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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郭汉栋说的这些与先前沈灼怀得知的消息有大部分重合,只是身为城守,得知的会更细节一些,比如城中百姓或许并不是全部都真心实意侍奉邪教,又比如姑射城说来是与官府分城而治,但从郭汉栋供述可以得知,他对于姑射的实际把控,实则少之又少了。
  司若眉头紧皱,忍不住开口:“香火钱?我看不止吧?”
  司若声音清凌凌的,却直接掀掉了郭汉栋苦苦遮掩的一层遮羞布。
  郭汉栋已不敢再轻看司若,他这一开口,只能赶快回答:“……是这样没错。”他看看司若,又看看沈灼怀,索性跪下磕头请罪,“还请沈世子饶恕!”
  “哦?”沈灼怀轻轻道,“饶你什么?你这不是还活着吗?”开口却是毫不遮掩的阴阳怪气。
  “其实城中税务……已被奉火教收揽,我只能、从旁辅助。”他偷偷看了沈灼怀一眼,“下官知晓奉火教借洗脑信徒,鱼肉百姓,每年收税时节,会偷偷昧下十之有一,归于百姓……”他的领口汗津津的,养尊处优好些年的膝盖也疼得要命,可没有沈灼怀发话,他哪里敢起来。
  闻言,沈灼怀紧皱的眉头却平缓了一些:“起来吧。”他朗声道,“我不会将你偷昧国税的事上报的。”
  郭汉栋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坐回位置上。
  接着郭汉栋再不敢隐瞒,将姑射城内大小事由都一一交代给了沈灼怀与司若,就连他收了奉火教多少贿赂、藏在这屋头的哪个角落,都说得一清二楚。
  沈灼怀这才放走郭汉栋,叫他去准备卷宗。
  郭汉栋离开后,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司若才又开口:“这人倒也不是个坏人。”
  自入城以来,见到奉火教如此放肆,司若早已把这方城守看做了奉火教的人,再加上郭汉栋油嘴滑舌,府中装潢贵重,看起来的确不像个好官。
  沈灼怀嗤笑一声:“不算坏人,只是胆子只有针眼儿这么点大罢了。”他道,“此人好逸恶劳,是一路靠师访友上来的,六年前被我捉到狎妓现行,后来不知怎么被放到这里。不过他好欲是好欲,能力还是多少有些的。我看过从前记录,除他之外最长的城守不过坐了三年,最短的两个月不到,他能将这姑射城维持在一个平稳的范畴内整整六年,是他的本事。”
  司若有些奇怪:“那怎么突然要办了这姑射城?”
  “去岁岁末,圣上命户部监修国账,方才发现这姑射有问题。”沈灼怀解释道,“后来便发现了‘火阎王’的存在,叫我一好友来查,我便代劳了。”
  司若点点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六年前,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不过二十岁……六年前你不过十四!”
  他瞪着沈灼怀,沈灼怀则是一脸莫名其妙:“是,我十四,怎么了?你是说我十四就能将这私德不修的人……”
  司若有些震惊:“沈灼怀,你十四岁就去青楼了!你、你这个、这个脏男人!”
  “?”沈灼怀一脸的冤枉,“我、我不是我没有啊——”
  “你说你捉到官员狎妓现行,你不去青楼逛,怎么碰到的他?”司若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沈灼怀是这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不可思议,“你从前还说你自己不近女色,原来你是骗我的……”
  沈灼怀捏捏眉心,笑出声来:“司公子,你可千万误会了!”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掐司若的脸蛋,被司若以一种“脏男人快走开”的神情避开,“我真的不好女色。”他盯着司若的眸子,认真道,“当初我是像如今一样,顶我一个朋友的班,替他巡城,寻到画舫上刚巧就捉住了他。”
  他轻声笑起来:“我好男色。”
  司若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张,似乎是愣住了。而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唰”地红了。
  “和我没关系!”他粗声粗气说,然后别过脑袋去不会沈灼怀。
  沈灼怀用仅剩那只完好的手撑着脑袋,盯着司若别过去的侧脸看。
  他想,司若脸红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的,可爱极了。
  只是司若性子冷情,不能总是逗,否则一恼,怕又要吃几天冷气。
  屋子里顿时暧昧起来,分明是难捱的沉默,却不知多了什么甜丝丝的味道。
  好在这个时候,郭汉栋也提着衣摆,匆匆跨进屋中,半点没有察觉到先前发生了什么,喘着粗气道:“沈、沈世子,我安排好了!”他看起来很是惊喜,“先前您叫我每五年一次,我去库中一查,竟有人做过这件事了!”
  郭汉栋乐呵呵的,丝毫没看到沈灼怀有些危险的目光:“只差我来姑射这五、不,六年!我已叫我师爷在做了!”
  “那便好!”司若急急打断,“你快领我们先去看看吧。”
  说罢,他便直接起身,似乎就等着跟郭汉栋走了。
  郭汉栋这才反应过来司若和沈灼怀之间气氛不同,眨巴眨巴眼睛:“诶,诶……”他看向沈灼怀,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沈灼怀方也迟迟站起身来,懒散着声音道:“郭城守,走吧。”
  小剧场:
  沈世子表面人设:招猫逗狗逛花楼的纨绔子弟(假的)
  沈世子实际人设:没事干就去干狐朋狗友工作的工作狂(不是)
  司若:脏男人!男德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沈灼怀:(一把抱住司若)我有男德!嫁给我老婆!
 
 
第42章 
  若是从外头看,司若是真没看出来,一个城守府中竟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郭汉栋带着他们从中堂后一条窄道直直穿到了城守府最后头,这里是一个密封的仓库。但比起存放粮食或是金银珠宝的库房,它用的是全砖石的材质,从房梁到屋檐没有一点木头痕迹。库房比正常厢房要高上一些,底下开了槽,供于排水,连屋檐上方的横梁与斗拱,也都做成了严丝合缝的模样。
  这砖石的档案仓库看上去已经年岁不小了,石壁上磨损留下许多痕迹,大概是这姑射城还在盛年之时就设下,一来就安存了这么多年。
  “真是个好地方……”司若盯着这石屋,喃喃开口。
  沈灼怀垂坠着一只手,多少有些不太平衡和习惯,走得稍稍慢一些,司若察觉到了他的行动缓慢,虽说心头还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但还是回头两步,搀扶沈灼怀走近。
  “这库房可是依照京都表章库所制,虽规格自然不敢与京中相比,但同样用的是‘石室金匮①’的制法,可敌雷击雨大。”郭汉栋说起这里,似乎也有几分自豪,摸摸石壁,方才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大门同样是由整块的石块制成,但背后有齿轮紧紧相依,郭汉栋不过一推,黑压压的库房便出现在三人面前。
  似乎是因为有些日子没有打开,一股潮闷的味道扑鼻而来,叫司若和沈灼怀忍不住捏紧了鼻子。
  郭汉栋殷切地点上了灯,指着面前方方石桌上一摞大约有半人高的书卷道:“沈世子,司公子,这便是先前我说的被好的案宗。”
  沈灼怀点点头:“好。你去将近六年的资料继续整好送来吧,我和司若在这里且看着。”
  四下被点上灯后,哪怕这石墙高而厚,库中看起来也没有太过漆黑。
  司若忍不住提醒沈灼怀:“你小心你的手。”
  别一不小心踩到衣角,摔到地上,倒时他可拖不动沈灼怀这样一个大男人……
  沈灼怀笑笑,明显开心地冲司若点点头。
  二人坐下后,便开始翻看库中留下的档案。
  也怪不得奉火教能把持姑射城多年,且许多人真心实意地信奉这奉火教。原本司若与沈灼怀都觉得大火不过是奉火教一手作为,并将纵火作为威胁人的工具,但看到真实的记录,二人才发现,一切竟是截然相反。
  乃是先有的城中大火,才渐渐出现的奉火教。
  二者出现的时间相差近十年。
  先前沈灼怀得到消息,说这大火不知何时而起,而先前问郭汉栋,郭汉栋倒也确实一问三不知。但在翻阅这些陈年卷宗后,二人却发现这些被特意好的档案之中,有人刻意圈画出了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
  “又是二十年前……”沈灼怀眉头皱起,低声呢喃。
  “什么?”司若却没听清沈灼怀在说什么,以为他发现了确凿的证据,“二十年前?”
  “没什么。”沈灼怀却垂下眼睑,掩饰着道,“看看上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司若也没多想,便坐近沈灼怀一些,又怕他单手不好操持,替他铺开了长长的卷宗。
  两人细细看去。
  二十年前的确有一场大火,这个圈画出时间点的人也将这场大火记为姑射城改变的开端。但或许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且当时并没有记录这个案件的必要性,卷宗上只简略写出了大火是发生在姑射本地的一户富裕人家,且不同于后来整座城都被烧毁,烧死许多人,这场大火之中仍有人存活,且因为发现得早,火势也没有蔓延到其他地方去。
  但更多的,也就没有了。
  这个案件,在当初是作为一项治安案留存下来的,也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个案件的重要性,只有这么多信息,倒也正常。
  于是他们只能继续往前看。
  而再后面发生大火,便是五年之后。
  五年之后的大火非常厉害,烧尽了半个姑射城,城中几乎过半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当时的城守也因此事引咎辞职,回京述职后被判了个流放千里。城中剩余官员无不担惊受怕,害怕下一个被摘帽子流放的就是自己,都忙着恢复城池生计,因此也没有仔细调查火烧原因与大火来源。不过就是这次之后,城中隐隐有了“姑射城得罪仙人”的传言。
  再五年之后,原本管城防的官员由于治安有功,升为了城守。但也就在新城守上任两个月后,又一场大火开始了。与先前那次一模一样,半城尽毁。而后便是奉火教顺成章的出现。
  说来也巧了,奉火教出现后,烧尽几乎整个城池的大火便再也没有发生,取而代之的是经由奉火教抽选过后,需要去西天“侍奉”姑射娘娘的牺牲者一家,只要那一户绝了,姑射城便能整整得到五年的安宁。至此,奉火教在城中大行其道,彻底成为了可以左右一城之力的存在。
  这里案宗虽多且细,但也只有前十五年,再往后便要等郭汉栋了。
  “我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司若眉头紧皱。
  而沈灼怀在看完这些卷宗后,脸色一直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想起过去,脸上带着些戚戚然。他拳头紧握,几乎要将其中一本卷宗捏碎。
  司若抬眸,便看到这样的沈灼怀,心中一抽。
  他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握住沈灼怀的右手。他的手指虽修长,却要比沈灼怀那双大手要小一些,堪堪只能握住一半。
  司若轻声道:“心里难过不如说出口。”他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力量,“从前我祖父也是像你这样子,自我父母走后,整日愁眉苦脸的,可愁眉苦脸,永远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后来我便用毛笔在他脸上画笑脸,他苦瓜脸一次,我便画一次,久而久之,他也知道不该把事情都藏在心底不宣泄出去,开始教我读他的仵作书了。”
  这是司若第一次说起他的从前,沈灼怀对他了解大多就是他自幼父母皆亡,与他祖父一起长大,其余的司若从未提及。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司若得以接触仵作一行,是源于他在祖父脸上画笑脸。
  被司若这样一打岔,沈灼怀一直沉着的心的确好了许多。
  他冲司若笑笑:“好。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刚刚说,哪里觉得奇怪?”
  司若目光转回台面,指着石桌上被摊开的一本又一本记录:“这些每隔五年的记录,都是一个人的字迹。”他的指尖沿着纸张不同时间段上记下的内容划过,“而且纸上的墨迹,看起来还不算旧。”
  他低头嗅嗅,又用手捻了捻纸张:“这纸也绝对没有二十年之久。”
  最后司若下了决断:“这些内容,应当都是五至十年前被人写下的。郭汉栋又是六年前来的,那可以定作是六到十年前留下。这人为何要特意留存这些卷宗呢?还特地为我们画出了连郭汉栋都不知道的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他如果不是笃定这些大火都有联系且有问题,或者是知道什么内幕,不会专差这些线索,只为了后人能够继续调查此案。”
  闻悉此言,沈灼怀也赞同地颔首:“你说的是。只是这人……似乎并没有留下名姓。”他快速翻阅了每一本卷宗的头尾,留名处都是空的。
  “不过……”沈灼怀思索片刻,“你说他既然都做到这份上了,会不会还给我们留下了别的什么东西?”
  司若眨眨眼睛:“你指的是……?”
  两人异常同步地站起身,将后面层叠石壁上的烛台也一一点燃,更多如同石桌上的书册出现在眼前。
  “只找近十年的。”沈灼怀道。
  司若应承:“不必看太细,只需对比一下字迹便可。”
  二人在用石阶雕琢而成的案架中快速穿梭,案架上的卷宗多用蜡封缄,但好在封面上都用笔墨写下了字样。
  很快,司若的声音在空荡而高旷的石屋中响起:“仲成默,这个人的字与卷宗上很像。”
  司若取下那份档案,与沈灼怀走到石桌边,亮一些的地方,重新做了对比。
  字迹一模一样。
  沈灼怀掏出一把尖利的小刀,在书封上一划,便轻易地将蜡封取下。
  这份书册是这个叫做仲成默的官员的履职生平,他是太元八年生人,却到了太元三十年,即先帝前一年才堪堪考上一个举人,便被安排到姑射做了个书册库房的小官。景丰四年,也就是十五年前第二场大火发生时,他被升为从五品的守正令史,负责文书出入,但也就在三年之后,景丰七年,仲成默辞官隐居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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