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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哪里使得。”司若与蔺慈仪话上推拉,却怎么都琢磨不出他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什么,引他到堂中坐下,干脆只倒了些冷茶,“今早起得晚,还未烧水,只得委屈左相大人。”
  这很明显是对蔺慈仪的冷待,但蔺慈仪倒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捧起茶碗喝了一口:“呀,许久没喝过冷茶,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不说,司若干脆也做个锯嘴葫芦,不先开口——他知道自己的段位是比不上这千年老狐狸的,说多错多,若他不动,他干脆也不动,方为上计。
  果然干坐一会,两个人对着喝冷茶,蔺慈仪开口:“听说司大人昨夜,劝退了一群匪徒呀,皇上得知他们要造反,愤怒非常,司大人可是立了大功!”
  司若闻言,面上不表,心下却松了口气。
  是为这事情来的。
  他插手管这件事的时候,就知道可能会有朝廷的人找上门,只是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是蔺慈仪本人。司若轻笑一声,垂眉喝了一口茶:“都是些可怜人罢了,吃不起粮,家人被送进了无患所,他们只要个公道。若说造反——倒也是抬举这群莽夫了。”
  他抬头,眸子与蔺慈仪相对,目光清明:“早听说左相大人为官清正,为朝为民,还曾因为民请命而被贬谪,若是处在我这个时节,也会做出一样的事情,是罢?”
  听到司若的话,蔺慈仪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自然。”
 
 
第200章 
  他们谈了不少,至少有半个时辰,司若把冷茶都烫了一遍。
  蔺慈仪问他许多从前做仵作的事,问他的家境,问他与沈灼怀经历了什么,也装模作样地问他如今京城大局。
  蔺慈仪似是想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但司若没有上套。
  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被一点就怒的笨蛋仵作了,如今也懂了故作深沉和反套话。虽说他们两人谁也没从谁口中问出什么消息,但司若本能地感觉到,蔺慈仪发现无患所中的沈德清不见了——或许他以为他死了,但却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而之前自己进入无患所的事,也许能瞒过底下那些人,却不可能瞒过到处都是眼线的蔺慈仪。
  但至少目前看来——蔺慈仪也并非事事皆知,否则他不会这样突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亲自进行试探。
  “呵呵……”蔺慈仪皮笑肉不笑,“看来司公子,还是对我把沈世子推出去的事,心有顾虑呀。”
  蔺慈仪再提沈灼怀,司若明白,他大抵是要结束这一场谈话了。
  果然,下一刻,蔺慈仪便道:“司公子与沈世子天假良缘,就算他回了皇家,也只是多了一重保障,司公子放心,沈世子在宫中很好。”他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便也不打搅司公子休憩了。”
  说罢,他便起身。
  “我送送蔺大人。”
  司若也起身,然而袍子的袖口却“不小心”地带到了茶杯与茶壶——“啪”的一下,茶壶落地,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落在蔺慈仪手上——
  “不好!”司若叫道,“蔺大人,您可被烫到了!”他一把捞开蔺慈仪的袖子,捉住他的手,作势要去取药,“嘶,已经红了,您等等,我为您处一下!”
  可谁知,蔺慈仪顷刻脸色一变,面上那种伪装出来的亲和与善意瞬间消失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不必了!”他一挥手,将自己的手腕从司若手中拽出,又拉下袖袍遮掩,“司公子,我只差一件事与你说了,圣上命你进宫觐见!就这样!老夫先走了!”
  说罢,便匆忙离去,仿佛有人在背后追他。
  “实在不好意思,多谢蔺大人宽宏大量——”司若在他身后作揖,话说得十分羞愧模样,但看着他远去背影,却一步也没有挪动脚跟。
  他看到了。
  司若眸色变得幽深。
  看到了要看的东西,看到了蔺慈仪隐藏的东西,也看到了……吴延寿真正留下来给他的东西。
  他关紧大门,上了锁,匆匆回到屋中,翻出那本《人麻源脉论》。
  吴延寿在这本他后来成的书册上写过,曾患过人麻的人身上会留下各类疤痕——这司若早知晓,因此在看这节时,他很快跳过;只是他还记下了,每个兴起人麻的地方,得此遗症留下的疤痕都不同,生在水边的大多是手足溃烂,活在山上的疤痕却大多出现在胸腹处。
  ——但只有服用了那味药,并且成功活下来的人,身上的疤痕会此生无法脱落,自治愈始,慢慢生长为一种类似火烧的伤疤,状似长虫。
  司若快速翻过几页……若他没有记错,蔺慈仪的籍贯里明确记载着他出身岑川,一个与乌川相邻,地形相似的多山川府。文书里写着他在那里读书、进仕,直至到达京城。
  “……但他的疤痕,在手上。”司若指尖轻轻敲击着纸面,泛黄的纸页发出“悉索”声响,他在思考,若非他没有看错,那么就是蔺慈仪在自己的出身上说了谎——他为何要说谎呢?哪怕倒回几十年,也没有说那个川府出身,不许科考的规矩。
  司若眼睛亮了亮:“除非,除非他也是个‘冒牌货’。”
  所以他热衷于“捡”沈德清,且一直盯着沈灼怀——他觉得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相似的。
  司若立即站起身来,换上出门的袍子。
  他有新的线索了。
  ……
  话说回昨夜。
  京中百姓愤然起义之时,宫中也并不太平。
  当然,这不太平不仅仅指的是皇帝昼夜通明的寝宫,还有深宫之中的某处偏僻宫室。
  自从被皇帝得知贸然与司若相见,沈灼怀便换了个居住的地方,更偏更冷的深宫,明面上,这是前朝某位废太子的宫室,富丽堂皇,但实则已经许久未被修葺过,宫室内外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死气。哪怕已至深夜,稍稍撩开屋帘,还能见到外头整齐的值夜卫兵队列,持着武器四处巡逻。
  沈灼怀叹了口气,放下手中书卷,伸手去按了按怀中的一个香囊——那里面装着他与司若剪下来的头发,好似这样做,便会心安一些。
  外头的事,他一概不知,也无法预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沈灼怀回到内室,吹灭门口的蜡烛,正欲往床边走,脚步却止住了——
  他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另一个人的呼吸。
  小心翼翼,却又满带恶意的。
  沈灼怀眯起眼睛:有人混进来了,在这样严密布防的情况下。
  他并未当即夺门而出,而是不动声色地走到桌边,佯装要给自己倒水,实则是借着窗边月色与摇曳烛火,观察影子的动向——
  “咔嚓!”
  他猛地将茶壶往地上一掷,茶壶粉碎!
  “咚!”那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当即明白自己暴露了,从梁上一跃而起,手持三尺长剑,自上而下向沈灼怀攻来!
  而沈灼怀早有提防。
  在影子动的那一刻,他便预判了影子的下一刻的动向,侧身闪过那本会直直穿过他胸膛的一剑,而修长的手指间,已经不知何时夹着三四块尖锐瓷片,朝影子迸发而去!
  “咻——”第三个明确的声音,是一片瓷片嵌入血肉的声响。
  而就在此刻,沈灼怀指尖的另外两片瓷片,分别飞向了不同的方向——目的不是影子,是闪烁的灯火。
  几乎就在眨眼之间,整个屋子暗了下来。
  而沈灼怀,像一条蛇一样,潜入了建筑的黑影之中。
  但那来暗杀他的影子也并非是吃素的,眼前光亮骤然消失后,他并未慌乱,而是当即蒙上双眼,听声辩位,很快,一把反光的锐利长剑便劈向沈灼怀藏身之所!
  沈灼怀被软禁宫中,身上所有利器都被收走了。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劣势。
  沈灼怀的呼吸变得快了一些,面对那直直而来的利剑,他不偏不倚,迎面而上——
  剑尖就要划破他脖颈的那一瞬,沈灼怀低头下蹲,凭借整个人的力气,将影子一把撞向满是瓷片的地面!
  “啊!!!”影子吃痛叫了一声,手上不稳,长剑脱落,被沈灼怀一脚踢到外室去。
  接着便是赤手空拳的搏击。
  沈灼怀反守为攻,攻击来得又快又狠,几乎不给影子反应的时间,拳肘相加。但他毕竟病了许久,体力不比真正的刺客,不过十数招,那影子又逐渐占了上风,沈灼怀被逼到墙角,眼看着就要被一拳打倒——
  “咻!”
  又是瓷片划破血肉的声音。
  两个人同时倒地,发出闷闷的重响。
  过了一会,黑暗之中,沈灼怀撑着床边站起。
  他的手掌鲜血淋漓——他握住最后一块瓷片,藏在掌心,割破刺客喉咙的同时,也扎得他的右手体无完肤。
  但他没有死。
  沈灼怀垂目望着那捂着喉咙,奄奄一息的刺客,轻轻踢了他一脚:“你以为我真会和你赤手空拳地比吗?我永远留有后手,蠢货。”
  “哈哈哈!哈哈哈哈!”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肆意的笑声自屏风后响起,同时响起来的还有缓慢的掌声、充满褒扬和戏谑的——甚至沈灼怀都没有意识到,此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烛火被重新点亮。
  蔺慈仪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身上还穿着绯色的朝服——不知从哪里刚刚赶来。对于刚杀完人,力有不支的沈灼怀来说,已经年纪不轻的他显得格外的气定神闲,先是眯起眼睛看了看死在沈灼怀脚下的黑衣刺客,又用一种几近打量的目光上上下下看了沈灼怀一遍——如针芒刺背。
  他笑道:“果然,你才该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你那孪生兄弟——到底还是个废物啊!”
  沈灼怀倚靠着床柱,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双手抱在胸前,是一个防御的姿态:“沈某人不知道左相在说什么。”
  “果真吗?”蔺慈仪又笑,还是那种有点轻视的,仿佛在看一个作品的姿态,“我以为皇储大人已经尽数记起来了——你这一身本领,是哪里学的,又是怎么在那太监手里活下去的?”他一边说,一边漫不经心地随手翻看起沈灼怀屋中的陈设,竟就这样背对向他,“啊呀呀,莫非去到沈家,沈公子就真将自己当成了个金玉世子,已经忘记这杀人的本领,是在我那冰冷石室里,一个一个把你的对手杀了,才学到的?”
  沈灼怀的目光更冷了一些。
  他没有说话,眼中的警觉更甚,手悄悄伸到身后,摸到了台面上的碎碴。
  然而却听到蔺慈仪的声音:“要杀我么?若是当朝左相死在你的寝宫中,你觉得你那宫外的小公子,还能独善其身?”
  沈灼怀眉心一跳。
 
 
第201章 
  “叮——”
  是碎瓷片落地的声音。
  蔺慈仪转过身来,一向被人称作慈眉善目的脸上露出一份明显的恶意:“怎么,记起来了?”
  “……”沈灼怀沉默半响,目光冰冷。
  末了,他方才在蔺慈仪的注视下开口道:“你要什么?如今一切都已在你的安排之中,就连圣上也不过成了你的棋子,一切对你来说,不过唾手可得罢?”
  “蔺慈仪,你还想要什么?”
  这是沈灼怀的疑虑,也是司若的疑惑。
  他们见过多少穷凶极恶的罪犯,也见过杀人不过头点地的贼凶,可只要是要犯罪,就势必会有一个缘由——不会有人没有任何由,就冒着杀头的风险,去布下这样大的一个局。
  可蔺慈仪忙活了这么多,说句不好听的,哪怕那个皇位,在如今对他来说也不过探囊取物的事,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没人能知道他究竟在意什么。
  蔺慈仪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灼怀,轻佻地笑了笑:“若我说,我不喜欢你那个废物兄弟了,我想选择你,将你推举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你会怎样答我?”他看到沈灼怀欲要张口,抬起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哎,等等,先听我说完。”
  他说:“这是一笔好交易。只要你乖乖听话,那个位置迟早是你的,江山是你的,你要的美人,也是你的。我嘛……”蔺慈仪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我只继续要做我的宰相。”
  沈灼怀的确没有打断他。
  听完他的话,沈灼怀并没有立刻拒绝或是同意,而是提起了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沈德清死了?”
  “……”蔺慈仪眼睛眯了起来——很像一只正在追捕猎物的狐狸,他调整了一下站姿,“或许罢。毕竟本身当年,他就不该活下去。若非我慈悲,他早已死在我的训练场中。你知道的,你才是我最好的作品。我还记得,每天夜里,我给你唱摇篮曲呢……”
  ——沈灼怀知道他说的是哪里。
  沈灼怀垂下眼睑:“看得出来。”他面上没什么情绪,“毕竟派来杀我的人——水准真是差极了。看来你这些年没找到什么好苗子。”
  蔺慈仪似乎乐得跟他叙旧了:“是啊,我把你放进一百一十七人、混三十七兽的混战中,你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其他孩子也是些好苗子——可惜死得太早。”他嘴角仍旧在笑,只是眼睛里却没有半分笑意,“圣贤书说得真对,我该知足。若非我想把你和沈德清都握在手里,就不会被你跑掉——”
  “现在,或许你还在做沈家世子沈德清的影子,听之任之。”
  沈灼怀冷哼一声:“那你可要失望了。我不会做任何人的影子,我不是沈德清。”
  他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他拒绝了蔺慈仪的所有提议。
  蔺慈仪当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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