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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既有人声嘶嚎,又有鬼魅宴乐,人影绰绰,行路似飘。琅祖天生的胆小,正瑟瑟发抖,却忽然一道影子从他窗前跑过。
  即使只是一道侧影,琅祖也猛地扑去开门,声音颤抖:“阿娘?……”
  那从小看到大的背影,出现在他梦中无数次。琅祖不顾一切地追上去:“阿娘!等等我!”
  影子跑出官邸的重重院墙,跑到长街上。照彻天地的雷光中一切尽被洗刷,没有道路,没有城墙,只有脚下无际的平野,水洼中倒映黑沉天空,仿佛无底之国。
  影子摔倒下来,琅祖扑上去,看见那思念入骨的眉目。
  “阿娘!……”
  琅祖眼中泪水涌流,双手却穿过影子的身体。
  影子紧紧护在怀中的东西摔了出来,乃是一尊金像。神像冰冷的面容朝着黑天,宛如沉思。
  “天神庇佑……”影子一手抚上神像金身。
  琅祖眼前为泪水模糊,只不住地叫喊。他忽然意识到业已失去的再也回不来了。
  “天神何曾庇佑我们!”影子蓦然怒吼。
  琅祖倾身抱住他母亲的虚影。
  九天之上光明如瀑倾泻,一瞬将他母子二人淹没。
  正这虚幻世界关头,天际不为人注意的一角,悄然展开一朵烟花。
  一朵牛头状貌的烟花。
  大雨很快将它浇灭。
  烟花熄灭的地方,乃是保塞镇外千峰百嶂浅滩前。数百名骑兵马背上缄默,头罩雨披,为首者掀开风帽,目视烟花消散,本想通知城内,此时也是无法,只得无奈道:“这就是且兰府的天气,没有一日是干爽的。趁早习惯吧。”
  正是狄飞白。
  另一人道:“我看不必。我等奉命而来,任务完成自当离去,这什么鬼天气不习惯也罢。”
  “好,那么,”狄飞白一扬皮鞘,抽在马腿上,“速战速决!”
  百来匹战马一齐扬蹄奋进,风声萧萧。风雨吹翻了狄飞白的风帽,他眼下两团青黑,原是为了及时,连夜赶路,这时眼见雷雨交加环境竟比自己走前更为恶劣,心中不禁惊疑。
  “前方有战事。”身旁先遣队长冷不丁道。
  城墙在望。喊杀声犹在近前。果见箭雨扑下墙头,而惨叫与呼号远隔十里地都能听见。
  “不好!果然动手了。”狄飞白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上,他担忧江宜的计划,一时心急失手扯动马缰,胯下战马哧溜烟便窜了出去。晃眼的功夫此人便一骑当先,英勇无畏地扑入了城下战场中。
  那队长一手伸出去,没抓到人,支棱在半空中……
  “这……接下来如何办呢?”部下问。
  队长稍一思忖:“罢了,随他上吧。”
  “大人可未说要插手双方争斗。”
  “大人未说,那位却说了。最重要的是,千万不能让狄公子出任何意外。驾!”
  骑兵队犹如一把黑色利剑,一路踏破水花杀入重围。众人挥剑劈砍,末了却发现,刀剑穿过躯体犹如穿过空气,当真是身经百战也没见过这等场面,一时俱都胆碎。
  “停手!”
  狄飞白拨马前来,与众人汇合,道:“这些不是人!不要害怕,这些是——”
  “鬼啊!!”一人叫道。
  狄飞白镇定地掏耳朵,他已经是长过见识的人了,是不会轻易动摇的:“也不是鬼。生者过也,死者归也,这世上没有鬼。这些应当只是一种,嗯,秽气。一种过去存在的人留存于世的念想。且兰府气候有诸多诡异之处,往往能引动秽气,不过竟然能呈现出如此具象的战场,这倒是令我意外。”
  众人一时:“………………”
  队长怀疑地偷眼打量狄飞白,想起一些关于此人家族神神鬼鬼的传闻,不禁相信了几分。
  “不必害怕,秽气是伤不了人的。”狄飞白说。
  “你是说每逢雷雨天气,且兰府便会出现这种诡异景象么?这倒是不方便了,我们如何进得城内?”
  护城河送来数具尸体,刚死不久,仍血流不止。队长抬手抹了鲜血细看,道:“这会不会又太逼真了?”
  狄飞白脸色一变:“是真的死人了……已经开战了么?”
  远观隔岸保塞镇,城门紧闭,雷鸣电闪,墙头飞箭不断,不时有人高处坠落,简直一派人间惨境。
  “河上的栈桥被砸毁了,我们过不去,”队长道,“这样,先撤,待大部队开到。”
  狄飞白道:“不能等,只怕那些垫江人禁不起官兵围杀。你擦亮眼睛仔细看看这些士兵!”
  队长情不自禁,瞪大双眼。那些不断从身旁经过的士兵,穿戴旧式的军制甲胄,手中武器、攻城云梯、井栏,一应俱是中原军队的模样。而对岸的城池……众人不住擦眼,只觉一忽儿是青砖高墙,一忽儿又是木楼黄土。
  狄飞白此时已然明白,这就是六百年前,垫江古国灭亡的经过。无论以何种形式,发生过的终会留下痕迹。
  “不能等,”狄飞白仿佛给自己打气,又说了一遍,“那些遗民可恨又可怜,江宜就是保他们,如果人都死光了,还保护谁?”
  “即便如此我们连护城河都过不去,又能做什么?”
  队长想要劝阻狄飞白,忽然却看见他的眼睛——他的眼中出现一条细细的银线。
  那是飞剑出鞘的虹光。
 
 
第64章 第64章  裴同之
  ‘如果你学会了,就终生不会忘记……’
  狄飞白横剑于胸,想起江宜的话。自己的道是什么?心境又有何不同?心境不移,自合妙理,然而理又何在?
  狄飞白眼前是树林中万仞齐发的一刻。唯那一刻,他心中生发一股剑气,不为同归于尽,不为生死一刻,只为此时此地他相信只有自己有能力挽救局面。
  天上地下只有他狄飞白可以。
  驱散秽气,涤荡人间。
  “天地有终乎……”狄飞白出剑,剑诀在他脑海中浮现,忽然令他捕捉到一丝念头:昔者盘古一斧天地初开,万物始生,今者剑客一剑,天地终乎无,万物寂灭。何等豪气干云,舍我其谁!
  万物兴歇皆自然,谁持长剑驱四方!
  心头之气赋予手中之剑,一剑荡开,犹如天光乍破,紫气东来。
  顿时日出旸谷而起,如平波卷浪,横无际涯,浩浩然历天入海,推平四方。无尽魅影余雷,皆在这光彩之下湮没。
  “神啊!”队长呼喊,五体投地。
  狄飞白沉入内心世界,剑气卷起尘土与洪流,护城河水倒悬,浪头重重拍在城头,刷然层云破开,无数金色天光如琼浆玉露倾泻而下——
  保塞城头,一片金色海洋。
  苏慈弯刀卷刃,身中数箭,脱力躺倒在血水中。她眼中倒映那片金色天空,仿佛有琼楼玉宇掩映其中,那普照的光彩降落人世,鬼影退去,戾气消散。
  苏慈抬手去捉胸口的楛矢箭,那箭羽于金光中化作烟雾散去。她费力爬起来,到得墙头俯瞰,但见城中水漫金山,垫江国的一切景象已经消散,复又是中原城池的屋瓦窑窟。
  众人皆放下手中刀兵,面目茫然,抬眼看向一夜后终于放晴的天空。在那金色阳光下,犹如直视神祇一般,淌下泪水。
  金色剑虹一路西去,在那白崖城外,有如一轮东升初日,刹时照彻通明。
  在那雪白世界里,重重鬼影无所遁形,尽数消弭。官邸大院,谢白乾一枪递出,绞住数支楛矢,正这时金光到来,犹如洪流一般冲刷得众人皆仰面倒去,连同那几个垫江的弓箭手也从屋檐上跌落。
  一时众人皆举手遮面,惊声一片。
  朦胧中,丰隆看向东方,似乎一声轻咦,继而身形为虹光冲散,化入虚无。
  江宜两手抱着廊柱,简直要被光风吹飞。当那光华东射而来,笼罩他全身时,仿佛无形中充满了利刃飞剑,直要将他从中劈开。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好像身体与灵魂成为了两个独立的个体,灵魂要在那光芒中升天,而身体行将散落成无数灰尘,随风而逝……
  江宜感到一阵轻盈,松开两手……忽然有人摸索着抓住他,身影无意中挡住了射来的光线,仿佛一座巍峨的崖,顿时一切风雨回避。
  那种将被碎成齑粉的感觉消失,江宜重又落回实地,耳边是半君的大喊:“江宜?!江宜!我看不见了!”
  半君挥舞双手四处乱摸,语气慌乱:“太好了,你不要走远!这光是怎么回事?天亮了!”
  江宜越过他肩头,看向东方,这时才发现果然是天亮了。雨下了一夜,总有停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天光破晓的时辰。
  再看总管官邸,已成了一片废墟。
  那废墟之中忽然腾起一人。
  “不好!”江宜敏锐地道。
  为时已晚,那人出手角度刁钻,正在谢书玉身后,趁他分心走神之际,刀锋犀利飘来。却是斜里插进一人,以肉身接住一刀,银枪横拍击中那人腰腹,那人摔远出去。
  谢白乾一手捂肋,那人见失去时机,仗着有人暗箭接应抽身就走。谢书玉扶着谢白乾,回过神来,喊道:“立刻包围府邸,务必捉拿贼寇归案!”
  谢白乾想要说话,张嘴即咳出一口鲜血。
  正这关头,忽闻阵阵疾驰的马蹄声,绕府三周,一声地动山摇的怒吼:
  “全部停手!放下刀剑!四州指挥使裴同之奉御前敕令在此,且兰府一应官僚速速见驾!”
  吼声从前厅一路直奔后堂,当先一对马蹄奋扬,踏破官邸堂下石阶。狄飞白坐于马上,一手高举黄帛,一手按剑不动,怒目四下环视,看见众人身后、躲在沿廊下的江宜与半君。
  “徒弟!”
  “少侠!”
  江宜与半君连连挥手,兴高采烈,浑身衣襟潮湿凌乱,狼狈不堪。
  狄飞白威严端坐,那表情动了动,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御札曰:
  朕既为万姓之君,宜期安国利民,而苍梧紫塞,疆域既广,边鄙之民犹未晓喻恩赦。诸处有草寇团集,仰所在州府及巡按指挥代为招抚,各令归农。寇首依律定罪,余者从轻发落,并与除放。且兰府将校、官吏同力守御,论功各加恩泽。勾结贼军者,宜严查论处。
  队长于保塞城中巡视,号令众人道:“陛下开恩,令尔等归田务农,一切罪责从轻发落。放下兵器,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城中守备军亦不得造次。”
  保塞浸泡在大水中,泥砖垮塌,屋瓦为飞箭投石摧毁,情形惨淡。队长骑马于废墟中穿过,但见城墙下数具焦黑尸体身着官兵制服,皆是此前被垫江人以铁链击杀的同袍,不禁怒气上脸。
  然而无论是守备军,还是垫江人,此时俱都满面虔诚。不待队长稍说,便停止进攻,仿佛由内而外被洗涤了,更有甚者匍匐在地上哭泣。
  队长:“……”
  一柄弯刀铿然掷到队长脚下,刀尖扎入土地。弃刀的人一身紧贴的皮甲鲜血淋漓,披头散发,是个女人。
  垫江人在她之后,都将武器扔下。
  “六百年前就是我们在耕耘这片土地,”苏慈说,“纵使城池变迁,旧人不在,这片土地也不会忘记。”
  “这时候放弃……!”沙吉恚恨不已,满怀不甘,只听苏慈说:“那一场雨,眼前所见的,还不够令你明白么?战争,为了土地与食物,不断流血牺牲,又塑造新的仇恨。在仇恨中毁灭敌人或者毁灭自己,这就是我们所追求的?神说,不要战争。”
  队长接话道:“不错。传闻雷电能够记录与显影,这片土地上过去发生的战争我们都看见了。血总是流不够的,人们最终想要的还是生活。如今这位陛下英明仁慈,在他统领下四海升平,久违纷争。只要你们愿意归顺,陛下会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待宣扬圣意,忽然却看见那些垫江人的眼睛,充满疲惫,犹如一团熄灭的灰烬。
  部下来报,城中归降贼军凡六百人计,城门卫驻军伤两百人,死六十人,又有军屯遇焚武库遭毁,损失另计。
  “伤员妥善安顿,阵亡将士收敛瘗埋。归降寇民暂行看押,陛下有令,不得苛待。”
  总管府,厅上高座一员官僚,金带梁冠,阔袖红袍,足蹬歧头履,神态不怒而自威。狄飞白坐他左首,正脱了靴子倒水。
  江宜与半君各自在圈背椅上坐定,从这漫长的一夜中回过神来,尤自不知身在何处。
  江宜道:“徒弟,多亏得你及时赶来。我之计划虽称万全,也想不到垫江人会再次潜入总管府行刺。昨夜那般混乱,诸人皆被眼前幻境迷了眼,那些垫江人竟然还能对谢大人出手,意志不可谓不坚定。”
  狄飞白哼哼道:“他们不是傻的,毕竟知道鸡蛋碰不赢石头,除非杀了一方总管军阵大乱,群将无首,否则哪有可能从朝廷官兵手中攻下城池。”
  半君则说:“可惜你没有看见昨夜的情形。便连当年谢书玉入关、垫江灭国的前后因果,都能显影出来。后世只道谢书玉埋骨于越雟之地,原来他是被垫江王一刀杀了,谢济元率兵报复,这才倾覆了古国……”
  “咳……”
  座上那红袍官清咳两声。狄飞白这才想起,可有可无地介绍道:“哦,这位是裴大人。”
  “裴同之。”红袍官颔首示意。
  陪同之?江宜心想,这位大人的名字倒是有趣,原来便是狄飞白那句“四州指挥使裴同之奉御前敕令在此”的裴大人。狄飞白虽是游侠,交游却十分广泛,沙州孔芳珅是他的拜把子,四品指挥官裴同之也给他几分薄面。
  狄飞白自述,乃是靠着孔芳珅的那支青牛令箭,登堂入室,拜见了裴大人。恰巧皇帝身边一位寺臣正在潮州采办,得闻丽水古国遗民作乱一事,连夜赶回名都上报。
  幸而当今心地仁慈宽厚,体恤天下万民皆是天子臣民,皆当一视同仁。丽水遗民又有难言苦衷。便一纸御札减了诸民罪责,令裴同之速速赶来且兰府,一来是招安遗民,二来则是制止且兰府军趁此引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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