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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殿门掩闭,三千明灯光影交织。重楼九层三百六十座神像从四面八方投来目光,当中是堪称庞然大物的神曜皇帝像,无论在大殿的哪个角落,那双慈悲金眼都笼罩而来,在那双金眼面前,一切存在都不值一提。
  漆黑的江宜,与盘膝而坐的商恪,在皇帝像前似乎两粒微尘。
  青烟晦涩气息弥漫,经咒的吟诵低沉回响……
  在黑暗世界里醒来,江宜发现自己没有死。他还活着,活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
  这里是哪里,他不知道,感官似乎也消失了,犹如自身已变成寂静之海中一只无悲无喜的核舟。舟中承载了很多人,他有所觉察,却不能看见,那些人好像是雕塑、是刻画,生命的形骸具备,生命却是停止的,不能搭话也无法触碰。
  核舟漂泊在无边无际的海,仿佛永不能靠岸。
  几十年过去——也许是一百年,也许是一瞬间——黑夜中出现了一片陆地。核舟终于停泊,江宜上岸,那舟复又载着满船雕塑渐行渐远。
  江宜走在陆地上。陆地亦为夜幕笼罩。然而毕竟是陆地了,天生二气在脱离了混沌之海后创造了人与神,陆地是人的新生。江宜隐约明白过来,核舟搭载的是往生的魂魄,他本来已死去,将随那些魂灵在幽冥世界中畅游,直到被天地脉召唤。
  然而,又是谁为他创造了一片陆地?
  他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要往哪里去,很快,也许是很久后,也忘了自己从哪里来。他的双脚已充满疲惫,好像生命诞生之初般艰难,世界空无一物,早得像在万物被创造以前。他明白过来自己应该创造些什么。
  他应该创造一个与自己相同的东西,好明白过来自己究竟是什么。
  还应该创造一个石头,好让自己可以坐在上面休息。
  他必须创造一个心中第一时间出现的形象——
  因此创造了一座崖。
  前面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座高大巨影,它耸立、孤峭,怪石嶙峋,身上的图案好像风生水磨。它出现的一瞬间,江宜心中的声音就说:这是一座山崖。
  江宜爬上高崖。他想找一个可以坐的地方,于是在崖边坐下。崖边应该有风,风从海面上吹拂而来。海上应该有明月,一轮清晖出现在浓郁的夜色尽头。江宜迎风微眯上双眼,明亮的月华在他眼底闪烁。
  他觉得生命应当是这样,在一个夜晚有风有月。
  “真美啊。”
  “是的。”身边的人认同地说。
  “你是我创造的人吗?”江宜问。
  那人不说话。
  “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那人不说话。
  “那么,你是我的朋友吗?”
  那人还是不言不语。
  江宜抱歉地说:“也许你不是,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会不知道你是谁呢?”
  “你知道的。”那人说。
  江宜困惑。
  “你知道的。”那人仍然说。
  江宜觉得这人太执着,然而这执着里又有什么东西令他难过——有人这么想做他的朋友,可他却连别人的名字都记不住。
  我知道的。他忽然想:其实我是知道的,他是……他是……他是……
  明月绽放清晖,微风拂过,水面縠纹从远处蔓延而来,犹如一串踏月的脚步。行步处涟漪荡漾,好像春风里江宜的心情。
  “你是商恪。”江宜笑着说。
  刹那世界光芒大放,黑暗驱散,夜色褪去。身边那人起身,向着中天高悬的一团明光走去。
  “等等我!”江宜大喊,下意识追赶,中天的明光犹如火球一般向他扑来——
  江宜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第95章 第95章  梦老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团烛焰,江宜立即意识到这就是那轮黑暗世界中的明月……
  他醒得突然,下意识坐起来,撞进一团白云里。
  那是一个人的怀抱。那人正探身越过他,去挪开晃眼的香烛,冷不防江宜忽然弹起,忙一手稳住他肩膀:“没事吧?”
  那人袖口散发一股浓烈的安息香,使人想起幽静的庙宇与林野。
  只见他眉高疏秀,仰月弯弓,端是惹人注目的容颜,又自有一派出世的风度,神藏而不露。
  四目相对,江宜傻乎乎道:“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那人一愣,试探江宜脸颊。
  江宜笑着抓住他手:“残剑?”
  “半君?”
  “寸刃?”
  “还是……商恪。”
  “……”
  商恪不动声色,欲将手抽回来。这时大殿外传来一人怒喝:“四十九日已至,到底有救没救,怎么还不开门?!”
  另一人声回答:“勿要喧哗。生死有命,自会见分晓。”
  江宜听得那声音,十分熟悉,心中正说:这不是——
  “是狄飞白,”商恪道,“你被水心剑引发的秽气所伤,命悬一线,唯有以消魔智慧书加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活命。这些天他一直守在外面。”
  此处原来是位于东郡道院先贤塔的先帝大殿,江宜面前的神像岂止威严二字可以形容,巨大的定海神枪在烛火映照中通体闪烁微妙光泽,犹如灵气游走,释放出若有若无的森然气息。
  江宜记得商恪说过,此地的定海枪有真无假,乃是诞生于八百年前的真正神器。
  “定海枪的杀伐之气可以镇压你体内的秽气,”商恪解释说,“不过,秽气难除,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江宜仰望定海枪,法器之间似乎有独特的感应,他忽有疑问:“定海枪有化形吗?”
  商恪摇头。
  “那么,为什么水心剑可以?定海枪不是凡器,主人也不是凡人,为什么不能修得器心?”
  商恪道:“水心得道,是天时地利人和。我猜想,也许是其主翦英战死之际,将剑心寄托在佩剑身上,方能助水心剑得道化形。”
  江宜想起黑暗世界中,水心对他说的话。四十九日时间在那世界中只是一眨眼,水心在他面前化作尖啸的黑色烟气,仿佛只是上一刻。江宜记得自己与水心有过一番交谈,而那些话语直到他恢复了清醒意识,才有了意义。
  若如商恪所说,翦英临死前以剑心成就了水心,这数百年间,水心剑一直沉睡在东海。那么水心口中,那个前来唤醒他的魂是什么?魂魄不回归天轮地毂,而如无声息的塑像一般搭载核舟所漂浮的,又是什么河流?
  他濒死时所到达的,如同幽冥地府的地方,其中景象究竟意味着什么?
  江宜抬手,见一串黑色蜈蚣从手腕上爬过,每一节躯壳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秽气只是暂时被压制,若要彻底清除,得需当年救过你一命的无根水。”商恪说。
  江宜放下衣袖,盖过手背。
  “母亲告诉过我,当年救我的是师父带来的一位道人。”江宜说。
  “虚无上人就是雨师,祂以无根水洗去你被天雷劈为焦炭的骨肉,无根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洗尽你身上的秽气。”
  江宜惊讶:“原来那时救我的是雨师?”
  商恪瞥他一眼,没有回答,心想那时候的事江宜果然不知道,虽然经历了剖心掏肝的痛苦,却随着这具逐渐钝感的身体,连曾经的痛也一并遗忘了。
  “江宜,我有一个问题。”商恪说,他神色十分郑重,令江宜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你独自前去鬼牙礁,是认为水心无法杀死你么?”
  江宜愣住。
  他的身体十分特殊,即使撕成碎片,也可以重新拼合起来,加之无痛无感,当真已经很久没有还活着的实感了,只当自己是具行尸走肉,甚至是个后天修成的法宝。
  商恪说对了一半,江宜的确是认为水心剑无法杀死自己。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水心剑已被秽气侵蚀,决战一击更是引爆海面下的秽气。江宜不怕刀枪剑戟,却禁不住秽气的污染。
  然而,他独自前去鬼牙礁,心中所想却与生死无关。偷生之人如何设下必死之局?就算那时水心果然一剑将他杀了,对江宜而言,也不过是轻描淡写结束了人生……
  冷不丁被商恪发问,江宜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
  商恪认真道:“你的确有特殊之处,却绝非不死的生物,以后万勿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切记。”
  “我只是……”江宜道,“已经忘了自己还活着。”
  商恪看他良久。清风徐来,塔刹四檐的风铎轻盈回响。
  他以一手印在江宜心口:“你当然还活着。这里不是还有一颗心吗?”
  青天白云,江宜打开大殿正门,光线与大殿里涌出的香烟相遇,犹如流水。
  台阶上一人背身坐着,耸肩弓背,似乎已化身石像。
  他听见动静回过头,看见江宜,愣怔了数息,猛地弹起身来:“江宜!”
  狄飞白脸上有三分疲态,下巴冒了一圈青茬,神色如释重负,又透着几许茫然。原因青女与商恪并没有告诉他事情原委,狄飞白只知道江宜受了重伤,需以道法医治四十九日。
  四十九日前的夜晚,江宜在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后就从他眼前消失,狄飞白深深地感到自己不被信任与依靠。
  “那天晚上你走以后,就下起大雨,雷鸣电闪,东海更是海浪滔天、妖风四起。第二天到处便有赛神戏,开坛打醮,平息天怒。寸刃临走前说要去道院找你,却也没回来。我到道院来,看见太常寺的人用那三个法宝设坛做法,忽然手舞足蹈欢呼雀跃,说什么妖气已除、凶秽滅形,接着便打道回府了。东郡送走了那三个神棍,简直不能更高兴,加之王征之乱暂时平息,这几日眼见风气便好了起来。只我一人像个没头苍蝇,整日守在门口,青女看不上我一介凡人,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道院斋堂,狄飞白大快朵颐。散学后,斋堂中没有几个学生,饭食也很简单,腐干丝拌以虾子、秋油,油滚松菌,酱炒蚕豆,上口鲜脆。
  江宜将那日发生的事告诉狄飞白,只说是与寸刃一起镇压作乱的剑鬼,不意被东海秽气中伤,所幸剑鬼已亡,秽气也随之荡清。
  狄飞白口中包饭,吐词不清:“这种事寸刃自己去做就罢了!做什么要你出面?!你不通武艺,能帮上什么忙?还险些送了性命!”
  狄飞白满口喷饭,江宜一边擦脸,一边庆幸没有将实话全盘托出。否则以狄飞白的性格,绝非商恪那样三言两语就可以安抚。
  “那么,”狄飞白说,“要想彻底净化你身上的秽气,只有去找雨师?这个雨师,又住在哪里?”
  “雨师洞府在洞庭深处。”商恪端着饭碗过来,在他们身边坐下。商恪换了一身月白罩衫,束发纶巾,俨然是道院之中书生的装束,只是眼神依旧十分锋利,不像读书人。
  “你是谁?”狄飞白叼着筷子问。
  这四十九日商恪不曾走出大殿,狄飞白没有见过他。
  “他就是寸刃。”江宜说。
  狄飞白:“……”
  一时间狄飞白大脑混乱,他尊敬的残剑、小瞧的半君、警惕的寸刃,与面前这个陌生人的形象不停转变,两眼发直。
  商恪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才乔装接近你们。今后就坦诚相见罢,小弟,我的本名叫做商恪。”
  狄飞白冒火:“不要叫我小弟。我不是你小弟!”
  商恪从谏如流,点点头,袖中拿出一方匣子,递给江宜。
  匣中装着一叠发黄的绢纸,翻开来,纸上是一片空白,触感亦十分奇特,仿佛还带着些微的体温。
  “这是……?”江宜问。
  “给我看看。”狄飞白接过绢纸,翻来覆去查看,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他看眼商恪:“你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不,等等,是我问错对象了,此物虽然稀世罕见,但对世外神通而言估计算不得什么。”
  江宜好奇:“这不是一卷纸?”
  “当然不是,”狄飞白随手丢回方匣子中,“这是东海鲛人皮,传说级的宝物。只有太常寺凤台中保存得一卷。”
  江宜见他扔得随性,还当不是太重要,一听却是鲛人皮,吓了一跳险些没接住。
  “东郡道院中也有一卷,”商恪说,“此物的用处非常广,将它缝在身上,它可以与人的皮肤合二为一,无论肤色温度都一致,甚至看不见疤痕,成为天衣无缝的一部分。”
  他说完,狄飞白就懂了,只有江宜仍疑惑:“交给我做什么呢?”
  商恪与狄飞白对视一眼。
  狄飞白筷子指指江宜腹部:“修修你那个破洞,免得吓到人家。”
  江宜方道:“原来如此,当真是多谢了。不过我用不着此宝物。”
  “人间虽然难寻,指不定世外天遍地都是,”狄飞白道,“给你用你就用吧,还推脱什么?不去使用的东西也就是个死物,谈不上珍贵不珍贵。”
  “非是这个原因,说实在的,将别人的皮缝在自己身上,着实心里慎得慌。”江宜说。
  商恪眉头一挑。
  狄飞白笑道:“哦,忘了你还是个大善人。”
  商恪也笑:“这卷皮剥下来不知道多少岁月了,往事早已随主人烟消云散,你就当它是一匹普通布料也无妨。寻医问药,不也常有用生灵做药引的么。”
  江宜合上匣子,推还给商恪,说:“如今这样也挺好的,我不觉得需要修补,谁也不会把我衣服扒了看不是么?水心碎剑八百年,尚能重返人间,因果的力量又岂是可以轻易磨灭的。”
  商恪看着那匣子,不置可否,端起碗吃饭。
  过得一会儿,方说:“此物是我管青女要的,若你不想要,还给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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