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星星连同坠落,温宋重重咬在纪漾的喉结处,疼得纪漾想抓人的头发,到底是他主动的,只能生生受着,溢出闷哼声。
这人真的想要咬死他。
第35章 o(TヘTo)
身无分文又没手机的纪漾走了几米远之后,折返酒店,冻死了。没钱的路痴表示,屈辱搭车可以接受。
那么长时间,坐个车总不会拒绝。
纪漾走时,温宋是醒着的,这么说也不准确,他一夜没睡。
凭他对纪漾的了解,人走不远,果然,房卡“嘀”的一声,温宋抬头。
纪漾关上门,在玄关处站了一会,蹑手蹑脚走出,视线缓缓从地板上移至床上,温宋直勾勾地盯着他。
靠……
纪漾尴尬地笑笑,扫了两眼心心念念的纹身,“什么时候走?”
“很着急吗?”温宋问得很平静,好似昨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过。
纪漾连忙摇头,“不着急”。他坐在沙发里,盯着玻璃圆桌发呆,温宋掠过他去洗手间,纪漾瞥了眼,飞快回眸。
想玩消消乐消磨时间。
外套留在了66街,手机也要还回去,戒指的话,纪漾转着手上的素环,最应该提前还回去,无事牌不算,每个人都有,不是独一份。
温宋穿上外套,站在纪漾身后看了一会,人又在发呆,他上前,眼眸淡淡地垂下,“走吧。”
纪漾起身说好,默默跟在后面,不自在地摸了摸喉结,温医生看起来相当不近人情。
迈巴赫压着市区限速,温宋面无表情地看路况,拨动转向灯,注意后车,扭转方向盘,遇红灯踩刹车。纪漾看着另一侧窗外,没敢往驾驶座多看,手摩挲在安全带上。
车里有浅浅的梅子味,不是信息素,是车内香薰。
纪漾扫了眼,忍不住又扫了眼,他也该换车内香薰了,一直用青柠味会腻。
车停在π时刻周边停车场,纪漾下车时,温宋递给他外套,视线在喉结处的红痕上停了几秒,“外面很冷。”
纪漾没接黑色外套,再接又要牵扯不清,“没事,我车不远。”说着下车关门。
五度的天,冷风吹的提神醒脑,人在前面走,魂在后面追。
拉开后车门,迅速钻进车,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手机还在,他仔细检查两遍,只有左角的钢化膜碎了边。裴煜接连发来了几条信息,估计知道了昨晚酒吧的事。
他回裴煜说自己没事,裴煜告诉他已经查监控报警了,应该看见他和温宋一起走了。
温宋盯着副驾驶放着的素环,眯起了眼,阳光透过车窗落在素环上,光正好折射在他眼里,格外刺眼。
素环在指尖旋转,性格散漫的人竟然也会想死亡那么遥远的事。
温宋从不认为这件事是无意义的,纪漾的这种思想不可取,要连根剔除。
实在不行,温宋把素环戴在手指上,仔细观赏,反正他不是什么好人,行径卑劣的底色,做过分的事内心毫无负担,可舍不得就得不到。
舍得这一步迈不出。
温言发信息说茶杯到了,他要去接小猫。
纪漾去商场买围巾,脖颈上的一圈红痕不仔细看不出来,喉结处的咬痕惹眼,又买了件蓝色外套。
买手机时,沈霄的电话打来,“没开免提吧?”
纪漾猜到人要问什么,“没。”
“昨晚你真的跟姓温的跑了”
“没有,我让他送我回静水流深了。”纪漾察觉到沈霄的顾虑,试了试新机,手感还不错,“放心,没发生什么,人找到了吗?”
“就要这个了。”纪漾扫码支付,纪家当然没有把手机钱给他打来,更别说纪家现在是火烧眉毛的状态,可怜了他上不得台面,八千多块钱打水漂。
“找到了,纪漾你说的话最好是真的。”沈霄说,“我看整改π时刻刻不容缓。”
本来就是入不敷出的酒吧,这下更要入不敷出了。
“工作怎么样?”
纪漾有意带过话题,沈霄也就顺着意思,“这个破班我是一天都不想上,社畜生活一望到底。”
纪漾提建议,“去裴煜公司。”
“不搞办公室恋情,有碍公司向上发展。”
“啧,我需要作证吗?”
“不用,这件事后续有人接手。”
新手机怎么看怎么喜欢,一千五百多的和八千多的对一个玩消消乐的人来说都没太大区别,上回就不该买那么贵的,“好。”
“不问问是谁?”
纪漾坐电梯上二楼,嘴上说着,“不重要。”心里知道是谁。到蛋糕店,买红豆酥,这次没买蛋糕。
他现在胃和脑子一样空,控制不住情绪,可能会吃到麻木。
挂断电话,纪漾车离开商场前,没忍住在自动售卖机买了罐牛奶。
车停在地下车库,照往常路线走,注意到一辆迈巴赫,车牌号后三个数和某人车牌号一样。
左右没人,纪漾凑上前,车前摆放的东西和温宋车内一模一样。
纪漾抱着满心疑虑上电梯,进门前注意左右的住户,左边的住户是一个大爷,前两年跟着儿子去国外,右边的纪漾没注意过。
看门前不像有人住,纪漾开门进屋前,鬼使神差仰头往后看,其实温宋昨晚上说的话听起来不算假话,至少当时他信了,演技只是开导自己的方式。
他浑身乏力,挣扎都做不到,好吧,他也没挣扎,想着最后一次了。
温医生现在可谓是完美抛弃绿茶人设。
打给温言的电话经过漫长的心建设,在晚上六点多拨过去,虽然两个人半结束,但有些东西纪漾还是想问。
他忍不了。
没两秒后,对面接听,声音很沉,“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应该是之前的助,纪漾道,“我是纪漾,我找温先生问一些事。”
秦喆知道纪漾,宴会之后他私下查过,查人违法他很清楚,“不好意思纪先生,少爷正在……”
“手机给我。”一声不算柔软的声音传来。
秦喆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温言,推了推金丝眼镜道,“少爷。”
“给我。”温言皱眉,加重了语气。
秦喆这才把手机递给温言,温言接过后,被秦喆顺势抱到餐桌边,桌上放着刚热好的汤药,他的声音柔和起来,“纪漾,是不是温宋又做什么出格的事了。”
纪漾拎着罐牛奶,脚在毛茸茸地毯上蹭了蹭,软软的,“不是,想问问关于温宋的事。”
温言很清楚温宋的性格,纪漾选择问他,证明两人生了嫌隙,以温宋的性格,他绝对会诱哄着人主动。
毕竟温宋很在乎这些,他要是说了,这个弟弟估计会生气,会对自己在乎的人做到什么地步呢?
温言很想看。
温言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这给他带来莫大的心愉悦,苦涩的汤药让他忍不住皱眉,抬手挡秦喆再次送来的汤药,亲了口对方的唇角,跳下。
声音柔得不像本人,“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纪漾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指来回推着牛奶罐,“他生了什么病,之前的入学身份怎么是Omega?”
“啊,他没告诉你吗?”温言故作惊讶,纪漾的心免不了被提起来,温家都解决不了的病,他也束手无策。
静默几秒,温言不愿提起的事应该更糟糕,纪漾握紧手机,等对面人说话。
“他小的时候渴望关照和抚爱,”亚克力板上的手办排成排列,温言戳了戳旧旧的粘土人,哆啦A梦,小时候温宋送给他的。
算是他把人气哭给他的,温言以为自己得逞,却见温宋擦了擦眼泪,一丝伤心的后劲都没有。
“因为些客观原因,他这种症状慢慢延续,始终无人关照,毕竟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温言补了句,“不用担心,不影响生活。”
纪漾嗯了声表示自己还在听着,单手扣开牛奶罐拉环。
温言接过秦喆递来的水杯喝,他想逗弄纪漾,“其实你多抱抱他,说不定就自愈了。”
“多抱抱他哦。”
纪漾:“……”还有这种解法?介于纪漾对原著温言的人设有强大的滤镜,自以为听错了。
“小时候基因检测一直都是Omega,入学省事一直用着,大学后改回来了,哦,高中之后他在精神病院和学校度过的。”
“为什么?”纪漾追问,他也感觉温宋脑子可能有点病。
没点病都做不出那些事。
“他那时候跟人混格外不听话,我都担心他什么时候突然被人打死了,”温言故作停顿,声音逐渐降低,“你也知道A国思想开放,什么都有,小孩的认知体系尚未建全,免不了受影响。”
秦喆走来,单膝跪地为人换鞋,温言歪头看秦喆的发顶,似乎在思考,桌上的汤药冒着热气,遮挡作祟的手指。
温言下巴微微抬起,“他在精神病院待的时间不长,离开的那天晚上,他遇见了一个人。”
温言低垂着眼眸,欣赏着别样的景色,他在等纪漾问,又伸手抽纸巾擦秦喆的嘴角。
纪漾:“……遇见了谁?”
“世纪大道,他遇见了一个哑巴哥哥,他自己这么称呼的。”温言着重提醒,“他后来还学了手语。”
纪漾皱着眉头,手捏紧易拉罐,A国的世纪大道,哑巴。
“哑巴?”
“对,他帮人在一家甜品店刷盘子换钱,以换取住在人家那里,不愿回来。”
秦喆起身,二人对视,温言乖顺地走到餐桌边拿小瓷碗喝药,事后被喂颗话梅糖。
“后来的我就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又进了几次病院。”
“所以纪漾,这一切都是有所预谋的。”温言说,“我弟弟真的很混蛋,从小到大做过的荒唐事我都数不清,但你要分清。
你看起来格外心软,总会被拿捏。”
温言叹了口气,“我虽然是他的哥哥,但我更希望你认真考虑。”
罐里的牛奶晃了晃,纪漾拿起又放下,手指在牛奶罐边缘摩挲着,慢慢地喝了口。
甜腻感瞬间蔓延整个口腔,生性的呕吐强行压着,“嗯,我知道了,谢谢。”
——
十八岁那年暑假,纪漾逃离纪家,那时母亲去世,他精神紊乱,自我封闭一切关于母亲的事物。
如果细讲的话,他有两个母亲,都不好,他腿残无法离开医院,他健康又无法逃离纪家,同样无法逃离母亲。
母亲的咒骂和眼泪,带来的窒息与崩溃,小说世界既定的结果,无法更改的时间节点,一手的烂牌。
他十八岁,身体健康,活着,没有残疾,已经很不错了,他也能够离开纪家。
他在A国一家甜品店装哑巴打工,某天回家途经世纪大道,遇见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衣着样貌像养尊处优的落魄少爷,纪漾看不了小孩死,也看不了那么小的人无依地坐在马路边。
远处赛车引擎嗡鸣和警报声连在一起,纪漾站在不远处,这是书里没有的剧情。
自我开导,不过是增添一点拯救落魄少爷的戏码。
纪漾没有犹豫,走到人面前,打手语问,你要和我一起回家吗?
温宋刚离开精神病院,没有等到说好接他的哥哥,温言只会画饼给他吃,他装吃的开心,温言也开心。
温宋皱着眉头,他看不懂人的比划,但在仔细观察人的脸上细微的神情,一丝都不肯放过。
夏天傍晚的风带着热浪,纪漾对视一双桃花眼,蓦地受惊,退后一步,母亲的脸映在脑海里,两个母亲,一个在哭着诉说怨骂,手掐着他的脖颈,一个眼里含泪打手语让他离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窒息感让他喘不过来气。
他撑着路灯杆咳得难受,温宋歪头不解,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后知后觉,小心翼翼地拍纪漾的背。
手透心凉,在发抖,又似乎从拍背上找到乐趣,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多拍了几下。
事后,温宋远远地跟着纪漾回到66街。纪漾上大学准备离开A国,小孩还是一个人,怕人没地方住,纪漾自知拿的炮灰剧本,随时都有可能挂,一直不来A国,房子没人住挺可惜的。
他给了人钥匙。
现在,他主动把人丢了。
牛奶在胃里翻滚,纪漾跑去厕所吐得昏天黑地。
他和温宋好像一开始不该是这样的。
第36章 (* ̄m ̄)
晚上,温宋从警局回静水流深。他本来送纪漾到π时刻后,去静水流深等人,没等到,又被一通电话叫到警局。
路上,温言的电话打了过来。
“南港的事情处完了,圣里达港和金焕的相关事宜已经转交秦喆。”
对方静了一瞬,“真不错,我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刚刚纪漾和我打电话了。”声音难掩雀跃。
温宋看了眼远处的红绿灯,只回应了个“哦”。
“这么冷淡,纪漾挺关心你的,还问我你生了什么病,听语气他很担心,信息素真不需要了?”
温宋冷酷地应道:“不用了。”微信里保存着纪漾之前发来的信息,那通电话带来的情绪早已烟消云散,温宋最开始很享受纪漾的情绪波动。
可惜他手机还保存着昨晚的视频,提醒着他,人要和他一拍两散。
“反正打多了对身体不好,纪漾的状态不太对,过两天你去看看。”
“在去的路上。”温宋答。
“好啊,你要是敢做混事,我会派人拧断你的胳膊。”温言的语气带着笑,说得散漫,外人若是听到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但温宋清楚,温言一向说到做到。
挂断电话,车速逐渐慢下,盘踞在心里的阴霾经久不散,温宋啧了声,迈巴赫及时掉头,他见到纪漾指不定做出不可挽回的后果,可眼下已经算是比较糟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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