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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案稗编(推理悬疑)——不猫

时间:2025-01-05 07:58:59  作者:不猫
  见到沈灼怀望向他,金爻甚至朝他点头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会自己。
  沈灼怀收回目光,同时微不可察地扫了孟此凡一眼。
  不得不说,孟此凡的出现,注定了他们先前的所有努力,都要失败。
  原本谈判这种事便不得轻易打扰,两方任何的细微来往就像是一根快断细绳的两端,每一次交锋,都很可能决定了最后结果的成败。他们原本是能诈出金爻、狺人那些隐秘的事的,沈灼怀总觉得,这事情一定不同寻常。这叫他不由得怀疑起为官多年却还冒冒失失的孟此凡——他是真的觉得事态紧急,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司若却道:“再试最后一次。”
  若不试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但要再试一次,说不定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
  沈灼怀明白司若的意思,屏退孟此凡过一边去。
  “孟大人,既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这样急匆匆进来打搅。”他话虽是对孟此凡说的,却半点余光也没有给他,而是如同一只盯着猎物的雄鹰一般,凝视着堂下金爻,“不过既然有事——土司大人,还是快些交代明白,莫要误了我们的时间。”
  金爻不想矛头突然转回自己,脸上笑容僵了僵,索性又扮起糊涂来:“可不知大人在问什么。”
  方才在沈灼怀逼问之下,他的确有过将一切全盘托出的念头,那时他以为沈、司二人一定从赤祸口中问出了什么,只差临门一脚。但孟此凡突然打破那种凝重气氛后,电光火石间,金爻却突然想通!这二人不可能知晓他族狺人如此阴私,哪怕是赤祸真要背叛,也得估摸估摸投靠中原人能有什么好处——他们做的,也仅仅比谋逆大罪要轻上一些,就算赤祸说出一切,也不可能活下来。
  这两个狡诈的汉人青年,不过是在诈他罢了!
  金爻勾唇一笑:“大人,你们汉人的律法,应该遵的是疑罪从无吧?不如你先说说,我犯的是什么罪,我再交代,也不迟?”
  “哼!”沈灼怀知道这是不可能再有结果了,拍案而起,一甩袖子,带上司若转身便走。
  孟此凡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搅了怎样一个局,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却听到沈灼怀带着寒意的一句话:
  “孟此凡,跟我们走!”
  不过才到后院无人处,沈灼怀与司若默契对视一眼,还没等孟此凡反应过来,他便立刻被反手压在墙边,下一秒,一把冷冰冰的刀锋便贴紧了他的颈部!
  擒人之人是哪怕只剩一只手也能打得孟此凡满地找牙的沈灼怀,而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短刀,自然则是司若的随身武器。
  “是谁喊你来这么做的?”沈灼怀冷言道。
  “什、什么这样做?!”孟此凡快被吓傻了,他是没想到沈灼怀司若叫自己跟他们走,是要结果自己啊!孟此凡不由得大喊,“沈大人,我知道我看守不严,还坏了你们的好事,但我孟此凡罪不至死啊……”
  他嘴里不断喊着救命,脸上惊慌神色也不似演出来的,恨不得掏心掏肺交代自己干过什么事,只要不死就成——就连他亲戚强占了农家田地,他把来告状的农户打一顿丢回去这种事都交代清楚了。
  沈灼怀与司若意识到,似乎孟此凡对这一切,真的不知情。
  司若收回短刀,有些嫌弃地掏出手绢擦拭干净上面的汗渍,方丢掉手绢,收回武器,他看了孟此凡一眼:“你冲进来之前发生了何事,都说清楚!”
  沈灼怀也拿得他累了,松开孟此凡来,孟此凡终于重获自由,一把鼻涕一把泪,却丝毫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孟此凡今日的确休沐,正在屋中揽着美妾熟睡,却有个从前没怎么眼熟的衙役进他房来把他摇醒——孟此凡委屈道,还将他爱妾吓了一大跳,而后便说赤妙回来了,要求见家人一面。孟此凡急匆匆起身,只见过赤妙一面,便带着她与那衙役往水牢走——而后便见到了两具僵直的尸体。
  再后来的事,他们也都清楚了。
  就这么“恰好”地打断了沈灼怀对金爻的逼问,也如此“恰好”地让金爻得以逃出生天。
  “……”沈灼怀垂眸沉吟,“那名衙役,你确认是衙中之人?”
  孟此凡一愣,随后很快道:“自然,虽看起来有些面生,但毕竟穿着官服……”他想了想,“若我未记错,此人应当是个巡街捕快,他也说是在街上见到的赤妙,便将她领回来。”
  “但一个巡街捕快,却能一眼认出赤妙,还胆敢不经允许,闯入治安官的家中禀报?”司若却一言挑破其中关隘,他眉色间冷冷清清,“若有问题的不是孟大人你,那就是那个捕快了。”
  官府中,并不是铁桶一块。
  至少有人在一直帮着狺人的势力一方,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孟此凡讶然,有些想反驳,但又知道自己疏漏实在多,动动嘴皮子,还是沉默下去。
  “现下当如何?”孟此凡求助一般看向司若——他知道沈灼怀虽向来说一不二,但在司若面前,至少会让他七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果然,司若虽没想着留孟此凡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也知道现在唯一可做的唯有去见见赤祸赤锋死亡现场——再与突然归来的赤妙一见,“先去看看尸体罢?”
  沈灼怀点点头,明晓司若的意思,同时也嘱咐孟此凡:“寻你最信任的人,把赤妙保护好——”他带了些警告意味看向孟此凡,“我不想再听到第二件突然死亡的事件。”
  孟此凡忙不迭点头,安排下去。
  白日的地底依旧漆黑,只是少了午夜如同透骨的阴冷。不过方过了门隘,司若便隐隐约约嗅到一股新鲜的血气——由地底飘散开来,又好似是被人故意涂弄在两侧狭窄石壁之上,越向下走,味道越清晰。
  因为有孟此凡的嘱咐,两人的死亡现场并没有被破坏,只是被几个面熟的衙役围着保护起来,他们见到二人,便自觉让开一条路去。
  经过长长的、狭窄的甬道,司若看到了第一具尸体,赤祸的尸体。
  赤祸的头颅被一根粗而长的麻绳勒住,整个人像一匹湿透的布被垂吊在窗户的边缘,双手双脚无力垂落下来,他双目睁着,瞳孔微缩,临死的前一刻额上青筋毕露。
  司若穿戴好,到了这尸身跟前:“绳结勒得很紧,已经嵌入皮肉。”他检查了一下赤祸颈间,尝试用手指拨开去看绳下痕迹,“但只有这一条绳痕,赤祸应当是被勒窒息而死。但……”他微微蹙眉,捏了一下尸首垂下的肩关节处——“被卸下来了,大概是怕赤祸反抗……”
  他又想起先前孟此凡来禀报时说的,找出竹镊,撑开尸体紧闭的嘴唇。
  牙齿上尽是血迹,而那条令沈灼怀也头疼的狡猾舌头,现在果然是不在了。
  好端端一条肉条似是被凶手用刀连根隔段,连舌系带处,也仅剩下一点翻飞的肉片。下刀之人显然心狠手辣,没有丝毫留情,赤祸右边腮帮子被凶器捅出一条长长的刀口。
  “口中伤均为死前伤,赤祸的舌头是被人活生生割下来的。”司若思索片刻,问孟此凡道:“你到现场之时,地上便是留下了舌头的吗?”
  孟此凡摇摇头,神色难看,虽已不是头一回见到狺人之凶残,但对同胞也能如此下手,还是叫他有些心有余悸:“是的,当时地上有很多血,很滑,因而下官叫人铺上了些稻草,也因此发现……那舌头被弃在一旁。”
  “割掉背叛者之舌,叫他们不得长眠,倒是狺人的习惯。”这几日沈灼怀很是恶补了一番狺人的风俗史,“只是不知道,那赤锋是否也是这样?”若是差不多,倒是省了他们再细查的功夫,可以赶紧去见一见那只闻名未见面的赤家小姐赤妙。
  “这倒……”提起这个,孟此凡面色有些古怪,他揽袖请道,“赤锋死得……挺安然。”
  “安然何意?”沈灼怀与司若异口同声。
  很快,他们便也见到了死去的赤锋。
  果然与赤祸之死截然不同的,赤锋虽同样被悬挂于窗缘之上,目眦欲裂,但他却并非是窒息而死,而是被一把尖锐匕首插入心房,一刀毙命。
  比起赤祸死前绵长的被割舌的痛苦,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呼吸,赤锋死得很爽快。
  甚至,他那条舌头,还有一半好端端地呆在他的嘴巴里。
  沈灼怀这些日子随司若见得多了,自然也学了些判断的功夫,他一眼瞧见:“这舌尖筋肉已然萎缩,可是死后方才被割下?”
  司若赞同点头:“的确如此。”突然,他好像是嗅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味道,凑近赤锋的口鼻处,用手掌轻拂,“……好似有酒味,酒中……还有迷药。”
  他目光炯炯:“杀害赤锋的此人……对赤锋情比非常。”
  似是看出了什么,司若语速飞快对沈灼怀道:“我们快去见见赤妙罢!”
 
 
第112章 
  赤妙倒不在千里之外。
  原本她便候着要见自己的父亲,只是没见成;而孟此凡经沈灼怀嘱咐后,也没敢把她往其他地方带,只客客气气地将人带到地底水牢一个隐秘处等着,沈灼怀司若二人转过几个弯,便见到了。
  在赤祸口中,赤妙是个“不安分的”、“女表子”、“狐媚子”,但眼见到赤妙,众人才感觉她的确衬得上名中的那个“妙”子。
  赤妙不是很柔美妩媚的长相,反而相当英气,加之狺人血统带来的鼻高目深,若是换上男装,端的一副谦谦公子模样,怕是很难被人怀疑性别。她大抵是从苍川外赶回来的,一身素色荆钗布裙,鞋面都带了泥点。只是她如此英朗的模样,却被眉目间一点怯懦驱了个烟消云散。
  她有些焦虑地在原地踱步,见到来人,先是有些警惕,而后却又主动上前:“我何时能出去?”
  孟此凡张口欲答,却被司若压住。
  司若看看赤妙,开口道:“赤妙姑娘可是知道赤家主已死?”
  赤妙愣了一愣。
  随即她开口道:“我何时知道我父亲死了?”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
  沈灼怀立刻随上:“我以为赤妙姑娘回苍川、大费周章找到孟大人,就是为见赤祸赤锋。可为何人未见到,却急着要出去?”他目光咄咄。
  “我、我自是要去见我父亲的!”赤妙赶忙道,“我父亲死了你们现在才告诉我,你们官府是怎么做事的?!”
  司若与沈灼怀对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他们并没有立刻挑破赤妙话中的破绽,而是领着她到了赤锋的死亡现场——让她去见一见她口中逃婚后就没有见过的父亲。
  初初见到赤锋尸首,隔着数步,赤妙便立刻跪了下来,捂脸大哭:“父亲……父亲!是女儿不孝!”她哭喊着,哭得撕心裂肺,那种失去亲人的疼痛,并不似假装。
  沈灼怀与司若坠在其后,见状,沈灼怀抱肩:“诺生,你真觉得是这个‘孝顺’的女儿害了自己的父亲?”
  司若神色淡淡:“是。”他从刚才下“凶手与赤锋情比非常”的判断时,就已经在怀疑突然出现的赤妙,直到真正与赤妙见面,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一个这样痛苦的女儿,却连父亲死后的面目都不敢见?”
  于是司若朗声道:“赤妙小姐,你是赤锋家主独女,他死前亦一直挂念着你,死不瞑目,不如叫他安息罢。”
  闻言,跪在地上的赤妙浑身颤抖一下,哭声顿时止住,但很快,她似乎不敢忤逆司若意思,又颤颤巍巍地扶墙站起身来,三步一回头,一点一点走到赤锋的尸首跟前——“啊!”
  大概是因为见到了那双可怖的、不敢置信的眼睛,赤妙尖叫一声,后倒在地,面上尽是慌张。
  司若冷冷道:“赤妙小姐,受他人指示,杀了令尊的,并非别人,而就是你自己吧。”
  赤妙并不答话,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别过头去,不敢再看眼前尸首。但她抗拒的态度,已很明显说明了其中问题。
  司若步步紧逼:“同被看作狺人的背叛者,赤祸在活着的时候被割去口舌,窒息身亡;可令尊却为何能落得全尸?”他向前一步,“一刀毙命,可不像是你们的作风。而且……令尊死不瞑目,在他死前,似乎根本不敢置信,他会遭遇这一切,身上没有任何抵抗伤。但赤锋又死于赤祸之后——”
  “既在明知同族惨死的情况下,他为何还能如此放松?”司若眼眸之中仿若闪过一丝尖锐电光,划破所有谎言挣扎,“——除非,他面前的,是能叫他完全信任之人。”
  “比如你,赤妙小姐。”
  “够了!”赤妙尖叫一声,呜呜哭泣起来,“不必再说下去!是我动的手!”
  她身上的所有镇定自若在这一刻都统统崩塌,“扑通”一下跪下来,却不是往她父亲尸体那一侧,而是向着出口的方向。
  司若喟叹一声。
  饶是他也没料到,原本只是多管闲事的一件事,却牵出了这样后续。尚且不知赤妙背后推手所为何,但面对这罔顾人伦的杀父惨案……他摇摇头,回到沈灼怀身边。司若见过不少家庭为财为利撕扯得一塌糊涂,家人变作路人。但赤锋与赤妙这一对父女……怎么说,虽说赤锋逼迫赤妙嫁人,赤妙不堪父亲控制逃婚,但二人之间,依旧存在着感情。这弑父案,更像是一只外来者的笔,硬生生写下的结局。
  沈灼怀看出他心情不畅,捏了捏他的手。
  他代替司若,走至牢中:“赤妙小姐,说罢。”沈灼怀没用非常强硬的口吻,“既你不是自愿,待我们捉了那幕后真凶,也多少算替得你赤家报仇雪恨。”
  赤妙抬头望向他和司若,嘴唇微微颤抖,她好像想说什么,但就在那一瞬间,赤妙眼中却出现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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