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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伦敦之春(近代现代)——儒雀

时间:2025-01-10 15:18:25  作者:儒雀
  事不宜迟,斯克内尔和莱德在一堆报刊书籍中翻找出电话本准备拨打电话。
  可是在那本厚厚的黄页书中仔细找了几遍也没有姓鲁尼的艾莉森女士。
  难道是老记者记错了?
  对方也有可能是改了姓氏换了电话。
  最后他们决定亲自去约克走一趟,去当地找到那位鲁尼女士。
  时间就订到这星期周六,他们一早就坐火车过去。
  等待的这一星期中斯克内尔也没闲着,他问了好些旅游社的电话,但那地方好像并不出名,没有被规划在推荐的热门路线上。
  “可惜这些旅游指导上都没有关于那个温室的信息。”在车站的时候,斯克内尔把他能找的所有可能推荐温室的手册都拿了一份。
  “只能到勒博星顿之后在当地打听消息了。”
  斯克内尔说道,然而这次没有听到身边人的回应。
  原来莱德已经睡着了,显然正处在浅层睡眠中做着梦,红色睫毛轻轻颤动,洒下的影子落在明显的眼袋上。
  斯克内尔噤声,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让莱德休息一下,不过自己没有半分困意,他很期待接下来的旅途。
  不光是因为像在解密或者为了挽回自身的利益这些,显而易见的由是他身边的同伴。
  这是他第一次和别人一起旅行,姑且就叫做旅行吧。
  不知怎么的他想到了研学,或者像童子军出游,明明是成年人却为一次不是旅游的出行而头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幼稚得像期待春游的中学生。
  当然这在自己的学生生涯中是没有过的体验。
  他只被组织过到国家博物馆这种在即在本地又免费的场馆学习,一路上无聊透顶。
  他又联想到自己的记者生涯,虽然总是在跑新闻,但也仅限于伦敦,毕竟伦敦这么大,光在这里就有数不尽的新闻,而你只要打几通电话就能得到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的新闻。
  就这样在伦敦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即使最近有了出差的机会也不过是到那个城市的酒店待上几天再赶回来工作。
  即使在不工作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要尝试一个人去旅游,他也没有动力去做什么,他甚至很少出门,不会去离家太远的地方,赶巧会去教堂礼拜或听一场弥撒,然后散步回家。
  现在想想,斯克内尔之前也从未对伦敦以外的地方产生过游览的兴趣,因为他在这里就能得知所有城市发生的事。
  不知不觉,自己的生活就被平淡和新闻填满,而这种状态下的日子像不间断的读秒数字快速更迭。
  生命在其中消散。
  斯克内尔注视着莱德的睡颜,忽然有一种感觉。
  遇到莱德仅仅一个月,真正相处的日子也不过几天。
  但自己的时间被覆上了一层暖色,阻隔了同时空接触的磨损,在生命的轴线上以此作为标记点向前行进。
  现在,火车正带着他们行进,驶离伦敦北上,天空逐渐变得湛蓝,夏令时早已开始使用,漫长美好的夏天已经到来。
  ————
  博莱星顿是个位于约克南面的一个小的镇子。
  斯克内尔和莱德的火车幸好没有晚点,他们非常幸运赶上了上午那趟公交车。
  逐渐远离市中心,大片的绿地让视野变得开阔。
  正在变得浓郁的绿色让人的心情也变得舒缓。
  莱德先用手臂支着车窗,但车辆颠簸得抖动显然十分不舒服,为了看窗外的景色,只好在虚空中支着下巴。
  “斯克内尔,其实我们把这几个信息关联在一起过于勉强了。”但莱德的语气十分淡然,用的还是他最常使用的那种随性的语调。
  斯克内尔也清楚他们得到的线索简直毫不相干,Roselle也许只是在某本书上看到了这个名字就拿来用了,难道使用一个笔名还要去推敲出处吗。
  他们就好像一个不够格的侦探在做蹩脚的演绎。
  曾有人说记者其实是最像侦探的工作,比如他们都为了某个不知真假的线索去寻找真相,比如他们都常常赌上性命和尊严去探求正义。
  “新闻人和侦探一样都不会放弃任何一种可能性。” 作为前记者,作为现编辑,作为新闻从业者。
  很严肃说完这句话斯克内尔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大声了,虽然没有人会这里的声音,但莱德高高挑起的眉表示自己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
  他赶紧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但我们只知道这些了。就当旅个游散散心,欣赏一下伦敦没有的乡村景色。”
  莱德极其配合他也压低了声音,还把头歪向他,卷曲的红发落在斯克内尔的肩上。
  他们就像在密谋。
  密谋在美丽平和的小镇上干些……找一个普通人这种小事,而且假如能找到那个人斯克内尔也只会对他说:“请不要使用我的名义去骗取新闻了”这种话。
  希望那个人能说:好的,我已经知道你的请求,所以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给你,这是你的名片,感谢您的身份为我提供的便利。再也不见”
  而斯克内尔会说:“祝您度过美好的周末,再也不见,R先生。”然后转身留下一个高大帅气的背影。
  这才叫有尊严的记者!
  “怎么样?我会留下一个潇洒的身影给那个人。”
  “然后我就用相机拍下你的伟岸身姿的,然后把照片投给电视台,问他们需不需要一个喜剧演员。”
  “好吧,听起来是有些蠢蠢的。但你也不用这么说吧莱德,怎么会是喜剧,我肯定能去演剧情片!”
  但莱德坚持自己的看法,用现实打破了斯克内尔以高大形象让R先生或女士肃然起敬的幻想。
  玩笑之中汽车到站,莱德拿着地图指示勒博星顿就在下个路口左拐。
  但到了镇子中心也没看到周围有什么温室,询问了一家花店后才知道原来温室在镇子外面,走五分钟就能看到一个漂亮的玻璃花房。
  终于,一座装饰着白色铁艺的玻璃花房出现在二人眼前。
  一对亲昵的学生情侣正站在花房前,斯克内尔记得他们刚才也在公交车上。
  走近时听到这对情侣正在讨论有关玫瑰茄的事,于是斯克内尔和莱德上前打了招呼。
  交谈中得知原来两人同是生物学学生,而他们正在进行有关玫瑰茄色素的研究,他们也因此认识这里专门种植玫瑰茄这种热带植物的温室主人,这次来也是为了与课题有关的事。
  斯克内尔和莱德表示他们也是为了玫瑰茄从伦敦找来这里,并希望能见到这里的主人讨论有关玫瑰茄的事,然后得到这对情侣的热情介绍。
  终于,他们在一个种满玫瑰茄的花房里见到了鲁尼女士。
  艾莉森鲁尼留着一头金色的柔顺长发,年纪约莫四十岁,即使是张扬的红色花萼也无法压住她半分资貌,她有着比鲜花更自信的气质,同时也如白色丝绒花瓣般温柔。
  互相介绍后才得知鲁尼是她原本的姓氏,之前留在电话黄页上的是丈夫的姓古宾森,他们已经在不久前离婚了。
  斯克内尔和莱德向鲁尼表达了此行的目的。
  他们想找到当初在本地报纸上刊登爆炸性新闻的roselle问一些事情,也许那人和这个约克附近唯一的花房有关,也许鲁尼能向他们提供一些有关的线索。
  不过他们也做好了得不到任何情报的准备,因为花房和那人的关联实在牵强。
  “即使没有信息也没关系,反而我们对仅仅为此来叨扰您感到抱歉。”
  “等等,如果你们是在找一个作者的话,我可能认识一个有关的人。”
  作者有话说】
  头一晚的斯克内尔:怎么没有困意,明天起不来怎么办。
  然后很晚才睡着
 
 
第16章 知晓
  她过去和将来都不会是谁的附庸
  以下是艾莉森鲁尼的口述,关于她和R先生的故事。
  1936年,艾莉森出生于英属印度一个英国军官家庭,不久后弟弟出生,他们一家四口住在一座种满玫瑰茄的漂亮院子里。
  然而本该无忧无虑的童年被战争毁于一旦。
  1944年,八岁的艾莉森和母亲、弟弟被日军俘虏,一起被关在某个无名小岛上的集中营中。
  她并不想再回忆在那里度过的日子,你能想象任何可怕的事都不为过,没有人想问一个八岁的孩子在那里经历什么。
  1945年,日本宣布投降,艾莉森和母亲被解救出来和父亲团聚,然而弟弟却被岛上的热带疫病夺取了生命。
  两年后印度宣布独立,父亲被调往香港,艾莉森跟着父亲去了那个陌生的东方城市。
  母亲因为过于伤心和战时留下的精神创伤选择了离开他们,她和父亲离婚后独自回了英国。
  直到1954年,父亲在香港因病逝世,十八岁的艾莉森才回到英国,第一次踏上这座独立于大陆之外岛屿。
  艾莉森找到改了姓氏的母亲,母亲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她正从悲伤之中走出来。
  她不再打扰母亲的新生活,独自来到约克郡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因为在热带长大,她对花卉十分感兴趣,就在当地的花店找到一份工作,与鲜花相处的日子很美好,然后在二十岁时结识了一位在政治上崭露头角的男人,陷入一场如花束般美好的恋爱。
  1957年,二十一岁的艾莉森步入婚姻的殿堂,成为年轻的古宾森夫人。
  古宾森先生的事业也颇有成色,他婚后不久就当选了本地议员,那时他的工党派别势头正盛。
  两口之家也很快添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艾莉森自结婚后就辞去了花店的工作,专心作为议员的妻子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全力支持丈夫的事业。
  她的生活让那些妻子们人人称羡。
  直到1966年,一个平凡的午后。
  送完孩子上学的艾莉森趁着空当休息,然后准备接下来做剩下的家务活。
  一阵门铃声响起,艾莉森起身去开门。
  鲁尼形容这次开门对自己的生活所造成的影响:
  就像走在一条笔直道路上,你丝毫不怀疑会一直沿着路走到头,但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指示牌,你发现原来前方存在一个岔路口,然后你就开始有选择了。
  门外站着一个学生样的小伙子。
  “你好,女士,您的花园漂亮极了!”
  “你应该叫我古宾森夫人,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抱歉,我下意识想用女士称呼您,就像这些美丽的鲜花给我的感受。”那人俏皮眨了眨眼。
  “您可以叫我汤姆,古宾森太太。”
  原来这个名叫汤姆的年轻人正在推销他和朋友们新办的报纸,他们需要足够的订阅资金才能维持报纸的运转。
  没那么多钱打广告,只能一家一户挨着推销。汤姆在这个街区一直碰壁,那些富人甚至不愿和他交谈。
  打算离开这片街区的时候,汤姆被这片鸢尾花吸引,突然有了希望般不由自主敲响了主人的房门。
  虽然是为了推销报纸,但汤姆显得不卑不亢,自信演说着报纸的念和宗旨——《约克新报》是一家致力于为英国国民发声的报纸,它们支持建立完善的国民保障体系,以媒体的影响力维护底层人民的利益。
  致力成为不仅在约克郡有影响力,用影响力建设约克郡的经济,还要与那些固守伦敦的利己主义至上的保守派抗衡。
  那种独属于十七岁这样年纪的想信念在这位年轻人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怎么忍心嘲笑他的想过于幼稚呢?
  古宾森太太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但她虽然是议员妻子但是对时政并不感兴趣,除了那些丈夫需要订购的时事新闻报,她自己订得都是面对家庭主妇的新闻杂志。
  她需要问过丈夫是否需要后再决定是否为家里增加这么一笔开销,不过作为工党议员,她的丈夫肯定对此有兴趣。
  然而古宾森先生忙于大选,整日辗转不同选区为自己的派别站台拉票,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丈夫讨论这件事情。
  在此期间,汤姆为了确定结果时常跑到古宾森家,古宾斯太太看他实在热情,就为汤姆提供这片富人区的情报帮他找到推销报纸的窍门。
  后来终于她找到机会和丈夫说了这件事,古宾森先生对这样一份报纸十分感兴趣,于是用自己的影响力让《约克新报》逐渐在约克郡立足。
  一来二去古宾森太太和汤姆逐渐熟稔,两人成了要好的朋友,互相来往信件。
  偶尔休息日时也会找地方喝咖啡闲聊,这是古宾森太太忙碌无趣的生活中难得放松的惬意时刻。
  “我原先只把他当弟弟看待,如果我的弟弟顺利长大成人,也会像汤姆一样神采飞扬,为了自己的目标奋斗。”
  艾莉森在脑海里勾勒自己弟弟可能的模样。
  后来,两人的关系迎来转变。
  一次出游中,他们突然遇到了爆炸事故,混乱的废墟和受伤呼喊的人群唤起了战争的回忆。
  那恐惧被深深烙印在身体深处,创伤破土而出。
  古宾森太太惊恐发作,汤姆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紧紧握住她的双手。
  “战争过后,我第一次对别人说出了自己的过往,连我的丈夫都不知道这些。我忘不掉热带风中混淆的腐烂气味,你们很幸运生于战后,不必经历这些。”
  艾莉森对汤姆说了许多,不苟言笑的父亲,温柔和蔼的母亲,活泼可爱的弟弟。还有那片如红宝石般在阳光下闪耀的玫瑰茄花园,用人会拿那些红色花萼做连衣裙的染料,会把花骨朵晒干做可口的花茶……
  望着汤姆看向自己的眼睛,艾莉森意识到自己无法再把汤姆当弟弟看待。
  汤姆对自己也有同样的情感。
  “后来汤姆竟抱着一盆玫瑰茄找我,那很滑稽,玫瑰茄可不是盆景植物,她不属于花盆。”
  艾莉森看着那盆玫瑰茄,突然有了想做的事,她要建造一座温室,在里面种满热带的花卉。
  她把想法告诉了古宾森先生,但古宾森先生并不关心,反而劝她把精力放在照顾孩子上。
  艾莉森还是决定建立自己的温室,同时还兼顾着照料孩子,汤姆忙于准备考大学也无法帮助自己,但她仍努力让一个小小的花房在勒博星顿诞生。
  那是1972年,汤姆结束学业回到《约克新报》工作,报纸最后的黄金时代即将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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