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喊出和胤红星进了二楼。果不其然,楼上的位置比楼下要开敞许多,尤其是一扇超大的窗户,毫不遮挡的开着。虽然现在是春寒天气,但今日无风,阳光暖暖的晒进来,感觉不到冷。
可惜,那漂亮的窗户下只能放开一张桌子,已经被几个看起来就是纨绔子弟的人占了去,他们小小年纪便已经喊了楚馆的少年来相陪。
寒川同红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这几个应该就是王文昌说的那几人。但两人虽然喜欢那位子,却不是霸道之人,也从未想着让他们相让,毕竟先来后到。
于是寒川说:“我们坐那边好不好?”
胤红星无所谓的点点头,只要同寒川出来逛逛,至于坐在哪里吃饭,胤红星并不介意。
却没想到,他们刚刚在墙边的桌子上落了座,遍感觉隔壁那几个纨绔子弟在那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寒川耳尖,从他们的议论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什么“十六”“美貌侍卫”等字眼。
其他的到不打紧,只有“美貌侍卫”这个词戳中了寒川的笑点,他扫了一眼胤红星,剑眉星目,唇色嫣红,唇角带着一丝冷,跟夜晚的热情判若两人,这可不是美貌侍卫是什么?
刚要同胤红星说话,隔壁桌上其中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从言语和交谈姿态上能判断出,这人应该是几人中领头的那个。
寒川心中叹息,还以为不知道哪里碍了这帮纨绔子弟的眼,这顿饭是吃不好了,刚想费心应对,却没想那少年走过来礼貌的行了礼。
寒川:“?”
那人道:“你是不是喜欢这个位置,我同好友们讨论了,可以把那里让给你们。”
寒川愣住了,他本没想去那个位置,于是说:“不必了,我们在这个桌子就可以。”
那人又笑了笑,说:“之前听兄长聊起过曲寒川,说你喜欢坐在靠太阳的桌子,所以这个还是让给你吧,大人办案辛苦,以后还请多多照应。我是杜家的杜小公子杜英豪……”
“……”杜家杜小公子杜英豪是谁,寒川仔细想了想,自认记忆很好,却并不知道杜家是谁,更不认识什么姓杜的公子?但一方面盛情难,另一方面不好当着众人面拂了这少年的面子,于是寒川不得已起身换了桌子。
并且两人落座许久后,那几个少年偶尔还是会偷偷转过脸来打量。
最终是胤红星满脸不高兴的以冰冷的目光瞪过去,直瞪得几个少年脊背都坐直了,于是没吃一会儿就礼貌的告辞离开。
这么个小插曲弄得寒川哭笑不得,连“美貌侍卫”这个梗都忘记了。
场地清净之后寒川才感慨道:“人都是会拜高踩低的,只有你在我最难的时候,来到我身边,一直不离不弃。”
“哼。”胤红星又是骄矜孤傲的冷冷的一哼,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放到寒川面前。
寒川觉得他这样像大懒猫一样威严又懒散的样子特别讨喜,虽然“美貌侍卫”的梗忘记了,却又想到他之前质问王文昌的话,结合之前夜河楚馆的话题,于是便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
胤红星连他同王文昌纵马下棋、甚至题词的事都知道,但这些事发生在他失明前很久的时间里,寒川迫不及待的需求答案:“还是说在你嫁给我之前很久其实已经注意我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胤红星不搭他了,寒星一样的眼睛偶尔瞅他一眼,之后便低下头专注的说话。老夫老夫了,还问这么纯情的问题做什么?胤红星心中不屑。
但寒川分明的看到他的耳朵尖是红的,天呢,胤红星是一个多么赖皮的人,竟然会有耳朵发红的一天!于是寒川当夜分外主动,主动到在胤红星的手下化为一滩只会无意识摇头说够了够了的春水。
可风并不想让水面停下,而是想掀起惊涛骇浪,让他的波纹如同电流一样无止无休的颤动下去,最好这一辈子都要掺杂在一起,永不分离。
于是此生,与快活人,经快活事,做快活爱。
刑部主司王明安办事手脚利落,决定在下月初五开堂审案件,他派人通知寒川,寒川放了心,便静静等待开庭之日。
赵垂章经此一事已经是满朝文武默认的皇位继承人,且有张柏水陪伴在侧,还有江南那边的世家作为财政支援,基本上还算顺利平稳。
因为楚何来到京城,住在了十六王府,其母楚琼总是放心不下,寒川便派人将她从落星山接来,安置在距离十六王府不远的一处小院中。那院子虽然狭小,但一人两婢倒也足够生活。
十六王府那边平稳了,但胤红星和寒川新买的院子却突然间热闹起来。
曾经寒川在永安城也算是遍交好友,后来因为岁载纪夺冠、继而眼盲之后,地位、关系网都一落千丈残破不堪,从那之后还能来往的朋友少之又少,现在竟然隐隐有了自主修复之兆,突然多出些许朋友拜访,每日带着礼品财宝登门探望,其中王文昌是来的最勤的。
胤红星烦不胜烦,命平沙看护好家门,每每来访都需要先呈拜贴。由此王文昌的拜帖已经堆积了三四张了。
这日,寒川百无聊赖的翻着那一摞摞拜帖,突然有一张引起他的注意,竟然是家宝蔚国那两个姐妹。
寒川忙问平沙:“她们姐妹来过吗?”
平沙点头:“你和少爷都不在,她们便递上帖子离开了。”
然后平沙掏出一个颇为精致的盒子说:“这是二姐妹送给公子和少爷的礼物,感谢你们当年危难时还费心为她们做长久的打算,她们现在已经在永安城安身立命了,院子就买在贺一街上。少爷公子有空可以去看看。”
寒川心中喜悦,女子立世殊为不易,她们两个人竟然能有这样的造化,想来一定充满艰辛,还好结果是好的,不过,寒川想起来了,问:“贺一街那不是离楚何的母亲楚琼很近了?”
“是,”平沙回答,“楚何的母亲已经见过两姐妹了。”
寒川点点头,楚琼那女子也是个命苦之人,却独有遗世独立的个性,她们三人凑在一起说不定还能碰撞出更多精彩的故事。
胤红星见寒川在盯着手中的精致盒子发呆,于是走过来问:“什么东西?”说着,他打开盒子一看,面上却突然浮现一丝奇怪的神色,并以一种莫名的目光瞅寒川。
寒川被这样的目光唤回来,纳闷那盒子怎么了?不就是一些胭脂水粉?到时候两个大男人用不了,就发回落星山给桃良用就行了?胤红星又在捉什么妖呢?
寒川一头雾水的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润滑所用之物,香气倒是很淡雅,颜色也很漂亮,两姐妹竟然做起这种生意……看来她们的是用心在经营这份小事业——但是!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她家公子送这种东西!
两个不省心的姑娘!还嫌他家公子被折腾的不够吗?竟然还送来这等……好物。
寒川“啪”一下盖上盒子,恼怒的对平沙道:“让她们以后不要送这种东西来府上!”
平沙笑着转身离开,这样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带到的,毕竟他最懂少爷和公子的心了。另一层,那两姐妹也送给了自己一盒,送的时候还眨眼睛,神神秘秘的画蛇添足的叮嘱,说等你有需要的时候用。
平沙想起度月看到这东西时候的好奇目光,他天真的问:师兄这是什么啊?好吃的吗?问完后甚至拿手指抿了一下放进嘴中品尝。
平沙无语问苍天,再问度月好吃吗?度月皱着眉摇头,说不如闻起来香,他用未发育完整的脑袋想了一下,说这个东西应该是用来擦脸的,能让脸很嫩滑……
想到这里,平沙忍不住叹气。
过完夏天吧,等度月十六岁生日过后再用、好像也不……晚……
房间里,胤红星与寒川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久,最终胤红星先低了头,拽着寒川坐在自己的腿上,静静地抱着他,把脸闷到他的胸口,温情脉脉的抱怨,说这几日人好多,太忙了。又问寒川累不累?
突然间的缱绻让寒川的心都化了,他真的很喜欢胤红星这样撒娇,那是一副十分眷恋自己的模样,最吸引他的点便是胤红星明明是一个很强悍的人,却唯独对自己这样。
寒川似乎忘记了方才微妙的小插曲,回搂住他跟他亲密贴在一起,修长的手指不断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那你在坚持一下,等过段时间忙完了我们回山里好不好?
“那倒也不用,”胤红星从他胸前抬起头,目光灼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说出来的话却一本正经的很:“在这里或者去别处,呆多少时日,都好,这些我都随你……”
第92章 92、纵欢愉旧友破缱绻
“或者他们之前冷落你,你现在要不要报复回去?”胤红星继续一本正经道。
寒川淡笑着摇摇头,你冷落我,我便冷落你,这样的游戏太累了。更何况,如果没有曾经的难受怎么会有现在的知足?
“那些人已经不重要了,不值得我耗费时间和精力。”寒川道。
“那什么最重要?”胤红星问。
寒川点点他的鼻梁,戳破他:“明知故问!什么最重要难道你不知道吗?”继而打蛇随棍上,用指腹从胤红星的鼻尖一直轻触到眉梢……
这种如小猫挠痒的触感让胤红星忍不住心动情动,他用力揉了揉寒川的腰,腰封应机而松,到了地上,然后先斩后奏的仰着头,问:“这样来一次好不好?试试刚才那个好不好用。”
“就知道你……”寒川没抗拒,只表面抱怨了一下,便任由胤红星打开旁边的盒子。
他用食指挖了一大块,只见那脂膏的确润滑透亮,细嗅下来竟然是玉兰花香的,让寒川不禁想到曾经曲府的兰室。
那是他和胤红星相识的地方,两人的许多个第一次都发生在那儿。
“呃。”寒川颤了一下。
“痛了?”
寒川摇头,“不是。”
胤红星的手指行进的很慢,寒川让自己忽略掉身后的感受,只乖乖的低头,伏在红星肩头,认真的感受这份温柔。
突然不知碰到哪里,他抖了一下,鼻音哼出了音节。
舒服吗?胤红星动着手指,将他扶坐直,注视他轻问,继而又命令他:“寒川自己坐下。”
命令归命令,胤红星却还是握着他腰扶着,不让他突然脱力而至受伤。
“寒川你真好……”被暖热缠绕,胤红星发出来自灵魂深处的叹息,只觉自己似乎进入了一处家一样温暖的所在,且怀中人又香又软,哼声沉迷而投入。
这次慢一点好不好?胤红星问。
寒川嗯了一个音节,闭着眼睛,脸色绯红。
但其实慢一点才是一种凌迟,寒川被这种酷刑快乐的煎熬着,那上刑的工具精准又坚牢,整个儿填着他,不让他有半分逃离的空隙。
“快一些吧……真的……”
寒川的腿悬在半空晃,意识越来越迷离。
“呃红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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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昌大概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于第六次送来拜贴。
这天正好下雨,两人闲着在家。寒川伏在书案上写字,胤红星找了一本江湖轶事看的津津有味。
却没一会儿,两人便笑闹着抱在一起,抱着闹着便生情热,于是就地在卧房的书案上行荒唐事。
在两人的情事上,胤红星总有一些奇怪的招数让寒川防不胜防又招架不住。
这次红星让他蹲在书案上,脚后跟恰恰踩在书案边缘,让 腰 臀露在外面,而胤红星握着他的双膝从后动。
书案微矮,这姿势倒是令两人分外契合,也不累。只是,因为姿势的缘故,内里乱七八糟的挤成一团,最敏感那也被挤着,感官更加突兀,随便一碰,就是极乐,快活到无以复加。
而门外的雨哗哗下着,不知怎么,寒川想到他离开曲府的那天,也是下同样的雨,现在想来那日如同前世。
极端迷离之际,竟能听到门外王文昌的声音,他在叫着:寒川寒川我来看你了……
再次醒来,寒川被胤红星抱在怀里温柔的摇晃着,像小时候母亲徐仙芝给自己做的小儿摇篮车那样,他默不作声的感受了一会儿,然后回抱住胤红星,亲昵的蹭他脸颊。
“我刚才似乎听到王文昌的声音,是幻觉吗?”寒川问。
“腿还酸吗?”胤红星给他揉腿捏腰,看到寒川皱眉,歉意道:“腿还酸吗?这次是我太过了。”
寒川嫌弃的拧他鼻尖,“哪一次事后你不道歉?换个新鲜句子也行啊!”
胤红星笑,满足的趴到他肩头,寒川身上总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以前在曲府是一种竹香,后来离开曲府便变了,成了一种混合的冷香,那味道不好形容,却令人着迷,于是他开阖着鼻尖使劲儿吸气。
都吃干抹净了还要把我吸干净吗?寒川无奈的宠溺,他觉得就算再练五十年的基本功也抵不上胤红星可怕的体力。
可不是前后都给你吸干净了?胤红星面不改色的接上,无动于衷的继续嗅,最后才回答他一开始的问话,不是幻觉,是王文昌真的来了,此刻应该在会客厅被平沙接待吧?
啊,寒川坐直身体,忙问,多久了?
约摸有一个半时辰了,没关系他有事求你,不等到你是不会走的,就让他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一个半时辰?寒川惊讶,他赶紧起来衣衫,嘴中嘀咕,这也太失礼了,尽管他曾经苛待过我,但我毕竟没有真的受伤,如果能帮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
你倒宽容,胤红星道。这语气并不是很好,一方面他觉得王文昌此刻来骚扰确实很烦人;另一方面他伤害过寒川,寒川却还能报之以宽容,而他希望寒川的这份宽容是自己独占一份的。
可是总有一些三四五六七来分走他的注意力。
寒川系衣襟的手顿了一下,觉察到胤红星的不愉,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走过去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说:“红星,你知道吗?我在落星山醒来后听桃良给我讲你寻不到我的那些日子……还有恭王府那夜,你为救我做的那些事,我觉得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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