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释,我懂,现在年轻人脸皮薄,有对象都藏着掖着,带回家好啊,你外婆也见见,不说了,我先跟你外婆打个招呼,别惊喜过大吓到她老人家。”
“诶,妈,妈,妈!”
电话挂断,赵元鹿埋在纪春朝肩上,笑得打颤:“令尊令堂着实可爱。”
纪春朝再次拨回去,电话占线,爸妈两部手机同时占线,纪春朝一脸无语,往后一靠:“完了,我妈通知外婆那边,我爸那急性子,应该已在昭告天下了,我还是单身啊,单身!”
赵元鹿接住他,撩起他的衣服吹他后背:“后面没干,别乱动。”
“你在我后背画什么”
赵元鹿一手按住他的肩,凑近轻轻吹气:“你猜。”
“你故意的,故意在我爸打电话过来时胡闹。”
“若不是这样,我怎么有机会在你后背画画。”
“拍给我看看。”
赵元鹿在他前面摆正纸与笔,“我画一笔,你描一笔,”
第40章 不落仙
纪春朝陪他玩,赵元鹿在后背画上一笔,纪春朝感受着笔尖动向,跟着在纸上画一笔,气氛旖旎,后背酥麻,加上赵元鹿故意在他耳畔细语轻声:“这样,向下一笔。”
难免的,身体发生变化,纪春朝不动声色抓过靠枕挡在身前,赵元鹿似乎笑了声,“好了,完成。”
纪春朝暗暗松气,将按照他的落笔动所作的画往前一推:“我也画完了。”
赵元鹿从他背后探过脑袋,拿起画纸:“这是?”
“猪啊,严格按你的笔顺画的,你横我横,你圆我圆,你半弧我半弧,怎么样,不错吧?”
自他捡赵元鹿以来,第一次见赵元鹿笑到毫无形象,纪春朝气到扔掉身前抱枕,砸过去:“你到底在我背后画的什么?”
赵元鹿拿起他的手机,拍下后背所画,“你一定要说是猪,你同意,我都不同意。”
那画的,是穿古装的纪春朝,长发束带,笑容跟纪春朝画的猪一样憨厚。
纪春朝又好气又好笑,“行啊你,拐着弯骂我,不给你订票,你要想去,自己飞过去。”
“别生气,给你一样东西,买票的事拜托你了,你们这个线上支付,实在太过复杂,我还没研究明白。”
“那得看你送我什么。”
赵元鹿打开他的百宝袋,取出一把剑,“给你。”
纪春朝眼睛都亮了,他只在博物馆见过的古董出现在他眼前,“这个我真的不敢收,借我看看可以吗?”
剑落在他手中,比想象中的沉,至少十来斤,剑长约八十公分,剑柄木质,调刻着桃花图案,花瓣以红宝石镶嵌,剑鞘皮质,摸不出皮质。
“这是你的佩剑吗?你们道士是有佩剑的吧。”
“这不是我的,我的佩剑跟身体一起遗落在另一个时空,这是我师弟的。”
纪春朝忙推还给他:“你师弟的你拿来送我,我不要。”
“那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再给你。”
待纪春朝睡着,赵元鹿瞬移到七杀馆,乌栀变为原身卧在房顶看星星,白色的狐尾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光,白展陪黄啸天看电视,赵元鹿站在房顶:“又在想他?”
“再不想我都要忘记他长什么样了,你呢,经历千年终于找到他,却不能告诉他真相,不是一样甘之如饴。”
黄啸天耳朵灵,变回狗蹲地上,问白展:“道长要找的是就是纪春朝?”
“嗯。”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
白展抬头向上看:“九百年前,道长找到过纪春朝一次,找到他便与他相认,一切告诉他,那时的纪春朝在另一个世界,听到一切当场吓死,据说这是造化玉碟的漏洞,利用造化玉碟寻人,找到后不能从其他人口中告之前世因果,道长后悔莫及,只能再次寻找。”
“难怪,那就是说,让纪春朝自己发现前世,就不算触及玉碟禁忌?”
“是。”
“这玉碟还挺傻逼的。”
白展往一旁闪退。
黄啸天:“你跑什么?”
一道惊雷劈在黄啸天身侧,吓得他蹿出窗外:“靠,傻逼也是违禁词啊?”
乌栀竖起狐尾:“天界的老神仙还没死绝啊?”
赵元鹿双手负立:“还剩几位,他们不下凡,下来容易,回去难。”
“呵,没有凡人供奉,神仙也不过如此。”
时间安排紧急,外婆寿诞必须在老家摆,老家有个规定,八十大寿宴请全村,外面酒店摆村里长者不一定出席,纪春朝的任务是赶在外婆到家前回去打扫卫生。
出发前一天,纪春朝打给妈妈余书荷,原想解释他带回去的是个男人,不想误会更深。
纪春朝:“妈,我明天一早出发,你跟爸不用太急。”
余书荷:“你是两个人吧?”
纪春朝:“是啊,我提过的那个朋友跟我一起。”
余书荷:“好啊,我已经托你三外婆的小孙子先打扫出一间房了,你们先将就一晚,我跟你爸晚两天到,先委屈那孩子,等我们到再给他红包。”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哎呀,我懂,我都懂,你实在不想回老家住,去镇上住宾馆也行,不说了不说了,你爸在叫。”
赵元鹿拍拍纪春朝肩:“令堂,着实有趣。”
赵元鹿第一次坐飞机,感慨良多:“修仙者们哪里会知道他们修行百年才会的御剑术,多年后将会被飞机替代。”
纪春朝问:“那你呢,你御剑术学了多久?”
“我不会御剑术,我会瞬移,从这个空间,瞬间移至另一个空间,心中默念想去的地方,想去哪都可以。”
后排乘客按服务铃叫来空姐:“我怀疑这两人精神有问题,你们得查查。”
纪春朝解释:“我们在讨论一本仙修小说。”
后排乘客不依不饶:“那你们说什么他会法术,会飞,我看你们就是发臆症。”
最终,以后排乘客换到头等舱结束这场小插曲。
下飞机后转大巴,纪春朝告诉赵元鹿,外婆的老家在岭西的一处小山村,村子里年轻人大多出门务工,老人儿童留守。
村子名为帽子村,因村子最高山形似一顶帽子而得名,也称长寿村,村子平均寿命八十五岁,最长者活到一百二十岁。
大巴到镇上继续转小巴,小巴行驶在蜿蜒的山路,车窗外,两旁的山像是巨大的山神俯视人间,纪春朝打了个寒战:“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山很奇怪?”
“会吗?你说的帽子山,是远处的那座?这边还有一个像鞋子的。”
“对,像鞋子的是鞋子村,两山中间的山坳叫‘不落仙’。”
“这名字倒有意思。”
看着山倒是不远,实际车在山路绕一个半小时才到村口。
村口摆着神台,隔几步摆一台,纪春朝看过去,被台上的供品吓到差点绊倒,供奉台上摆着的不同于常规拜神的三牲、水果,而是人头,人手,人腿!
赵元鹿从背后扶住他:“是面食捏的。”
自村口往外婆家,几乎每家门口都摆有神台,只见神台,不见人,一直往前走,离村口不远处,一栋房子门前趴着一只黑色的土狼狗,听见脚步声耳朵动了动,继续趴。
纪春朝放慢脚步:“这里的狗见到陌生人居然不叫的。”
赵元鹿则是看向狗身后的房子,房子没有窗户没有门,四四方方,严格来说,是门窗被封,原本应该是门和窗的地方封起砖头,十分诡异。
纪春朝从背包翻出半包火腿肠和一个三明治,剥开包装放在黑狗面前:“应该是饿了吧,你看它肚子,瘪下去了。”
黑狗抬头,没有吃食物,继续趴回去。
纪春朝不敢靠太近,拉着赵元鹿继续往前走。
先到三外婆家,纪春朝告诉赵元鹿,三外婆今年七十九岁,比外婆小一岁。
三外婆的孙子警惕地将门打开一条缝:“你们找谁?”
三外婆的孙子看上去十六、七岁,自上而下打量着两人。
纪春朝自报家门,说明来意,男孩扭头朝门内喊:“奶奶,大奶奶的外孙来了。”
大门打开,头发灰白,走路带风的老太太一把扯过纪春朝:“这娃,长这么大了,你妈打过电话,有诚已经收拾好一间房了,先在家里吃饭,吃过饭让有诚带你们去。”
纪春朝先将送给老太太的礼物递给她,一阵寒暄后,纪春朝介绍赵元鹿:“三婆,这是我朋友,跟着我过来帮忙的。”
三婆抬起眼皮,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清澈眼珠端量着赵元鹿:“朋友啊,朋友是客人,你俩一起,跟有诚去拜蛇大仙,拜完回来吃饭。”
纪春朝有话想问,被赵元鹿抬手按住肩,赵元鹿对三婆道谢:“多谢三婆,我们现在去。”
有诚嘀咕:“有什么好拜的,一天拜三次,没鬼都给你拜来鬼了……”
话没嘀咕完,三婆的扫把落在有诚屁股上:“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大仙别见怪。”
有诚捂着屁股在前面带路:“我们家的神台在前面路口,跟我走吧,拜蛇仙的时候不能说话,要虔诚。”
到路口,正值饭点,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跪拜,整个村子安静到诡异。
有诚跪下,磕头,回头见纪春朝和赵元鹿没跪,眼神示意他们下跪磕头,纪春朝看向赵元鹿,赵元鹿站得笔直:“除我师傅父母,我不跪任何,更何况,这等妖邪不配。”
旁边村民投过凶狠目光,纪春朝忙解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我会好好劝他。”
村民瞪着赵元鹿,恶狠狠留下一句:“蛇仙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有诚见村民走远,起身对着赵元鹿竖大拇指:“你厉害,你还是头一个敢这么说话的人,诶,你叫什么?”
纪春朝:“哦,他叫赵元鹿,有诚,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自是没拜,有诚拉着他们绕走路:“走后山,后山人少,我再告诉你们。”
一到后山,赵元鹿皱眉:“好重的腥味。”
帽子村的房子多背靠后山,面朝前面大路,供奉台摆在屋前,后山比前面更安静,后山看过去,中间是深深的山坳,对面是另一个村,赵元鹿指着对面:“对面是你说的鞋子村吧。”
有诚看过去:“对,就是鞋子村,对面村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供奉蛇仙,他们拜黄大仙,据说蛇怕黄大仙。”
再往前走,几位老人对着一处水潭磕头,三人站在山坡,纪春朝也闻到腥味:“怎么这么重的腥味,那水潭里养的是鱼吗?”
有诚催促:“快走快走,别看。”
一直到家侧面,有诚才说:“那潭里有蛇,蛇成精,不是,是快成人了,被村里的牛踩死了,怪事从此开始……”
“怎么不走前面?”
三婆突然出现,吓得有诚浑身一颤,纪春朝也吓得不轻,礼貌回她:“三婆,是我想看看村里的景色,让小诚带我走后面。”
有诚拍着胸口:“奶奶,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三婆的目光像透明粘液,纪春朝总感觉不太舒服,好在三婆没有追问:“饭凉了,进屋吃饭吧。”
纪春朝看向赵元鹿,赵元鹿趁祖孙二人转身之际,轻轻刮蹭纪春朝耳朵,无声安抚。
有诚盛饭出来,“奶奶,饭里是不是有虫,这黑黑的是什么?”
“不可能,那米象我挑的干干净净,没有一只逃过我的眼睛,这是芝麻。”
纪春朝看向碗里,米饭上确实有一粒小小的芝麻。
吃饭时三婆问起纪春朝外婆现状:“当初叫她不要出国,她偏要走,现在身体怎么样?”
纪春朝:“婆高血压需要长期服用药物。”
“眼睛还好?”
“看得不是很清楚,老花。”
三婆“哼”一声:“离开村子哪有不老花的。”
饭后,有诚带着纪春朝和赵元鹿去外婆的老房子,路上,纪春朝问起先前被三婆打断的话:“小诚,你还没说完呢,蛇成精是怎么回事?”
有诚左右看看,确定路上没人,招呼他俩靠近,压低声音:“三个月前吧,村里有个傻子去山坳放牛,山坳的草比人都高,一般人不敢下去,傻子其实也不算太傻,他让牛下去吃草,他在岸边睡觉,睡到一半听到牛的叫声,下去一看,你们猜看到了什么?”
“这时候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有诚:“蛇,一条大蟒蛇在生小蛇,傻子连牛都不敢牵,连滚带爬地跑回村喊人,一边跑一边喊,蛇成精了,蛇成精了。”
纪春朝不解:“蛇生小蛇不是很正常吗?”
“蛇是怎么生小蛇的?是不是生蛋,蛋再孵小蛇?”有诚问。
“对啊,小学生物就学过。”
“可那蛇,是跟人一样生的,村里老人去看,小蛇被牛踩死了,好几条,村里人赶过去时,那大蛇还在生最后一条,我偷偷听老人们说,跟人类生小孩一模一样。”
纪春朝后背一阵发凉,“别说这么玄乎,蛇也有胎生蛇的。”
第41章 旧友
赵元鹿手搭在纪春朝后背:“确实有,有诚你继续说,后来呢,那蛇怎么处?”
“村里人吓坏了,母蛇带着生下的几条蛇走了,活的死的都带走了,从此,那山坳发出一阵阵腥臭味,远远都能闻到,村子里开始发生怪事,一连死了两个人,傻子原本只是傻,现在又疯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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