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我已经相信过你一次了。你要怎么向我解释,你明明知道伊琳德一定会把矛头指向你身边的雄虫,却还要高调地让他发现我的存在?”
阿尼斯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
“你多厉害啊,在我和伊琳德一定会死一个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将我放进你的赌局。如果真的没有找到破局的方法,我就只有锒铛入狱,背负所有骂名吗?”
阿尼斯急切解释:“我不会让您坐牢的!我会带您离开那里!”
话音刚落,一个更加用力的巴掌扇到了阿尼斯的脸上,直接将他扇到侧倒在地上。
“谁稀罕跟你走了!我需要你在没雨的大晴天给我撑伞吗!”
赫越揉了揉发麻的手心,将散到前面的长发往后撩去。他站立在原地,就算是薄怒显现在秀气的眉宇上,饱满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也不失优雅的姿态。
他就是阿尼斯生命中最不可能洗脑的谈判对象,一点漏洞都没留下。
“我们……还有一个交易,不是吗?您答应我的,主人……”阿尼斯的两边脸都被打肿了,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
“你觉得我现在还会答应你这个条件吗?”
阿尼斯正跪在赫越面前,落上脚印的西装裤表面被绷得很平整。
“那就换一个吧,我请求雄主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我不知道伊琳德会用这个手段对付您,和他争执的时候才动了歪脑筋,想要将您带走,求您相信我。”
赫越拍了拍手心,气到深处转化为一声冷笑。
“多好的语言艺术啊,阿尼斯总裁。你当然一开始不知道伊琳德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我,但你一定知道,他为了用药物控制你,不会让你有机会与雄虫结节,也就不会放过我。”
他轻笑一声,“总裁,恰到好处的隐瞒,也是欺骗的一种,我不会相信你了。”
他转过身,冰冷的背影没有一点温情。
“至于原谅,好啊,我原谅你。我们之间再无瓜葛,我对你连恨意都没有。”
【阿尼斯,80%。】
系统的声音提醒了阿尼斯。
“不能,不能走……”他膝行到赫越的脚边,抱住了赫越的腿,像一个落魄的弃犬,“不是还有任务吗?雄主不能抛弃我,求您利用我吧!”
赫越顿了一下,有些意外他把系统的事全盘托出。
“我为什么不能抛弃你,任务对象,我不能换一个吗?”
【宿主,好像不能……】
(闭嘴。)
赫越挣脱开他的手,走过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咔哒”一声响,办公室的门反锁了,一块绵软的白色面巾捂住了赫越的嘴鼻。
“对不起,雄主,请您永远,只做我的小猫吧。”
第90章 病娇 【阿尼斯,85%】
【宿主, 宿主醒醒啊!】
赫越被系统的声音吵醒,睁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想象中自己可能会被丢进昏暗的地下室,但他现在却出现在之前单独住了很久的单人阳光房。
舒适的大床换了新, 地板和桌面一层不染, 全是经常打的痕迹。
赫越原以为这个房间是阿尼斯为了不让他在阴暗潮湿的地囚里受苦,好不容易盘下来的阳光房,没想到阿尼斯早就想把他囚禁这里。
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更何况赫越一个人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之久。阿尼斯希望他会习惯这里的生活, 直到再也生不起逃走的想法。
【宿主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
相反, 赫越有点太适应了。
赫越从床上坐起来,刚抬手撩动睡乱的头发时,他感受到了左手手腕上沉沉的重量。
一根粗实的铁链,另一端没入墙壁里, 估计被焊死在墙壁里面的钢筋上。束缚在赫越手腕上的铁铐内壁贴心地黏了一层厚厚的毛绒垫,一点没给铁铐硌红赫越手腕的机会。
阿尼斯毫无疑问地是一个恶劣的囚禁者, 却揣着如此卑微和小心翼翼的心思。
赫越试着转动手腕上的铁铐,却发现它紧紧地贴在他的手腕上, 连一指的空隙都没有。扣紧的锁是电子指纹锁, 强行破开应该会让阿尼斯收到警报。
【宿主,要逃吗?我给您薅工具来。】
(为什么要逃?)
赫越躺回床上, 任由锁死的玻璃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
系在他手腕上的铁链被阳光捂热, 反光的铁质物品是明亮的颜色。
(我当然会在这个三餐不愁、温暖舒适、娱乐丰富的地方,将总裁最后一点可怜的坚持碾到粉碎。)
系统不敢吭声,他看见赫越冰冷刺骨的目光,像是外面再温暖的阳光也不能融化的坚冰。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阿尼斯亲手毁掉了赫越仅存的一点善意,迎接他的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
即使铁链系在赫越的手腕上,他也不可能是一个下位者。他有的是手段将阿尼斯折磨得崩溃, 用他那只被铁链绑住的手。
谁驯服谁,还真的不一定呢。
铁链的长度很长,能让赫越自由走到房间里的任何一个角落。门窗都被锁死,任何尖锐的物体都没有出现在这里。
这里有美味的零食和甜美的蛋糕,有崭新的颜料和定制的画架……
除了离开这里和对外通讯的自由,阳光房里什么都有。
赫越没打算跑,在熟悉的房间里转悠了几圈。
卧室墙壁上焊着铁链,旁边的砖块呈现出略微不同的颜色。不起眼的差异不容易被人发现,但是不会逃过赫越的绝对色感。
他曲起指节,轻轻敲了敲异色的砖块。
空荡的异响绝不是正常的实心砖块该有的声音,这个小小的砖块连接了更深的秘密。
探知未知秘密的兴奋感令赫越屏息凝神,他戒备感很重地向系统讨要了一把防身的手/枪,这才将异色的砖块使劲怼进去。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如同盛大演出前静声地候场。而后,整个墙壁晃动起来,巨大的声音后,一条深不见底的黑色长廊出现在赫越的面前。
赫越跨步向前,刚踩进走廊的范围,两侧的灯光就一盏一盏,从近即远地亮了一起,指引闯入者的视野。
他攥紧了手中的手/枪,单手给它上了膛。
赫越不知道走廊的尽头指引到了什么地方,但本能地,他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尽头的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打开了。
里面没有人,只有无数悬挂的红线。红线上整齐地夹着木夹,每一个木夹上都夹着一张照片。
赫越的照片。
他错愕地站在房间中间,被四周密密麻麻的木夹和照片惊得愣在原地,头皮一阵发麻。
照片以时间为顺序,大多都是跟踪者的视角。从他出现在万众瞩目的许愿池旁边,各个时间点上都有关于他的照片。
如果将这些照片连在一起,大概可以成为一部优秀且详尽的赫越个人自传。但它们出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暗房,就会变成头皮发麻的罪证。
照片上或清晰或模糊地呈现着赫越的脸庞,如果镜头不小心扫到了赫越身边的其他虫,那么他们的脸上就会被画上大大的红叉。
科维勒、克纳什、维恩。
他们三个无一幸免。
好在莫利飞是雄虫,他就算和赫越走得很近,也被阿尼斯认为是亲近的“雄虫朋友”,这才幸免于难。
一块小黑板上记录了除了阿尼斯之外三只雌虫的详尽信息,只有科维勒和克纳什被划掉了。
维恩的照片出现在黑板上,赫越暗觉不对。
上回,是维恩送他到伊艾集团的!
(系统,检查维恩的状态!)
“滴滴”的声音之后,系统传来安慰的声音:【攻略对象维恩的精神力无明显波动。】
赫越暗暗松了口气。
暗房正中间的桌子上,镶嵌进玻璃的照片,是赫越在集会上游玩的照片。猫耳发箍和猫尾腰带黑亮醒目,长发及腰的赫越轻松地笑着,集会上的灯烛映照他的脸庞。
如此温馨恬静的场面,好像喧闹的集市也会安静下来,只剩下赫越温柔美好的笑意。
这张照片被封在玻璃桌里,和这个压抑阴暗的房间格格不入。
赫越想起阿尼斯说过的话。
在集市上买下的小猫,用金钱宠着的小猫,从来都不是指的黑糖。
桌子上有一个日记本,但赫越对阿尼斯意y般的碎碎念不感兴趣,连第一页都没有翻开。他注意到桌上的录音笔,那只在与欧里德对峙时,成为关键证据的录音笔。
它亮着电满的绿光,罪恶地闪烁着光亮。
赫越在桌子上未上锁的电脑里,找到了很多以日期命名的录音文件。
阿尼斯说,主人不喜欢愚笨的新手,是从科维勒那里学到的。
他还说,他是馋主人.的贱虫,是从克纳什那里学到的。
“疯子……”赫越喃喃自语。
阿尼斯是一个卑劣的变/态,他用这种方式侵入赫越的生活,试图通过摄像头和录音笔在赫越的生活中占有一席之地。
他如此监视着、跟踪着赫越,意图以一种完全畸形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爱和占有。
……那不是爱。
赫越不想承认这种几近痴狂到疯癫的占有欲。
(我就不该相信你找到的攻略对象有一个是正常虫。)
【……宿主对不起。】
赫越一开始还觉得自己罕见地遇上了一只正常的精英虫,他绅士得体,性克制,只是钱多得实在用不完,以至于有点霸道总裁不正常的豪迈感。
时至今日,赫越才真正知道,那层体面考究的西装之下,是一个扭曲畸形到难以承受的痴狂。
这80%一点不少。
【宿主要逃吗?我可以拿电锯砍掉铁链,或者用手/枪打碎玻璃窗……】
一排排红绳和上面夹着的照片投射到地上的阴影,整个暗房犹如恐怖片一样惊悚。高处红线的影子落在赫越的脸上,交错细线影子如同将他束缚捆绑起来一般。
系统吓得大气不敢出。
(还有20%呢。)
【我们……我们去找被顶替掉的第五个攻略对象吧?】
赫越笑着摇摇头,拒绝了系统的好心。
他最不怕棘手的攻略对象,也不畏惧险恶的罪人,反倒是维恩那种纯粹的真心和热爱的小狗,他才会有点招架不住。
正对着进门处的墙壁上,还有一扇门。赫越转动着未锁的门把手,将厚重的铁门推开。
门外,阳光明媚。
温暖的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照亮了暗房内一小块的地方,将阴森恐怖的气息赶走了大半。赫越伸手去接,暖色的阳光被他捧在手心。
他往前跨了一步,站进了阳光里,左手的铁链已经拉到了极限。
铁链束缚着他的自由,他再也不能再往前跨一步了。
他听见了身后急促的脚步声。
赫越就这样站在阳光里,没有逃跑,也没有躲藏,静静地等待着快速靠近自己的脚步声。暖色的阳光照得他乌亮的黑色长发成为暖栗色,像是覆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一个巨大的力道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将他从地上拎起,双脚悬空。
如此具有攻击力的且坚实的禁锢,赫越的后背却感受到了剧烈起伏的胸膛。沉重快速的心跳声撞击着他的后背,温热急促的呼吸打在他的耳廓。
“别,别走,主人,不能走。”
赫越回过头,入眼看见本应成为上位者的囚禁者,双目通红而噙满眼泪,恐惧地睁大眼睛,双唇不停地哆嗦。
像个狼狈的下位者一般。
赫越抬起绑上铁链的左手,平淡地说道:“庆幸这根铁链吧,不然,你今天回来,只会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那只被束缚自由的手轻佻地挑起始作俑者的下巴,警告的声音令恐惧的囚禁者更加心烦意乱。
“阿尼斯,你最好确保这根铁链足够牢靠,不然,我会不留余力地离开你。”
赫越笑着品鉴他愈加苍白的脸,进一步加深了这种恐慌,“放走了我,你可就永远别想再找到我的一点踪迹。”
残留的智被赫越的威胁点燃,就算是沉重的铁链也无法让阿尼斯获得一点安全感。他就像身处完好的浮舟之上,仍然会担心木板间细小的缝隙会漏水,将整个木舟倾覆。
而赫越的话,就像是吹动浮舟的微风。哪怕没有什么杀伤力,也会让阿尼斯如临大敌。
赫越被重重地摔到柔软的大床上,整个人在软垫上弹了一下。沉重的铁链甩到旁侧的床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已经被赫越的话激起愤怒和恐惧的阿尼斯,不由分说地撕扯起赫越的衣服,将脆弱的衬衫纽扣如数扯坏,露出布料下白皙的皮肤。
赫越被屡屡阳光晒得很暖,接触到阿尼斯因为恐惧而冰凉无比的手时,腰间瑟缩一下。他蜷起腿挡在自己的面前,抵抗眼前这头智全失的猛兽。
“我的铁链很坚硬,主人除非砍断自己的手,不然,不可能从手铐上脱身……”
“撕拉”一声响,衬衫的布料被撕破,残缺的布搭在赫越的身躯上,似挡非挡。他用手肘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警惕地看着眼前几近疯魔的阿尼斯。
“主人不会离开我……我会永远把主人锁在这里,主人永远属于我……”他如同着魔一般复述着,似乎如此反复念叨,所念就会成为现实。
一声清晰的巴掌声传来,赫越的手掌不留余力地甩在阿尼斯的脸上。
“不会的,阿尼斯。”
赫越的眼神平淡如水,一点波澜都没有。他从容平和,语气只是在陈述既定的事实。
没有气恼,也没有仇恨。
平淡得什么都没有。
“就算我有机会砍断自己的手,我也不会留在你的身边。”
如同扔进平静湖面的石块,或者是点燃炸药的引线,赫越的话几乎炸掉了阿尼斯最后的智。
他疯了一样拽住赫越双手,大手钳制住两只纤瘦的手腕,径直举过头顶,狠狠地按在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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