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伸手出去就被怀中人扯回来,放在自己的腰侧,低喘的声音带了点无助,听上去有些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别......别开灯。”
但刑向寒刚才在车里就说过了。
今晚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
他抬起怀中人的下巴,分开的唇瓣中划过银丝,沾在两个人的嘴角上,极度暧昧:
“可是宝宝,我想看你。”
他这话说得非常认真,带着骨子里的血性和压迫感,是强迫的,又过于性感到没有边际。
黑暗中。
岑帆在两人起伏的胸膛里抬起头,在触碰到顶上黑暗里那立体的轮廓。
眼睛模糊了瞬,在人怀里轻轻点了下头。
啪嗒——
屋里的灯亮了。
刑向寒看着怀里的小爱人。
眼睛红红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初春里会穿的秋衣。
不知道是不是人故意的,今天穿的刚好是一件黑色薄款,领口那张得很大,能轻易看到里边,从下巴到脖子是一条细软的弧度。
“宝宝。”
“你好漂亮。”
刑向寒再度抬起他的下巴,舔舔嘴唇,低叹一声后,狠狠地堵上去。
亲吻越来越热烈。
刑向寒直接将打横抱起,一起倒在床榻间。
岑帆已经快要喘不上气儿,除了刚才在车里的那几秒,其余时候他完全都是被动的,直到对方带着他的手,一块摁在自己身上。
岑帆脸就要红的滴出血来,临了忽然又有些想退缩,看着他,嘴里细细地说,“不要。”
“别躲。”男人没有听他说的。
把这几天的装乖温柔都抛之脑后,摁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在岑帆背后的脖子那里俯下身子。
那里有一个往里的小窝,上面的青筋被崩得全凸出来。
“嗯......”
“嗬哈......别,不要了......”
底下人正张着嘴大声哀求,蜷缩着,汗液从脖子往背上淌,侧脸到两片唇全是殷红。
然而已经没用了。
刑向寒将人翻过来,面对面地抱着。
他对这个人的身体已经过于熟悉,知道哪里该碰,哪里该亲。
岑帆嘴里先是不住的轻喘,慢慢过度到哭声,眼角的泪顺便鬓角滑下来,滴落到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的腹部。
刑向寒不想真的弄伤他,直起身想去柜子里找东西,被人一下扯住手腕。
“抱我。”
岑帆眼睛里又染上层泪,是疼,也是欲/望,勾得人根本不舍得这个时候撇下他。
刑向寒先是静静看他,后来又在他的请求中重新俯下来。
舍不得离开,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
岑帆确实是被一直抱着的。
热潮再度来袭时,他突然特别后悔刚才抓住对方的手腕。
但事已至此,只能闭紧眼。
岑帆完全是被人摁着趴在床上,张嘴一下子咬住底下的枕头。
但很快上边的人就不乐意了,扯住他的颈子往后,在他哽咽的嗓子里,重新吻住他。
两个人都快做疯了。
好像是把彼此的骨头拆开,用特殊的方式全部都缝合在一起,连着肉和血,又在对方的身体里重新长出来。
抵死缠绵。
至死不渝。
空气里的热潮褪去,岑帆是被人抱着去洗手间的。
躺在浴缸里的,他觉得自己已经断了。
好像全身每个毛孔又张开,吸收着空气里源源不断的热流,整颗心都重新静下来。
很快背后坐下来一个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两个人肉贴着肉地坐在这里。
“累么?”刑向寒一下咬住他的肩膀。
岑帆下意识缩了下脖子,没躲,只是手往后轻触了一下对方的脸,“还好......”
刑向寒其实刚才没有特别凶,相反,和以前比要温柔很多。
但此时,他又被从后面掰过脸。
舌尖顶进来的时候,岑帆耳边又传来一句,“宝宝。”
“放轻松。”
很快身体被放平。
刑向寒俯下来,继续趴在浴缸里吻他。
温热的水从里面溢出来,撒在地上发出“哗啦”的水流声。
两个人在浴室里又做了一次。
再度从里边被抱出来出来的时候,岑帆感觉已经不是断不断的问题。
他怀疑自己快要死了。
“你太过分了。”他抱怨道。
感觉自己刚才觉得人温柔完全就是错觉。
“是。”抱着他的人大言不惭,应完以后把人连同整身的小水珠,全部放在柔软的沙发上。
先用吹风筒给他把头发擦干净,又拿了个大毛巾过来把人完全裹住 。
裹好以后抬起他的下巴亲了口,轻声道:“我先去收拾一下房间,等弄完了再抱你进来。”
他语气又变了,和刚才在浴室里的凶样子完全不同。
岑帆觉得这个人有点人格分裂,但事已至此,只能在他的视线里点点头,“好。”
书房的门被打开。
奶茶率先跑出来,摇头晃脑地一阵,就要朝岑帆奔过去。
“奶茶。”
房间里正在收拾的人忽然一喊,声音硬冷。
刚要往岑帆身上扑的奶茶忽然掉转狗头,飞速地往房间里扑去。
大花比他矜持多了。
从里面踱着猫步出来,看了自己的主人一眼,确认人没事以后,几步跳到沙发的靠背上一坐。
撑着小手看窗外。
屋里的热气逐渐退散。
人和人之间,身体的接触会迅速拉近他们的距离,无论之前是什么关系,都会变得和那会不一样。
即便他们已经足够亲密了。
睡觉之前。
岑帆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却还是撑着精神喊他,“刑向寒。”
“你是不是晚上都睡不着觉?”
自从那天以后,他们两个每天都睡在一起。
但岑帆知道,每次刑向寒都是在他之后睡的,等他醒了,无论多早对方都要么是在床上看着他,要么在书房里工作。
桌上摆着一桌子早餐,证明这个人每天很早就醒了。
“睡不睡得着不重要。”刑向寒不太当回事,从侧边把人捞进怀里,“抱着你躺着已经是休息了。”
“那怎么能不重要呢......”岑帆不赞同他说的。
很想直接坐起来和人讲道理,但他现在真的讲不动。
好困。
身体的疲惫操控着他每一根神经。
困意的临界点。
旁边的人吻在他额头上,“睡吧,宝宝。”
岑帆朝着往这道声源蜷缩了下身体。
让他安心的力量就在旁边,好像只要待在这他就是安全的。
这一觉岑帆真的睡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坐了个很长的梦,梦里又出现了那条长长铁轨,他站在上边,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
上一次梦见这个是在两年前,他被刑向寒误会和齐铭煊的那个晚上。
在梦中,他被迎面忽然驶过来的火车压的连渣都不剩。
可这一回,火车也开过来了,却在离他还有不到五米的位置停下。
门开了,里面有个男人狂奔而出。
不知道嘴里喊了句什么以后,扑过来,从前边紧紧地抱住他!
对方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岑帆一句没听见,只觉得被抱得很用力。
鼻尖是熟悉的雪松香。
再度睁眼。
眼皮松松的,全身上下都睡软了,像是从温水里被拖出来,很舒服,也很清爽。
岑帆撑着胳膊坐起来,满枕头底下找手机。
打开屏幕的时候愣了瞬。
下午三点。
他居然睡了快十五个小时!
手机里还有两条微信。
[刑:有事去一趟学校,但不会太久,吃的都放在保温箱里了,你起来以后就可以吃。 ]
[刑:想你。]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岑帆微微愣神。
刚坐起来的时候。
奶茶忽然顶开卧室的门跑进来。
某个小心眼的主人不在家,他热情地对着岑帆肚子撒了个欢。
但很快他就又被人从后边拎出去。
刑向寒从外边进来。
他穿着外套,手里还提着电脑包,明显是刚从学校回来。
看到人还在床上坐着挑挑眉,“才醒?”
“嗯。”
岑帆被他这样看也没有不好意思,仰起头笑笑,“ 睡得很舒服。”
是真的很舒服,眼睛都睡大了一圈。
刑向寒走到床边上坐下,抬手揉揉他的头发。
扯到肩膀以后把人往前带带,两个人抱在一起。
“不先去洗澡么?”岑帆拍拍他的后背。
其实这时候问这种话很容易让人多想,但他真没别的意思,主要刑向寒每天回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上午学校有点事,过去了一趟,不过接下来几个小时都没事了。”刑向寒从他的头发一直抚到人的侧脸。
轻抚以后又亲了下他的嘴角,轻声道:
“换衣服起来。”
“先吃饭,吃完以后有个展想带你去看看。”
第98章
要是几年前,岑帆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这个人手拉手地逛木雕展。
而且——
“这一块都是华夏刚成立的时候,国家扶持发展的第一批木雕师,这次展览的全部都在这里。”
“前边那里有个徽州的木雕牛腿,要不要去看看。”
“哦对了,还有黄花梨。”
......
岑帆戴着鸭舌帽,一直安静地被人牵着走,闻言忍不住抬头,“你之前来过这么,怎么这么懂这些?”
“来过。”刑向寒说到这朝他瞥了眼,淡然的神色底下是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不过这些不都是最基础的么?”
岑帆:“......”
就算是基础,对他一个天天待在超精密电子制造实验室的人来说,也不算是了。
见人还这么兴致勃勃地在这走。
岑帆压压帽檐,也跟着一块儿,逛这个他已经来过无数次,对里面陈设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木雕展。
他现在算半个木雕界名人,刚进来的时候就老有人管他要签名,合影,还有的要加微信。
某教授不乐意,去文创店给他买了顶帽子扣着,纯白色,帽檐上还写着这个展览馆的名字,戴着跟出来旅游一样。
等从展览的最高层下来。
岑帆见他还要带他去后边几个备展区,立刻将人拽住,试探道:“咱不逛了吧。”
后者还不太理解,“怎么了?你不是喜欢这些么。”
“恩,喜欢是喜欢。”
岑帆看着他,没说自己上周刚刚来过,也是实在不想对方一直陪他在这:“昨晚你太凶了,我......我现在后边还有点疼。”
他越说声音越小,也是实在不好意思。
这理由找得有些蹩脚。
刑向寒却如临大敌,皱着眉把他拽到一边,又立刻带人坐下,往后扶了把道:“不是已经擦过药了?”
岑帆:“......”
“就,还是有点点酸。”他根本没脸看他。
刑向寒知道自己昨晚是真的做狠了,抬手划拉一下,说:“你在这等我,我去买清凉膏进来。”
岑帆被他划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见人都站起来了,耳尖立刻烫得跟什么一样,立刻伸手拽住他袖口,左右晃晃,“就是有点累了,咱们回去吧。”
他说得认真。
刑向寒眼里闪过丝复杂,但也没再勉强他,重新牵着他的手站起来,“好吧。”
从木雕展的大门出去以后。
门口一圈全是做手工品的集市,有的是工作室,有的是在校大学生,一个个都搭着高棚子。
周五晚上都会来这儿摆摊。
展区里那些木雕的名字岑帆背都能背下来,但是对外边这些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他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忍不住人群里头走。
刑向寒刚从木雕展里出来,本来还没怎么说话。
可见人往市集里走,心情好像又突然变好,握着他的手都紧了些。
岑帆正低头看一个会发光的木头屏风,感受到对方的变化,扭头去看:
“你怎么了?”
他觉得今天这人不太对劲。
“没什么。”刑向寒说。
两人在这逛了挺久。
岑帆几次注意到一个摊位正中间,有个挂着的小木马特别眼熟。
重点是,刑向寒已经牵着他在这里路过不下三次,每次都磨磨蹭蹭不愿意走,还老是扭头看他。
小木马之前他在人衣服兜里摸出来过,和上面摆着的这个一模一样。
两人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又曾经一块生活过这么多年。
岑帆心里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忽然有些想笑。
他保留着刑先生的面子,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个摊位中间。
先把小木马摘下来,又在摊位上挑挑捡捡,把几个做工差不多,一看就出自同一人之手的选出来。
岑帆做了小半辈子木雕,这种一眼就能辨认出。
挑完之后他故意不去看旁边人,只对着摊主,“你好,这几个我都要了。”
还没等他拿出手机,刑向寒已经把钱付了。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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