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笑着点了点头,他那日在寿诞上就是看章闵他们俩与旁的世家子弟一样,才会去结交,一顿酒喝下来他们有了交情,时岁在这陌生的朝代也算有了朋友。
时岁和章闵他们可谓相见恨晚,三人第二次见面便有说不完的话,时岁兴奋地向他们二人表达自己从未狩过猎时,耳边突然传来萧寂野微冷的声音。
“二位公子不去狩猎吗?”
章闵和李德然这才反应过来,其他狩猎选手已然骑着马朝林中驶去,这次狩猎比赛拔得头筹者与往常一样可得良田万顷,黄金千两和圣上钦赐的和田美玉一块。
良田和黄金对于世家子弟吸引力不大,但是西兰国进贡的和田美玉却价值连城,每个参加比赛的狩猎者都想拥有。
是以章闵和李德然二人在听了萧寂野的话后便匆匆与时岁告别,跨马而去。
等他们二人走后,时岁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狩猎拔得头筹者奖励何物。
良田万顷与和田玉对时岁没有什么吸引力,可黄金百两却让他心动不已。
可萧寂野如今坐在轮椅上,别说狩猎,骑上马都很难。
时岁情绪有些低落,他微低着头,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刺耳的声音。
“哟,这不是时大公子嘛,哦不对,应该叫你六皇妃。”
时岁听出这是薛柏源的声音,他抬起头,却发现面前除了薛柏源,还有萧辰越和其他一些目光不善之人。
“见过太子殿下。”时岁并未会薛柏源,他微微躬身给萧辰越行礼后便站在一侧不再说话。
原以为不主动招惹,他们会自己离开,没想到薛柏源见时岁没他,心头火气往上一涌,道:“一个残废带着一个废物,还来参加狩猎比赛,莫不是一只野山鸡都打不到。”
薛柏源话落,周围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时岁本着说他可以说萧寂野不行的原则,正要出声反击,却听萧寂野温声道:“夫人,可会骑马?”
时岁一愣,[时岁]会不会骑马他不知道,反正他曾学过一段时间骑马,他的马术虽然不能与专业人士相比,但正常骑马不成问题。
“会。”时岁不明所以,却还是点了点头。
“好。”萧寂野轻笑一声道:“那夫人可愿与我一同骑马狩猎?”
时岁眼前一亮,他倏地抬起头看向萧寂野,眨巴着眼睛道:“我们同骑一匹马去狩猎?”
“嗯,我左腿不方便,还请夫人多加照顾。”萧寂野回望着时岁的眼睛道。
时岁虽然很想体会一把狩猎是何感觉,但他在脑中过了一遍骑马涉猎的场景时,觉得还是太危险了便道:“要不还是算了吧,这样太危险了,你的腿若是......”
时岁话未说完便被薛柏源打断,“六皇子殿下,六皇妃哪是担心您,他不过是不会骑马,怕从马上摔下,连同您一道摔成狗吃屎。”
这话说得实在粗俗,薛柏源身边人纷纷发出嘲讽的笑声。
萧寂野头微微一偏看向他们,眸中寒光毕露,完全没了面对时岁时的温和。
萧寂野目光凛冽,那些人被这一眼看得脊背不由发凉,他们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直到萧寂野转过头他们才敢放松嘴角。
“好。”时岁受萧寂野气场的影响改变了主意,他嘴角噙笑,答应了萧寂野的提议。
二人说好,时岁便推着萧寂野往马厩的方向走去,独留下萧辰越一众人在风中凌乱。
从始至终未说一句话的萧辰越脸色十分难看,他目光落到一旁的侍卫身上,那侍卫见状点头转身离开。
马厩里,萧寂野随手指了一匹马,待时岁上马后,他从轮椅上站起身一跃而上。
时岁从未试过与人同骑一匹马,因此萧寂野的前胸无意中贴到他的后背时,时岁不由身体紧绷,他死死拽着手中的缰绳。
马儿发出一声嘶鸣,萧寂野在时岁耳边轻声道:“夫人,放轻松。”
时岁意识到自己弄得马儿不舒服,赶紧松了松手中的缰绳。
马鞭轻扬,身下马匹如箭一般朝树林中奔腾而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时岁突然感觉心情从未有过的舒畅,他早该出来骑马,这种感觉让他沉醉。
不知觉中,萧寂野的手拽住了缰绳,他身材挺拔高大,宽肩阔背,把时岁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萧寂野的身体与时岁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时岁感觉到了萧寂野胸膛的炽热,他的身体不再紧绷,而是感觉无比的安心。
到了树林深处,马儿的速度逐渐降了下来,时岁只觉远处的树林晃动了一下,耳边便传来开弓射箭的声响。
不过几息间,一只野兔便被射中了身体。
时岁见状不由惊呼一声,还不及他看清那只野兔模样时,马便调转方向往其他地方奔去。
萧寂野在射箭时,时岁虽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是以每当时岁在发现猎物时总会屏气凝神,等着萧寂野拉弓射箭。
萧寂野箭术了得,只要是他盯上的猎物,无一不成了他的囊中物。
很快萧寂野便猎完比赛规定要猎的基础猎物。
然而,本次狩猎比赛的拔得头筹者除了要猎完野基础猎物,还得猎到林中唯一的鹿。
但鹿却不是轻易就能被猎到的,他们虽性格温和,奔跑速度却极快,因此猎鹿最能体现狩猎者高超的技术。
时岁和萧寂野骑着马沿着林中路走了一会,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声响,朝着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却发现那处围满了人。
其中有一人忿忿道:“我就不信,我射不到。”
说话间他拉着手里的弓朝远处射去,箭射出,却什么也没射到,反而让原本还离得近些的鹿跑得更远了。
“夫君,鹿!”看到鹿的时岁兴奋地对萧寂野道。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却惹得面前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时岁。
时岁见到面前的萧辰越和薛柏源几人,突然觉得有些冤家路窄,好在章闵和李德然也在此处,倒让时岁放心了些。
“我当六皇子殿下和六皇妃有多厉害,原来是才找到鹿,不过你们找到这里又如何,还不是太子殿下先......”
薛柏源嘲讽的话还未说完,空气中突然响起箭矢飞过的声音。
第23章 赏赐 “都是你的。”
众人只听“咻”的一声,那只箭便没入藏匿于林间的鹿身上。
薛柏源面朝着萧寂野,他亲眼见到萧寂野拉开了弓,那箭就这么从他的耳边擦过,吓的他话都没敢说完。
随着鹿倒地,四周不时响起惊呼声,他们这才领略到萧寂野高超的技术。
“哇。”时岁惊叹出声,他转过头想给萧寂野庆贺,却发现此时萧寂野正垂眸看他。
时岁面朝前方的时候他们只有身体接触,此刻俩人面对面时却离得极近,时岁猝不及防地撞进萧寂野幽深的眸中。
那一刻时岁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他怔了怔,庆贺的话都忘了说出口。
奈何,温馨的氛围总有人来破坏,惊魂未定的薛柏源指着萧寂野道:“萧寂野,你,你竟然拿箭射我,你太过分了!”
听到薛柏源的声音,时岁才回过神来,他忙转过身看向气急败坏的薛柏源,心中甚是无语。
这薛柏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些,明眼人都知道萧寂野是为了射鹿。
“你。”萧寂野抬眸,他冷眼看着薛柏源道:“还不配。”
薛柏源简直要气炸了,他怒火中烧地看着萧寂野,正要说话,却听一旁的章闵道:“六皇子殿下,好箭法。”
章闵是镇国侯府世子,他们家世代武将出生,他本来就对习武之人颇有好感,如今萧寂野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了鹿,更是让他心生佩服。
“六皇子殿下,这箭法神乎其神,真乃当之无愧的少年将军。”
“这么远的距离,还能射到,确实厉害。”
......
章闵夸奖的话一出口,周围的世家子弟纷纷赞叹道,他们一般都以章闵的话为风向标,虽然平日里章闵很少与他们结交,他们却是对章闵毕恭毕敬。
听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夸奖声,时岁心中也涌出一股骄傲来,这么厉害的人可是他的夫君。
时岁想起书里只要萧寂野出现在众人面前听到的话全是污言秽语,而今却是满满夸赞之言,想必萧寂野心中的恨意应当消去了大半。
如果下面的情节没有发生变化,那么距离萧崇把萧寂野派往边关也不剩多长时间。
若是萧寂野心中没了对他的恨意,那他离开找个地方隐居心中便能安心些。
时岁想到离开的事,本该很高兴,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心中空落落的。
一抹淡淡的忧伤萦绕在时岁的心间,萧寂野瞬间察觉到了时岁的情绪变化,他把弓箭收起,手轻轻覆盖在时岁攥着缰绳的手上轻声问:“本将军射了鹿,拔得了头筹,夫人不高兴吗?”
时岁没想到萧寂野的观察力这般敏锐,明明自己是背对着他的,还是被他看出了异样,时岁掩饰起心中的情绪,张了张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欢快一些,“没有,我特别高兴,不仅是因为夫君拔得头筹,我听到那些人说着夸你的话,心中更是高兴。”
“是吗?”萧寂野扯了扯手中的缰绳,漫不经心道。
时岁知道萧寂野轻易糊弄不过去,他不能让萧寂野瞧出一点他想离开的端倪,于是赶紧转头扬起笑脸道:“当然。”
“那为夫便满足了。”萧寂野似被时岁的情绪感染,他轻笑一声道。
为......为夫?
萧寂野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为夫这两个字是可以随便乱说的嘛啊啊啊!
时岁和萧寂野只对视了片刻,便在慌乱中转过了头。
什么嘛,这人怎么能时刻散发魅力呢。
时岁胡思乱想之际,远处的萧辰越见到马背上二人亲密的举止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原本他对那只鹿势在必得,没想到却让萧寂野捷足先登。
原以为时岁与萧寂野二人水火不容,没想到二人却在不知不觉间如此亲密,他们怎么配!
萧辰越心中火气上涌,从前时岁朝他摇尾乞怜的模样果森*晚*整*然是在骗他,他原本不该把时岁放在眼里,可他一见到时岁对萧寂野言笑晏晏的模样,便恨不得把人绑到跟前使劲折磨。
萧辰越盯着时岁,目光阴狠,时岁不由打了个寒颤。
此时正有一道北风袭来,萧寂野扯了下身上披风,把时岁牢牢地圈在怀里,不漏一丝缝隙,他轻扬马鞭,身下马匹抬起马蹄,朝林外奔去。
时岁身上凉意瞬间消失不见,他把脸埋在宽大的披风里,心中莫名生出的不安在颠簸中消失殆尽。
马儿在林间疾驰,突然一支箭矢从不远处飞来,直直地朝马儿前蹄射去,萧寂野一拉缰绳,随着马儿一声嘶鸣,那支箭堪堪射在马蹄前。
马受了惊吓,高高扬起马蹄,时岁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有人偷袭我们。”萧寂野语气淡定,仿佛早已习惯了被人偷袭。
他话音刚落,远处又飞来一支箭,是不同方向射来的,萧寂野拿出弓一挡,那支原本要射向时岁的箭偏转方向插入一旁的树里。
时岁第一次遇到这种画面,他心中不由紧张起来,敌在暗他们在明,四周又没别人,那些人袭击者时不时放出冷箭,他们怕是凶多吉少。
“别怕。”萧寂野在时岁耳边轻语,时岁慢慢冷静下来,他帮不上忙,却也不能给萧寂野添乱。
四周冷箭越放越多,都被萧寂野一一挡了,那些袭击者见放箭没用,全部都从暗处飞了出来,时岁瞥了一眼,足有十几个黑衣人。
时岁捏紧手中缰绳,尽力不让马匹失控,让萧寂野能安心杀敌。
可那些黑衣人还未曾近了他们的身,就被同样身着黑衣的一群人抹了脖子。
时岁记得那些人,是那日去皇宫路上杀了太子死士的那批人。
他们应该都是萧寂野的下属,时岁这才松了手中缰绳,挺直的脊背放松下来,时岁心中一团乱麻,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正毫无保留地靠在萧寂野的怀里。
“将军,属下来迟,请将军责罚。”那十几个黑人把袭击者杀了之后齐刷刷地跪倒在地,为首的闻桥抱拳请罪。
“起来吧。”萧寂野道。
“多谢将军。”黑人们听了萧寂野的话纷纷站起身来。
萧寂野瞥了一眼四周横着的尸体,吩咐道:“这些人从哪来便送回哪里去。”
“是。”那些黑衣人得了命令,纷纷动手,很快那些尸体便被处干净。
周围恢复到了方才的宁静,时岁此刻却一脸茫然,那日去皇宫的路上那些刺杀他们的人虽然也被抹了脖子,时岁在马车上却并未见到。
今日他却是亲眼目睹,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时岁只觉脑中晕眩,半晌缓不过劲。
“害怕了?”萧寂野轻轻捏了捏时岁的手心,时岁无意识地点了下头,他的脑中满是那些被杀之人的画面。
萧寂野感觉到了怀中人轻微的颤抖,他心中泛起丝丝心疼,方才不应该让时岁看到杀人的场景,此事是他的疏忽。
可事情已然发生,伤害也已造成,便要想办法解决,萧寂野紧了紧怀抱,他缓声对时岁道:“岁岁,他们都是坏人,他们想要我们的命,我们为了自保,就该杀了他们。”
萧寂野语气柔得不像话,时岁知道其中道,他只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画面,心中有些过不去,此刻听了萧寂野的安慰,时岁觉得心中好受了些,但心情还是有些沉闷,他在萧寂野怀中蹭了蹭脑袋,闷闷地嗯了一声。
萧寂野知道此刻多说无益,他慢慢驾着马让时岁放松心情,等他们到了狩猎场上时,时岁沉闷的心情才有了好转。
狩猎比赛结束,各参赛人员的随从把自家主子猎得的猎物摆在狩猎场的空地上。
狩猎场的周围坐满了百官及他们的家眷,他们对于狩猎比赛的结果很是好奇。
大太监陈德海清点完每名参赛者手中的猎物后,呈报给了萧崇。
萧崇扫了一眼后,便让陈德海当众宣读起来。
等陈德海宣布到是谁猎得鹿时,众人都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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