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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这门头大院占地不小,但地底青砖不见天日,长了不少青苔,有些湿滑;白墙上墙皮也脱落不少,木制门头腐落,唯有瓦当之下,一只精巧的惊鸟铃煜煜发光。那惊鸟铃下铃铛不似普通鱼尾样式,而是雕琢精致,仿若一只单足而立,昂然仰头的丹顶鹤。其余的,便什么也没有,连个牌匾也无,好似个荒废了许久的宅邸。
  但司若停下,却一眼瞥见了那只惊鸟铃,惊喜道:“鹤所!原来金川也有鹤所!”
  鹤所是天下仵作的集结之地,京城的鹤所,是所有仵作欲想执业,必要前去的殿堂。鹤所中所经手之案多为朝野大案,非能力精尖者不可及。而除了这些,另司若和其他仵作还对鹤所有所憧憬的,则是鹤所中有一“欲未司”,目的是探寻掌握世间最前沿的验尸手段,比起大部分仵作对“剖尸派”人的厌恶,“欲未司”可以说是接纳甚至也这样做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司若的祖父,从前也是鹤所出身,一路进入朝野。
  “不然我怎么说,金川是个小朝廷?”沈灼怀冲司若挑眉一笑,敲响了金川鹤所的门。
  很快,里头出来了一个蓄着长须的老头,见到沈灼怀司若二人,他只是瞟了二人一下,很快低头去在手上写下什么,口中喃喃自语,似乎根本当二人不存在。
  沈灼怀替那老头关了门,冲司若道:“过来吧。金川的鹤所更倾向于研究,几乎不外出受案,所以你见的……”他用下巴点点那老头,“都是这几位老学究。”
  但司若注意力早已被老头口中所说转移过去了,压根没听到沈灼怀在说什么,很快便自然而然地融入了老头和鹤所的其他老头研究的圈子,留沈灼怀苦笑着站在一旁等候。
  “我这真是……”沈灼怀道,“给自己找忽视呢。”
  “我认为缢死尸与被异物压口鼻致死尸有相似之处……”
  “二者均为窒息而死……没错……”
  “但后者伪装可成缢死,缢死却难以伪装成压死……“
  司若从未参与进这样热烈、却又不失逻辑的同行者议论之中,更没在自己身边见到这么多专营仵作一道的人——除了他祖父和师傅,便再没别人了,因而兴奋得眼睛发亮,语速飞快,原本一个清冷避人的性子,在见到这么多同道之人时,竟完全没有什么拘束,犹如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只是苦了沈灼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若才抬起头来,意识到眼前的沈灼怀不见了。
  他转头四处打量,发现好端端一个沈公子,竟坐在门槛处吹着风,背影不知为何有些瑟瑟。
  司若吐吐舌头。
  完了,完全忽视掉了沈灼怀。
  他背手小步向前去,轻轻一拍沈灼怀肩膀:“喂!”
  沈灼怀一愣,旋即站起转身,拍拍坐得有些脏的袍子:“结束了?”他语气里有些万念俱灰。
  “没有……”司若吊着语气,见到沈灼怀神色一下子又耷拉下去,笑了,“不过我决定不聊了,来陪陪你。”
  他凑近沈灼怀面前,知道沈灼怀委屈了,像只猫儿似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蹭他的脖颈:“今天虽然是我生辰,但也不应该冷落了你。”沈灼怀不知往日清冷的司若,甜起来竟是比糖还要叫人心喜,“我们回去?”
  “……好。”沈灼怀的声音有些哑,他忍不住亲了亲司若的耳尖,低声道,“回去做什么……?”他的声线里带着些蛊惑,“做什么都由我?”
  闻言,司若锤了他一下,却也没有反对,只是揉揉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你在这里说这些做什么!”
  沈灼怀笑了,又伸手去捏了捏司若的耳垂。
  嗯,很软。
  两人身后的老学究见到他们亲密,摸着胡子点着头开始窃窃私语。
  不知怎么的,原本一直厚脸皮的沈灼怀见到这一切,竟也有些面热,便牵起司若的手,朝那些老学究道了谢,转身走开。
  两人依旧走在那条长却荒凉的巷子里,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心却比蜜要甜。
  作者有话说:
  下次更新是周一~
 
 
第78章 
  只是两人刚回到府中,便被一头大汗的温楚志叫住。
  温楚志也不知是从哪里跑过来的,古怪他们一大早就不见:“你们是去哪儿了,我好找!”他并不知今日是司若生辰,倒不是司若刻意隐瞒,只是二人刚兵荒马乱地互相倾诉完,一时忘记告诉,“鬼节乱跑出去,小心鬼上身啊!”
  沈灼怀闻言,踹了他一下:“姓温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末了,又将司若生辰一事告知。
  温楚志这才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啊司若,沈灼怀没告诉过我……”不过他很快又高兴起来,“生辰好啊!生辰多出去逛逛!正巧,金川礼部尚书来找我道歉——”他嘀咕道,“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要道歉……但是他说,城央戏台那儿正巧有个厉害班子在唱戏呢!给我们安排了好位置,叫我们过去!”
  看温楚志一副兴奋模样,司若也不好拒绝:“好啊。”
  但沈灼怀原本抱着回来与司若好好亲昵一番的心思,却被莫名其妙出现煞风景的温楚志打断,有些不爽,跟在温楚志身后时,嘴里还无声地骂了几句。
  司若觉得好笑,轻轻拍拍沈灼怀手臂:“好了,还是大白天呢……”
  温楚志走在前面,浑然不觉自己被骂,只是突然连连打了几个喷嚏:“阿嚏……阿嚏、阿嚏!谁在背后骂我!”
  城央戏台在金川城西一处内湖之上的湖心小岛,戏台由粗壮的榉木漆上红色木漆而成,岛上亭台雕琢,岸边杨柳依依。三人到时,许多百姓早已围在戏台边缘,大声鼓掌叫好。
  见到温楚志前来,请客的官员也忙从人群挤出,将几人带至前排去。
  虽说戏台宽敞,但台下座次倒是颇为野趣,没有像一些酒肆茶坊中将位置分作观客的包厢与普通百姓,这里哪怕是“为他们提前准备”的位置,也不过是前排一摞长而窄的木板凳,就像是乡间戏台一般。
  那礼部尚书是个长相瘦削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四五十岁,相貌并不堂堂,却很是书生气,见到几人,也十分客气,几人落座后,他小声开口介绍:“方才先演的是《目连救母》,已快演完了,待会要上的是泉祥班,哦,就是我们这戏最好的戏班子的名字,他们要排《钟馗捉鬼》,这一出班主已经筹备许久,可是要明年进京演给皇上看的!”
  若是陪都位下的戏班得了好,他作为陪都的礼部尚书,自然也能得些青眼,因而提起泉祥班,礼部尚书语气里也带着些自豪。
  话中,《目连救母》已演到了末尾,周遭百姓大声呼好:“好!演得好!再来一场!”
  很快,《钟馗捉鬼》中的一神一鬼便从幕后走出。这一出戏目倒是与前头的《目连救母》有所不同,打扮英武的钟馗与一身灰袍甲胄的鬼脸上,都各挂着一块漆彩的木制面具,这是先古“驱傩”仪式中会出现的典型造型。这迥别的形象,一下子吸引住了在场百姓,现场喊叫纷纷息了下来。
  甫一出场,浑身赤色的钟馗手持长枪,大喝一声,便灵便地打了好几个跟头,叫百姓啧啧称好,那木头鬼脸似是一怔,抬手格挡,方也翻身躲避,几个漂亮的一击一挡功夫下来,引得满堂喝彩。
  “不愧是泉祥班,这功夫底子可真好!”司若听到他旁边一个百姓拍手道。
  另一个百姓颇为自豪地回道:“你不看看演钟馗的是谁!那可是‘叫破天’!谁不知道叫破天是泉祥班的台柱子,也就是今时今日咱们能免费看叫破天老板演戏,往时还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呢!”
  那百姓连连点头:“可不是,可不是!泉祥班就叫破天赚钱,听说旁的那些个角色,每每登台,收到的礼不如叫破天十之有一,怪不得班主这样喜欢叫破天呢!”……
  司若其实没有多喜欢看戏,戏台总在人群之中,他不喜人群,因而并没有多少注意力放在戏文之上,反而是听到了不少台上台下的风月消息。但他向来又是个一心二用的高手,看着这台上钟馗与鬼的对戏,与台下反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台上,钟馗目光如炬,左手翻了个跟头,右手紧持长枪,朝木头鬼脸刺去:“看逮——恶鬼,你还要往哪里去,不如归我往生天——”他枪枪向前,如同破空,尖亮枪头划过空气,发出嘶嘶的锐响。
  “我不过一朝入鬼道,何必纠缠我入万劫不复门——”那鬼躲闪着紧追枪法,似乎有些吃力,但口中仍念着唱词。
  司若忍不住皱眉,扯了扯身边沈灼怀的衣袖,小小声道:“沈灼怀,你觉不觉得……这钟馗对鬼的恨意,有些太像真的了?”
  沈灼怀看这样的戏不算少,因而也没有很沉迷,倒是时时注意着司若,听他这样说,一愣,也细细观察一番:“……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如此。”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多想,那钟馗招招朝着鬼致命处去——但既是要演给皇上看的本子,自然也要使出最大功夫,这么做倒也没错。只是司若总是对那恨意敏感一些,他总觉得哪怕是排戏,钟馗眼中对鬼的恨似乎也犹如实体……这台柱子叫破天与一个搭戏的演员,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正在司若思索之时,台上已演到最精彩时刻——钟馗收鬼入囊。
  只见二人又是慢动作对立一番,钟馗高喝一声:“恶鬼,哪里跑,看我锦囊!”,便一枪直直冲出。然而这一次,鬼没有再躲开钟馗的攻击,“噗嗤”一声闷响,长枪尖端插入恶鬼喉头,钟馗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唱三句戏文,而后用力一挑——
  竟将恶鬼用一条长枪挑在半空!
  “好!”
  “太好了,演得太好了!”
  “叫破天这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啊!”
  百姓们大声叫好,众口交赞,钟馗似是也觉得有些累了,一把将长枪收回,那鬼大叫一声,浑然倒地,一动不动,而钟馗则面对百姓,抱拳感谢。
  “今天这鬼演得也比昨天好多了!”一个百姓喜笑颜开,“这一场真是来对了啊!”
  但恶鬼倒地,翻转几下,正面对准了观众台前,却叫司若发现了不对——
  那身着甲胄,浑身防备的恶鬼,喉头竟晕出一点深色!
  “且慢!”司若站起身,喝住周围想冲上去丢礼物和花的观众,以及一些明显交了银钱,想上台与钟馗和鬼互动的员外,“那鬼死了,请大家不要轻举妄动,破坏现场!”
  “什么东西?”
  “什么鬼死了?鬼不本来就死了?被钟馗大人杀了啊!”
  一些人还没从戏文里回过神来,聚集在周围,奇怪地看着阻拦他们的司若。
  但沈灼怀听到司若开口,知道他必定是有了十分之十的把握,很快站起身,帮司若挡开挤过来看热闹的人群:“司若,真……?”
  司若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没错。”他微微昂起下巴,更大声对周围人说,“请快去报金川刑部,台上的鬼,不,台上演鬼的这个人,死了。”
  闻此一言,原本大把想上前凑热闹的百姓们都吓了一大跳,旋即很快意识到刚刚他们听到的那声长枪刺穿的闷响与鬼的大叫并非演出来的情节,而是真真切切、有个人在他们面前死去!
  当前轰堂大乱。
  “什么,死人了?!”
  “叫、叫破天死了?”
  “那只能是刚才那一下吧!”
  “救命啊,杀人啦——”
  司若皱起眉头,越过人群,目光射向台上的钟馗——
  钟馗仍旧持着长枪,戴着面具,但面具下裸露的目光却有些呆愣。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枪,又看看躺倒在地下的鬼,大叫一声,丢掉长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什、什么!怎么会死了,他怎么会死了呢!”
  他本就声音洪亮,这么一叫,更是叫周围百姓慌乱不已,四处纷逃,眼看着就要酿成事故,礼部尚书与温楚志想要维持秩序,却没有办法,沈灼怀眉头紧皱,便站立在板凳上:“请大家冷静!”他声音里带着不可撼动的威严,“我是寂川沈家沈灼怀,寂川世子!此处是第一杀人现场,所有人不得轻举妄动,否则按有罪处置!”
  他这一喝,倒是喝醒了不少人如同一团乱麻的脑子,有罪威胁在此,百姓们不敢再乱动,倒是给沈灼怀与司若让出了一条通往台上的道路来。
  那礼部尚书本想主持一下大局,但看着站出来的沈灼怀与司若,想了想,还是悄悄站到了一边。
  司若与沈灼怀对视一眼,穿过人群,走上台去。
  钟馗仍旧瘫坐在原地,大喘着粗气,似乎是吓坏了,看样子并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杀了个人。而那鬼的尸体便就这样躺在他旁边,一动不动,喉间晕色越来越大,似乎已经蔓延到了领口。
  司若走上台去,刚想蹲下身,却又顿住了。他们这次是意外出行,根本没想到会出事,因而他并没有带上他的验尸工具,甚至连一副手套都没有。司若下意识求助似的看向沈灼怀,还没有开口,沈灼怀便明白了他的窘迫,悄悄转过身,背对着所有人,取下自己手上手套,递给了司若。
  “你……”司若一愣,“要不我用帕子好了。”
  沈灼怀摇摇头,只是笑道:“没关系,先紧着这里。”
  两人交流间,温楚志也一边捂着眼睛,一边上了台,看到沈灼怀摘手套的行为,大为惊奇。见到他这副不抵用的模样,沈灼怀也没想着他能帮上什么忙来,便只是唤他回去赶紧帮忙拿来司若的仵作工具,再给自己备上一对新的手套。听完,温楚志果然如遇大赦,一溜烟跑开,连在场的礼部尚书都忘记交代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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