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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穿越重生)——林不欢

时间:2025-01-07 09:44:58  作者:林不欢
  有胆子大的,甚至打起了呼哨。
  当然,他们这呼哨不是奚落或揶揄的意思,而是淮郡水师特有的庆祝方式。
  “哎,你见过王妃了吗?长什么样?”有人好奇问道。
  “还用问么,没看王爷喜欢得不得了,肯定是个美人呀。”
  “王妃当初可是把聘礼和嫁妆都给咱们水师做了军饷,光是凭这一条,王爷定然也得把人当成宝贝。”
  “我听谭将军说,王妃不仅聪明,长得也是倾国倾城。”
  “你读过书没?倾国倾城那是形容女子的。”
  “你才没读过书呢,这世间丑八怪各有各的丑,美人不分男女都是倾国倾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许久没这么快乐过了。
  就在他们热火朝天之际,周远洄将马停在了海边的一处高地上。
  这会儿即将日落,远处的晚霞铺满了半边天空,像是在天上遮了一道红纱,热烈又炫目。
  而他们所处的高地距离海边只有不足百丈,能看清海面上倒映着的晚霞,同时也能将半边被染红的天空尽收眼底。
  喻君酌下了马,怔怔看着海天一色的远方,几乎忘了呼吸。那一刻,他才明白了书中所言的“辽阔壮美”究竟是何景象。
  “好看吗?”周远洄问。
  “好看,太美了。”喻君酌道。
  周远洄看向身边之人,夕阳在对方漂亮的侧脸上蒙了一层光晕,衬得人像是从虚幻的梦境里走出来的一般。
  “的确很美。”周远洄道。
  也不知他说的是夕阳,还是人。
  待日头彻底没入海面,营中便燃起了篝火。
  谭砚邦命人拿出了营中存着的酒,为喻君酌他们搞了个欢迎晚宴。
  虽然营中能吃的东西不多,但现杀现烤的鱼和兔子,对于奔波了许久的众人来说,依旧算得上是美味。
  喻君酌本想喂周榕,但不等他动手,周远洄已经用鱼肉把小家伙的嘴塞满了。
  “把你自己喂饱就行了,营中可没有别的吃食。”周远洄道。
  喻君酌一开始还不太放得开,但刚烤好的兔肉外焦里嫩,实在是太好吃了,吃到后来他便挽起了衣袖,埋头吃得比谁都认真。
  “王妃殿下,末将敬您一杯酒,今日有招待不周之处,望王妃千万海涵。”谭砚邦走到喻君酌桌前,躬身行了个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喻君酌差点被噎着,好不容易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
  “谭将军客气,此番多有叨扰,辛苦弟兄们了。”他拿过布巾匆忙擦了擦手,端起酒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酒量不好,想来这军中的酒挺烈,这一杯下去他说不定能直接喝晕过去。
  喻君酌看向一旁的周远洄,目光带着询问。
  “军中将领朝你敬酒,乃是对你的尊重,王妃只管喝便是。”周远洄道。
  喻君酌闻言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硬着头皮一饮而尽。然而他很快发觉,这酒的味道不太对,竟然不是烈酒,甚至都不像是酒,喝着甜滋滋的,像是蜂蜜兑了果茶。
  “王妃好酒量!”章献也端着酒杯上前。
  喻君酌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人来敬酒他就喝,不一会儿功夫喝得都有点水饱了。
  好在这时周远洄不轻不重地说了句:“适可而止。”
  那些争相敬酒的将领总算是不敢再上前,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宴席到了最后,有儿郎围着火堆跳起了淮郡当地的民间舞。那舞被他们跳得飒爽干练,颇带着几分硬朗的美感。
  “王妃,今晚还尽兴吧?”谭砚邦堆着笑脸凑上前问道。
  “嗯,劳烦你们了。”喻君酌道。
  “这都是应该的,王妃今日能来,王爷最高兴了,他以前从不饮酒,今日破例喝了一杯呢!”
  “王爷从前不饮酒?是怕喝多了有敌情,会发生危险吗?”喻君酌不解。
  “那自然不是,这里若是有危险,王爷怎么可能让王妃和世子还有三殿下过夜呢?”周远洄不知何时离席了,谭砚邦便也没什么顾忌,解释道:“是因为当年秦将军中了埋伏时,曾派人去兵卡求救,谁知那兵卡里的人全都喝得烂醉如泥……从那以后,王爷的军中便有铁律,战时不可饮酒。闲时为将者饮酒不得超过三杯,且一日之内营中不得有超过两成的人饮酒。”
  喻君酌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晚很多人面前都没有酒杯。
  “哥哥,榕儿想睡觉了。”周榕打了个哈欠道。
  小家伙今天太兴奋,这会儿精力已经耗尽了,困得睁不开眼。
  “好,我带你去找地方睡觉。”喻君酌正要抱起他,一旁的刘管家却抢先了一步。
  “王妃,我带着小公子去洗漱休息吧,王妃今日也够累的。”刘管家不等喻君酌拒绝,便抱着周榕快步走了。
  此时,喻君酌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良苦用心。
  他离开篝火,没走多远,就看到周远洄正立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吃饱了吗?”周远洄问他。
  “吃……嗝!”喻君酌不受控制地打了个饱嗝。
  今天许是太饿了,许是营中烤的兔肉真的香,他吃得都有点撑了。
  “王爷,明日一早,会有人送我们回淮郡吗?”
  “你指的我们,具体是谁?”
  周远洄说这话时眸光一瞬不错地盯着喻君酌,但天色太黑,喻君酌并未发觉。
  “就是,今日和我一起来的人。”
  “所以王妃是打算回淮郡,把本王扔在营中不管了?”
  “王爷……不是一直在营中吗?”
  “可本王听说,陛下让王妃来淮郡,似是有目的的。”
  喻君酌这才想起来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周远洄的腿。皇帝让他来淮郡,说是淮王的腿伤着了,得养个小半年才能好,让他来陪着对方。
  可今日依他所见,周远洄的腿看着不像有伤的样子。
  “王爷的腿,看着似乎已经无碍了。”喻君酌说。
  “王妃又没检查,怎知无碍?”
  喻君酌:……
  他总不能亲自检查一下吧?
  “那王爷的腿……”
  “伤着呢,今日不过是强忍着罢了。”
  周远洄说着伸出一只手:“劳驾。”
  喻君酌一怔,赶紧搀住了对方的胳膊。
  把人扶回帅帐后,喻君酌又偷偷打量了几眼,实在看不出淮王伤在哪条腿。
  “困了便睡吧。”周远洄道。
  “我,我睡哪儿?”喻君酌问。
  “营中原本没有空着的营帐,羽林卫的人都要两个人挤一间,你总不好去跟旁人挤在一起吧?”周远洄走到一侧摆着的衣柜旁翻找着什么,又道:“再说了,王妃来大营第一日便宿在别处,此事传出去外头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呢。万一说本王与王妃不和,岂不动摇军心?”
  “这,如何会动摇军心?”喻君酌不解。
  周远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那么聪明,自己想。”
  喻君酌想不太明白,他这会儿很困,又有点莫名的紧张。
  不多时,便见周远洄取出了一套干净的里衣递给了他:“营中不比王府那么方便,没有浴房,一会儿让人弄些热水,你将就着擦洗一下吧,先穿我的衣服。”
  虽说淮郡不像京城那么热,但喻君酌奔波一日也出了汗,正觉得难受呢。
  热水送进来以后,周远洄便去了外头。
  喻君酌简单洗了个澡,换上了衣服,身上终于舒坦了些。只是……身上穿着周远洄的贴身衣物,令他有些不大自在。
  “水放着吧,你搬不动。”周远洄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哦。”喻君酌果断放弃,问道:“王爷平日在营中,也有人伺候洗漱吗?”
  “岛上有好几处活泉,洗澡很方便。”
  “王爷怎么不早说?”喻君酌在营中还要让人伺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那地方,你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喻君酌不解。
  周远洄深吸了口气,像是在极力保持着耐心。
  “营中可不像府里,儿郎们洗澡都是扎堆。”
  “哦。”喻君酌顿时有些尴尬,他很难想象一帮儿郎赤.身在一处沐浴时的场景。真让他去了,只怕他连脱.衣服都不好意思。
  帐外的周远洄没再说话。
  喻君酌一开始还有些忐忑,后来实在抵不住困意,便迷迷糊糊睡了。
  待帐内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周远洄才脱下轻甲挂在了衣架上。榻上的少年盖着薄毯睡得很沉,哪怕在黑暗中,周远洄也能在心中勾勒出对方那张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颈间的伤疤,那位置不偏不倚,刚好能被轻甲的领口遮住,换了寻常的武服,便会露出一半。
  这道伤当时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后来命是保住了,却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疤。
  行伍之人,只要上过战场,多半都会留下点伤疤,这并不稀奇。周远洄清楚的记着,他颈上的伤留下后第一次回京,把周榕吓哭了。小孩子不懂掩饰情绪,看到那伤疤还以为父王要死了,又伤心又难过。
  大一点的人知道控制情绪,但见到第一眼时的神情却很难作伪。只因那道伤在他颈间,很难藏得住,任何人只要和他面对面,一眼便能看到。
  周远洄从人们眼中看到过各种目光,惊讶的,心疼的,害怕的……
  他并不在乎这些,也从不会因那些目光而产生任何不必要的情绪波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喻君酌那双漂亮的眼睛时,他却犹豫了。他猜不出少年如果看到他颈间的伤口,会露出什么样的眼神。
  彼时任何眼神从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无论是惊慌,害怕,还是厌恶……
  总归不会是喜欢。
  谁会喜欢一道伤疤呢?
  喻君酌这一觉睡得还挺安稳。
  许是因为睡得早,次日天尚未大亮他就醒了。
  营帐内只有他一个人,床边的矮凳上放着干净的衣服。周远洄不见踪影,但昨日穿过的轻甲却被挂在了木架上。
  他起身换上衣服,走到轻甲前好奇地看了看。这轻甲样式并不复杂,看着也没什么稀奇,但昨日穿在周远洄身上时,却显得威风凛凛,很是英武。
  可见,有些人要靠着衣服衬,有些衣服却要反过来靠着人衬。
  简单洗漱过后,他便想着四处看看,没想到刚出了营帐没走几步,就遇到了成郡王。
  “嫂嫂,你身上这衣服看着有点大了啊,是我二哥的吗?”成郡王笑问。
  “嗯,王爷比我高了许多,身量也结实,我穿他的衣服是有点大了。”喻君酌第一次穿别人的衣服,还挺不习惯的,尤其那个人是周远洄。他总觉得穿着对方的衣服,显得有点暧昧,尤其夏季的薄衫都是贴身穿的,容易让人产生一些联想。
  但转念一想,昨晚他都穿对方的寝衣睡觉了,穿一穿武服也没什么。
  “你和我二哥本来就是夫妻,穿他的衣服顺成章,嘿嘿。”
  “我昨日穿来的衣服没来得及洗……”
  “嫂嫂爱干净,我知道。”成郡王并未再纠结衣服的问题,他昨日的兴奋劲儿还没褪去,拉着喻君酌便走,说是要去看自家二哥晨训。
  “什么晨训?”喻君酌问。
  “就是水师的晨训啊,可威风了!”成郡王道:“我从前在宫里,经常看羽林卫晨训。不过他们没什么意思,比我二哥的水师可差远了。”
  “这么早就晨训?”
  “都是天不亮就开始的。嫂嫂,你还没见过我二哥的武艺吧?”
  喻君酌摇了摇头,他昨日才见淮王第一面,只看过对方骑马。
  “我二哥的武艺在大渝说数二,没人敢数一,今日便叫你看看。”成郡王看上去兴致勃勃,喻君酌见他这模样,不由也有些好奇。
  周远洄骑马的时候就挺猛的,耍起刀枪棍棒想来也不会差。
  两人循着演武场传来的“呼喝”声,很快就找到了地方。营中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们了,看到两人也不会过问,甚至还有人专门给他们指了个视野好的地方。
  借着清晨的微光,喻君酌一眼就从演武场的人群中认出了周远洄。
  男人那优越的身形和出众的气质,实在太抢眼,任谁都很难忽略。
  只见周远洄赤.裸着上身,手里握着一柄长.枪,那柄长枪目测比喻君酌还要高,但被他拎在手里,一挑一刺动作如行云流水,竟是丝毫不显费力。他发力时胸.腹的肌.肉便会绷出劲实饱.满的线条,看上去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
  喻君酌还是第一次直面这样的场景,那冲击力太强烈了。演武场上的周远洄,令他想到了书里看到过的某种野兽,强大、危险,充满了野性。
  场上的男人似有所觉,扭头看向了喻君酌的方向。两人的视线遥遥相交,喻君酌一怔,下意识便移开了视线。他觉得,这么偷看周远洄晨训,好像有点不太好。
  虽然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太好。
  大概是因为对方,上身没穿衣服?
  “你接着看吧,我走了。”喻君酌道。
  “嫂嫂,你怎么走了?”成郡王赶忙追了上去。
  “这毕竟是水师大营,咱们四处乱看不合适。”喻君酌那匆匆逃离的模样,像个偷吃蜜饯被抓包的小孩子,心虚又慌乱。
  成郡王素来听他的话,闻言也不犟嘴,老老实实跟着他离开了演武场。
  另一边,周远洄正和谭砚邦对招。
  他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一个失神,被谭砚邦的枪尖不慎挑中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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