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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骨(古代架空)——薛直

时间:2025-01-04 08:43:07  作者:薛直
  这话实在很不祥,但顾寰就是忍不住。齐昭昀从来身不由己,他拼尽全力了,做出的事值得任何人的尊敬,就连赵朔也不会小觑,他是足够强有力的人,但造化弄人,命运不公,齐昭昀得到的远比他失去的少。而顾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就算是这个人后来的所有归宿和安宁,只是心神不定的从浮萍想到风中的花。齐昭昀寄来那封揉碎了杜鹃的信,简直把他吓了一跳,差点生气了。
  齐昭昀肯定没有那个意思,但顾寰是惊弓之鸟,正想着浮萍逝水的事,又因为太不习惯看不到齐昭昀,怎么都觉得不高兴。现在虽然还没有和齐昭昀私下说上几句话,但看到他就在眼前,还是好好的,顾寰就已经松了一口气。
  他不由自主的把一大半注意力都放在齐昭昀身上,漫无目的的看他说话,看他斟酒,看他偶尔将眼神落在自己身上。齐昭昀居然在回避他,这在顾寰当时威势最盛,几乎就能决定齐昭昀生死的时候也没见过齐昭昀怕他,回避他的目光。顾寰回想一番,才不觉得自己的目光压迫力太强,只能归因于齐昭昀的隐忍终于快要掩藏不住他的感情,因此只好回避,免得被崔英及陪席的地方官吏察觉到不对。
  其实那又有什么不好?顾寰在齐昭昀又投过来的一眼之中咬住了下唇,试图以眼神传递“天涯海角你也逃脱不了”的决心,齐昭昀用力的抿唇,警示一般睨了他一眼。顾寰心里冲出一阵热流,简直让他想马上和齐昭昀找个无人的地方,倾诉相思或者就干脆把他们都脱光,先尽情肌肤相亲。
  齐昭昀怎么以为这个眼神能让他伪装的更好的?
  顾寰之所以还能老老实实坐着并不是因为他自己愿意和人推杯换盏,聊些自己根本没有用一分多余心思的本地风土,新都故事,官场人物,只是他知道齐昭昀最近很辛苦,用看的就能量出来他清减了,顾寰不愿意搅和,让人从他的成就和能力上转开视线,都来看香艳故事。
  无论他们自己怎么看待这段关系,其他人永远只能看到香艳的那一部分,不惮以任何恶意来看待他们两个人。顾寰固然并不在乎,但他在乎齐昭昀。任何一个内心值得被人尊敬的人都不应该被看轻,何况这是齐昭昀。酒气和嗡嗡的人声让他头脑发昏,顾寰用力搓了搓脸,知道自己至少今天不能逃席,打起精神继续应付席上敬酒的人。
  晚些时候他们搂在一起跌跌撞撞倒在床帐里。
  是顾寰的床榻,他还没有睡过,就把齐昭昀按在了上面,挤开他的双腿让二人亲密无间的贴在一起,手忙脚乱的简直不知道从哪里把齐昭昀剥开。分明的肌理和柔韧温热的触感让人应接不暇的从衣服里面露出来,顾寰像个孩子一样埋在他胸口深吸了一口气:“我都快忍不住了。”
  齐昭昀的手指埋在他的发丛里,轻轻揉他的发根,带着笑意应和:“我也是。”
  他的手从后脑往下,一路揉过顾寰的后颈,最后滑到了肩膀上。顾寰的体格十分招人喜爱,一点也不柔弱,充满了力量感,始终是热乎乎的,好像永远都是从太阳底下走来,总让齐昭昀在错觉里闻到一阵麦香。
  顾寰埋在他胸口不抬头,双手卡住齐昭昀的腰把他往上抱,一条腿在床榻上屈起来。被顶着的齐昭昀在他怀里张开腿勾住他的腰,无声喘了一口气,揉搓他绷紧的肩膀:“松松手,摸点别的地方?”
  “我弄疼你了?”顾寰善于解读他温柔的未竟之言,好似惊醒一样惊慌失措的松了手,甚至给他揉了揉。两人跌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想起点灯,现在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光看齐昭昀的呼吸根本察觉不出顾寰有没有给他留下淤青,齐昭昀甚至还挺闲适,夹着他的双腿收紧了:“痒。”
  顾寰深吸了一口气:“疼吗?”
  齐昭昀就是对他包容太过了,以至于连个疼字都不说,顾寰大概是喝得不少,居然想到这个有些心酸,他抱着沉甸甸的齐昭昀不愿意放下,就好像要表明什么,低声说:“我希望你不必假装不疼,对我,在和我一起的时候,或者是因为我。你不用对我也……”
  他得到一片沉默,齐昭昀默不作声的身处他的保护之下,看着又凉又柔软的月色之下,这个保护他的人对自己的保护犹嫌不够的沮丧表情,于是把脸埋进了顾寰怀里:“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不会疼,我感觉到了你。”p
 
 
第七十一章 ,春笋
  顾寰就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在说情话这件事上赢过齐昭昀了。
  他本意是想要齐昭昀在自己身边的时候直白一点,因为他既不会伤害齐昭昀,也不会怀疑他。但偏偏齐昭昀给出的答案这么……浪漫彻骨。
  我只感觉到你。
  顾寰头昏脑涨,满心都是甜蜜,甚至轻轻发起抖来。齐昭昀的本意绝对没有比安慰他更复杂,但偏偏顾寰从中自己读出许多留白,和齐昭昀的满心信任。以至于他无法招架。这不能说是因为齐昭昀天生就撩人,或者因为他的辞令迷惑人心。是顾寰先被迷惑,整个掉进了齐昭昀手中,才无论他说什么都无法招架。
  何况是齐昭昀无意之间表明了信任,又如此一语双关。
  顾寰抱着他,一时之间就觉得自己方才的急切和霸道都化成一片柔软,连一副凶狠的面相都装不出来了,于是泄气,贴着齐昭昀紧抱在一起:“我化了,你感觉得到吗?”
  齐昭昀低声笑了。
  他们醒来的很早,晨光明澈微冷,顾寰赤着脚下地,之后又想起来现在不能随心所欲,他们在营房之内任性不了,于是又回过头来穿衣服。齐昭昀也才睁开眼,趁势搂着他摸了两把,这才放开。
  “我准备了笋子和鸡肉,菌菇。”
  顾寰沉默以对。齐昭昀又说了一句:“你能料理吗?”
  “你对我肯定有误解。”顾寰继续穿衣服,乱摸出一条腰带,仔细辨认一番,围在齐昭昀腰上,自己还是襟怀大敞的。夏天穿衣服都不多,齐昭昀动作太快,已经算是收拾好了。顾寰给他系好腰带,退开两步仔细端详片刻,继续说下去:“我做的饭不合你胃口。”
  这是事实。二人的口味是真正的南辕北辙,齐昭昀的毛病也绝不仅止于不吃辣而已,而顾寰几乎没有什么忌口。上次他们在顾寰家里吃饭,齐昭昀吃得最多的就是清炒时蔬和鱼生,别说羊肉,他连花椒都不会吃。伺候他绝对是一件难事。何况顾寰做饭也不过是过得去的家常口味而已。
  齐昭昀倒不介意:“我会背菜谱,你照我说的做。”
  看来并没有顾寰拒绝的余地。不过二人到了厨下的时候,齐昭昀就把非得让他下厨的理由讲了:“你不知道,此地气候湿热,因此本地无辣不欢……”
  他后半句话归于沉默之中,不过顾寰这就明白了,好笑之中带着心疼,任劳任怨的生火热锅:“行,那今天就炖菌菇鸡汤,油焖笋?”
  其实他对南人的口味所知不多,是准备招待齐昭昀吃饭的时候才了解过一点,而那时候他们甚至也只是含糊不清的朋友。顾寰知道自己照顾人的毛病恐怕是改不了了,他天性如此。何况齐昭昀在一桌自己并不喜欢吃的饭菜面前,其实表现的没有任何异常,倘若不是注意他落筷的方向,和慢吞吞的动作,从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其实只是齐昭昀在新都不习惯的众多事情之一而已。新都的寒冷在第一年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而人生前二十年的信念一夕败亡被他自己葬送也差点从内里杀死他。不能怪齐昭昀太脆弱,事实是他已经超出一般人许多,只是命运在他身上格外残酷。从这个出发点再看挑食这件事,连齐昭昀自己都没有当一回事。
  然而顾寰要照顾他,只能从最细微的开始,从齐昭昀自己甚至都没有留意的地方开始。
  因为他对最宏大的也一样无能为力。世上并没有什么神,更没有能够移山填海的人,顾寰偿还不了齐昭昀,更做不到找回他失落的一切,陪伴看似最无用,但最快的填补了齐昭昀。
  这或许不是一种修复,而是另一种新生,好似移栽一株树木,努力让他度过水土不服,度过新的雾霭雷霆。
  顾寰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爱花人,而齐昭昀也不是花,更非他移植而来。他们之间的缘分起初比这更微薄,但在一面之缘中生出的是激赏,敬佩,惺惺相惜。这并非因为缘分,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好人,太好了,即使立场不同,即使支离破碎,即使相逢的这样晚,这样奇异,仍然未能改变结果,仍然彼此信任,彼此了解,彼此吸引。
  他仍然如同初次相见那样,为齐昭昀而震慑,觉得他又明亮又清澈,好像真正的玉髓,有一颗强悍但值得爱护的心,从来不是失败者。
  人永远纷争不休,历史就是如此铸就,但纷纷红尘扰扰乱世,发光的心永远存在,他们只是有幸相逢。
  顾寰给笋子剥皮,洗干净菌菇,又把一只拔了毛洗干净的鸡再洗了一遍,斩成小块。他无需齐昭昀搭手帮忙,自己就能熟练的做完这些,用刀的手法令人赞叹,干净利落毫无多余的动作,虽然是斩一只鸡,但是完全能令人想到他是怎么冲锋陷阵,带领骑兵冲杀斩下敌人头颅的。
  齐昭昀看着的时候隐约觉得遗憾,他此生很难有机会再看到顾寰冲锋陷阵的英姿,只能靠想象了。当年虽然曾经有过机会,但其实还是没有的好。倘若他们真正对阵过,恐怕很难不伤不死不仇恨。因为他们都是太强的人,如果真的交过手,很难不咬着变成一场漫长的争斗,让齐昭昀把一部分灭国的仇恨转嫁到顾寰身上来。
  倘若那样,他们又怎么到今天?
  齐昭昀深知自己并非真的无欲无求,洞明世事。这些事能怪顾寰吗?但他未必能看穿。倘若他们之中有一人负伤,甚或残疾,仇恨就无法熄灭了。
  这是从未发生,也没有机会发生的事,但齐昭昀并不遗憾,甚至松了一口气。或许顾寰也有过这种想法,但他们从未说出来过,发生的事情就是所有相遇之中最好的那一种,就够了。
  但顾寰其实没有做过油焖笋,全都照着齐昭昀的指挥做,手忙脚乱了好一阵,盖上锅盖才松了一口气。齐昭昀凑过来给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热?”
  顾寰点头:“清江气候……真难习惯。”
  其实顾寰在江东也住过几个月,但清江和江东也不同,差了几千里地,不要说风俗,气候也差异不小。
  齐昭昀大概是比他早来几个月的缘故,看不出来什么不适,甚至还对他笑笑:“确实如此,你当时不在,还不知道春天的时候更难忍受。不过等到梅雨季,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到底不是普通的人间烟火里生活的人,顾寰闻言也有些担忧:“怕只怕将士们受不了。连着几月的阴雨连绵,还有江上潮汐,我这次调来的儿郎们大多都是北人,没有几个识水性的,要训练他们水战,恐怕十分不易。”
  这在齐昭昀的预料之内,因此他也就是问了问顾寰:“你会水吗?”
  顾寰似乎对他这问题有些惊讶:“我会。燕川郡有珠江,民风彪悍,最喜欢冬日凿开冰面游水为乐。”
  齐昭昀沉默了。其实清江民风也算彪悍,当地土人个子虽然矮小些,但方言听起来语气激烈,也时常有为了田产械斗的事,尤其近年来豪强地主械斗几乎成了风俗,连佃户也得跟着打架,让太守崔英十分头疼。他毕竟是新上任的地方官,着力治理也还没有太大的见效。
  但这种彪悍比起传说中的燕川郡,实在不够看。清江民风是与人斗,燕川郡似乎人人都与天斗。顾寰从无地贫户之子到一军统帅,巫烛从民女到神官再到皇妃,就连没什么天赋的当地人也骁勇悍烈,非得冬天在碎冰冷水里游戏比赛。齐昭昀无话可说。
  他见过的坚韧多数都是心性,而顾寰从肉体开始。
  他也不想问你是否冬泳过,因为肯定有过。一阵无言以对的沉默之后,齐昭昀换了个话题:“但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知道有梅雨,潮湿,先经历过一两次,比打起仗来不得不遭遇好得多。”
  顾寰也点头赞同。当初在新都他们还筹备这些事的时候,齐昭昀就对他讲过梅雨,潮汐,水利,虽然现在顾寰不能独当一面,但毕竟也知道不少了,比他带来的千军万马强一些。
  赵朔并没有把他们两人都放在清江营整顿守备好几年的意思,齐昭昀估计还是得等到事情走上正轨就回去,而顾寰也不能长久留在这里。这支水师是一个兵制上的新尝试,将无常兵,兵无常将,真正起到作用的是他们即将培养出来和委以重任的杂号将军,每人一部,离合自由,可以配合其他兵种和军队,作为西征的先锋。
  这还是个新的想法,到底要怎么施行看的是后面发展。大概这一次被用完就丢的人里面还有顾寰,所以想起齐昭昀再一次建立此地就要离开,顾寰也没有那么激动了。
  他愿意分给齐昭昀一半的荣耀,并不是因为齐昭昀自己没有才能获得认可,而是齐昭昀注定得不到公平。
  所谓坎坷,莫过于齐昭昀。
 
 
第七十二章 ,春江
  顾寰到了清江之后,也就给齐昭昀做了一顿饭,二人就着手训练水师。在外不必太讲究,他们也分不出来谁地位更高,于是住在同一进,就隔着花木深深。时值夏日,虫蚁四处爬动,尤其院里有花木吸引,到了暮色初露端倪就得焚烧揉搓成绳的艾草驱虫。
  此前赵朔没有多少工夫训练出一支真正的水师,齐昭昀完全是从无到有,得先从让人人都能游水开始。除了像顾寰这样虽然身为北人但民风彪悍且有江河湖海可以自幼熟知水性的,还有一部分编入其中的南人之外,多数人都得从头学。
  从头开始是一个方面的难处,另一个方面就是气候变化,不少人水土不服,从头疼脑热到跑肚拉稀,问题层出不穷,就算崔英十分配合,提供医药,等到平静下来也是一个多月之后。才刚恢复士气,齐昭昀下营就遭到了挑衅。
  他现在毕竟是个文官,号称督军,一手制定了所有的训练,顾寰也完全没有反对他的意思,一时间军中似乎齐昭昀所代表的南人势力大增,本来就隐隐存在的敌对两派的矛盾就尖锐了起来。尤其齐昭昀巡营也好,训练也好,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难得让人找到机会直白挑战他。
  其实也不全是齐昭昀多么惹人讨厌的原因。严苛的训练和令人厌恶的水是一个原因,气候的闷热是另一个原因,在不熟悉的地方做不熟悉的事,成天都被挫败感包围,终于有机会能够发泄出来,没有人会放弃。
  见齐昭昀面色平淡,但却没有退缩之意,围着他的十几个人也硬挺着不愿意退步。
  “督军大人难道是不敢?”
  激将法简单而有效。齐昭昀应下了挑战,转身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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