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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第96章 第96  梦老
  青女在洗剑池边稍坐,池畔两只白鹭,落叶归拢为一座伶仃的丘原。她与一学生坐在金黄的丘原上,江宜走近了,方想起来那学生是第一次来道院时见到的徐少青。
  “年年这片池塘都是火红颜色。”
  徐少青说:“这是因为灵晔将军在此地洗剑,血染的缘故。”
  青女神色平淡,摇头道:“自打有了这池子,便一向如此。灵晔洗剑不过是时人的附会。”
  “为什么要附会这种故事?”
  “这是冯仲的计谋。他要为李桓岭打造一个最得力的部下,既要有万夫莫开的武勇,还要有威震八方的名望。没有冯仲的李桓岭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了冯仲,他才能离开战线,坐上庙堂,从一个将军变成皇帝。”
  徐少青频频面露疑惑,思索半晌,说:“你的话很没道理,却有些道理。这些只是你的猜测,你并不曾真正见过灵晔将军与冯羽公,故而你说洗剑池的红色与将军洗剑无关,此话很没道理。不过,先神曜陛下从一方将领到天下为战,其中转变与羽公不无干系,此话确实有理。我得去书中印证一下,告辞告辞,下次再聊!”
  他匆匆走了。
  江宜走到徐少青的位置坐下。落叶十分柔软,似乎坐在一团松软的绢绸中。池水轻轻荡漾,在光线下泛起清冽的颜色,那血似的红好像是池底一种藻。
  青女手中撑着苕帚,身躯佝偻,落日下微微喘息,好像是劳累后歇脚的一寻常老妪。
  “您也会与道院学生谈论当年往事?”江宜好奇问。
  青女道:“偶尔为之。那书生好奇心重,专爱追问到底,听你说得有理,就点头,听到无理处,就摇头。甚是一板一眼。”
  江宜笑道:“那么,您还算是喜欢那书生了?”
  青女微笑:“喜欢?……江宜,你看脚下落叶,有几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
  “世间凡人就同这落叶一样。”青女说。
  “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江宜试问。
  “没有一模一样的人,”青女淡淡说道,“也没有独特的人。你见过的所有人,我都已经见过太多次,他们在天轮地毂中生生轮回,离开百年,又重回世间。像那书生一样的人太多了,他只是无数相似落叶中的一片,有什么值得注目?”
  江宜感到一阵惶恐。他低头看脚下金黄的落叶,试想自己如果只是其中一片,究竟如何才能被高高在上的目光眷顾?
  “可是,人是天地脉中魂与魄随意相合而诞生,每一次都是新生,不会有同样的轨迹。”
  “人可以新生,三魂七魄却不会重塑。只不过是这棵树的花到了另一棵树身上,树不一样了,森林却还依旧。”
  江宜无言以对。世人皆知自身渺小,在浩瀚的星空下不能比一只夏蝉更长久,然而依旧有寿数无穷的天人,以冷眼看待生命盛放后又枯萎,无论以怎样的姿态献祭山河,也不过是戏台上的一段插曲,时光眨眼就遗忘。
  青女眼中带着含义不明的笑意,看着江宜:“而你这片树叶,是不是也认为自己不同凡响?”
  “你很聪明,有决心,也有魄力,你能做成世上很多人都做不成的事。最重要的,你是被上天选中的人。往前一千年,往后一千年,地上人卒数以无穷,也只有屈指可数的人可称天命之子。到了这种地步,的确可以说是一棵树上最引人注目的树叶了。所以你敢以自身安危威胁世外天,死多少个凡人都与神无关,但死你一个就不一样。”
  每听进去一个字,江宜就更多几分心虚。他的确为了击败水心剑,以性命胁迫天降神雷。这非是他自视甚高,上天也确实回应了他。然而这话自青女口中,仿佛嘲讽一般。
  青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说过你很聪明,只是聪明的人不止你一个。”
  二人相对沉默。
  日落的余晖在道院学府匾额上一抹而过,四个大字金光璀璨。江宜声音艰涩,说:“王者不死?”
  “不错,”青女说,“八百年前就在此地,谋士冯仲对李桓岭说过,若为王者天命不死,若不为王死之何惜。那就是东海天降神雷的真相。你不是世外天第一个选中的人,李桓岭在你前面。你也不是第一个设下不死之局的人,冯仲也在你前面。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算其一,冯仲号称古今第一谋士,不仅因他算尽人事,还因他算计了天意。只可惜慧极必伤,英年早逝。”
  其实,早在池州土地庙前看赛神戏时,他就略猜到了一二。只是此话由青女亲口说出来,依旧令他内心动摇。
  青女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力有时而穷,天地却何其长寿,奉劝你一句,莫要再行此险招,只恐怕算计天意不成,反害了自己性命。”
  “受教了,”江宜拿出装有鲛人皮的匣子,“还有一事。此宝,我想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青女只看一眼,并不多问,收起匣子:“东郡只有道院中有一卷鲛人皮,曾经商恪要过一次,我没给他。此次乃是以承诺交换。”
  江宜敏锐地问:“承诺了什么?”
  青女笑道:“小子何知?商恪这把剑十分好用,什么时候想起了,便要他替我做件事。不过,你既不要,此事就作罢了。”
  离鸿南渡,疏雨投浦,新雪欲上头。
  水心碎剑的四十九日后,一头老驴驮了行囊,江宜与狄飞白离开了东郡。东海秽气一朝清净,天高气爽。
  临行前商恪不见了踪影,江宜本以为他会以寸刃的身份继续同行,去问青女,青女亦不知其去向,只说天人行事大多都很随意。
  商恪自有识以来便无拘无束,自由来去,有道是玄都未有天符至,且货乌金混世流。
  江宜想到半君曾说过,只要他想找一个人,走到天涯海角都能找到,因此便不再等候,先行前往洞庭雨师洞府,求取无根水去了。
  没了商恪,狄飞白不能更自在。当初与江宜成行,便是因风伯屏翳要他保护江宜。若是有了商恪,还要他何用?
  狄飞白嘴上不说,心情十分微妙。
  城外大道上,江宜一手挎伞,一手揣书,一派的清白洒脱。狄飞白见他浑身摸遍翻找东西,问:“你身上发痒么?到底找什么?”
  江宜道:“有数月不曾给你师祖写信了,离开前我想发一封信到沧州去。也好叫她知道我的近况——孔将军送我的那杆鹅毛笔到哪里去了?”
  狄飞白道:“你的东西随手乱放,弄丢了也很正常。”
  两人翻找行囊,当中装的尽是狄飞白带的肉脯与清酒,最下面放着一支狭长的螺钿盒子,阳光下闪着富贵的光泽。
  江宜取出来,方想起这是徐牟托宗训送给他的饯别礼,竟一直没有打开看过。
  解开锁扣,翻开盒盖,连狄飞白都不禁称道一声徐牟舍得——里面居然是一杆雕银丝光的漆笔,刻绘玉京仙宫图,以银丝镶嵌祥云瑞鹤,仙人千姿百态若隐若现,又尽皆缩小在一杆细笔上,好比米粒雕花。这等手艺可奉为贡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便连宫廷之中恐怕都不多见。
  “这些当官的,不知为何都对你以笔相赠。”狄飞白怪道。
  江宜总算在书卷夹层中找到了他的笔,依旧将螺钿盒子放回行囊中。二人继续赶路,古道西风,脚下的影子渐渐瘦长……
  东海,横屿。
  自总制署幕僚入驻以来时近两月,王征周全地招待了宗训,每至无人处,却恨意难消。
  他白手起家能有如今基业,自诩手段与魄力皆是一流。怎奈时运不济,栽在了自己亲生儿子手中,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如今再要将手下的人心笼络起来绝非易事。徐牟意在步步蚕食,也决不会给他机会东山再起。
  每想到自己一腔雄心壮志,都付诸流水,王征心意难平,常常夜里辗转反侧。
  是夜他方痛饮至昏沉,趁势睡下,迷迷糊糊中只觉半梦半醒,一时耳边人声不绝,一时眼前灯影晃动。
  ‘……那剑非是凡器……得之可自号为王……’
  ‘……却不在我手中!’
  “什么人!”王征心惊,翻身坐起,细听窗外,当真是有人在交流。
  一人说:‘水心剑乃昔年高祖于河曲得天人托付,此剑可号令王师,一统三军。二世以鱼符替之,水心剑后来便封在国库无人过问,想不到如今在这里见到了。’
  另一人说:‘一柄剑罢了,在君王手中是为王器,在草民手中只作杀器。’
  ‘并非如此。水心剑不是凡间之物,乃以天外金精为材,锻自凡人之手,合先天清浊二气,是有灵之物。高祖得此物便成就了百世伟业。此剑天然有一股王气。那日我观天象,忽见有紫气祥云、五彩聚顶,顺路找去,就见武校场上翦英持此剑而舞。’
  ‘为何此剑会落入他手中?’
  ‘主公不如问,为何此剑不在你手中?’
  ‘可有办法,将此剑夺过来?’一人问。
  ‘剑随人主,水心剑既已寻得主人,只怕缘分不能强求。’一人答。
  ‘该当如何处之?’
  ‘主公乃天照之人,何须畏惧?便与翦英一较高下,胜者为王,败者纵有王者剑在手,也无回天之力。’
  一人沉默。
  另一人道:‘主公在犹豫什么?既有天命眷顾,怎会输给翦英?!’
  ‘万一输了呢!’
  ‘那就以命相搏!若不得天意,更无可能称王称霸,不如一死了之!’
 
 
第97章 第97章  梦老
  是谁在外面!
  王征翻身起来,掀开窗扇——外面走廊里两个影子匆匆经过。
  “站住!”王征越窗追出去。
  那两人越走越急,王征追赶不上,大呼来人,竟无一人响应。他再环顾四下,乃后知后觉,步入了一处迥异的所在。
  四周哪见他的小楼石寨,目光所及尽是简陋的毡棚皮搭,倚靠柴堆箭垛疲惫坐卧的士兵,迎风猎猎招展的将旗,与打扫未尽、尸骨零散的血色战场。
  王征穿着一身就寝的里衣,站在拖着尸体来来往往的士兵之中,犹如一个被剥光了示众的死刑犯。
  这些士兵仿佛看不见他,更有甚者直接从他的身体中穿过,王征不明就里,恍然间周围火海连绵,脚下是战船的甲板。敌人爬上船舷,锋利的套索勾住桨帆,身边的战士高举兵器冲锋,鼓角喧天。
  这是一场海战,王征再熟悉不过。然而他手下的水匪只管谋财害命,何时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双方都杀红了眼,不死不休,非要将一方彻底消灭不可。
  “你怎么在这里?!”
  一只手抓住王征,将他从乱战中拽出来。
  在一众被坚执锐的士兵中,那人十分独特,布衣羽扇,一簇美须纹丝不乱,丝毫不受战场厮杀的影响。
  “快跟我来。”文士在前领路。王征下意识跟着他,到得船底隔舱中,文士解开一艘腰舟推入水中,示意王征坐上来。二人各一柄木桨,避开战场,将那灼天的红焰抛在身后,驶进漆黑深海。
  渐渐听不见喊杀与嘶吼,只有船桨拨开水波的柔声。
  王征如在梦中,恍恍惚惚,对面文士的面容也看不分明。
  “这里是哪里?”
  文士回答:“这里就是我为你找的,无天无地之绝境……”
  王征眼前黑暗中出现一座锋利的巨影,犹如海面下生长出的獠牙,或者坠入深海的长戟,在夜幕掩护下露出它狰狞的面容。
  王征当然知道这是哪里——鬼牙礁。
  他曾听说过无数关于鬼牙礁的传闻,有关历史或者神话的,更曾亲临其境,抚石怀古。甚至还组织过人手,潜入古战场海面之下打捞沉戟,见到无数枯骨碎甲,一碰就化作泥沙。
  腰舟停在悬崖下,文士道:“去吧,战场已为你准备好了。记住,天佑其主。”
  王征迷迷糊糊,听从文士的话,爬上鬼牙礁。
  在此立锥之地,四面八方海浪滚滚而来。风声萧萧。
  忽然那黑夜里出现数只船影,他被包围了,一轮箭雨飞来。王征下意识闭眼——“保护主公!”
  身前身后的部下将藤牌举过头顶,掩护住王征。敌人登上悬崖,部下奋不顾身上前拼杀,王征攥紧拳头,发现手中握着武器,低头看见是杆威风凛凛的长枪。
  他后退一步,撞到一个人背上。
  “老师!”
  王征回头,持剑的青年浑身浴血,只剩下一双干净的眼睛。
  “敌人太多,增援迟迟不来,我们恐怕很难坚持到太阳升起了!”青年不甘心地说。但眼神中却没有多少害怕。
  “是啊,已是绝境了。”王征说。
  “不遇老师提拔,我如今还不知道在何处蹉跎虚度,”青年说,“翦英誓死报效老师的恩情!就算要战死,我也会死在老师前面!”
  青年提剑冲入敌阵。王征没有见过那样生动的剑法,好像一条龙的化身,所至之处云生风起,以锐利的龙牙割断敌人咽喉,以坚韧的鳞甲绞碎敌人武器,以强劲的龙尾扫落敌人头颅。青年脚下血流成河,更多敌人蜂拥而上,将他淹没。
  王征手握长枪喘息着,厮杀声沸反盈天,都不及他的疲惫与茫然。
  他如何就落到了这步田地?
  四面楚歌,敌众我寡,命悬一线。只等一发冷枪暗箭,他的一切雄心、一切事业就毁于一旦,所有经营都成了笑话。
  手足羽翼皆为对方废去,只剩几个亲信孤军奋战,救援是永远等不来的,任凭他再高傲自负,也没有扶大厦于将倾的本事!
  算命的说他相貌堂堂、面门发紫,乃有大富大贵之象,难道这几十年的人生只是他王征的黄粱一梦?
  王征越想越不甘心,凶猛的火焰敲击他胸口。他舞开长枪投入敌阵,将怒火倾泄到敌人身上,撕开一片黑夜,碾出一条血路。一切阻挡他的,都必在他脚下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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