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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于伦敦之春(近代现代)——儒雀

时间:2025-01-10 15:18:25  作者:儒雀
  他们约好要在今晚见面。
  上次和汤姆斯谈完话,斯克内尔寄出信后就等着莱德的回应,直到前几天才接到莱德打来的电话。
  斯克内尔一直担心莱德的心情会因朋友的欺瞒受到影响。
  听筒里,莱德的声音被电流过滤有些不太真切,但他那种恰如其分的愉悦声音传来让人听了安心。
  但年轻人惯会用这种音调做情绪的掩盖。
  “莱德,我能问下……关于你的那位朋友?”斯克内尔还是犹豫问了出来。
  对面明显停顿了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因为电流的失真变得缥缈。
  他用不同于先前的疲惫语气回答了斯克内尔。
  “抱歉,斯克内尔,我现在才打给你。汤姆斯说得没错,那个人爆料了关于我父亲的事,他还说关于名片的事完全是他编的,就为了看我着急的样子。
  他完全不在意对你造成的影响。不过我们没见到面,在电话上讲的,不过我再也不会见他了。”
  莱德一连说了许多,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隔着话筒,斯克内尔好像看见对方眼睫垂落,连红发也无精打采。
  他想安慰莱德,但唯有电话线联系他们,说什么都变得冷漠。
  正斟酌了安慰的话想开口,就听见莱德语气柔和说道:
  “不用想出话来安慰我了,我没事。反而我很庆幸能认识那个人的真面目,如果没有你,我永远不会知道这些。谢谢你,斯克内尔先生。”
  先生,本是客气的称呼却连着之后的姓氏用轻巧的语调说出,就像“好心先生”般的调笑。
  但斯克内尔仍担心自己朋友的状态,希望他接下来的话不会逾越。
  “你介意我去剑桥找你喝一杯吗?你想喝什么我都请了,就当庆祝我们的事件解决。”
  “如你所愿,小心你的钱包吧,斯克内尔。”
  莱德在电话那头咯咯笑着,打定主意要喝光请客人的钱包。
  斯克内尔和莱德约定在一号见面,是个周六,银行假在三号,所以他们有一个三天的假期。
  显然所有人都不想闷在家里三天,迫不及待找个比伦敦明媚的地方迎接夏日伊始。
  在路上待了快四个小时后,斯克内尔终于到达了这座以学术著名的小镇。
  礼拜堂、牛顿、苹果……等会儿再去想这些吧。
  他迫不及待要躺到旅馆的大床上睡上一觉,虽然很想现在就见到莱德,但可不能用一脸疲惫和朋友见面。
  显然昨晚莱德听到自己要开车过来时的设想是对的,他贴心的把见面的时间安排在晚上。
  “赌两英镑,斯克内尔,你到剑桥的第一件事肯定是睡觉。晚上见吧,日落时我在康河边的圣乔治等你。”
  ————
  “再来一品脱啤酒。”
  此时莱德已经晕乎乎了,仍举着杯子让酒保续酒,然后在如愿得到满满一整杯啤酒后欢呼出了声。
  斯克内尔的脑袋也有些不太清醒,他陪莱德喝了太多。
  本来他们在康河旁一边欣赏着日落美景一边享受着美食,剑桥吹过的晚风都带着青草的气味。
  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跟着莱德坐在了这家拥挤的小酒馆里。
  这家是第…几家来着,他也记不清了。
  他只记着跟在莱德身后在巷子里骑自行车,然后停下在一家迅速喝完就骑到下一家继续喝。
  莱德的声音在风里飞扬:
  剑桥有个传统,国王街豪饮赛,参赛者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在国王街的每个酒馆喝一品脱啤酒,要喝到一加仑才算胜利!
  清脆车铃和肆意叫嚣混合砸在古旧砖墙上,一阵热风席卷无法止住跳动的心。
  这是怎样的情绪?在沉寂的夜晚中也无法安然步入平静。
  而现在。
  “斯克内尔……”莱德嘀咕着他的名字。
  斯克内尔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莱德,显然他们的终点就在这里了,任莱德在夜风中许下豪言,也要被酒量打败。
  他们没真的在每个酒馆喝一品脱啤酒,毕竟那不易醉还涨肚,一点也不尽兴。
  他们只是点了每家的招牌,斯克内尔虽然作弊般对那些酒浅尝辄止,但太过迅速的饮酒方式会让人醉得更快。
  这一家的招牌就是当地自酿的啤酒,深得当地居民的喜爱,他们也没由拒绝。
  但莱德今晚必须停下了,那近乎赌气的行为会让他的胃难受。
  无论当时享乐沉湎,过后定会忧虑压心。
  没会莱德的固执,斯克内尔把那杯没喝完的酒从对方的手里挪开。
  “好了好了,莱德豪饮赛就此结束,你需要休息。”斯克内尔皱着眉头,他不喜欢因为头脑虚浮而无法掌控口腔发音的感觉。
  喝醉的莱德一如既往乖顺到任人摆布,只在被抢走酒时抱怨了几句,然后就听话起身。
  斯克内尔将手搭在莱德的肩上避免此人一闭眼就栽下去的可能,毕竟上次莱德就一直追着问自己的酒后行事。
  结了账,他们正往要外走时突然背后传来一阵嘘声。
  “哟,这不是菲尔普斯嘛!”这听起来可不是友善的招呼。
  莱德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后就下意识找声音来源,定住身找到那张轻佻的脸后却没认出来那人是谁。
  那双浅色眸子淡淡出神地望着,然后移回目光。
  莱德重新捞起斯克内尔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像刚才那样,自顾自要往外走。
  那人见自己被无视,喝了口酒后开始以聒噪的分贝和同伴讨论关于菲尔普斯的新闻。
  他大声说:“欺诈者菲尔普斯,看人们起的新花名多适合斯蒂芬啊。”
  酒馆不大,所有的咋舌都能让站在中心的两人听得一清二楚。
  但也有人抱怨此人太过分,没人愿意听那些陈旧新闻,让他的同伴赶紧制止此人的叫嚷,别扰了大家的好兴致。
  斯克内尔虽然听了心里来气,酒意也激得他想去制止那人的嘴巴,但自己搭在肩上的手被莱德紧紧握着。
  莱德并不停下,恍若那些事与他无关。
  但斯克内尔知道攥紧自己的那只手有多冰冷,不过既然莱德无意争论,他也没有由以莱德为借口制止那人的嘴巴。
  但那人接下来的话让酒馆里的气氛一下变得冰冷:
  “小菲尔普斯终于找新男伴了!谢天谢地,尼基终于摆脱你了,他的婚礼可不欢迎你这种死缠烂打喜欢男人的小仙子。赶快和你的男骈头离开这个酒馆,我们可不想沾染上GRID!”
  随即就有靠近两人的人在底下问这缩写是什么鬼东西,那人在得到了恐怖的答案后就畏惧得端了酒杯赶紧往后撤。
  酒馆里原本的窃窃私语也变成了厌恶,其间夹杂着咒骂——
  “上帝啊,两个异端。”
  “十年前我就反对那个法案,去罪化简直可笑。”
  “听说那个病只在男同性恋者之间传染。”
  “看他们握着的手,哦,两个男人!”
  斯克内尔的手使劲抽开。
  “斯克内尔!我们离开这里。”莱德没有握住斯科内尔抽回的手。
  不,我不是。
  斯克内尔想大声辩解,但却无法出声,在内心深处沉睡的一种恐惧破土而出,震慑住所有想竭力制止的动作。
  有什么曾经发生过的事与眼前的场景重合。
  他像坠入黑暗在无助喘息。
  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只有自己从出生起便耳濡目染的,在血液里流淌的……
  他无数次想忽视却如影随形,就像即使学习正音也无法改掉的东区口音。
  突然,斯克内尔冲到那人身前攥紧他的衣领,把坐在那里的人拽起来,用自己的身高优势压制住那人。
  那人的酒瓶掉在地上砸个粉碎。
  “道歉!”斯克内尔狠狠说道。
  “同!性!佬!”那人犟着鼻子故意拖长音说出这个歧视色彩浓烈的词。
  “砰!”
  “科林!”
  场面陷入混乱。
  作者有话说】
  How Deep Is Your Love——Bee Gees
  春天快乐!
 
 
第20章 离开
  “我们是朋友。”
  斯克内尔有那么一点儿不想迈出那一步。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疲惫压下去,但一出警局就先被晨光晃到了眼。
  莱德靠在墙边等他,正闭目养神。他和那个叫欧文的人后半夜被校警带去调查。
  斯克内尔走到莱德身边,犹豫一下没有叫他,然后一样靠在墙上。
  墙体的冰冷从背部蔓延至全身,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打颤。
  他回忆起上次在码头的打斗,同样的狼狈在他身上重演,落在身旁人的眼中会是……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莱德的声音传来。
  “没有。现场的人都指认是欧文挑衅在先,也是他先出手的。”斯克内尔摸了摸自己淤青的颧骨,倒吸了口凉气。
  当晚,斯克内尔冲上去拽住了欧文,虽然气势汹汹,也只不过想要对方道歉罢了。
  结果却被那人先往脸上打了一拳,然后场面就一发不可收拾,直到警察到来制止了这场混乱。
  警察对醉酒闹事这种事处娴熟,到了警局不想惹事的人自然也会清醒,欧文虽然仍趾高气昂,却也想尽早脱身。
  斯克内尔和莱德没得到那人道歉,两方人都有些背景,结果就是小事化了。
  但因为这事涉及剑桥的学生,和校警的交涉就耽误了许多时间,一直到天亮才通知他们可以各自离开了。
  斯克内尔活动下脖子,僵硬的脖颈传来筋骨拉扯碾压的声音。
  本来昨晚是个很完美的夜晚,他们这时应该在床上呼呼大睡,然后等酒醒后好好逛下剑桥。
  至少斯克内尔也计划过撑船游剑河来着。
  “回去了,折腾这么久。你要回旅馆吧,我正好顺路回校舍。”莱德起身说道。
  斯克内尔跟了上去。
  也许两人实在没精力多说些什么,他自己就有些头晕脑胀,盯着路砖好集中注意力。
  两人一路没有交谈。
  但斯克内尔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说道:“抱歉,我昨晚太冲动了。”
  莱德声音有些恹恹的:“你有什么错呢,是欧文实在过分。反而因为在我身边你才受到那么多非议。”
  “斯克内尔,我喜欢男人,这是事实。我很抱歉之前隐瞒了这点。”
  莱德仍然快步向前走着,显然对这里的道路十分熟悉,还提醒斯克内尔注意拐弯。
  斯克内尔干坐在警局里时也想过欧文的话,事发之后莱德也并未反驳欧文,算是默认的态度,虽然他之前说自己喜欢女人……
  无论怎样,这是莱德自己的隐私。
  反而是欧文的做法会给并不想透露自己取向的莱德带来困扰。
  就像昨晚不得不经受旁人的眼光。
  斯克内尔即使已经预想过可能,但对莱德的坦然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并且他也从未和别人聊过这方面的事。
  “莱德……这又没什么,只是喜欢男人而已。”但斯克内尔随即闭上嘴,毕竟他昨晚被激怒的行为可称不上对这一身份有多宽容。
  他有什么立场说自己毫不在意呢?
  明明他自诩对他们毫无偏见,是思想开放的现代人士,现在看来,那也不过是因为事不关己罢了。
  他后悔昨晚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但那种害怕不受控制,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和欧文扭打成一团了。
  斯克内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那种恐惧,说出来恐怕别人会说:
  别装模作样了,你不过就是叫嚷的恐同人士!
  他很懊恼道:“噢,莱德,如果我昨天的行为伤害到你,我很抱歉。”
  “斯克内尔先生,我解那种恐惧,我见过很多。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从莱德的语气能感受出他并不在意,但斯克内尔确信自己肯定对朋友造成了影响。
  因为从始至终莱德都避免和自己目光接触,连这番话都充满疏离。
  斯克内尔赶紧说:“不,我不是对你或者同性恋者有偏见。好吧,我昨晚的行为看起来就是极其偏见。我也自诩从不歧视,但也只是因为我从未体会过这种感受吧。”
  “可是莱德,我并不害怕和你站在一起。我不知道,那种恐惧好像由来已久,但我忘了为什么。”
  斯克内尔近乎直白剖析自己当晚的心情,他总愿意对莱德讲出许多。
  莱德听完他的话步伐也慢了下来,终于仰起头对上了斯克内尔充满歉意但无比真挚的绿色眼睛。
  能看见莱德疲惫的眼中显露的无奈。
  其实无论是昨晚欧文对菲尔普斯的抨击还是对莱德的蔑视,莱德一直表现出无谓的态度。
  但那并非真的无关痛痒。
  莱德告诉斯克内尔,自从丑闻披露后他就听了许多对菲尔普斯的冷嘲热讽,有些比欧文的话还要难听。
  而关于自己的性取向的事他一直都刻意隐瞒,虽然在自由氛围浓厚的剑桥中这种事也不算稀奇,但他从没准备像其他人一样作解放前锋。
  “虽然现在都是八十年代了,但也得允许我这样的胆小鬼藏起来。”莱德自嘲道。
  “而且现在还出现了传染病,说真的,我希望所有人都离我远点好了。你真的不怕吗?”
  莱德转而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神情看着斯克内尔,他的声音因为不安而颤抖:
  “你应该离我远点,不,一开始我就不应该接近你。因为我就是喜欢该死的男人,是连上帝都不能容忍要下地狱的人。”
  “那种传染病只会在男同性恋间流行,万一我感染上呢?万一你会因我生病呢,科林?”
  斯克内尔看着莱德陷入自己的恐慌而怔愣,赶紧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肩,柔声安抚道:“你不会的,莱德。你没事,瞧,我也好好的。请看着我,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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