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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皇帝也不是傻的,”狄飞白累得嗓子眼里冒烟,一口牛饮了茶水,说,“且兰府中显然有人想投机取巧。与遗民勾结,又利用其人,谋取军功。若真是明察秋毫,那就应当赏的赏,罚的罚,该安抚的就去安抚。裴大人今日在此的作用,就是如此这般,主持公道。”
  三人听得一阵无语。
  狄飞白口无遮拦,谁在他嘴里都是傻的,一会儿这个傻一会儿那个傻,连皇帝陛下都要被他阴阳怪气。这当然也是给他性格嚣张不可一世所致。
  幸好裴同之没有怪罪。
  过得一会儿,谢书玉终于露面,衣襟上却沾了团团鲜血,面无血色神情疲惫。
 
 
第65章 第65章  裴同之
  “已将府中十六名潜伏的贼寇收押,提一人堂下候审。”谢书玉说。
  裴同之道:“千户情况如何?”
  “伤势过重,”谢书玉摇头,“三根肋骨断裂,刀锋擦过脏器,血流不止,大夫用老参吊着命。”
  谢书玉论品级乃朝中三品大员,不过一向穿着灰扑扑的,不见如何官威。且裴同之虽品级不及他,官职上却兼着四州指挥、潮州刺史,领监察巡视之职。今又代表圣意前来督办,厅上便以他为首,谢书玉也只得退居次席。
  这厢一行官兵押着一人上前。
  裴同之见那是个灰头土脸的府兵,问:“这是个内鬼?”
  谢书玉道:“非也,这些贼寇善长易装改容,不知何时起便潜伏在且兰府各处军所衙门,实在是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一盆草木灰水兜头泼了那人一身,脸上的油膏斑驳脱落,显露一张黝黑精瘦的脸。
  江宜是见识过垫江人的手艺,若要化成另一个人的模样,那真是鬼斧神工改头换面。只是这般涂涂改改,消去面容上的棱角,变换成一张令人一眼看去毫无印象的脸,亦足见功夫。
  “就是此人重创了谢千户?”裴同之问。
  “非也,”谢书玉道,“那刺客被千户击中,内伤甚重,找到她时人已昏迷了。目下看押在地牢。此人道是保塞所中奸细,与贼寇里应外合,趁千户所出兵之际夺取保塞城。”
  “莫要再称贼寇,”裴同之面带悯恤之意,“陛下有言,普天万民同沐圣恩,只因他未能亲于经略,而至边民不平作乱。陛下派我前来,就是要好好听一听……”
  谢书玉神色微动。
  “……边民作乱,所为何事?”裴同之问。
  厅下受伏那人抬头冷笑:“大人说的好,心有不平,才会作乱。至于所为何事,昨日夜里那样大的动静,只怕不必我说,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还是要说的。有苦不说,苦在心中无人知,自然越想越不平。何况,我如今是天子的耳朵,你说给我听,就是说给千里之外的天子听。”
  那人神情松动,道:“我非是奸细,本来是鸡鹿寨人,十三岁就应征进入保塞所。平时相安无事,只等族中招呼。”
  “你叫什么名字?”
  “车颂,”那人答道,“曲涅车颂。”
  江宜观察他的模样,五官与鸡鹿寨中的年轻人相似,有种宽额阔鼻的钝感,皮肤却晒得黝黑,浑不似常年生活在地底。
  果然遗民之中,不乏有向往自由生活的青年。毕合泽为他们周旋勾兑,不知送了多少人进入三镇各行各业。
  车颂乃将一应往事全盘托出。更说到谢白乾早已承诺过,以一座保塞城换取总管之位。
  “小族长早说过外人不值得信任,保塞只是一个饵。因此我们潜入总管府,只要杀了谢书玉,就是大仇得报,更能趁乱举事!”
  纵使谢书玉再心平气和,也忍不住怪道:“我与你们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狄飞白却哈哈两声,断言:“我就知道,果然是谢白乾!”
  一时各说各话,嘈杂无匹。
  狄飞白道:“中原与丽水之间清溪关隔之,消息不通。如今中原百姓更无知道古国往事的人。若非当年亲历,怎么知道垫江遗民躲进了大山深处,又怎么知道如何利用他们的执念,挑动一场战事。我看,当年谢济元就不曾向朝廷据实汇报,却告诉了他的后代,此事就在谢家一门之中传为秘谈。以至今日谢白乾脑子抽风,为了功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群倒霉蛋可以利用。”
  谢书玉道:“我却并非名都谢家人,你们恨我又是为何?”
  裴同之忍了又忍,到底忌惮狄飞白的武艺,对他礼让三分:“我说这位狄少侠,慎言。谢将军已是六百年的先人,陪葬帝陵哀荣极尽,不可妄加揣测。”
  “怪只怪你的名字,”车颂说,“我们不知道谢济元是什么人,却知道谢书玉!”
  横在丽水千峰百嶂间的谢公桥便如一支锥心钉,铭记其功劳的同时,对垫江人而言也无法忘记这仇恨。
  然而若果如昨夜显影那般,谢书玉早已死在了当年垫江族长刀刃之下。则反倒是这一事中默默无闻的谢济元得以功成身退,福荫子孙。
  裴同之听罢车颂所言,心中有些计较,对谢书玉道:“这些边民数百年来一向退居深山老林,不是不发,时候未到。看来谢白乾调任保塞千户,就是他们的时机了。此事既然牵扯到朝廷命官,说不得要谨慎处理。”
  当下便与谢书玉合计。
  车颂被带回府司狱外监收押候审。
  三人一并退下,自回了客院。
  总管府经历一番动荡,人员皆调动起来,或在府司狱看守,或出动搜索山中遗民。客院悄无声息,唯有昨日一夜暴雨汛溢,落得满院狼藉,墙根处汩汩渗水。
  三人行李皆泡在水中。江宜从积水中捡起那本神曜传,其中几页墨水已然晕开。
  他颇为心疼,小心翻开在太阳下晒。
  狄飞白脱了靴子,把水泡得发白的脚露在外边。
  三人并排在廊阶上坐,一个晒书一个晒脚。
  “如今这结果可是你想要的?”狄飞白问。
  江宜想了想,道:“之后呢?大人们会如何处理?”
  “圣意如此,自然是编户齐民。不问,即是无罪,”狄飞白说,“陛下说,普天万民都是他的子民。孩子偶尔撒撒气,做父母的难道还要记恨于心?所以我说,这事只有我能帮你。就算你能令六百年前往事重现世间,官府如要隐瞒,百姓噤若寒蝉,谁敢发表异议?如今既然上达天听,有了旨意,又有裴同之奉旨督办,余下的事情便不必我们操心了。只要这些人肯归顺,放下往日仇怨,天子脚下还是能讨生活的。”
  江宜叹道:“该当如此。那时我与半君在鸡鹿寨中,见到许多被地底瘴气侵染的病人,对垫江人而言,活在阳光下总比死在深林里强。裴大人说,六百年相安无事,是因谢千户给了机会,才有此一战。依我看,只是因为族人快活不下去了罢。”
  三人各自沉默。
  掐指一算,在且兰府逗留已有月余。当初的本意,是寻访前人足迹,不意却被垫江旧事拖延了许久。
  入夜后,半君辗转反侧,睡不着觉,披衣出门吹风。见门外垂花柱下点着一盏灯,江宜坐在台阶上,正卷起衣袖裤腿,灯光下手臂与小腿上居然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虫。
  半君一愣。
  江宜见是他来,放下衣袖。半君忙道:“等等等等!这是怎么了?”
  江宜笑道:“不妨,只是一点小毛病。”
  他便将手掌翻过来给半君看,掌根处写着几个墨字。原来不是虫子。
  “有笔有纸的,何苦在身上写写画画?”
  江宜呵呵一笑,也不回答。那字却非是他自己写的,昨夜一场雷雨引动地底的秽气,无数死人的念头顺着钻进他身体里,变作个个夸张的字符,每逢地气深重的时刻就浮现在皮肤表面,犹如不甘的叫嚣。
  他仍记得日出东方之时,天光驱散秽气,照在他身上,有一刻江宜觉得似乎自己也要一起被驱散了。
  “让你见笑了,半君兄,”江宜让过位置,容半君在他身边坐下,“你也睡不着觉么?”
  二人便如白天那般,伸长脚在庭前晒月光。
  庭中如积水空明。
  半君说:“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不瞒你说,我亦有这样的感觉……究竟是忘了什么呢?”
  半君道:“那时你被垫江人冒名顶替,又差点遭杀人灭口,多亏米介救了你。雷墓中分别时,我们答应米介尽力相帮,他则回到族中保护族人。眼下却不知情况如何了。”
  “裴谢二位大人有意招抚其族,想必会平安无事。”江宜道。
  忆起雷墓中经历的种种,只觉历历在目。
  现在回想,丰隆仿佛是刻意等待他们到来,将古战场厮杀的一幕幕展现给他们。米介本就不喜欢无谓的牺牲,看见同类相残从古至今都是这般,便发自内心地痛恨,甚至将丰隆赠与的夔兽角转赠给江宜,只愿他能消弭这场纷争,救得依则等人性命。
  “啊!”江宜忽然道,“我想起来忘记什么了!”
  半君看着他,江宜也看着半君:“你你、你不是来且兰府探亲的么?你的亲在何处?怎么还不去探?”
  半君:“…………”
  却说这日过去,保塞镇东郊,两路官兵护送自丽水南岸划舟而来的垫江遗民,先行城外设营安置。
  一众人等皆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原来裴同之军令传到时,官兵正合围剿匪,驱赶得鸡鹿寨上千流民散入深山中各自奔逃。
  垫江遗族原有三道围子,鸡庐山只其中一围,又有鸽目山与驮羊岩的垫江人响应救援。虽则以老弱病残居多,却无比熟悉地形地貌,加之钩索攀岩皮舟渡河等工具信手拈来,一时杀得难分高下。
  朝廷有意招抚赈济,随同军所官兵走出深山的毕竟只是一部分。这份差事的规模远超裴同之预期,这下他要开始头疼,如何掌握深山里的具体情况。
  江宜三人跟随裴同之谢书玉一行官僚,来到东郊营地探访。只想见见米介,待此间事了,便准备离开且兰府了。
  长史并司户参军等为六百多号人登记造册,编入户籍。日后组织屯田、发放赈济,便一应有此凭证。
  城中大夫在营地义诊,感染疫病者被另处安置,由医务兵进行照料。总算,强似在潮湿阴暗的地穴中苦熬到油尽灯枯。
  谢书玉见江宜自备了一杆鹅毛笔,一路走来便将就在手上书书写写,记录所见所闻,俨然比他部下几个主记还称职,忍不住笑笑。
  “江先生是行万里路犹胜过读万卷书,可惜没有一杆好笔,”谢书玉道,“我倒是有一支紫旃檀笔,昔年故人所赠,一向未曾用过。若是不嫌弃,就送给江先生了。”
  江宜意外:“既是故人的赠礼,这怎么使得?”
  “非是贵重之物,有用便好。我那位故人想也不会介意。”
 
 
第66章 第66章  裴同之
  营房中不少人江宜曾在鸡鹿寨中见过,只是叫不出名字,在空地上摆了一尊大肚纹身鸟翼神像参拜。
  “这是什么?”裴同之没见过。
  部下一名长史答道:“边民的信仰,山神一类的罢。”
  谢书玉看了那塑像几眼,对狄飞白道:“这是清溪关将军庙里的那尊腹中神像。”
  “大人原来去看过了,”狄飞白道,“不错,正是。不是山神,乃是雷神。”
  “灵晔将军?”一人问。
  狄飞白道:“雷公与灵晔你分不出来?”
  众人一时都愣住,平日里不曾留意,回想起来,雷公祠与将军庙中神像皆是被甲将军模样,几乎就是同一个人。灵晔将军当年一剑开天,电光耀世,无数人为他著书立传,传颂后世,说他在天上白玉京司掌雷电之职,已成为人间共识。
  江宜便忍不住想到那个在地底祭悼枯骨亡魂的黥身青年。
  有的神仙在高堂上享受香火供奉,有的神仙在深山里寂寞孤身行走。
  找到米介时,他与巴俄仲在一起,一名药师正给他处理身上的烧伤。
  鸡鹿寨的人能从火海围攻中存活下来,与官兵周旋求生,多亏米介以惊人的意志鼓励支撑他们。只是米介自己也受了严重的伤,几近丧命。
  见到江宜与半君,米介勉力坐起来,一双眼睛遭烟熏得视线朦胧。
  “我听说了,那天晚上,六百年前的故国都城重现世间,灭国一战的真相也大白于天下……想必是夔神相助吧?”
  江宜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雷公亲口许诺你一个缘分,自然是愿意伸出援手的。”
  米介露出一个笑,却算不上高兴:“我想那个缘分只是给部族,不是给我的。千百年来垫江族人供奉夔神,当年最重要的关头却不见有神力相助。族中传言,若有一日夔神舍弃信徒离去,振翅降下的飞羽将化作无数雷霆,灭国于虚无之间……所谓群鸟解羽之地……”
  巴俄仲朝那摆在地上的人头鸟身像参拜,末了擦去神像上的泥土。
  狄飞白道:“怕是谢书玉不会让你们将雷神像带去且兰府去。一山不容二虎,既然已有了将军庙,更不容你们供奉雷神。”
  “不,”米介却说,“谢大人亲口允诺了此事,绝不干涉我族的信仰。”
  狄飞白意外,与江宜二人交换过眼神。
  巴俄仲一张老脸显得深深疲惫:“雷神重现往事,当年谢书玉亦是为族长亲手斩杀。这个名字被我们恨了太久,如今也有些恨不起来了。”
  “只是不知道族长……她对谢大人的恨意太深了,却是无法可解。”米介说。
  在鸡鹿寨的日子里,江宜听米介讲过这段故事。依则的母亲与弟弟为解救困于疫病的族人,来到白崖镇向谢书玉求助,却被污为盗贼,雷殛而亡,曝尸三日于城楼示众。
  依则深恨谢书玉。作为族长她一力主张夺取保塞,建立新的家园。作为女儿与姐姐,想必她更愿意手刃谢书玉以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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