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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司若面色未变,心中却已经开始思索起若自己当场做掉他们,能有几分把握逃脱。
  他实在不想再陪这些人胡闹纠缠下去了。
  他的手悄悄向后探去,一把锐利短剑自袖中出鞘——
  “剑下留人!”
  然而此时,一阵急急马蹄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清丽女声。
  司若微微皱眉。
  是温岚越。
  一身将军红袍的温岚越挥鞭下马,长鞭甩过地面,发出猎猎响声,叫那些男人即刻让出一条道来。
  那京兆府军不认识司若,但自然是知道温岚越的。他收敛起面上不爽,一拱手:“温将军。”
  温岚越拱手回礼:“剑下留人啊,王万户。”但说到“剑下留人”时,温岚越的目光却未从司若身上收回,叫他有一种感觉:温岚越看到了他将出的杀招,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司若面无表情地将短剑收了回去。
  他看到温岚越身后是那个将自己送出来的禁军,心里明白了:大抵是这年轻禁军不知如何是好,干脆去找人解决——此人当然是温家人,最好不过。
  他回身安慰那两个孩子几句,同时摸了她们的脉,确认她们,再起身时,温岚越已经和那京兆府军交涉好了,朝他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这两个孩子……”温岚越面露忧色。
  “她们都很健康,只是父母俱亡,还望长姐为她们寻个好去处——我大抵是无法长留府中的。”司若摇摇头,“倒是那无患所……是何等所在?为何我在宫中这样长时间,却从未听闻宫中有人提起这个地方。”他望向温岚越,“长姐可知道,此人麻可能并非人麻?”
  他连串询问,叫温岚越一时之间面色黯淡下去,抬手欲要拍拍司若的肩,却抬到一半收回了手。
  “此事……说来话长。”她低声道,“在外不好宣扬,我们回府上说。”
  家里和司若走前没什么两样, 还是冷冷清清。他们走得急,那药房门口的药炉上还搁着已经冻上的药渣,柴火乱七八糟地堆在一旁,无人打。
  二人在屋中坐下。
  温岚越:“我也近月不能进宫了……沈明之可还好?”
  “他很好。”司若微微弯眉,“看起来已经在康复了。”二人有些尴尬地对坐着——甚至没有茶水可用,司若索性另开话题,“所以长姐,那无患所……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何连幼齿小儿,听闻它都有如遇鬼。”
  温岚越摩挲着桌面,沉默一会方言:“你在宫中,当真半点不知?”
  司若好笑:“我倒是想问长姐,为何皇上都从未提起过这‘无患所’,那些京兆府的却口口声声说,这是皇命不可违。”
  “……”温岚越叹了口气,“不是皇命,但的确与皇命,也差的不多了。”
  她看着司若,面露难色:“若非非不得已,我等又何必费力隐瞒。”
  作者有话说:
  冬至快樂,冬至大過年,天氣又冷了,大家注意身體哦,祝南方北方的讀者朋友們都節日快樂!
 
 
第187章 
  “这个‘非不得已’,莫非就是无患所?”司若询问。
  “是,也不是。”温岚越苦笑一声,“无患所原本规模并不大,不然也不会被冠以所名。你听我说便是。”
  司若报告人麻后不过数日,皇帝在宫中也有了类似的症状。
  原本太医并不认为皇帝染的会是人麻,毕竟就如司若所说,皇帝天潢贵胄,又久住宫中——但随着症状越来越明显,皇帝也开始日日高热——不得不罢了早朝,拒绝与臣子相见。
  本朝天子是个勤勉天子,自登基以来二十余年从未罢过一次早朝,无来由罢朝数日,叫不少臣子心中生疑。但没有皇帝亲令,宫中又不敢随意对外告知他的真实情况——这很可能引起朝政动荡。而太医署在得知皇帝染病那一日就开始集策集力,却都没什么效果,最后在染病三日后,皇后决议将左相与几个皇帝平日身边的近臣——也就是温岚越他们叫进宫来,告知了一切。
  右相只差告老还乡,如今是个吉祥物的作用,皇帝出事,朝政自然全权交给了左相蔺慈仪。
  蔺慈仪帮忙隐瞒皇帝染病真相,对外只提及皇帝是头风又犯,不得见外,但前提是,在皇帝清醒前,其处朝中大小事不必经过其余人同意。这是左相与皇后做下的交易。
  “他即是皇命。”司若喃喃道。
  “是啊,他即是皇命。”温岚越无奈。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司若追问,“虽然他是左相,但朝中毕竟还有不少世家,他总不能这样简单地越过所有人去罢?”
  温岚越却反问他:“你觉得世家是怎样一种存在?”
  司若愣了须臾:“……”随即他说,“分辖而治,拥护皇室……?当然,不会这样绝对,但至少能呆在京城的世家,都是受圣上承认的保皇党。”
  “呵……”温岚越低头轻笑一声,不大,但却很明显能听出她声音里的自嘲,“你错了。那只是世家们‘应该做的’,而不是他们实际存在会做的。小司,你是明之的人,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宁朝建朝不过小百年,世家存在却已逾千年,历经数朝。究竟是圣上、是宁朝承认了他们,还是世家承认了宁朝呢?”
  这话说得属实有些大逆不道。
  但哪怕是司若都清楚,当今圣上,便是先皇三个皇子都死在火中之后,被众世家自一众旁支王爷中推选出来的。因此哪怕皇帝亲政,也把控一切,朝中重臣占比,仍几乎是世家出身一半、清流一半。
  就连蔺慈仪,也是因为出身平民,才会被屡受重用——这代表着他身后无人。
  “但这可是蔺慈仪……”司若蹙眉,“我以为,你们与左相关系不会太好。”
  温岚越垂眸:“世家不看长期关系,只看眼前是否有利益。毕竟谁也长远不过——我们。”她起身在屋中踱步,“起初,京中重臣,的确是不愿意受左相摆布的。他提出,在最初发现人麻的贫民窟建立一个无患所,本是好事,但谁来负责钱粮,谁来负责最重要的医药?谁都知道人麻的严重性,谁都想把药材抓到自己手里,都不愿意让别人拿着,让别人有威胁自己的机会。要知道,世家也不是铁板一块。”
  但正是各有各的心思,让蔺慈仪有了能够横叉一脚的可趁之机。
  温岚越告诉司若,原本人麻之疫,的确是只在贫民窟一带流传,皇帝染病后,京中一度也对此疫病进行了很好的控制,那时候无患所至多有百余人,京城也不是如今模样。只是司若进宫后不过两日,京中两个世家便又因为药材的事情开始争执起来,险些在朝中上演了全武行。
  到这里,京城都还算安定,最多是有些波澜。
  但不知为何,又过不久,皇帝身子刚见些气色,“人麻”再度爆发了。
  这回不仅仅爆发在平民中,就连世家贵族们也遭了殃。
  他们先前争夺的药材,被通通用在了他们身上,而他们先前害怕平民会对他们造成影响,一力认同蔺慈仪的做法,将那些染病之人,无论是否真的是人麻,都通通丢到无患所之中,这样的选择也成为了回旋到他们自己头上的回旋镖。
  达官贵人们哭喊着不要被带走,却被野蛮的、不留情面的京兆府和城防司塞进规模愈发庞大的无患所之中,逐渐从无患所中传出谁家公子病死、谁家的小妾带着随身下仆进去,却被下仆杀害,抢夺了金银和医药。
  “……他们开始害怕了?”
  “他们开始害怕了。”温岚越轻声道。
  “而蔺慈仪,他的确聪明,一早与皇后陛下换来了整个京城的管辖权。”温岚越接着说,“世家们开始与蔺慈仪做交易,包括温家。”
  “蔺慈仪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这‘一人’,都被他瞒在鼓里。”
  富人闭门不出,穷人无路可求。
  恐慌的氏族们发现这病并非是穷病,他们自己也有染上的可能,于是城中的药行被搜集一空,大大小小的大夫都成了各大世家、富人、员外们的座上宾。至于百姓?管你是不是人麻,风寒,或者只是临盆妇人,命又有半个员外们贵重?通通丢无患所,就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民穷财尽,求医无路,富鬼盈仓。
  “无患所里……死了很多人罢。”司若眉头紧皱,似是自语,“怪不得那两个孩子一提起无患所,就吓得要哭。”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司若进宫为皇帝诊治之前,京中就已出现短暂的药材荒,但那会局势尚且安定,而他在宫中消息闭塞,自是以为人麻至多是有人恶意对皇帝下的一次毒手。但离开皇宫,外界却天翻地覆,恍如隔世。
  他捏捏眉心:“那长姐可知,人麻并非人麻?”
  温岚越一愣。
  在左相的刻意控制下,能够进宫面圣的臣子,只有少数几个,她虽然得皇帝信任,却并非文官,又不愿逢迎,自然被排除在外;因此,把司若和沈灼怀安排进宫,已经是温岚越眼前能做到最好的事了。司若与皇帝密谈,她自然没有这样大本事知晓。
  况且,对于大部分人,这都还算一个秘密。
  “还请长姐保密,尤其对左相等人。”司若将自己的猜测告知了温岚越,“此事在宫外,你知我知。”
  温岚越恍然大悟:“怪不得你会独自出宫,却把沈明之丢在宫里。”她面上生出一阵后怕,“还好当初我将你送进宫里去了,否则还得被蒙在鼓里!也还好那禁军今日来找我了——如今京兆府,早被那个姓林的少尹一手把持,他可是蔺慈仪学生的学生……若你今日真杀了人,怕逃不出去……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司若思索片刻:“大概是要进一进那无患所——”他见温岚越就要开口,忙道,“放心,我不会送死。长姐你不是说,京中缺大夫么?”
  “是……可……”温岚越迟疑,“无患所如今鱼龙混杂,我派进去的探子,一个也没活着出来……”
  “……所以无患所,究竟怎么了?”司若眯起眼睛,他总觉得,温岚越虽然同他说了很多,但还隐瞒着什么,“如果只是因为缺医少药而死,京城大可以外调。”
  “说实在的,我也不是十分清楚。”温岚越别过头去,没有看司若,“我只知道,京中总有传闻,只要进入无患所,就九死无生,就连我的探子,也是过了一天,就再也没了消息。”
  “我明白了。”司若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再说话。
  温岚越只道司若自己心里已有了决断,再加上她已经知晓,司若这是受了皇命前来调查的,便没有再行阻拦,又坐一会,两人无言,索性便开口辞行。
  司若没有挽留,送她出门。
  看着温岚越带着帷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关好大门,转身去了柴房——先前他们将那两名小流浪儿暂时安置在那儿。
  一番长谈后,已是快中午时候。司若翻箱倒柜找出来两块还没有坏的饼子,打算顺带给那两个孩子送过去。若说沈灼怀教会了司若什么,那就是做事不一定非要打打杀杀——寻找到他们想要的,有时候比威胁更有用。
  他推开门——
  不过多长时间,司若从柴房中走了出来,面上带着一些若有所思。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比如无患所,比如如今百姓的真实看法——温岚越虽是个好臣子,但毕竟出身富贵,有些事情,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自己也未必清楚。
  他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关于要如何调查这件事。
  那个一直藏在沈德清身后的,笼罩在他们头顶的巨大黑影,如今已经开始出现实质的面目。只是司若还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又为何在看似下狠手的同时,又留下一丝豁口。
  他到底所欲为何?
  ……
  几日后。
  无患所与如今京城正常区域的分界口前。
  一队身着兵甲的兵士排列整齐,腰佩长刀,而在这些士兵身后,是十余个身着儒袍,手提药箱的大夫,他们所有人都头戴帷帽,正在接受分界线前最后的检查。
  风吹拂过,微微吹开挡着人脸的帷帽帽帘。
  露出一双清冷的眉眼。
 
 
第188章 
  “进去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我想你们心里都很清楚了。不要给朝廷惹麻烦,明白?!”无患所前,领队的士兵高声喝令着,“我再重申一遍,你们进去是给弟兄们看病和收拾尸首的,无论看到了什么,不要大惊小怪,不要多管闲事……”他摇摇拳头,“否则小心你们的性命!”
  他这番话不知说过多少次,一众人似乎早已经听惯了,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唯有队末的司若闻言,心头微动。
  这次他没有借温岚越的关系进来,生怕引起怀疑,而是拜托前段时间从太医署认识的一名老太医替他做了个假身份,说自己是他的徒弟,进无患所历练,顺利进了即将成行的队伍。
  据介绍他进来的那个中间人说,这活儿还是个抢手活儿——干一次能拿半两黄金。当然,前提是嘴够严,办事利索。按道说,这是人人想抢的“机遇”,不过……司若看向排在他身前那些人,虽然看不到神情,但司若却能观察出,他们肢体麻木——不是因病的麻木,而是仿佛长期经受某种创伤所导致的麻乱。
  这叫司若更加好奇:这无患所之中,到底有些什么,才会叫温岚越的探子连一日都活不过,又叫这些大夫和士兵被吓成这副模样?只是因为病死的百姓太多吗?若只因尸山尸海,人总是会处完的,可为何要的人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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