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不是还没毕业吗?学长,我们是不是在拍毕业短片?”
“你怕不是还没睡醒,我们毕业好几年了,我先走,你别迟到啊。”
纪春朝有点懵,扭头问赵元鹿:“我什么时候毕业的,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你啊,前段时间撞到头,中间几年的事你都忘了,不过没关系,慢慢会好起来。”
“是吗?”纪春朝翻着日历,他已经二十九岁了,看来他真的丢失好几年的记忆。
赵元鹿在市博物馆工作,将纪春朝送到学校,给他领带:“中午记得吃饭,下午我来接你。”
一天的工作围绕文物展开,纪春朝很是舒心,工作是他喜欢的,同事和气,学生上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下午,赵元鹿有事没来,托他的朋友过来接,朋友下车,白色西装,怀里抱着一束白色花,直到他走近,纪春朝才看清他的脸,判官。
判官将花送给他:“赵兄临时有空,不嫌弃的话,坐我的车吧,我送你回去。”
“那就麻烦你了。”
他将送递给纪春朝:“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路过花店看到山茶,希望你喜欢。”
“这怎么好意思,这样吧,花多少钱,我给你。”
“不用,赵兄对我很是照顾,就当送你们俩的。”
一直送到家,判官没有离开的意思,跟纪春朝聊历史,聊学术,纪春朝对判官改观不少。
判官离开,纪春朝去喂他养的两只小仓鼠,俩小只特能吃,一天除了玩就是吃。
周末,赵元鹿提前备好礼物,一大早吻醒他:“说好的今天去看爸妈。”
纪春朝动作缓慢:“啊?爸妈?”
“你啊,忙忘了吧,爸妈旅游回来了,说好的今天过去吃饭。”
到父母家,爸妈早准备好饭菜,爸爸拉着赵元鹿喝酒,纪春朝帮妈妈去花园给菜地除草,阳光正好,纪春朝有点懒,躺在一边摇椅晒着太阳哼着歌,感叹:“真好啊。”
手上多了一串葡萄,赵元鹿靠近,满眼深情:“春朝,要不要永远留在这里?”
不远处,爸爸在帮妈妈剪鲜花,妈妈在一边摘菜,纪春朝笑着,刚想应下,又想起家里的两只仓鼠:“不行,仓鼠没人喂,还有,家里有你喜欢的一切,你不是认床吗?留在这里你睡不着。”
第37章 入梦
黄啸天敲好半天门铃,边敲边喊:“春朝,纪春朝,开门。”
白展抱胸站在一边:“里面有人吗?”
“当然有,我闻到春朝就在里面。”
白展对着锁一指,门自动打开:“有时候不用太遵守人类的规矩。”
黄啸天嘀咕:“不是你说要有礼貌,不能随便进人家屋子吗?”
进门,两姐妹趴在沙发看电视,见屋子里进陌生人,俩人也只是淡淡抬头,很快又将视线落回电视上。
黄啸天问:“诶,小孩儿,纪春朝呢,就是带你们回来的那个。”
姐姐指指沙发侧边,白展走过去,轻拍缩成一团沉睡的纪春朝:“别睡了。”
纪春朝缓缓抬眼,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黄啸天在屋里转了一圈,“老大叫我们过来看看,道长应该还要在秘境闭半几天,纪春朝把小孩照顾的很好,你看桌上的饭菜,还剩很多,老大的担心多余了。”
乌栀料想赵元鹿这次灵力损耗过大将会闭关数日,担心纪春朝一个人应付不来,让他俩过来查看。
白展的目光落在俩小姑娘怀里的木雕娃娃上,俩小姑娘与白展对视:“叔叔,老师说陌生男生不能盯着女孩子看。”
黄啸天赶紧拉开白展:“别吓着她们,这个春朝,几天没收拾房间了,真乱,看来带小孩真的很累,你看他,我们来这么久了,他还没睡醒。”
客厅挂钟正对十二点,纪春朝猛地坐起身,直直越过黄啸天和白展:“该准备吃的了,她们该饿了。”
黄啸天追上去:“春朝,需要帮忙吗?”
“不用,很简单的,随便喂喂。”
“你在做什么?”
“胡萝卜,玉米粒,蔬菜,米饭。”
黄啸天只觉得今天的纪春朝切菜特别快,比之前看到的快得多,刀下生风,几乎是闭着眼切。
他做饭很快,饭做好放桌上,随意往餐桌下一躺,一秒入睡。
白展皱眉,抬指对着他眉心以灵力探寻。
黄啸天顿在一旁:“怎么样?”
“睡着了。”
俩小姑娘自己吃饭,姐姐吃完还不忘拿来衣服替纪春朝盖上,七杀馆还有未完的工作,两人叮嘱几句后离开。
纪春朝看着两只仓鼠,“这俩小家伙,真能吃啊。”
赵元鹿替他准备好今天的睡衣:“该去洗澡睡觉了,我的大教授。”
“是有点困。”
刚准备睡,赵元鹿端着牛奶敲卧室门:“我能进来吗?”
纪春朝有点懵:“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了?”
以前都是直接挤上床抢他被子的。
赵元鹿走过来,看着他喝完牛奶,又问:“我能跟你睡吗?天气冷,两个人睡能取暖。”
纪春朝又想,他好像不怕冷的,试探:“不太好吧,我还是习惯一个人睡。”
“那好,你早点休息,明早见。”
他竟真的离开,这些天他从来没有在纪春朝的卧室留宿过,一直住一楼,纪春朝叫他:“赵元鹿。”
“怎么了?”
纪春朝咽下问题,“没什么,想跟你说晚安。”
“晚安。”
新的一天,判官过来蹭饭,纪春朝打趣:“你最近总来我家,伙食费结一下吧。”
“好,但我今天可不是专程来蹭饭的,我是来帮赵兄忙的。”
纪春朝看向赵元鹿:“帮什么忙?”
赵元鹿不知道从哪变出白玫瑰,掏出戒指,站起身,看向纪春朝:“春朝,我们结婚吧。”
头很痛,很晕,纪春朝用力晃晃脑袋:“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啊,我们没有恋爱,没有表白,我们怎么能结婚呢?”
“是不是头痛病又犯了?”赵元鹿接过判官手里备好的药,“先把药吃了。”
纪春朝将药片压在舌头下,“帮我拿下水杯,带吸管的那个。”
喝水时将小片吐进吸管,好在吸管够粗,没有引起赵元鹿和判官的注意。
戒指他没有接:“等我再想想,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
乌栀从张豪老家接来他的表姑,表姑无儿无女,听说张豪夫妇出事,卖完家里的鸡和鸭跟着乌栀上飞机,一路抹泪,一再承诺她会好好照顾张豪的两个孩子,一直到她们成年,毕竟,乌栀告诉她,张豪所居住的房子连地基值三千万。
当然,乌栀没有告诉她,十六年后才会拆迁,三千万是十六年后的三千万,且继承人是两个小女孩。
安顿好张豪表姑,一进七杀馆随心所欲释放狐尾:“累死老娘了,小黄,我的燕窝呢。”
黄啸天端来鸭血冰糖燕窝,向乌栀讲起纪春朝带孩子的事:“带孩子太辛苦了,纪春朝一直睡,我们去在睡,我们走还在睡。”
“他有跟你说话吗?”
“有吧。”
“有认出你吗?有叫你名字吗?”
黄啸天不是很确定,求助白展:“有吗?”
“没有,你问他答,机械化问答。”
燕窝刚上桌,乌栀收起狐尾消失在门口:“不好!”
纪春朝失眠了,怎么都睡不着,好像还没有去过赵元鹿卧室。
一楼没开灯,很黑,一间一间找过去,所有房间门全打开,没有一间房有床,一楼没有卧室。
“你在找什么?”
赵元鹿温润的声音从背后飘进耳中,纪春朝吓得头皮发麻,奇怪的是心脏没有任何不舒服,若是以前,这种惊吓程度必定少不了救心丹。
“我在找你。”
赵元鹿拉着他往外走:“我在外面看月亮,今晚月色很美。”
皎白的月光照在血红的彼岸花上,诡异又美丽。
纪春朝望着月亮,听赵元鹿在他耳边说:“春朝,留在我身边吧,永远留在这里。”
乌栀直接闪现在纪春朝家,赵元鹿刚从秘境出关,乌栀大喊一声:“老赵,出事了。”
赵元鹿抱起躺在地上的纪春朝:“不好,是梦魇!”
月亮逐渐变成红色,纪春朝后退两步,问眼前的赵元鹿:“我送你的玉呢?”
“放在房间了,你还没回答我,留在我身边好吗?”
纪春朝猛地推开他:“你不是赵元鹿,你是谁!”
第38章 破梦
“纪春朝!”
又一个赵元鹿,他将纪春朝拽到身后,转头安慰:“对不起,我来晚了,别怕。”
赵元鹿蔑视着与他一模一样的“赵元鹿”:“你才是真正的魇!”
月光散去,月亮消失,彼岸花化为灰烬,“赵元鹿”变成黑色一团雾气,大笑:“被你发现了,可惜啊,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纪春朝便永远属于我了!”
纪春朝回头,看见赵元鹿,他好像永远从容,但此刻,他的脸上的焦急无法掩盖:“赵元鹿,你来了!”
黑雾在头顶盘旋,癫狂大笑:“又来一个,既然进了我的国度,那便别想再出去。”
赵元鹿淡淡一笑:“哦,是吗?你的国度可有门?门可牢固?”
下一瞬,赵元鹿抬手,只向上一抓,一击命中掐住魇的脖子,纪春朝叫道:“等一下,我还有问题想问他。”
魇逐渐显形,雪白的皮肤,灰色指甲,嘴角流出来同样是灰色的血,“嘿嘿,你想知道,我偏不说。”
赵元鹿一个用力,拧的他的脖子吱吱响:“春朝,有什么想问的,你问我。”
“梦里的假赵元鹿,是魇幻化的吗?我怎么会养仓鼠,我应该不会养小动物,还有……”
赵元鹿:“仓鼠是张豪的两个女儿,你每天会正常给她们做饭。”
魇大声吼:“我来说我来说,你闭嘴,我来说。”
赵元鹿手下力度加重:“现在想说?偏不让你说,假赵元鹿便是他所化,他是不是在梦里问过你要不要留下,若你答应,那便永远醒不过来。”
魇用力往后仰,头颅断开,没有头的他再次化为黑雾,“知道的还挺多,就当你们临终前送给你们的礼物,不错,一切如他所说,赵元鹿是我所化,梦里的一切都是你心里所想,我只不过稍加点缀,你为什么就不答应呢?”
四周彻底变黑,魇爆发出全所未有的魔气:“既然不肯答应,那我便硬留!”
纪春朝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心胸像是压着大石块,脑袋逐渐下沉,纪春朝抓住赵元鹿的手:“我想睡觉,我快撑不住了,赵元鹿,我要睡。”
“哈哈哈哈,睡吧,睡吧,这一睡将是千年万年。”魇继续施力。
纪春朝在心里默念:睡吧,睡吧。
赵元鹿带着纪春朝向上飞,大声喊:“乌栀!”
“轰”一声,山崩地裂之声,魇如风般嘶吼:“怎么会?怎么可能?我不甘!”
黑雾散开,前方出现一条裂缝,赵元鹿带着已清醒的纪春朝跳出裂缝,下一秒,他看到自己家的客厅,以及手里拿着两个木头娃娃的乌栀,木头娃娃已四分五裂。
乌栀上前:“你再不传信号,我都要进去寻你们了,怎么样,处好了吗?”
纪春朝不明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赵元鹿解释:“上次被判官带走的只是魇的分身,他的真身藏在木娃娃中,乌栀打破木娃娃想当于破他真身。”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娃娃的脸会变幻表情,有时候哭,有时候笑。”
乌栀亮出掌心的一个玻璃瓶,瓶中两簇火苗来回交错:“你看到的是张豪和他的妻子,他们的灵魂被魇封在娃娃中,新魂,且是活着时抓的生魂,一般很难发现,且孩子身上自带火焰,魇便是知道这一点,将两个木娃娃给姐妹俩,并在梦里告诉他们,照顾好娃娃,父母才会回来。”
难怪觉得面熟,原是像他们合影上的脸。
“所以,他们哭,笑,担心,全是因为他们的女儿。”
“不错。”
判官总能在最关键时刻赶到:“又给各位添麻烦了,上次是我疏忽,错放魇,仙长请见谅。”
乌栀没有将生魂还给判官的意思:“他们的阳寿应该还没到尽到,你又来干什么,魇已除,这里似乎没有地府什么事。”
判官并不恼,“乌老板,他们的身体早已尽毁,魂魄应归属地府。”
纪春朝上前一步:“可是,他们还没死啊。”
判官看向纪春朝,纪春朝本能的后退,他跟梦境中的实在太像了。
“这位小公子,你有所不知,他们二人的身体已被人类火化,早已无回天之力。”
“可是……”
赵元鹿挡在纪春朝面前:“乌栀,将生魂交给他,遇见即是缘,待他们夫妻重新投胎,我们再去探望。”
这话说给判官听的,意思是他们会时刻关注张豪夫妻魂魄的动向。
判官带着魂魄离开,临走前侧目,看似在看一旁的两姐妹,纪春朝惊出一生冷汗,刚那目光分明是落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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