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他这样一说,司若也大致能够猜到,为何两边家族如此不睦,却偏偏还促成了这次婚姻。
  无非是苍家哪怕是混血,也并不被真正的狺人圈子所接受,于是得知能与赤家联姻,哪怕心中有疑,也如蒙大赦。但这种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无法拔除,生根发芽,直至司若的出现,叫两家人反目。
  司若摇摇头,脸上同样是冰冷的讥讽,只是赤祸是对汉人或是混血狺人的居高临下,但司若,却只是对他们这腐旧又自以为高尚的感观的鄙夷。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手底纸张下,赤祸这个名字一旁,用朱笔画上一个重重的叉。
  此人不宜久留。
  “接着说罢。”沈灼怀表情也冷了不少,“后来发生了什么?”
  想到先前发生之事,赤祸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家主领我到那女表子房中,但房中并没有她,只有一个和尚。那和尚一身僧袍脱了泰半,浑身酒气,见到我们时酒都没醒!我看,怕是刚做完那等子事!而后……”他眼珠子一转,“你们应该清楚了,家主刺了他一剑,告诉我小姐跑了,命我把他处掉。我想着既然也要……”赤祸顿了顿,“也要敷衍掉苍家的,便干脆把这家伙弄进去算了。”
  谁知司若却冷不丁地开口:“这与你家主说的不同罢?”他有模有样地看了一眼手下的“供状”,“怎么,赤祸,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撒谎?”
  赤祸一愣,似是没料到司若会突然开口,脸上神情僵硬了一下,很快道:“原来你们真没有诈我。”
  这个时候,这个深受赤家家主信任的管家角色方才终于暴露了他深沉之下的破绽,赤祸那张假面终于被他自己揭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射过因失血稍多、面色稍显苍白的沈灼怀与警惕十足的司若,挺直了背脊,却像是同时松了口气:“我说呢,家主怎么都不会替我背上这个锅。”赤祸语气平平,“赤家小姐的确跑了,也的确是成婚当日跑掉的。不过那和尚……是我发现的。”
  “他与赤家一名通房偷腥,被我当场捉到,刺伤后上交给了赤锋……家主。而当时家主正在为小姐跑掉的事焦头烂额,我便向他献计,说不如说小姐暴病身亡,既能不得罪苍家,也能遮掩家中丑事。家主……自然是同意了。而后便是你们所知道的一切。若不是你们出现,或许今日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多意外。”
  他们的谋划……可以顺利进行,一箭双雕。
  但沈灼怀与司若的突然到来,破坏了原本看似天衣无缝的一切。
  赤祸在供状之上画了押,又被重新带回牢中去,同时按照先前说好的,为他提供了饭食。
  原本他们打算审完赤祸后立刻提审赤锋,但赤祸供述之中,却有不少值得他们好好思考的层面,两人便打算暂止审讯。
  “这个案子看起来很简单,赤家小姐逃婚,花和尚出现,被捉来顶替‘死去’的赤家小姐——”司若与沈灼怀原路返回,小声议论着,“若真要判罪,最多也只能判一个误杀。但我总觉得,赤祸的态度,着实古怪……”
  “你的直觉并没有错。”沈灼怀赞同地点了点头,由于身上有伤,一走路便会扯到肩膀伤处,因而他走得极慢,好在司若处处顾着他,“赤祸看似是赤家管家,处处以赤家为先,但实际上他却并不尊重赤家小姐,甚至对赤家家主也没有应有的敬重。似乎……他们是平等的一般。但是在这种土族部落之中,尊卑是最要紧的事……”
  “嘶!”只是突然,沈灼怀捂着左肩,步子停了下来,扶着石壁,脚步有些虚浮。
  司若面色一变,忙上前扶住沈灼怀,先前行路阴暗,此刻走到火把前,他竟才看到,沈灼怀的额发被冷汗浸得湿透,面色苍白,唯有紧紧咬住的下唇还能看出些许血色!
  司若覆手到他额头,微微滚烫。
  之前这么长时间的审讯,沈灼怀竟是强撑着病体下来的!如今已经发起热来了!
  “那碎刀上有毒是不是!”司若紧张道,他摸向沈灼怀脉象,“滞郁沉厄……你至少强撑了半个时辰,为何不与我说?!”
  沈灼怀苦笑一下,方才中刀时他并未觉出不对,但真正发起热来时,他们已面对赤祸,他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掉链子:“扶我回去。”他轻轻捏了一下司若的手,“让衙役送我们回府,但不要说我中毒。”
  司若一愣,明白了沈灼怀的意思,点点头。
  回旅店的路上是几个衙役一路护送,没有再出什么事端。
  已是快后半夜了,旅店主人竟是还未歇息,眯着眼稍稍歪着身子靠在柜边,见到两人归来,沈灼怀虚弱模样,先是一愣,赶忙上去帮司若搀扶,又小声对他们道:“……二位大人,你们的朋友也到了。”
  朋友?
  沈灼怀脑中混沌,可听到旅店主人的话,还是下意识警觉起来:“谁?”
  旅店主人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们:“是一个看起来像公子哥一样的家伙,说是来投靠你们二位的,说什么也要住下来……”他顿了顿,“沈大人,如有需要,可下楼来唤我,我一直都在。”
  听到这个描述,沈灼怀与司若提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这不会有别人,只有温楚志一个了。
  虽不知为何温楚志会没收到他们的信便匆匆赶来,但如今情况复杂,有值得自己信任的人在,多少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司若回头冲旅店主人点点头,推开了门。
  “你们可回来了,有一件事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的——”温楚志刚看到门被打开便兴奋地跳了起来,刚想说出自己遇到的天大的好事,就迎面看到虚弱得看起来像没了半条命的沈灼怀,“你、你们……不是,你们不过早我半天到苍川,怎么似是遇上十年也解决不了的事情似的?!”
  他赶忙让出位置,司若把沈灼怀搀扶到座位上,沈灼怀重重坐下,整个人惯性倒向茶台,却又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将自己扶住。
  “说来话长。”司若眸色沉沉,来不及坐下便从包袱中翻出银针,快速且准确地施下数针,封住沈灼怀几处穴脉,余毒不得寸进,方叫苦苦坚持着的沈灼怀面色好了一分,但司若面上没有半分放松,找出纸笔行云流水写下一个方子,然后塞给温楚志,“下去交给店主,拜托他立刻找这几味药,文火煎一刻钟……不,你跟着他一块去,盯着药煎好。我在这里盯着沈明之。”
  听到司若连姓带字地叫自己,沈灼怀一边因为暗器毒素头疼欲裂,一边心里居然想着的是:完了,司若这回可是彻彻底底地生气了……
  “哎,我、我马上!”温楚志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像是被那张纸烫到手一般左手接了到右手,而后赶紧推开门下去找人。
  沈灼怀在心中祈祷,温楚志还是快些上来吧。
  他实在不想再被司若用那种“你总是这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了。
  一边继续头疼。
 
 
第109章 
  司若很是懊悔自己为何没有发觉那碎刀上有毒。
  但他更生气的是沈灼怀明知自己中毒,却仍旧自己硬撑。
  是,他们是在审赤祸,不能露怯不错,可他但凡和自己暗示一句呢?他至少能帮他暂时遏制一下毒素,不会叫他是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吧?!
  沈灼怀出了一身大汗,神志倒是清醒了一些。
  那毒素不仅在他左肩伤口作用,还如同一条混天绫,在他脑中翻江倒海,叫他眼前仿若见到绚烂的花火。而司若,便是这花火之中生气勃勃——嗯,也的确在生气的诱人美色,仅仅只是盯着他,似乎都叫自己沉浸在温柔乡之中,稍稍掩去疼痛。
  “诺生……”沈灼怀扯扯嘴角。
  “你别和我说话,留着力气倔吧。”司若冷冰冰回了一句,再次探向他的脉,沉吟片刻,又在他指尖、耳侧软骨以空管针刺下,重重捏出鲜血来——这鲜明的痛感叫哪怕是身处混沌之中的沈灼怀都忍不住“嘶”了一声。随着司若动作,数滴暗黑色血液溢出伤处,被他用干净的帕子拭去。
  来回数次,小小伤口很快愈合,司若动作才停了下来,转身去用清水清洗自己的医具。
  忽然,他的衣袖被人扯了扯。
  司若回过头,见到一脸可怜巴巴的沈灼怀用有些通红的眼睛盯着他:“诺生……”
  司若又抿起嘴。
  “别气。”哪怕面带病色,沈灼怀依旧是英俊的,鬓发微乱也丝毫不叫他看起来狼狈,反倒是给他往日贵公子一般的面上多了一份难得的脆弱,也不知是不是他故意的,沈灼怀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睛紧紧追着司若,仿若要将他吸入潭底,“我知错了,夫人。”他笑了笑,“日后再有任何事,我一定率先叫夫人知道,成不成?”
  美色动人,这句话绝不是一句空谈。
  司若被他盯得有些耳热,更何况突然听到沈灼怀叫他什么“夫人”……心里的气原本也只是因为他总不把自己当回事,如今更是一点也没有了,便只是凶巴巴地“哼”了一声,任由沈灼怀打蛇随棍上——牵住了他的手。
  沈灼怀的手没什么力气,只是松松地包着他,但司若却难得地主动将沈灼怀的手捉住,就像沈灼怀无数次对他做的那样。
  至少在现在,一切都还很好。沈灼怀盯着司若有些发红的脸颊,心中暗想。
  温楚志的解围机会也来得很快,知道可能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他自然不会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不过多久,便在旅店主人的陪伴之下将熬好的汤药送上楼来。
  旅店主人见到沈灼怀虚弱模样,眸中神色复杂:“大人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或什么人?”
  见他话中似有半分试探之意,正在再次查看沈灼怀伤势的司若也停下手中动作,他与沈灼怀对视一眼,沈灼怀递给他一个眼神,司若随即明白了,轻轻点头,让出了视线,绕到他身后去。
  沈灼怀咳嗽一声,看向那旅店主人:“掌柜的见过这毒?”他们先前并未交换过姓名,因而沈灼怀只能这样叫他,而沈灼怀虽听出他话中深意,但毕竟地处苍川,他们又刚巧遇袭,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自然不会把所有事情都与眼前这名苍川人交代个清楚,“还是有解毒之法?”
  这提问,已经是足够的试探。
  闻言,旅店主人沉吟片刻。
  但他并没有沉默太长时间,不过须臾,旅店主人笑笑道:“的确知道。”他顿了顿,看看站在一旁看起来一脸无辜又好奇的温楚志,“大概是苍川山上常见的一种被叫做椒青草的草药,其汁液入体会叫人致幻,若是有人对其过敏,还会头脑发热,严重者会致死。”
  听到这个,温楚志叫道:“姓沈的,你中的这毒竟是要命的东西!”他跳起来一把捉住司若的手,“诺生诺生,你看他还有救吗!”
  司若和沈灼怀一脸无奈。
  沈灼怀也见不得温楚志这毛手毛脚的,一把把他的手打掉。
  “但——”旅店主人又道,“我看大人熬的药中已有清毒解效之功,想来只要服下几副,便无大碍了。”
  沈灼怀点点头:“多谢掌柜的解惑。”
  温楚志这才意识到该着急的司若听到旅店主人这话都没怎么心焦,看起来相当平静,倒是自己跟个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太监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避开了。
  旅店主人也点头向他们执意。
  没什么事,他便转身打算离去。只是刚走到门口,旅店主人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来,似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灼怀与司若一眼,说:“二位大人若无要事,大可以来我院中坐坐,喝口苍川独有的油茶。”
  说罢,方才离开。
  药汤渐凉,微微散发出一点清苦味道,沈灼怀皱着眉头捧起那瓷碗,举起又放下,但在司若冷冷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汤药喝光。顿时又酸又苦的泼辣味道充盈了整个口腔,饶是沈灼怀一张俊脸也皱成苦瓜,他可怜巴巴看向司若,在他殷切目光下,司若最终还是禁不住恳求,掏出一颗蜜饯塞进了他嘴里。
  淡淡的甜味驱散了那霸道的药苦,沈灼怀终于舒展了眉头,伸出手指轻轻戳戳司若的手,被他躲过。
  “你还要至少喝上三副。”司若冷脸道。
  顿时,讨厌苦味的沈灼怀又皱起了眉头。
  倒是温楚志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羡慕极了:“你们不过一同归家一趟,简直跟我爹娘那两个老夫老妻似的,真好。”他砸吧砸吧嘴,好像也被蜜饯甜到了一般,“哎,谁都说我是个花花公子,怎么就没人肯真心待我呢……”
  他一番抱怨还没出口,就被沈灼怀开口打断。
  “行了,你这哀怨回家再说罢。”沈灼怀正色道,“我们不是约好了,等这儿查出苗头了,给清川去信你再来的吗?怎么突然跑来这里。”
  “哦哦!”说到这个,温楚志也收敛起了脸上的精彩表情,他左右打量一番,迅速关实了大门,又去将窗户也拉严,在沈灼怀与司若奇怪的目光之中,温楚志方才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包裹着的什么东西来,“其实我一见到你们就像想说了,只是没想到沈明之受了伤——”
  他一层一层地解开包裹,露出一块铜镶玉的,明显刻画着苍川二字印记的方正令牌:“官印,它回来了!”
  “什么?!”沈灼怀与司若大惊。
  原本沈灼怀坐着,禁不住下意识站起去瞧温楚志手中令牌真假,只是他如今身体还不稳,险些撑不住,好在被旁边司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司若把沈灼怀按回座位坐下,代替他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你能确定这是真正的苍川官印,而非作伪?!”
  “我其实原本也不太确定。”温楚志摇摇头,他将手中令牌给沈灼怀、司若一一传阅,“但官印回手后,我与霍将军手中清川令牌做过比对——”他指了指苍川官印边缘一处明显的凹陷印记,“苍、清二川官印是可互证真伪的,清川官印边缘可严丝合缝嵌入此处。经过霍将军比对,这确是苍川官印无疑。”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