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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他越过一堵墙,还有更高的墙挡在他前面,而在那高墙下,青年已经奋战了许久。他盔帽上血染的缨已成为这一小片战场上的旗帜,寒鸦闻腥而至,将他覆盖在猩红的血泊中。惨淡无比,亦壮烈无比。
  王征心中的火焰,在这一幕下越烧越旺,他浑身的血液快要从七窍中迸射出来。这是一股不属于他的情感,不知从何而起。
  他提枪杀过去。
  “老师!”青年神思振奋,背靠过来,犹如获得无穷力量,与王征各自一剑一枪,搏杀到天明。
  鬼牙礁下已化为一片血海,伏尸百步。那凄厉的獠牙上只有两个人还站立着。
  王征从未如此狼狈过,便是他被徐牟算计落败,徐牟亦见好就收,不曾赶尽杀绝。
  而这一夜,是真正孤立无援,只要他有一刻松懈,此时就会是漂浮在水里的尸体之一。
  青年亦已经是强弩之末,勉励支撑着身体,对他笑道:“老师……我们总算活下来了……”
  王征感慨至极,正想应和一句,说出口的却是:“不,还没有结束。”
  “还有……敌人吗?!”
  王征缓缓提起长枪。他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心底震动不已,手却稳如磐石。
  “敌人,就在眼前!”
  王征以长枪猛向青年扎去,一式青龙出水,青年险些没避开。
  “老师!您做什么?”
  青年沉重的手臂再挥不动剑了。王征道:“站起来,翦英。直到这里站着的只剩下一个人,你才真正活下来了。”
  “我不明白!”青年勉强躲避王征的进攻,他的剑却深深垂在地上,这时候两人都没有多余的力气施展武艺,只能凭借原始的本能杀死对方。
  “拿起你的剑!否则就去死!”王征怒吼。
  长剑奋而扬起砂石,架住枪尖。强烈的震撼自兵器直达王征心底,那剑仿佛有自主意识,它的愤怒化作具象的龙牙,要一口将王征吞吃嚼碎。
  王征背后的幽灵轻声说话:“这把剑是无敌的,人间没有可以战胜它的东西……”
  我应该怎么做?!
  幽灵低语:“履机乘变……死而后生……”
  青年痛苦不堪:“老师!我从未背叛过您!您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好了!”
  可他手中的剑却有自己的想法,一次又一次,带动青年的手臂向王征挥砍过去。青年挣扎不已,想扔掉剑,剑柄长出的齿牙却死死咬在他手上。那剑像一条被激怒的鳞龙,势必将伤害青年的人咬碎。王征只觉得自己手中长枪在那剑面前,形同一堆废铁,毫无还手之力。
  身后幽灵轻声细语:“放手,让它杀死你……”
  王征咬紧牙槽,不肯后退一步。
  放手?我绝不会放手!是我要杀死他!而不是他来杀死我!
  青年那张痛苦不堪的脸令王征深深厌恶。
  连敌人都不敢杀死,连胜利都不敢摘取,这样一个懦弱的人,有什么资格拥有水心剑?!
  而我?我拥有觉悟拥有魄力,却不能拥有胜利!我可以让别人死也可以为了胜利自己去死,上天却依然不肯眷顾我,以它的偏狭与独见毁了我半生创下的基业!
  如果上天是公平的,水心剑就应当在我手中!而不是配给一个蠢货!
  我的命运绝不是死在一个蠢货手中!
  王征熊熊的野心重新燃起。他直觉到那野心不是来自他本身,而是另一个遥远的存在,在这一刻他与那个存在心意相通,愤怒与野心成为一切力量的来源。
  应该由我杀死他,王征心中想。我来杀死他,继承水心剑。
  “如果你不能杀死他呢?”幽灵在他耳后轻问。
  那我将永不甘心地死去,即使下到幽冥,也要燃起业火焚尽一切!
  “很好,”幽灵欣慰地笑答,“现在你可以毁掉它了……”
  水心剑咆哮着击飞长枪,以屠灭灵魂的气势贯向王征胸膛。
  “不!”
  “不!”
  青年挣扎着,持剑刺来。
  王征瞪大双眼,迎接自己的死亡。
  霎那间,天与地相勾连,在这两个迥然不同的人格之间,神雷悄然降临,刺目白光笼罩了青年与水心剑——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色光柱中,青年歇斯底里地嚎叫,浑身皮肉化为焦炭。王征竦然不已,白光就在他一指之外,看上去是那样神圣祥和,犹如不染之莲。
  “啊啊啊!吱吱吱吱——”
  青年已经消失了,在那雷霆中舞蹈的只是一具骷髅。骷髅伸出它焦黑的手:“你要我的命吗?拿去吧……你要我的剑吗?拿去吧……拿去吧,都给你……拿去吧……都给你……”
  王征恐惧地后退,幽灵堵住他退路。幽灵走到他身前,原来是那名山羊须的文士。
  “恭喜你,”文士微笑道,“现在,你就成为了天命之人。”
  王征两股战战:“这是什么?发生了什么?”
  站在那神圣的雷光前,文士说道:“天意也许曾经眷顾过翦英,但现在转移到了你身上。因为决心。决心是比命运更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它是决定命运的东西。在命运的关头前,翦英退缩了,这注定他无法承担大任。”
  文士俯身,捡起水心剑的碎片。与世无双的神剑在天雷面前失了颜色,成为枯朽而钝拙的铁块。文士随手将之抛入海中。
  “可是,你说过,”王征听见自己说,“因我是身负天命,若翦英对我动手,必会受到天罚,可以借此毁去水心剑。”
  “原来你听见了我们的对话啊。”文士说。
  王征一惊。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文士愈发止不住大笑,笑声令王征既惶且惑。
  “那是八百年前,在你卧榻之侧,冯仲曾对李桓岭讲过的话。可是,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王征茫然:什么冯仲?什么李桓岭?
  “如果天意真的照拂李桓岭,为何水心剑不在他手中?如果持有水心剑者就是未来的君王,那么,李桓岭去杀翦英,你以为结果是什么?”
  王征不寒而栗:“神罚真正的对象……会是我!”
  文士瞥他一眼,笑意冷然:“你?你只是个做梦之人——你说的不错,如果真正的天意在翦英身上,那一刻死的必然就是李桓岭。冯仲知道这一点,却仍然设下此必死之局。以李桓岭的性命去赌一个乾坤扭转。他辅佐李氏,当然要为他算计,即使算计的对象是上天。这不消多说。在你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天人的目光的确扭转了,所以降下神雷劈死了翦英。”
  王征一阵后怕,却想不通:“天意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天意只为值得的东西改变,”文士说,“什么是值得?”
  文士展开双臂,犹如拥抱一缕清风:
  “野心值得,退缩不值得;坚决值得,懦弱不值得;死不罢休值得,畏惧不前不值得……自命为王者值得!自甘为臣者不值得!”
  自命为王者值得……
  自甘为臣者不值得……
  王征心中默念。脚下地动山摇,头顶天塌陷,露出一块块漆黑的区域。
  文士仰望片刻,无趣道:“你的梦境快结束了。下一个做梦的人,会是谁?”他往前踏出一步,竟然行走在海面上,似乎要离去。
  “等等!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的梦中?!”王征猛然惊醒,追过去。
  文士朗声大笑,逐波而去:“五更百梦残,万枕不惶安。弱者梦苟全,强者梦难甘。梦中亦役役,人生良鲜欢……老朽梦老儿也,赠君一场造化,以答谢君之美梦。”
  瞬间天塌地陷,王征失足落入深渊,举手大叫,满头冷汗坐起,梦已醒来。
  清晨,沧州太和岛。
  波涛如簇。雷音阁下小花开了三瓣,道人盘膝坐于花侧,阅读手中一封书信。
  晨曦洒下,将信上一行行墨渍未干的笔迹映照分明。法言道人抬眼,见残星淡月渐渐消失:“醒了?”
  石阶下,一人伸罢懒腰,答道:“一封信两页纸,你也未免看太久了。”
  法言道人将信收好纳入怀中:“多谢你跑一趟送信。”
  那人翻身坐起,却是匿了踪迹的商恪。
  江宜自东郡发出的手信,被他截下,一眨眼便送抵了雷音阁,便连信上的笔迹都尚是湿润的。
  “你不跟着江宜,照看他的安危,却来充任驿马?”法言道人问。
  商恪漠然道:“我不知道,跟在他身边,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也许,我反而会把自己的麻烦带给他。”
  “剑鬼水心?世上有几个水心给你杀?即使没有你,江宜也会去管别人的闲事,只因他已将这视为自己的使命。这不正是你们世外天的打算么?”
  商恪沉默。
  法言道人神色平静,说道:“他心中有颗善的种子,乃是他母亲当年种下的。你不必将他想得太疯狂。他豁出性命,是为了助你,不是为了毁灭。”
  “但他母亲已没了,”商恪回答,看向法言道人的眼神十分冷漠,“他的家人不剩一个,皆被你一把火烧干净了。”
  “他不会知道。这棵种子会一直活着。”
  法言道人犹如一尊石像,不为所动:“云梦有一位真仙,入人梦境,以梦为乐,道行很深。雨师失踪一事亦与他有关。江宜往求无根水,必遇此人,或有危险重重。你最好还是回去看着他。”
  商恪不曾听说过此事,但知修道者之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能被道友奉为真仙者,即使还没有飞升,也离圆满不远了。
  若有这等修为的人从中作梗,纵使狄飞白武艺再高超也没用。坐镇云梦泽的雨师又不知所踪,只怕江宜出差池。
  商恪欲离去,回头看眼法言道人,只见她瞑目静坐,已开始雷打不动的早间修行。无论外界如何横生波澜,似乎都无法动摇她的道心。
  “那位真仙,”商恪忽然问,“与你相较如何?”
  法言道人不答。
  “我与你相识百年,百年前你是这副模样,百年后你仍是这副模样。人间修道者,修行百年若不得飞升,此身便会自然消解,重归天轮地毂。而你,既不飞升白玉京,也不归于尘土。你究竟是个什么?”
  法言道人静坐冥想,化身为一只蛹。商恪见今日也问不出答案,心中更记挂江宜,便掐了一道缩地诀,身形一晃出现在千里之外。
  风散波平,太和岛重归一片寂静。
 
 
第98章 第98章  郑亭
  錾铜钩,红软帘。床榻前火盆的光影一径晃动,投映在惨白的墙面与冰冷的地砖上,似乎墙与地也摇动着,天旋地转。
  床榻里的女人紧紧抓住幼子的手:
  “门……门……”
  女人的面容也旋转起来,将周围的光线吞噬,变成一个不可测的深渊:
  “关上……那扇门!……”
  巴陵驿道,二人骑驴远道而来,将将在路旁古树茶寮前落脚。
  时已入冬,寒风阵阵,茶寮的茅草屋棚在西风中摇摇欲坠。二人钻入屋中避风,只见没几个客人,堂倌匍伏在桌上,有气无力。
  “上一壶茶,这一路渴死我了!”二人当中的一位少年嚷道。他腰上挂着一把剑,猿臂蜂腰,鸢肩修颈,虽一身褐衣布巾,仍显得英俊贵气。
  另一人则是个青年书生,随身背着一把伞,面色苍白眼瞳黝黑,顾盼之间有如摄人心魄,令人不敢多瞧。正是狄飞白与江宜。
  在茶桌便坐下,江宜问:“今晨见你气色不佳,是夜里不曾休息好么?”
  狄飞白略有些烦躁,答道:“夜里做了梦。”
  “什么梦?”
  “梦见我母亲。”
  “想是你离家日久,家中也想念你罢。”
  狄飞白神色平静:“我母亲辞世已快六年了。”
  “哦。”江宜有些抱歉。
  狄飞白道:“她是病中卒亡,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反应不及。那几天她始终昏睡不醒,请来的名医与高人都束手无策。我一直守在床前,直到她在睡梦中离去,都不曾得她睁眼看我一次。母亲死后,我就离开岳州,再也没回过家。”
  狄飞白很少提起自己的家,更不曾见他有过思乡之情。江宜只知道他父亲是道门中人,原以为是家风所致,培养出一个闲云野鹤的少年侠客,如今听这一番话,倒是另有隐情。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狄飞白一甩郁闷心情,拍案道,“茶呢?!还不上上来!”
  堂倌懒洋洋趴桌上道:“一壶茶五十文,先付账。”
  狄飞白:“…………”
  江宜惊道:“这么贵?!”
  一壶茶五十文,一头驴才六十文。狄飞白怒道:“你卖的是什么琼浆玉液?白玉京的洗澡水吗?!”
  店里的客人们都不说话。
  堂倌道:“两位大爷,麻烦你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十里八方的哪还有一棵活树?八百里云梦已经有一年不曾落过一滴雨了,别说洗澡水,就是撒泡尿都得接着下顿喝啊。”
  二人一愣,想起这一路过来,竟不曾留意过周围环境。冬天万物萧条,说起来本就该是一片荒凉。
  一客人说:“他却不是诓你们。每日这水乃是马队从最近的湘滨驮过来的,先供应了田户城民,方才有客店的份。五十文能买到一壶还算好,哪天有钱都买不到水才是真要去喝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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