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就是在那时候与她相识,成为她直播间的榜一大哥,不久后两人同居,男人从来没见过她洗脸、卸妆,随时随地带着妆。
一天,男人开心,给她转了一大笔钱,两人喝了酒,酒后干柴烈火,曾然不小心睡着了,粉丝催着直播,男人打开直播,粉丝提醒带妆睡觉对皮肤不好,男人在粉丝的提醒下找来卸妆水帮她洗脸,直播间没开美颜,卸妆水下去半瓶,曾然妆容下的另一张脸露在人前。
出现的是一张平平无奇,跟漂亮毫不相干的脸,男人被曾然的真面目吓得瘫倒大地,大声呵斥她是骗子,并在当夜将她赶出去。
一夜之间,粉丝大面积回踩,曾然也从男人家里搬了出去。
纪春朝听了江月闲的复述,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元鹿:“曾然老家在哪?”
江月闲看着手机里的地址:“车程两个小时。”
乌栀叫来白展:“不用那么费时,我们有更快的方法。”
白展去的快回的也快:“她老家没人,房子里厚厚一层灰。”
江月闲欲言又止:“我的身份本不该问,但我还是想知道他是走的什么途径。”
乌栀说:“瞬移术,我们不是人,你应该看出来了吧。”
“不难看出来。”
乌栀突然语气变差:“怎么?想抓我们?”
“没有,你们遵守我国律法,我为什么要抓你们?”
赵元鹿带出人面盉,依着人面盉与九黎壶的联系查到九黎壶现在的位置,“曾然一定也在。”
纪春朝指着人面盉:“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人面盉瞪纪春朝:“他答应带我出来透气,休想反悔。”
乌栀:“正事要紧,它不重要。”
几人追寻至一座山间破庙,庙里香气直冲云霄,乌栀皱眉,拿出口罩戴上:“这曾然,是有多大的愿望,点这么多烟。”
赵元鹿拦住众人:“不对。”
纪春朝:“怎么了?”
“有腐尸的味道。”
江月闲掏出配枪:“我通知法医过来。”
“暂时不用,至少是死了上千年的尸体,法医来了也派不上用场。”
“你能闻出来?”江月闲问。
乌栀也好奇:“你鼻子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我曾有段时间被困一间墓室,墓室里的腐尸便是这个味道,这种尸体通常埋于至阴之地,用药处后尸体不会化为白骨,也不会变为干尸,多半用来养蛊。”
乌栀给每人一个口罩,赵元鹿提醒他们不要靠腐尸太近。
庙内,骇人的一幕令人作呕,纪春朝本能的反胃,曾然抱着一具腐烂的尸体,尸体上爬满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子,虫子慢慢爬到曾然身上钻进她的皮肤,很快,无数虫子消失在她身体上。
旁边的供案上放着点着香的九黎壶,江月闲上前拉曾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黑色的虫子从曾然皮肤下面钻出来,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变为透明的红色,紧接着,红色虫子有序地爬进九黎壶。
乌栀拉住江月闲:“没用的,仪式已开始,现在中断,曾然必死无疑,只能等仪式结束。”
纪春朝惊呼:“你们看曾然的脸!”
曾然脸上的皮肤像是一层纸,整张脸居然脱落,纪春朝浑身起鸡皮疙瘩:“画皮!”
赵元鹿:“什么画皮?”
“《聊斋》里面的画皮,女鬼给自己画漂亮的脸。”
红色虫子托着曾然的脸皮爬进九黎壶,九黎壶腾起浓烈的白烟,不多时,白烟消散,一张脸皮飞出来落在曾然脸上,虫子又变成黑色,退回腐尸体内。
乌栀上前打量曾然:“还真变漂亮了,跟刚刚的那张脸完全不一样,现在的精致多了,像某个明星。”
乌栀叫醒曾然,曾然早已魔杖,对于江月闲的问话丝毫不在意,爬过去照镜子:“我真的变漂亮了,真的变漂亮了!”
“你们看,我漂亮吗?”
纪春朝摇头:“不漂亮,脸是父母给的,漂亮不止是形容脸,还有灵魂,品格。”
曾然砸烂镜子:“你懂什么,不漂亮我宁可死,我一定要变漂亮。”
赵元鹿挥出一张定身符:“问不出什么,直接看吧。”
第79章 壶魂
曾然的记忆跳转至直播卸妆那天,那天过后,她像是不敢见光的老鼠,网友们的评论如刀划她的脸:“骗子,又丑又老,离了美颜猪都比你漂亮。”
“你敢素颜开直播吗?”
“活在自己的谎言里累不累啊,你男朋友也是第一次知道你这么丑吗?”
曾然心态崩了,她不敢上网,不敢去市场,在家躲了几天,可那些异样的目光无处不在,她不敢停留,趁夜跑进山里,小时候她跟奶奶进庙求神,奶奶求神仙保佑她平安顺遂,曾然边跑边抱怨:“奶奶,你只替我求平安,你为什么不替我求容貌,为什么不替我求财富?”
夜里,破旧的庙中只有她的嘶吼,突然,一个黑袍男人出现,男人告诉她:“你可以变漂亮,只看你是否诚心。”
曾然跪在他脚下:“只要能让我变漂亮,我什么都愿意做。”
黑袍男子告诉她,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一口棺材,棺材里的腐尸身上有一种蛊,名为“画皮蛊”,她得先找到画皮蛊。
曾然行动很快,为变漂亮,她什么都不怕,背回腐尸,跪求:“神仙,请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需要拿到九黎壶。”
曾然顺利拿到九黎壶,接下来仪式开始,九黎壶炼化画皮蛊,替曾然换上一张漂亮的脸。
从曾然记忆中回到现实,乌栀对江月闲道:“九黎壶已拿到,你拿回去交差吧。”
江月闲手刚触碰到九黎壶,骤然一阵地动山摇,地面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庙跟着倒塌,江月闲放开九黎壶扑向乌栀:“小心!”
乌栀忘记她会法术,任何江月闲揽着滚到一旁,起身后,乌栀带着江月闲跑到安全地带,问他:“为什么扑过来救我?”
江月闲似乎没料到她这么问,他自己都不知道,见乌栀有危险,下意识扑过去,停顿几秒,他说:“我是警察,换作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谢谢,江警官,你是人类的好警察。”
赵元鹿拉着纪春朝飞到庙外,黑袍抱着九黎壶正往前飞,纪春朝喊道:“你别管我,快去追九黎壶。”
纪春朝也跟着后面,赵元鹿很快追上黑袍,两人交战,旋起大片飞沙,赵元鹿略战上方,九黎壶从黑袍怀中落下,纪春朝看准时机飞扑上去接住九黎壶,古董啊,他可以受伤,古董不能。
黑袍从上空,对着纪春朝一掌劈下来,纪春朝赶紧护着九黎壶趴到地上,将后背对着黑袍,明显感觉到黑袍掌风直袭脑后,关键时刻黑袍居然 BB V B调转方向,一掌劈到旁边地面,地面裂开一道缝,纪春朝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容不得他多犹豫,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赵元鹿跟在后面,大喊:“春朝,回来。”
前面一片漆黑,纪春朝看不清前面,只知道抱着九黎壶往前跑,直到跑到最前面,才看清前面的路断了,底下是万丈深渊,这时已刹不住脚步,纪春朝闭眼,如叶般跌落,风声从他耳边擦过两道声音同时从上方传过来。
“春朝!”
“纪春朝!”
身体砸向崖边伸出来的树枝,重力冲击下九黎壶从怀里掉落,纪春朝睁眼,赵元鹿正向他冲过来,赵元鹿一个瞬移,接住纪春朝,借助崖边树藤挂在崖边,黑袍也跟着飞身跃下,纪春朝以为他会冲到崖底接住九黎壶,他看到崖边挂着的两人,上前拽住树藤往上一抛,赵元鹿借力将纪春朝带上地面。
纪春朝闻到黑袍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谢谢,你受伤了?”
黑袍背着对他,没有说话,他的手抓出树藤,血从袖口处往外渗,纪春朝盯着他的手,他的手戴着黑色手套,露出来唯一一小截皮肤上隐隐能看见一小块疤痕。
纪春朝又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帮我们?”
黑袍消失眼前。
纪春朝转向赵元鹿:“他为什么要救我们?”
赵元鹿没接话,查看他周身:“没受伤吧?”
纪春朝摇头:“我没事,九黎壶掉下去了。”
余下几人赶到,乌栀喘着气,“又让他给跑了。”
赵元鹿:“不必追了,照看好春朝,我马上回来。”
“小心点!”纪春朝在后面喊。
赵元鹿去的很快,找到九黎壶,从九黎壶记忆里探查黑袍男,黑袍十分谨慎,所有的事都是曾然操作,他只在最后仪式进行时出现,裹在一团黑气中,什么都看不出。
纪春朝捧着摔坏的九黎壶心疼不已:“这可是文物啊,怎么办?”
乌栀敲着九黎壶:“坏了更好,这东西留着害人。”
九黎壶呻吟着:“求你们救我,我可以帮你们做任何事,你们想要什么,美貌,智慧,寿命,我都可以帮你们。”
赵元鹿抬手,空中结印,往下一提,一团煤球状烟雾从九黎壶中分离,纪春朝盯着那东西:“这是九黎壶的本体吗?”
“不错,实际蛊惑人心的一直是它,也称壶魂。”
煤球连声喊着救命,赵元鹿拿出一只小瓷瓶,用力一收,煤球塞进瓷瓶中,贴上符扔给乌栀:“交给你处。”
“好,它那么喜欢炼化,那就把它给炼了吧。”
失去壶魂九黎壶已摔变形,纪春朝花整整一晚时间将它复然,交给江月闲。
总算松了口气,纪春朝想着,又觉得有事被他忽略了,想了很久,想到一个问题:那黑袍神秘人,当时明明可以冲下去接住九黎壶,为什么不冲下去,反而选择救他们?
黑袍是他们的敌人还是朋友?
纪春朝藏不住话,直接问赵元鹿,赵元鹿说不知道。
趁着纪春朝去洗手间,乌栀一脸凝重:“你是不是知道黑袍是谁?”
赵元鹿:“是他,可他明明早死了,他的魂魄被天雷劈了八十一道,早已魂飞魄散。”
“当年你为引他入雷局,自己身受重伤,以至失明几百年,他若还活着,我必帮你再除一次。”
“乌栀,无论何时,春朝排在第一位,帮我保护好他,拜托。”
“你啊……”
曾然处于昏迷中,今天才醒,江月闲前脚接到曾然已醒的电话,后脚被告知曾然要跳楼。
纪春朝等人与江月闲一起赶到医院,曾然站在顶楼,一只脚跨在栏杆之外,楼下已聚集数名看热闹的市民,乌栀眼睛厉害看得远:“难怪她会想不开。”
江月闲冲上顶楼,纪春朝等人被拦在楼下,隔太远,纪春朝看不清,问乌栀:“什么意思?”
赵元鹿伸出两指,并拢抵在纪春朝眉心,轻微刺痛过后,纪春朝看清曾然的脸,忍不住惊呼:“她的脸!白忙一场。”
她的脸像是没干透的泥人正面朝下摔到地上,鼻子,嘴巴,脸颊,全都变形,眼睛不对称,一高一低,曾然站在楼顶嘶吼:“别过来,全都不准过来。”
赵元鹿:“跟妖魔谈交易,往往失去更多。”
谈判专家来的很快,曾然再次往外探出另一条腿,底下的人群发现尖叫:“啊,要掉下来了!”
曾然指着谈判专家:“叫他走,我的脸毁了,我活也没意思,你们都走。”
江月闲慢慢往前:“喜欢你的人不光只是喜欢你的脸,还有你的灵魂,你的内在。”
“都是假的,我只在乎我的脸。”
“你先过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你跳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有粉丝,你可以重新教粉丝化妆。”
在江月闲的劝说下,曾然收回一条腿:“我真的还有机会吗?”
“有,你还有机会。”
就在江月闲拉住曾然手腕时,曾然突然一震,像是收到指令,猛地抱住江月闲拽着他往后仰:“没有机会了,都是你们害的,只差一点我就要成功了,你给我陪葬吧。”
乌栀冲过去:“江月闲!”
顾不上太多,乌栀跃过人群飞过去,可她还是晚一步,江月闲的后脑撞向墙体,曾然落地的声音沉闷刺耳,周围惊声一片,乌栀接住江月闲,抬手屏蔽一切声音,江月闲的后脑全是血,染满乌栀的白色裙子,乌栀拍着他的脸:“江月闲,别睡。”
江月闲定定看着她:“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你不许睡,等你醒了我再告诉你。”
江月闲笑了下,头一歪,昏迷在乌栀怀里。
第80章 放下
赵元鹿抬手,捏诀,瞬间清除现场看到乌栀飞过去的围观群众记忆,“白展,清除监控、视频。”
“是。”
乌栀给江月闲输送大量灵力,赵元鹿给他喂下一颗丹药,确认他已无生命危险,拉开乌栀:“他没事,走吧。”
现场恢复到江月闲与曾然一向掉落之时,曾然的头摔在地上,地面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色花杂,江月闲落在楼下一辆载棉花的货车上,救护车来的很快,曾然当场死亡,江月闲被送往医院。
医院急救室外,医生告诉他们病人轻微脑震荡,需留院观察,乌栀瘫坐在地上,笑着擦了把额头的汗:“我就知道江月闲不会那么容易死。”
纪春朝也松了口气,转头拥抱赵元鹿:“真好,他没事。”
医院小护士在一旁闲聊:“今天跳楼的那女的,你们听说了吗?”
“据说她刚送来医院的时候是个大美女,哪知一醒,脸就像蜡烛融化,吓的我们护部的小丁都不能上班,说是瞬间的,她的脸就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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