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赫越奖励般倾身捏了一下他的耳垂,散在面前的发梢挠在了他的脸上。
发梢轻轻拂过鼻尖,有点轻微的痒。科维勒挠了挠自己鼻尖,好像真的从赫越的发尖闻到一点很淡的味道,不如香水一般冲鼻,只有种清新的淡香。
这是赫越的信息素吗?
科维勒伸手, 将赫越的发尖放到自己的鼻尖处。
“怎么了?”赫越问道。
“头发上有点花香味,是雄主信息素吗?”
他们是第一次坦诚布公地提及信息素的话题,一个因为科维勒的基因刻印反噬而完全被排斥的东西。
赫越顿了一下,撩起一缕发丝,认真地闻了闻。很淡的花香味,要不是靠得足够近,这点味道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问道:“为什么会觉得是信息素,你感觉很难受吗?”
科维勒立刻摇头。这种味道一点不腻,也不像常识书里写的能让雌虫浑身发烫,甚至直接强制进入潮期。
“是很好闻的味道,有点像是早晨沾了点露水的花,刚刚绽放时被阳光照到的时候的感觉。”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画面,仿佛他的雄主就是画面里那朵小花。
赫越笑笑,回答道:“上校买的洗发水确实挺好闻的。”
“是洗发水也挺好的。”
科维勒的内心有些复杂。他庆幸赫越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是的令他失控难堪的信息素,又有点希望信息素排斥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他的雄主身上。
他不想排斥赫越的信息素。
他想接纳。
或者,拥有。
这个想法让他浑身一怔,身体小幅度地抖了一下,吸引到赫越的注意力。
“你怎么了?”枕在他腿上的雌虫上校突然一抖,掉落在地上的细链都碰撞了出“哗啦”的响声。
科维勒的表情有些僵,但还是扯出一个微笑:“我,我还以为是雄主的信息素。”他的眼神有些惊慌,圈住赫越的手也悄悄攥紧了拳头。
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
科维勒的心跳猛然加快。
他可是因为不被信息素束缚,靠自己的意志力忍耐过一次又一次惨痛的刻印反噬和核洞伤痛,才最终得到了信息素排斥的特殊体质啊。他也正因如此,才会突破总部那群雄虫的信息素控制,爬到上校的高位上的啊。
“想什么呢?”赫越见他教的小狗已经学不会在他面前藏住心事,面对他的时候有点什么心思就挂脸,成就感颇丰。
科维勒的声音很闷,重复了一遍:“我以为是雄主的信息素。”
“不会的,我说了,驯服你不需要信息素。我从头到尾都不会用,我保证。”
赫越向他摊开手,示意他握住自己的手。他的目光诚恳坚定,又平和温暖,和他发梢的清新的香味一样。
但越是如此,越令他面前的雌虫上校心慌。
科维勒没有动,拉扯的情绪走了千万里。他知道赫越没有懂他更深层的意思,性来说,他确实不能被信息素左右,彻底在基地成为信息素的奴/隶。但感性上来说,他不想排斥赫越的一切。
想要拥有,也想被拥有。
在赫越注视的目光中,科维勒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细链一端,绕在他摊开的手掌上,一圈又一圈。细长的金属细链和赫越白皙的手很搭,最后的一小截堆在他的手心。
科维勒最后将自己的手心覆盖上去,隔着细链贴住他的手。他们的手心明明是紧密相贴的,中间却很明显地间隔了一条细链。
“都可以。”科维勒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样。
“什么?”
科维勒深呼吸一口气,手指弯曲,握住了赫越的手。
“如果雄主想用信息素,也可以。”
赫越目光一紧,确认这句话是从科维勒的嘴里说出来的。他的另一只手拍了拍科维勒的脑袋,“别担心了,我向来说一不二。”
他的“安慰”一步步加深科维勒的不安。
科维勒别过头,失神地望向别处。他闭了眼,大脑一片混乱。
他发现自己好像渐渐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接触赫越的目的,而现在,他终于在赫越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提醒中如梦初醒,回想起了自己曾经无比坚定的目标。
那个坚定的目标不知道什么时候,和赫越能够给予他一切相提并论,甚至无法比较出轻重。
赫越空余的手一把捂住他的眼睛,从后面将他捞过来靠在胸口处。
“小狗在想什么坏呢?也不想着告诉我。”
科维勒的眼睛眨动的时候,眼睫轻扫过赫越的手心。现在的他无论是睁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看不到眼前的一切。
他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置身黑暗,迷茫得辨不出方向。
好柔软的声音。
科维勒想到了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词。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要拿鞭子抽你了。”赫越在他的耳边说道。
科维勒的另一只手跟随着捂住赫越的手背,感受到细腻的皮肤和隔在中间的细链。
“我在想,雄主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
很久都没有出门赫越总算打算踏出房门。今天的雪比看起来比往常小了很多,风也很温和,挂在门口的吊铃只是小幅度摆动,发出好听的声音。
后背的长发隔着围巾实在不适,他出门前给自己绑了个高马尾,干净利落又多了几分英气。他只要稍微摆头,高高束起的头发就会跟随着小幅度摆动。
“走吧。”赫越在看着他看呆了的科维勒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今天是科维勒身上的伤完全痊愈,打算去特训场复健的日子。赫越提起之前他答应了自己要去射击场玩玩,这才有了出门的由。
外面的雪飘落下来,和前几天比倒是显得有点小家子气。A区侦察队的信号还没有中断,现在这个天气状况,很有可能是里面的状况不错。
赫越抬头看着头顶的透明雨伞,以及上面逐渐堆起来的雪,无奈开口:“这种程度的雪花落在身上,一会儿进室内的时候,稍微抖一下就好了。”
打着伞的科维勒不依不饶,“这不一样,雪飘在脸上会很冰,雄主出门又不愿意戴口罩。”
赫越懒得和他争辩,了自己脖子上的羊绒围巾,一步步往前走。
特训场已经有很多军雌在训练了,室内不仅仅有射击场,还有其他其他简单的工具和VR实景特训测试。
赫越在科维勒的要求下戴了护目镜,在对方把耳罩塞在他手里的时候给他扔了回去。
“雄主,你第一次来,枪/声太近了对耳朵不好。”
“你不懂,上膛和换弹夹的机械碰撞声要是听不见,射击场等于白来。”
科维勒觉得他的雄主无取闹的样子闹得心软,默默地在他的枪上装上了消音器。他强烈建议赫越选择新式激光枪,不仅压手感很轻,后坐力也不大。
“火枪这种火光崩裂的感觉,才有打枪的氛围感。”赫越拿了手/枪就不放手,不管科维勒说什么都不放。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这种枪才让赫越有种的熟悉的亲切感,打起来更爽。
旁边射击的军雌不免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关于一个扎着高马尾的貌美雄虫旨意用威力最猛但是后坐力最强的老式火枪,还有那个在他们面前威严乃至凶恶的军官上校哄着这雄虫又无可奈何。
反差感太强烈了,很多军雌都围了过来。
科维勒实在不想他又美又飒的雄主被其他军雌观望,又在为只有他站在赫越旁边这件事情暗爽。他的手掌垫在赫越的手下面,担心赫越那双手腕上那块骨头都格外突出的手,压不住这把威力十足的枪。
下一秒,赫越就把科维勒的手拍开了。
“你别干扰我。”
实在没辙的科维勒只好默默地站在他的旁边。
整个射击分场馆都安静下来,不再有射击的声音,其他雌虫的眼睛也都齐刷刷地落在赫越手中的那把枪上。
他俨然成为了整个场地都足够耀眼的存在。双手握住手/枪,黑色无袖将锁骨和手臂上一层薄薄的肌肉露在外面,头顶的白灯照得他的皮肤更加吹弹可破,高马尾的末端总是时不时地将旁观者的视线拉到他的后腰上,又重新挪开。
冰冷犀利的目光捕捉到远处的猎物,利落地子/弹上膛,十发子/弹毫无间隔地打出去。还没等其他雌虫反应过来,他垂头时马尾轻晃,换弹匣的动作相当熟练。
然后,赫越在他们惊讶的目光中,左手单手举起手/枪。
又是十发连击,子/弹的空壳掉落在地上,枪/口冒出一缕白烟。赫越收了手,从脸上将护目镜取下来,信心满满地拍了一下一旁的按钮。
远处挂着靶子的横杆往前移动,上面飘动的布制枪靶带着赫越的成绩移动到他们的面前。
硕大的布靶上有九个靶子,每一个靶子都有0到10环。赫越的枪只存在于中心的靶子,而且集中在七到十环。整个A区基地,乃至整个虫族基地,能够达到这个成绩的,也屈指可数。
赫越拾起掉落在平台上一个空弹壳,放在科维勒的手心上,迎面撞上了对方惊讶的表情。
“我的表现如何,科维勒上校?”
“特别好,我手下的这群崽子们得自愧不如好久。”
赫越转过身,看到的是无数惊讶、羡慕和崇拜的目光。这种目光他见多了,况且这可是整个A区都打不出的成绩,他当然心安得。
站在第一排的一只军雌被身后的雌虫推搡出来,往前踉跄一步站在了赫越面前,“雄主,请问我可以带走一个空弹壳留作纪念吗?”
“当然可以。”赫越点头应允。
“雄主,我也想要!”
“还有我还有我!”
“我我我,我也想拿一个……”
……
眼看被推出去打头阵的军雌拿到了一颗空弹壳,站在后面的军雌立刻哄闹起来,声浪一声高过一声。
赫越指了指自己脚边的空弹壳,“来吧,谁抢到就是谁的。”
一时间,后面的军雌都涌上来,着急忙慌地抢赫越脚边的弹壳。科维勒眼疾手快地揽住赫越的腰,一把将他捞到旁边来,才避免了他被这群健壮的雌虫撞到。
但赫越结结实实地撞到了科维勒的怀里,还被他死死地扣住腰。赫越的鼻尖撞上了科维勒的胸肌,被他整个人圈抱住。体型差十足的情况下,他更像是缩在科维勒怀里的。
“被吓到了吗?”雄主在怀,科维勒无比满足,心跳巨快。他一手揽过赫越的腰,另一只手绕过他的后背,护着了他的头。
高马尾的发束在他的手背,一动就会轻扫过他的皮肤。
赫越回头看了一眼哄抢的雌虫们,其中有一只手里拿了两颗弹壳高高举起,被追赶他的雌虫们斥声谴责。
“没有被吓到,只是觉得他们挺好玩的。”
“谁都能看出雄主的魅力。”他的声音有点闷,手里捏着那颗赫越亲手给他空弹壳,心情复杂。
只有他手中的那一颗弹壳是赫越亲手给的,和其他雌虫抢到的都不一样。但是,那么多雌虫在抢,足以看出赫越的受欢迎程度。
是放在雌虫们的面前,都会被疯抢着要认主的程度。
他不满地收紧搂住赫越腰间的手,一个臂弯就能把纤细的腰圈过去。他的脸下巴轻轻搭在赫越的头顶,闷声闷气地说道:“他们要么是有伴生雄虫的,要么就是有或者有过虫主的。”
他的语气酸得要命:“我没有。”
“你没有吗?”赫越站直了身,双手搭在他的胸口,挑眉问道。
科维勒眨眨眼,嘴角止不住上扬,“雄主您是我……”
“那你地下室的冰块里面的是什么?”
科维勒整个僵硬,笑容生生卡在脸上,“那不算。”
“怎么不算?”
科维勒皱眉看向别处,咬了咬嘴唇,“不能算。”
赫越明知故问:“那不是你的伴生雄虫吗?”
“不一样,我们没有结约,也没有过思想刻印。他只活了五秒,我没有过虫主,”科维勒语气急切,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脱口而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干净的!”
赫越愣愣地看着他。
【结约就是在.的时候抵在最深处的刻印点,将信息素注入到那里,就可以给雌虫刻下思想刻印。】系统适时科普。
(我知道。)
科维勒见赫越不说话,肉眼可见地慌乱,“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高声喊的,我太激动了,我错了,雄主……”
赫越面无表情,科维勒也不知道他的是不是在生气。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雄主是我的第一个,我从来没有和任何雄虫亲密接触过,我连雄虫信息素都排斥……真的……”他慌不择路地解释,语言系统被赫越盯得紊乱了。
然后,他就听见了赫越的笑声。他意识到赫越没有在生气,这才松了口气,佯装可怜地说道:“雄主又吓我……”
“你的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你不用担心。”
赫越重新偏头靠在他的怀里,被他紧紧护住。不知是不是雄虫的特殊体质,赫越鲜有觉得被人抱着的感觉很放松也很舒适。
他的手点住科维勒的下巴,眼睛眨了眨,睫毛扑闪扑闪的。
“上校大人,我还想玩枪。”
科维勒的脑子像是被他点了一束烟火,“轰”地一声炸开。他的心脏狂跳,受不了一点赫越佯装撒娇地请求他。
他真的什么都会给的。
“好,都可以玩,”科维勒一手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但是要在手腕上缠上护带才可以。”
赫越仍觉得这种保护措施累赘,但还是在科维勒的恳求之下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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