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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小乞丐盯着地面看了一会,那双很亮的黑色眼睛眨了又眨,最终,才慢吞吞地挪过去,“啪”地一下,抱住了司若。
  司若一愣。
  虽然他很抵触与陌生人的肢体接触,但他却没有做出任何驱赶的动作。他想起了沈灼怀先前说的,他自己受冻挨饿的时候——看着那双和沈灼怀一样亮的眼睛,司若便不忍心。
  大雪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久,慢慢的,又变回了那一眨眼就能全融化的程度,茶肆中的百姓也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小乞丐还是死死抱着司若,叫站在旁边的沈灼怀都开始吃起了飞醋,愤愤别过眸去。但司若依旧没动。终于,他放开了手。
  小乞丐说:“……”
  说完后,便一溜烟地跑掉,消失在人群之中。
  司若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倒不是没听清,相反的,他听清楚了。
  小乞丐在对他说:
  “对不起。”
  司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摸自己腰间:“沈明之,我的家主令牌被偷了!”
  小剧场:
  小司:(回忆)(脚趾扣地)(解释)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时候我和沈灼怀真的没有,祖父你别误会我——
  还是小司:(当晚)(午夜梦回)(一脚踢)沈灼怀,滚出去!
  小沈:(抱着被子)(可怜巴巴)老婆,我又做错什么了嘛……
  小司:(冷笑)呵,你什么都没做错,我做错了。(甩门)
  作者有话说:
  又又又忙的要死……可能要請假一段時間了QAQ這周更完要先去忙現生的事一段時間……對不起大家!!!等我忙完會馬上調整狀態回來更新的!!!
 
 
第180章 
  果然,腰间那明晃晃地写着“沈”字的玉佩,如今只剩下一道被扯断的穗子。
  可四下望去,哪里还见得到那个小乞丐的影子?!
  “店家,您可见过那个小孩儿?!”司若赶忙叫住忙碌收拾茶盏的茶肆老板,朝他比划,“大概这么高,就刚才抱着我那个。”
  茶肆老板思索片刻:“您说的可是大宝?”他抹了把桌子,“梳着两把头,穿得破破烂烂那个?”
  司若一愣,点点头:“应该是他。他不是乞丐么?”
  那孩子穿得破旧,大冬天里足上却挂着一双能露出脚趾头的木履,望人的目光里只见警惕,不见半点神色舒展。
  司若只在那些小小年纪便要出来自己讨生活的、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乞儿眼睛里见过这种对待一切的警觉和敌意。
  “是……却也不是。”茶肆老板收起抹布,喟叹一声,“大宝原是隔壁巷子一户士绅家的幼子,自幼也算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可……”茶肆老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不知因为甚么事,有传说是……那士绅发现大宝并非他的亲生子,便连着才几岁的大宝和他亲娘一起丢出来的。也好在这十来年京城禁了浸猪笼那酷刑,大宝娘亲捡回了一条命,只是被毒打一顿,身上落了病根,母子俩过得艰难,大宝过得和乞丐无异。他、又偷了东西?”
  司若点点头,算是应了。
  茶肆老板斟酌片刻,看看两人脸色:“他偷的东西……贵重吗?说实在的,住附近的大伙儿都知道。”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得不太对,他又连连摆手,“我不是说两位公子有错的意思……只是,若是不太贵重,我替他赔,成吗?大宝他……”
  又有两个过路的客商停下来进了茶肆的棚子,茶肆老板只得停下话头,赶忙上前招待。
  “原来是这样……”司若喃喃道。
  他扭头望向沈灼怀,心中担忧总算是松了一些。
  原本司若担心那孩子冲着他腰间悬挂玉佩来,为的是号令沈家的令牌,可如今听茶肆老板所说,那的确只是一个没什么出路的可怜孩子……为财罢了。
  沈灼怀抚上他肩头,手指微微一紧:“没事,他既然瞧不懂那玉佩的价值,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老板忙完,二人朝他谢过,又问了那小乞丐如今可能会在的地方,便匆匆赶去。
  元日冻人,出门穿得厚,又下过一层雪,到处走来走去,司若和沈灼怀鞋袜湿了一大片,但也没顾得上管,顺着越来越逼仄的小巷,两人寻找着大宝的踪迹。
  这里似乎已接近城郊,人声稀疏,鸟鸣嘤嘤。但这里又完全不是沈灼怀所熟悉的京城一角——沈灼怀不曾知晓,在城中还有这样的角落,甚至不同于先前案发的平民区,这里像是被隐藏起来的、不与外人道的残垣。分明再越过几步,外头便是肉眼可见的红墙高瓦,但好似进入这里,就像是换了个天地:
  目之所及的,是茅草与黄泥,以及一些破烂砖瓦块堆砌成的矮仄平房,它们歪歪扭扭的,泥墙上甚至能清楚看到搭建人的手印;说是房屋,其实都算得上抬举——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东西更像是一块块砖泥随意粘合在一起堆出来的泥洞,它们甚至没有房顶,仅有一根木棒或是长长的干草插在顶端,作为记号。
  但这些房屋挨得紧密,入住率也极高。几乎每个黑洞洞的黄泥门洞后,都能听到有粗笨的呼吸声传来——有些是男人,有些是女人,好像每个人都患着重病,听起来是“呼哧呼哧”的声响,仿佛连喉咙都在一齐响动,仿佛是瓷窑里数十个凤祥,被一同拉响。
  司若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点下意识的警觉: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多的病人?
  但如今倒不是担忧这个的时候,还是得先找到那偷了玉佩的小乞丐才是真。
  司若与沈灼怀小心绕过那些看起来一碰就会塌掉的泥房,寻找着那个矮小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说这里几乎每一处房屋都长得差不多,但不过多久,他们还是在一个房顶上插着干枯柳枝的泥屋前看到了大宝——那小乞丐正蹲在屋前,抱膝呜呜大哭,似乎根本没注意眼前来了人。
  司若眼尖,一眼就见到他手上还攥着那块沈家家主令牌,玉佩几乎比他的手还要大上一些,反映着莹润光泽。他似乎深知这玉佩贵重,手攥得紧紧的,指尖都有些发红。
  两个人站在那小孩面前,对视一眼。
  却都没有出声。
  ——他们都没有对付痛哭小孩儿的经验。
  或许是地上的影子挡住了光,哭了一会儿,大宝就抬起头来——“啊!”他惊叫一声,哭叫停止了,一屁股墩坐到地上,手也松了,那枚玉佩“咕噜咕噜”地顺着斜斜的泥地滚到司若脚边。
  “你们……你们!”大宝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语气还是凶巴巴的,“把玉佩还给我!那是我的!”
  司若蹲下身去,捡起那枚玉佩,轻轻擦拭干净上面的污渍,收回怀中:“大宝。”他又蹲下,保持着视线与小乞丐平齐的姿势,轻声道,“上面的字,认识吗?”
  大宝脸红了一下,像只被人揪住了后颈的小狼,恶狠狠地朝人露出獠牙:“关你什么事!”
  司若冷冷地看着他:“上面是个‘沈’字。这是我家的家徽。”他说,“小偷,你娘呢?”
  听到司若突然这样说,大宝好像慌了一下,又立刻瞪向两人:“你们怎么知道我娘!你们想干什么!”他一边喊,一边快速地从地上爬起来,以一种防卫的姿态,张开双臂拦在门洞前,“走开,走开!”
  两方的“对峙”很明显并不是个力量相当的对决,司若也并没有真要去带这孩子和他母亲见官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张口欲说什么,但大宝身后的泥屋中却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那咳嗽声比他们先前听到的都要可怕,好像连着能够穿透喉咙的针线,行针上下的瞬间,破碎而连续的喉咽声仿佛将人的咽喉拉扯、绷紧至极致。
  大宝有些急了,顾不得眼前的“敌人”,便想冲进那几乎能够吞咽了所有的光芒的屋子里。
  “别进来!”但好像屋中的女子能够预料到大宝的动作似的,那咳嗽声被咽下了,接着是一道嘶哑得近乎似男声的声音响起来,“……别进来。”
  大宝的步伐硬生生顿在门前。
  “你娘。”司若上前半步,“她怎么了?”他尽量用听起来比较和蔼可亲的声音对小乞丐道,“我算是个医生。你和我说说,她是不是得了肺痨?”
  “……”
  沉默半响,司若与沈灼怀面前抬起一张泪痕满面的小脸。
  司若心头一软,抓着袖子伸出手去,帮大宝擦干净满是眼泪的脸蛋。
  然而看清那张脸,司若却一愣——原先那孩子脸上尽是尘土,最突出的是那双黑乌乌的眼睛,如今尘土被眼泪淹净了,露出底下儿童应有的皮肤,这才叫他注意到这孩子原先被养得极好,小脸白净,而且——居然有这么一点像沈德清。
  对,不是沈灼怀,是沈德清。
  虽然二人身为双生兄弟,皮肉之上毫无差距,但司若总觉得他们有着微妙的差距——这样的差距也同样展现在眼前这个孩子面前。
  沈灼怀同样怔住了。
  他看着司若,连连摆手:“我、我不是,我没有……”
  同时在心里暗骂,怎么随手扯一个小孩儿都能扯到他自己?!
  司若无奈看他一眼。
  大宝自然不知道二人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却敏锐地察觉出,眼前的两个人并没有因为他偷了他们的东西而像其他那些人一样要打他、或者是做一些别的更过分的事情。
  他望望屋里,又望望沈灼怀与司若。
  最终,他大着胆子开口:“你……你可以救她吗?”他对司若说,“她得了很重很重的病。”大宝咬了一下嘴唇,重新恢复了那副怯生生的模样,之前的凶悍荡然无存,“她……她发热,一直在发热,然后脸上还起斑子,已经有好几日吃不下东西,只能喝些清水了……”他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抹了一把脸,“原本昨日咳得还没这样厉害,能起床的,今日就一病不起了!而且从病起,还把我赶了出来,不叫我进去!”
  屋内的女子在咳嗽,他们是听到了的。但这遮不住风的地方,周遭住的又多是病患,对于大宝母亲的病情,司若心中其实多少有些猜测。
  然而听到大宝的话后,司若却立刻心头一紧。
  这听起来并不像是单纯风寒后发热过度,无药医导致肺痨的情况,反而更像是……像是司屿庭给他的那本医书里记过的……
  “人麻”。
  获此疫病的人,初时多如风邪入体,咳嗽并有发热,久久不退,彼时患者、包括大部分大夫都会按风寒风热去治,直至病患身上生疮,所显症状又开始偏向子午痧——司屿庭在记录中感慨,此症真如魍魉鬼魅,如是病初就检出是人麻之症,能救回十之五六;然大多病患却耽误了天时,直至真正症发,方才求医,此时已到膏肓,再无可救,因而才会出现“十不留一”的惨状。
  司若垂眸,转身,微微遮挡住身后大宝殷切的目光。
  他看向沈灼怀,轻启口唇,无声地向沈灼怀传达——
  “快向朝廷禀报,封锁这里。我们有麻烦了。”
  “不,是整个京城都有麻烦了。”
 
 
第182章 
  长长的帷幕自穹顶高梁垂落而下,分明是白日,室内却因这厚而长的帷幕几乎见不到半点天光,唯有几盏油灯幽幽照亮着长布内外,照映出一个削瘦的人影,那影子很长很长,几乎要拖到帷幕之外。
  他似乎很冷,穿着厚厚的袍子,手上抱着汤婆子,身边还燃着银丝碳的暖炉。风大抵是很难穿透这样厚的帷幕的,但他却好像坐不太稳,不住轻轻地咳嗽着,非要倚靠着冰冷的椅背才能坐直。
  “……”司若跪坐在帷幕之外,葱白指尖悬着与帷幕内人脉搏相连的丝线。他看不清幕内,幕中之人也看不清他,这让司若难得没有遮掩眸中的忧虑。
  “脉象……还是很虚浮,不过与第一日比好了一些。”司若垂下眼睑,轻声却足够叫里头的人听见,“看来新改的药方子起了作用,可以再下重一些。”
  “……可,你的医术,向来是高明的,与那些御医比也不差几分。”
  司若解开丝线,起身作揖:“只是陛下,还请少思少虑。”
  隔着这样厚的布帘,司若敢以大胆直视帷幕中重病的一国之君:“人麻之疫尚有犹疑,臣希望……陛下能够给臣去查清一切的机会。”他难得多话,“不是为我,不是为沈灼怀,是为天下百姓。”
  帷幕中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停下了,皇帝似乎也在隔着往常不常有的这层遮挡,凝视眼前的臣子。如果司若真能和皇帝见上一面,他就会注意到患病后几近形销骨瘦的皇帝眯起眼睛看他时,眼神依旧锐利难挡。
  皇帝沉默了半响。
  “你要出宫。”他用的很肯定的语气,“可沈灼怀在宫里,我以为你要送他入宫里来,是为留下他一条性命。”皇帝说,“宫外之事,自有医署去做,你大可留在宫内,为朕分忧。”
  司若知道,这是皇帝不愿意的意思。他自然清楚皇帝面临九死一生后,将能够稳下他情况的自己当做救命稻草,不愿意放他出宫是人之常情。但宫墙高深……司若想起那些已经传进宫中的流言……
  “咳咳……”似是看出司若心中忧虑,皇帝的语气平和了些,“罢了,这些事过两日再说,你先回去罢。”他声音发虚,语气却完全相反,“让朕好好想一想……过两日你再来听脉,朕会给你一个决断的。”
  司若没再说什么,又作了个揖,转身离开这座充溢着压抑气息的金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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