天赋卓绝的女儿不过是巩固权力的重要棋子,平常人的舐犊之情对于她们而言反而最不可能。
  齐昭昀没有说的太明白,但仇恨是巫国立足的根本,她们确实都是一群疯子,不能以常理来推断。与其说那延对齐昭昀的执着是想为女儿报仇,不如说是她认为齐昭昀对自己实施了一种羞辱,损害了她的利益,因此一定要实施报复。
  正因如此,齐昭昀眼下反而最不担心被那延杀死。复仇是最简单的,维持权力却更复杂,那延要权力,就得将自己的私欲延后,不能放在第一位。倘若她杀了齐昭昀,那么与赵朔的结盟就会立刻破裂,此行的成果全部作废不提,甚至很难成功回到巫国而不被杀死,两相权衡,那延不会光明正大的杀了齐昭昀,剩下的手段也就很有限了。
  有巫烛的赐福和保护,隐秘的手段也很难成功。何况那延要杀齐昭昀,最好是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做,这样才能震慑他人,达成示威和复仇的目的。
  至少眼下她就不会坚持了。齐昭昀有这一重信心也并不是就坦坦荡荡而来,放心的在那延和巫国女子的眼前任意妄为了。他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更不会留下伤口,头发,给她们施法的机会,这些日子也算相安无事,终于等到那延要和他见面。
  这是第一次,大概也就是最后一次了,齐昭昀并不愿意和那延再见一面。这个女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也早就不是个正常的人了。固然赵朔这里也有顾璇玑,可顾璇玑想要的不会太离奇,更不会毫无人性。只要她记挂顾寰一天,对齐昭昀来说就是可以信任的。
  他对顾璇玑别无所求,只要她同样想保全顾寰,照顾顾寰就够了。他从未想过要靠这一层关系获得什么好处,得到什么名利,只求自己照顾不到的地方,顾璇玑能照顾。
  顾寰值得一切好的东西,好的人,好的情意。
  齐昭昀可以面对坏的那些。
  他并不怕那延,更不怕死,对她的眼神自然无所畏惧,甚至过了片刻,率先开口了:“大人等待这一刻和我一样久,既然如此何不开门见山说出来意?您知道故弄玄虚是没有用的,终究得告诉我。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那延从一开始要齐昭昀,显然就不是为了自己,倘若她真的对齐昭昀耿耿于怀,也用不上拐弯抹角。抛却二人之间的恩怨纠葛,那延其实对齐昭昀很好奇,她的蛇瞳缩成两条细线,盘踞在软榻上的姿势似乎蓄势待发的蛇,或者猫。
  “都督是聪明人。”那延面无表情评价了一句,旋即摇头:“可惜命途多舛,难以改变。”
  “我能猜到为什么她们一定要你,虽然并非所有占卜的结果我都知情。都督可以只把我看做一个说客,代为转达十巫的意愿。”那延不自然的扭了扭头,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十分不适:“我们向你承诺,只要你愿意改换阵营,就可以为你逆天改命,彻底改写你的未来。坎坷不复存在,前路变成坦荡通途,你所在意的一切都会存在,而你仇恨的就随之倾塌,你清楚我们能做到什么,都督。”
  “我可以告诉你,你对我们至关重要,因此我们愿意付出代价。其实你也清楚,只要愿意放弃一些东西,获得什么都很简单。倘若你不背负责任,抛弃人间,神就会拥抱你。”
  “顾寰不能给你一切,他也不能使你平静,不能让你失而复得,更不能让你心满意足,对不对?”
  她终于提到了顾寰。齐昭昀在感到被冒犯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如果那延对顾寰绝口不提,那这番话的可信度就降低了许多。赵济没有让齐昭昀失望,他果然将这消息传得到处都是,偏偏赵朔又没有任何插手的意图,假做不知道,其他人摸不清圣意,态度也就谨慎许多。时下所有人都顾着独善其身,其实本来也不必多趟浑水。
  这事为那延所知,也不值得吃惊。
  齐昭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应该说话了:“去者不可追,大人,我只是凡人,自然力有不逮,无能为力。”
  那延轻声笑了:“是呀,你是凡人,但我们是神。你面前有这样的机会,譬如投身入神的事业,获得神的恩赏,有何不可?”
  齐昭昀与她对视,轻声道:“不,你们是伪神。”
 
 
第六十七章 ,得都督者得天下?
  “不,你们是伪神。”
  齐昭昀话音落地,如同金玉相击,声音又冷漠,又倨傲,使得那延脸上的冷漠与高洁顿时崩塌。
  她猛然直起身子,尖啸一声:“竖子尔敢!”
  对那延来说大概谁都算是竖子,她毕竟自称为神,当然不能被冒犯。齐昭昀却迎着她瞳中四射的金光答了一句:“我自然敢。”
  “你我之间,早已不死不休,我所想要的你绝无可能给我,何必许下这空洞的承诺?”他站起身,躬身与一百多岁的巫女告别:“千秋万代,你们也做不了神,何必自欺欺人?”
  大概近几十年来从没有人敢和那延这样说话。她身居高位,手掌大权,自以为自己已经跨越人与神的界限,但实际上只是变成了长生的鬼,尚未不老,更没有上升到星辰之间。
  从前她备受折磨,后来她去折磨别人。齐昭昀弄清楚了那延的某些来意,已经觉得足够了,而那延给出的条件,实在不足以收买他。
  过去的一切都是齐昭昀亲身经历,他真切的痛苦过,也真切的无能为力,倘若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抛弃足够多的东西就能换回那些……那么难道是他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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