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有些意识,抬眼看着那个一脸笑意的人,跟着他的思路,小声说:“小森。”
盛天凌循循善诱,又问道:“小森是哥哥的什么?”
一股抑制不住的欣喜从内心迸发,他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出那个,盛天凌教了他无数遍的答案:“……小宝贝。”
盛天凌扬眉笑起来,托着他的腰一把将他抱到身上,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小小年纪就多愁善感,怎么这么爱一个人生闷气呢?哥哥要是不管你,是不是能在储物室气一夜?”
他摇摇头,双手搂紧盛天凌的脖子,忍不住为那三个字开心起来,小脸红了红,强装大胆地问:“我是你一辈子的小宝贝吗?”
说完觉得害羞又害怕,干脆将整张脸都埋进盛天凌脖颈里。
盛天凌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语气不善,却莫名让人安心,“不然呢?还想成为谁的小宝贝,嗯?”
他听了这话,一颗心安下来,满足又羞赧地亲了一口盛天凌的耳朵,脸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以示亲昵。没过几秒,他想到今天被学校里的小朋友骂是捡来的,没人疼没人爱,心里忽然又难受起来。自己暗自忍了一会儿,他低着头凑过去,温热的嘴唇贴在盛天凌耳后,小声向他乞求:“哥哥,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身下的人听了这话,好像终于明白他情绪为何低落。盛天凌用手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拉到面前,看着他愁断肠的小模样,轻轻笑了声,用力揉乱他乌黑的软发。
“老子爱你千千万万个日夜,够不够?”
…………
风吹起一阵沙沙响声,树叶遮在头顶,挡住了阳光。
盛怀森回想着那个人悲伤欲绝的脸和几不可闻的口型,不知为什么,始终想不起他说了什么。他仰头看着天,过了许久,忽然喃喃说了句:“你可以给我很多很多的爱吗?”
魏远溪闻言,心中剧烈颤动,他以为盛怀森拒绝盛天凌后终于肯接受自己,连忙激动回答:“当然。”
他迫不及待将满腔爱意宣泄出来,往前上了两步,张开双手紧紧抱住盛怀森,“小森,跟我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盛怀森浑身绵软,他无意识地望着前方,神情迷茫,像是没有灵魂,半晌,怔怔地说了个好字。魏远溪惊喜万分,多年梦寐以求的人终于可以抱在怀里,他按捺住狂喜的心,低头吻住盛怀森柔软的唇,温柔克制,慢慢品尝肖想了多年的滋味。
盛怀森身体抖了下,在魏远溪看不见的地方,一行眼泪从他的眼角落了下来。它们澄澈透明,很快在魏远溪愈演愈烈的动作下消失不见。
第56章 秀色可餐
酒吧里闪着各色霓虹灯,舞池中央群魔乱舞,震天响的音乐简直要掀翻屋顶。这是本市最大的“夜色”酒吧,来这里的人通常只有两个目的。
一是寻欢,二是买醉。
翟锦紧紧皱着眉,看着陷在软沙发里的男人。他在这待了两天了,每天来就是闷头喝酒,已经喝了远远超出身体负荷量的酒,再这么喝下去,搞不好会出人命。
“凌哥。”翟锦终于忍不住劝他,“别喝了。”
见盛天凌不理他,翟锦朝酒保打了个手势,让他把酒收了。这家酒吧他有入股,也算半个老板,酒保点头,按照指示去拿酒。
手还没放上去,“砰”地一声,一瓶酒重重撞在桌面上,盛天凌面色冰冷地看着他,“干什么?”
酒保被他看的心里发毛,求助地看了翟锦一眼,“老……老板。”
翟锦心里也发颤,他们这一溜儿长大的没几个不怕盛天凌,可眼睁睁看他这么喝下去也不是办法,翟锦想了想,打算打电话搬救兵。
搬谁,那当然是盛怀森。
“你走吧走吧,忙你的去,这儿没你的事了。”翟锦朝酒保挥挥手,自己从兜里掏出手机。
盛天凌这么失魂落魄地来酒吧灌酒,翟锦看了心里也不是滋味。盛家遭遇那么大的事也没见他颓丧,偏偏因为盛怀森给人弄得半死不活的,也不说话,就这么死命灌酒,看着可吓人。
翟锦不信盛怀森就这么跟魏远溪在一起了,明明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盛天凌身后的。他拿出给魏远溪发了条微信,找对方要盛怀森号码,那头迟迟没回。
心头忽然跳出一个不妙的念头,翟锦都有些不敢看盛天凌了。靠,他在这伤心买醉,那头两个人还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呢,魏远溪这一朝翻身,难保不会立刻把人吃了。
翟锦越想越哆嗦,他犹犹豫豫地按住盛天凌的手,见对方眉心一纵,似乎要发火,赶忙道:“凌哥,别冲动,我就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想跟你说。”
盛天凌酒喝得多,脸色愈加发白,在暗光下显得有些阴沉,“说什么。”他移开被压在桌面上的手,胸口一阵一阵地疼,浑身冰冷发麻。
“我想说……”翟锦顿了两秒,到底还是不敢拿自己想到的事刺激他,心念电转,忙道:“……广州那个百哥死了,你知道吗?”
这个名字在盛天凌的脑海中反应了两秒,一个光头男的身影跃然而出,额头青筋跳了跳,盛天凌皱着眉,“死了?”
“死了,就昨天传来的消息。”翟锦说:“明面上是黑帮打架叫人失手捅死的,暗地里他们都传是聂岑川找人做的。”
“他应该是知道了百哥私下收你的货,恼羞成怒,索性直接把人做了。”
盛天凌抓在玻璃杯上的手收紧,眼底一片血红。聂岑川,又是聂岑川。“啪嗒”两声,玻璃杯竟被他生生捏碎,碎玻璃扎进他手心里,血顺着手指往下掉。
“嘶— —”翟锦倒吸了一口凉气,忙拿纸给他擦。他见盛天凌面露怒色,知道他心中不爽聂岑川,便趁热打铁,想用聂岑川转移他对盛怀森的注意力。
“聂岑川阴的很,才上位那会儿就把王家搞破产了,现在盛叔叔也进去了……”翟锦用纸擦着他手上的血,“盛氏只剩下你一个,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被琐事绊倒了。”
盛天凌拧着眉,没说话。
“小森那边肯定是还气着,你给他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翟锦擦完了血,将纸团扔进垃圾桶,看着盛天凌,安慰般笑了一下,“人家这么多年都没闹过别扭,这次让他任性一下又能怎么?总归还是你盛家人,跑不了的。”
盛怀森那张脸又在心底浮现,前天的种种还历历在目,盛天凌艰难地往胸腔吸进一口气,一时各种情绪涌向心口。他停住拿酒的手,抄起外套起身往外走去。
“我先走了,酒钱回头转你。”他声音暗哑,显然是酒喝多的缘故。
翟锦愣了两秒,忙道:“给什么钱,不用不用!”
那头没有停顿,朝前走出了酒吧。
等盛天凌的背影消失后,翟锦打开手机看了下微信消息,魏远溪那边回他了,还加了个表情,显然心情很好。可并没有给他盛怀森的号码。
“靠!”
翟锦骂了一声,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跟藏宝贝似的藏着盛怀森。他没有再回,指挥服务生把残局收了,打算哪天亲自上魏远溪那儿看看他跟盛怀森究竟什么情况。
外头冷风吹的盛天凌稍微清醒了点,他穿上外套,站在路边叫了辆车。
“西江别墅区。”盛天凌摁着太阳穴说了句,他一身酒气,嗓子也哑了,吩咐师傅开了窗透气,盛天凌靠在后座上,拿出手机给曲卿打电话。
广州的百哥在后来跟盛氏有过几次贸易往来,都是曲卿去送货,曲卿一听百哥出事,也是一惊。他思索几秒,问道:“聂岑川做的?”
盛天凌手指敲着腿面,默认了。
广州贸易这条路一断,公司收益至少缩减30%。这对正处于恢复期的盛氏来说,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聂岑川简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曲卿拿着手机的手气的发抖,“这人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他宁可杀人也要将盛氏再次逼上绝路,手段不可谓不令人心惊。
“你找人去查一查聂岑川身边都有些什么人,他几个儿子,他老婆什么背景,外面有没有小情人私生子什么的。”盛天凌阴着脸,“绑一两个人过来。”
曲卿闻言心头猛跳,“少爷……你要?”
“搞他。”盛天凌不耐烦地吐出两个字,挂断了电话。
****
晚上十一点,魏家灯火通明。
“聂岑川这条疯狗!”魏母坐在沙发上,气的双目发红:“他儿子被绑了关我们什么事?!答应的别墅不给就算了,居然还反手一封举报信把你给告了?!”
魏父闷头抽烟,也是一脸怒色,“谁知道他儿子不见了?说的好好的今晚去签合同,姓聂的直接让助理把举报信送到我跟前。他心情不好也不能这么迁怒吧?什么人啊这是。”
魏母紧紧咬着牙,“郑局长怎么说?是降职还是怎么处理?”
“他让我自己辞职。”魏父重重哼了声,“说是不给局里招黑,我看他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魏母又气又急,“本来就是你跟这个郑局长竞争省里的名额,现在你被举报了,他心里不定多开心呢!”
魏母说着带了哭腔,抽了几张纸擦起眼泪来。魏父听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愈加烦闷。
“不说这个了,小溪去哪了?怎么还不回来?”魏父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朝墙上挂着的钟看了一眼,“快十一点了,他加班?”
魏母将纸丢进垃圾篓里,不屑的冷哼一声,“还不都是你的馊主意,让我别拦着他,说什么尝了鲜就能收心,我看你儿子怕是尝了以后更是魂都要丢了!”
“你什么意思?”魏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跟那孩子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魏远溪打开门,一脸喜色跟父母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换起鞋。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魏父皱起眉,有些严厉地看着魏远溪,“我出差不在家,你不能在家多陪陪你妈?刚刚你妈说你天天都回来这么晚,你都在外面搞些什么?”
魏远溪被这严厉的质问弄得有些发蒙,他抬起头看着父母,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家里气氛不太对。魏母眼角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怎么了?”他无措地放下包,走进客厅,扑鼻而来一阵浓郁刺鼻的烟味,魏远溪不受控制地皱起眉,目光投向魏父面前的烟灰缸,那里面烟头堆成了小山。
魏父平时从不在家里抽烟,魏远溪直觉这是出事了。
“妈,”魏远溪定了定神,低下头看着魏母,关怀道:“发生什么了?”
“你爸爸被举报了!”魏母看着他温和的脸,情绪又激动起来,“因为那个该死的聂岑川……”
“咳咳,”魏父打断魏母,抬手冲魏远溪挥了挥,“你去洗个澡睡觉吧,这儿没你的事,下次别回来这么晚了。”
魏远溪却敏感地捕捉到了聂岑川三个字,他有些迷惑地问魏母:“你们怎么会认识聂岑川?我爸被举报跟聂岑川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你别问了。”魏父又点了一根烟,见魏远溪还站着没动,喝道:“睡觉!”
魏远溪被他吓了一跳,见魏父脸色实在难看,便没有再往枪口上撞,轻手轻脚地洗了个澡,上床睡了。
后面几天家里气氛越来越压抑,父母不肯将事情原委告诉他,偏偏有意无意对他的行为加以干涉,经常不许他早出晚归。魏远溪哪里忍得了这个,于是某天征得盛怀森同意后,他收拾东西搬去了盛怀森那里。
魏远溪做饭手艺实在不错,又勤于家务,搬去盛怀森那里后他承包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等所有家务活。他是个美国留学回来的金融狗,平时不愿意加班,所有下班时间都花在了盛怀森身上。
只是盛怀森的身体恢复情况不算太好,魏远溪发现他晚上经常起夜,像是睡不着,他睡在隔壁,偶尔还能听见盛怀森的咳嗽声。
魏远溪心疼坏了,请了中医来看,对方说盛怀森体虚气亏,给他开了中药方子,让盛怀森每晚坚持泡脚,可以缓解症状。
于是每晚魏远溪都熬好了干草泡进盆里,端去给盛怀森泡脚,一开始盛怀森很不好意思,可魏远溪态度坚决,今晚也是一样。
客厅里亮着暖黄的灯,魏远溪蹲在盛怀森身前,替他脱了鞋,挽起裤脚。盛怀森前两天得了热伤风,浑身乏力,靠在沙发上连动动身体都难受。
魏远溪托起他的脚放进冒着热气的水中,泡了一会儿,又给他按摩。盛怀森怕痒,一直想躲。
“别动。”魏远溪捉住他的脚踝放进怀里,慢慢揉捏着足心,“每次你一生病,我都恨不得能替你。”
盛怀森闻言笑了笑,“说什么胡话……”
这段时间魏远溪对他实在太好,好到盛怀森都有些不习惯。他向来是个照顾人的,如今被别人照顾的无微不至,总是微微有些茫然。
“没说胡话,我真是这么想的。”
魏远溪抬头望他,盛怀森生的非常白,骨架也偏小,朦朦胧胧的笼在暖光下,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不好看。
他俯下身,握着盛怀森白皙的脚背亲了一口,引的盛怀森猛地一颤,耳根发红,直想往回缩。
魏远溪低头笑了笑,动作轻柔地替盛怀森按摩完,用毛巾擦干水后才从地上站起来。
盛怀森心跳的很快,他撑住沙发,想从沙发上站起身回房。起来的时候脚麻了一下,一阵痛感传来,盛怀森轻轻啊了一声,耳后飞上一抹窘迫的红。
浅灰色针织睡衣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盛怀森身子软绵绵的,颈口露出的皮肤冷白如玉。黑色的头发凌乱搭在额间,越发显得他秀色可餐。
魏远溪眼眸有些深地望着他,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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