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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喜后,亡夫他又活了(穿越重生)——林不欢

时间:2025-01-07 09:44:58  作者:林不欢
  “这几日还发生过什么吗?”周远洄又问。
  “也没什么,就是王爷刚中毒那会儿,王妃带着属下去地牢找了上官靖。他用锥子刺破了上官靖的手,骗东洲那文臣说上官靖中了毒,逼着他回东洲找解药。”谭砚邦道。
  周远洄有些惊讶,显然没料到喻君酌会做这样的事情。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牵扯到的可是两国的邦交,喻君酌竟然会为了他拿上官靖威胁东洲。
  “东洲人确实没有解药,他们以为上官靖不行了,又派了个新的质子来。”谭砚邦想了想,又朝自家王爷告起了状:“王爷昏迷的第二日,郡守大人带着高尚书和杜侍郎来了将军府,逼着王妃妥协,让郡守府的府兵来将军府。”
  周远洄眸光一凛,身上霎时笼上了几分戾气。
  “不过王妃很霸道,当场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撵走了。”谭砚邦添油加醋道:“王妃说,让他们祈祷王爷没事,否则从淮郡到京城,谁也别想好过。”
  周远洄不知想到了什么,周身戾气散了大半。他的淮王妃向来都是这样的,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关键时候哪怕闹到陛下面前,也绝不会眨一下眼。
  喻君酌从观潮商会回来时,已经夜深了。
  他进了将军府,就见刘管家正在院中,似乎是在等他。
  “王爷和榕儿都睡了吗?”他问。
  “世子已经哄下了,王爷在浴房,说是让王妃过去一趟。”
  “让我去浴房找他?”喻君酌问。
  “是啊,王爷今晚似乎不大高兴,一会儿他若是说了什么,王妃可千万别忘心里去啊。”刘管家道:“王爷突然看不见了,心里难受,脾气难免差了些。”
  喻君酌点了点头,只身去了浴房。
  浴房中水汽氤氲,连一个伺候的小厮都没有。
  喻君酌进去时,周远洄正倚在池壁上闭目养神。
  男人头发随意绑在脑后,露出宽阔的肩.背和劲.实的胸.腹,以及其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他那模样看起来不像是身中剧毒之人,反倒像是刚打了一场胜仗在独自庆祝。
  这是周远洄第一次在喻君酌面前袒.露真实的自己,没有漂亮的武服装饰,也没有任何遮挡,就那么直白地将自己摆在了少年面前。
  喻君酌猜到过他身上会有很多伤,但亲眼见到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吓到你了?”周远洄问他。
  “没有。”喻君酌拿了条布巾打算帮周远洄擦背。
  “不必。”周远洄即便看不见,还是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那王爷叫我来做什么?”两人离得太近,周远洄又没穿衣服,喻君酌也不知该往哪儿看,只能盯着周远洄的脸。
  周远洄如今看不见,瞳孔略有些失焦,不像从前那么冷冽,也不怎么吓人了。喻君酌这会儿是彻底不怕他了,盯着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把过去不敢看的地方都瞅了个遍。
  “从前不敢叫你看到,怕把你吓跑了。”周远洄道。
  “不吓人。”喻君酌目光落在他那些伤疤上,问:“都不疼了吧?”
  周远洄愣怔了一下,表情闪过一瞬间的无措。但他很快掩去了情绪,让自己恢复了那副冷漠的神情。
  “本王会求一道圣旨,与你和离。”周远洄说。
  喻君酌一惊,问道:“为什么?”
  “你对本王一直没有情意,本王是知道的。你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当初嫁进淮王府,是为了离开永兴侯府。如今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哪怕与本王和离,陛下也不至于苛待你,该你领的俸禄你依旧可以继续领。”
  “我,我当初……”喻君酌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嫁进王府的动机确实不纯。
  周远洄看起来十分平静:“本王时日无多,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儿女情长上。”
  “那,那我搬到偏院,不打扰你行吗?”喻君酌问。
  “离开将军府你会有更好的去处,祁掌柜会替你安排。”
  “我不想走。”喻君酌有点委屈。
  “你想赖在一个瞎子身边?”
  “你不是瞎子,你只是暂时看不见了。”喻君酌认真道。
  “你……”周远洄有些哭笑不得:“你就这么想守在这里,将来给本王当寡夫?”
  “我当初嫁到淮王府,本来就做好了准备要给你守寡的。”
  周远洄:……
 
 
第43章 陪王爷睡觉
  周远洄当然不会信喻君酌的话。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想借着这样的机会离开永兴侯府,想在无亲无故的京城活下去,这无可厚非。但喻君酌说愿意为他守寡, 他是不信的。
  少年虽然在乡下长大,但并非懵懂无知, 他很聪明,也懂得审时度势,借着淮王府的势, 他将来完全可以比喻家那两位公子都走得更高更远。
  但留在淮王府守寡, 这一生就算是蹉跎了。
  “你嫁进王府时, 都不认识本王吧?”周远洄戳穿他。
  “当初我不认识王爷,都愿意替王爷守寡,如今与王爷相熟,就更愿意了。”
  周远洄被他一句话噎得不上不下。
  “我不是那个意思, 咱们还有很多时间,总能找到解药的。”喻君酌生怕周远洄不信, 又朝他解释道:“王爷或许不知, 在京城时,陛下曾问过我, 要不要离开淮王府?我当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经他一提醒,周远洄也想起了此事。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 那个时候喻君酌刚离开永兴侯府不久, 羽翼未丰, 离开王府只怕一时也不好立足。但如今他在淮郡有祁掌柜庇护, 想来日子不会太艰难。
  “王爷说的没错,我当初嫁进王府确实是有私心的,但我说想留下也是真心话。”喻君酌目光落在周远洄虎口的伤疤上, “除了这里,我哪儿也不想去。”
  他说着用布巾沾了水,再次试图帮周远洄擦洗。
  “你……”周远洄捉住他的手,闷声道:“本王说了不必。”
  “可是水都快凉了,你再泡会生病的。”喻君酌道。
  “你出去吧。”
  “我不出去,我帮王爷……”
  喻君酌说着绕到了周远洄背后,竟真打算给他擦背。周远洄浑身的肌.肉顿时绷紧了,简直拿他没办法,只能唤来了谭砚邦。
  “王爷?”谭砚邦匆忙进来。
  “把他拖出去。”周远洄道。
  谭砚邦看看眉头紧锁的周远洄,再看看一脸无辜的王妃,只能做了个请的手势。喻君酌委屈巴巴放下布巾,乖乖出了浴房。
  他哪里知道,周远洄给他看这一身的伤,原是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想借机把人吓走。可他口口声声要“赖”着不走,周远洄便不想让他再看了。
  门外,刘管家生怕出了什么事情,一直候着呢。
  见喻君酌出来,他忙迎上去问道:“王爷如何?”
  “我也不知道。”喻君酌叹了口气,过去他一直觉得周远洄喜怒无常,没想到对方看不见以后,性情更难捉摸了。
  “王爷说想跟我和离。”喻君酌道。
  “王爷定然是为王妃的将来着想,怕三个月后万一……”
  “可是眼下还有三个月呢,他为何这么急着赶我走?”喻君酌拧眉思忖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王爷不会接受不了,要想不开吧?”
  “啊?”刘管家一听这话也有点慌。
  虽说他觉得自家王爷不至于那么脆弱,可这忘川之毒确实棘手。好好一个人眼睛看不见了,又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不开也是情之中。
  “王爷不让我靠近,我先搬到偏院吧,别惹他不痛快。”喻君酌朝刘管家叮嘱道:“你定要记得,让人不分昼夜守在王爷身边,千万别让他寻了短见。祁掌柜已经派了人去打听侯先生的下落,我也会再想法子,定会寻到忘川的解药。”
  刘管家连连点头,亲自盯着人给喻君酌安排好住处,这才放心。
  另一边。
  周远洄回到住处后,一直没有睡意。
  谭砚邦守在一旁不敢吱声,生怕他家王爷又有什么吩咐。
  “方才浴房里的烛火亮不亮?”周远洄突然问。
  “亮,特别亮,王爷您不是特意吩咐了多点几盏灯吗?”
  特别亮?
  那喻君酌应该看得挺清楚的。
  周远洄抬手轻轻刮过颈间的伤,面色略有些阴沉。
  “他呢?”周远洄又问。
  “王妃吗?”谭砚邦道:“方才刘管家说,王妃搬到偏院去住了。”
  “呵。”周远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心道喻君酌当着面说不愿和离,还不是出了门就躲到了偏院?
  嘴里说着不怕,其实还是怕的吧?
  “王爷,其实……”谭砚邦看出自家王爷情绪不大好,想开口安慰几句。谁知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就被周远洄冷冷打断了。
  “出去吧。”
  “属下陪着王爷。”
  “出去,也别让其他人进来打搅。”
  “是。”谭砚邦不敢忤逆,只能退了出去。
  但他知道周远洄耳力也受到了忘川的影响,不像从前那般敏锐,所以他并未出门,而是悄悄守在了外厅。这样一旦内室有什么异样,他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刘管家给喻君酌安排的住处既宽敞又安静,但喻君酌躺在榻上,却没什么睡意。
  他今晚特意去找了一趟祁掌柜,对方已经答应会帮忙找那位擅毒的大夫,但喻君酌觉得这还不够稳妥。忘川的解药关乎周远洄的性命,不能寄托在一个云游的人身上。
  且不说对方行踪不定未必能找到,就算真找到了,也不一定能解得了忘川之毒。
  还能找谁帮忙呢?
  京城那边已经让谭砚邦传了信,陛下肯定会敦促太医院的人想法子。
  喻君酌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东洲。
  这毒既然是东洲来的,或许还得从东洲入手。虽说东洲朝廷没有解药,但忘川不是普通的毒药,它在东洲能有这么大的名气,不可能一点解药的线索也找不到吧?
  念及此,喻君酌次日一大早去了驿馆。
  昨日他就让人把上官靖从地牢里带出来,和东洲使团的人一起关押到了驿馆。如今东洲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以及一众来和谈的人都被困在此处,由水师的人亲自看押。
  东洲使团的人各个都胆战心惊,生怕淮王死了他们跟着陪葬。
  “王妃殿下,五殿下让下官朝王妃道谢,他说在地牢里的时候,是王妃差人给他送了被子和吃食,要不然他可能就要饿死了。”使团那被喻君酌逼着回去找解药的文臣,名叫杜亭,此番使团里最饱受“折磨”的人就是他了。
  喻君酌瞥了一眼旁边恭敬朝他行礼的上官靖,淡淡道:“他怎么知道是我让人送的?”
  “那日王妃离开后不久,就有人送了东西过去。”杜亭替上官靖答道。
  话音一落,上官靖将一方洗干净了的巾帕双手奉给喻君酌,这是那日喻君酌随手给他让他裹伤口的。如今他的伤口已经处过,重新包扎了。
  喻君酌并未伸手去接,他对东洲人并不信任,是以很警惕。
  “出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你也该知道,和谈一事已经不可能了。”喻君酌看向杜亭。
  杜亭一怔,眼底闪过慌乱:“王妃殿下,此事确实是个意外……”
  “东洲使团混进了刺客,本就是你们疏失。你唯一该庆幸的就是,淮王殿下暂时没事,否则今日水师肯定已经打过玉沧了。”喻君酌道。
  一旁的上官靖用东洲话说了句什么,杜亭帮他翻译道:“五殿下说,他愿意以死替淮王殿下抵命。”
  “他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但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派一个人回去,以一月为限,找到忘川的解药。若是成了,大渝和东洲可以继续和谈,否则水师会拿使团的人祭旗,然后一路打过玉沧,让东洲为淮王偿命。”
  喻君酌说着话时语气并不重,但字字句句落在杜亭耳中,都令人胆寒不已。
  说罢,喻君酌转身而去。
  然而他尚未出驿馆,身后便响起了杜亭的声音。
  “王妃殿下,五殿下说他想回去为淮王殿下寻找忘川的解药。”杜亭开口,身后跟着一脸殷切的上官靖。
  “他是质子,你是让我把质子放回去?”喻君酌挑眉。
  上官靖听了杜亭的翻译,说了句什么,杜亭帮他翻译:“五殿下说,无论成败他都会回来。否则,待水师打过了玉沧……陛下也不会留他性命。”
  喻君酌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半晌后才意识到对方口中的陛下,指的是东洲的皇帝。
  他盯着眼前那个比自己还小了几岁的少年,许久后才开口道:“好。”
  上官靖闻言眼睛一亮,继而朝着喻君酌深深一拜。
  “王妃,你为何会答应让上官靖回去?”从驿馆出来后,谭砚邦问。
  “使团说送了个最得宠的皇子来,但你看他像是得宠的样子吗?”
  “确实不像。”谭砚邦说。
  “他在东洲应该是没什么立足之地,所以才想巴结王爷,在淮郡求得庇护。放他回去,事情办成了于他大有益处,他反倒会比旁人更尽心一些。”
  喻君酌将心比心,若是周远洄让他去永兴侯府找什么东西,他肯定不会藏私。
  将军府。
  一大早周远洄很配合地让蒋太医施了针。
  成郡王和周榕都在一旁陪着,唯独不见喻君酌的踪影。旁人不提,周远洄也忍着没问,只一张脸沉着,看上去有些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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