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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江宜有些同情李裕,有狄飞白这样的儿子不容易吧,他不会让你感到自己是一个有权威的父亲,你说的话就当放屁,从小到大定然也不乏有将父亲气得七窍生烟的场面。
  一个提着横梁打上道观宣称要将老爹带回家的儿子,一个把老爹五花大绑坐在屁股下面又用寂寞的神情恳请别人出手相救的儿子。一个目无尊长气焰嚣张,却有一副肩膀可以依靠的儿子。
  李裕安静地睡去了。
  江宜在床边稍坐了片刻,听见屋外狄飞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告知狄静轩。只听见他一人的声音,狄静轩保持沉默。
  末了,夜已经很深,外面无人再开口。
  江宜推门出去。天街夜色凉如水,在无遮无拦的夜空中,比拟流萤细雪。
  “王爷的情况,我可以尽力一试,至于有什么样的结果,不敢保证。”
  狄静轩抱胸倚在阴翳处,打量江宜。
  狄飞白坐在石阶上,抬头认真道:“好,拜托你了。师父。”
  洞玄观中,有一个看门的老道,一个洒扫的老道,以及一间闭关谢客的洞府。
  道观中住进来三位香客,住持善见道长毫不过问,更不见人影。
  李裕因是在善见主持的仪轨中出了差池,江宜本想找他问详细情况,无奈遍寻不到其人,只好自行其是。
  他找观中老道要来一盆清水,关起门来,一手浸泡在水盆中,直至手掌变成一片透明的海菜。方举手晾干,又用布巾浸水,擦拭李裕面孔,晨夕各有一次。期间则诵读消魔智慧书。李裕的情绪得到安抚,眼神里的浑浊渐渐沉淀,不再像最初那样随地打滚了。
  李裕睡觉期间,江宜就在观里四处走走看看。他对洞玄观很有兴趣,这是一座没有来处的观宇,更别说它还取代了霖宫,成为岳州人心中的城隍。
  宝殿中供奉的洞玄子,是道观祖师,如今的住持善见道长是洞玄子的第六世徒孙。这位洞玄子若是得道飞升,江宜不可能没听说过他的名号,可能被后世敬仰供奉、受享香火,又怎会是碌碌无为之辈?
  处处都有说不出来的违和。
  “这座观当真是奇怪得很,王爷怎么会住在这里?”狄静轩出现在身边。
  “小师父,你的手还好吗?”
  江宜抡起胳膊甩了两圈:“好得很,好得很。”
  “真是对不住,不意把你胳膊砍了。”
  他的神情很真诚,江宜忍不住问:“大人,那若是砍断的别人的胳膊,你待要怎么办呢?”
  “我砍的,当然我给他接上去。”
  江宜为他语气中理所应当的残忍所震慑。
  狄静轩咧嘴一笑,轻拍江宜肩膀。他的手掌宽厚有劲,力道控制在毫厘,恰能给人一种收敛起爪牙的威风猛兽之感,非是常年习武之人不能做到。
  “飞白说,你是修道之人,想不到还能断臂自续,当真神奇。这么说,即便被五马分尸,你也能凭借断续之术重生?”
  江宜诚恳地道:“那还是不要轻易尝试了。”
  狄静轩呵呵一笑。
  他身上有种气质与狄飞白相似。不同的是,狄飞白的嚣张里带着生气,狄静轩言语中却视生死如无物。白马啸春风,在刀枪剑阵里打磨出来,就成了马鸣风萧萧。
  “如果飞白是长在名都,自小定然就跟着我在中军营里习武打拼,”狄静轩说,“可惜教他剑术的是个老道。”
  “你瞧不上道士?”
  “我是说,道士只要会画符念咒就好了,掺和什么剑术?他懂吗?”
  “狄飞白的境界恐怕已经很高了。”
  狄静轩一哂。
  江宜心想,他究竟要说什么?
  “我姐姐病死在家里那天,姐夫还在同人讲玄论道不亦乐乎。飞白是心里记恨他老子,才这么多年不回家,”狄静轩说,“小师父,我没有瞧不上道士,只是难免带点情绪,你莫要见怪。我听盲童说过,你是位有真本事的大能,狄飞白能拜你为师,想必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吧?”
  他开了个玩笑,不过江宜没笑得出来。
  “依你之见,王爷的疯病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
 
 
第103章 第103章  狄静轩
  “既然走到这里了,不妨去找住持道长问个清楚?”
  “善见根本不在观里。”
  “什么?”江宜吃惊。
  狄静轩嘲弄道:“我早将洞玄观里外找过一遍,看门老道说住持在洞府闭关,我潜进去找过,里面没有人。”
  江宜奇怪道:“不应该啊。至少前日人还是在的,狄飞白应当见过他。”
  “那么就是后来趁机溜走了,”狄静轩一手搭着江宜肩膀,漫不经心道,“小师父,这座道观真是古怪啊,你不这么认为么?”
  江宜:“……”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劲风贴面袭来,狄静轩放开江宜双掌一合,夹住剑尖。狄飞白持剑,于身后淡定道:“我看是舅舅想多了。我那个师父胆小怕事,估计是逃跑了罢。”
  他用的不是牙飞剑,乃是道观降妖除魔的桃木剑,虽是与狄静轩开玩笑,招式里却有丝丝缕缕的侵略性。狄静轩放开木剑,笑道:“胆小怕事你还认他做师父?姐夫教孩子太不靠谱!”
  狄飞白收了剑不说话,上前挤进两人中间。狄静轩莫名其妙。
  正这时看门老道前来,道是郑亭带着一个小孩儿等在外面。那小孩多半就是盲童,奉命跟随在狄静轩左右,拥有利用谷璧识破人心的本事。郑亭视他作一个大麻烦,态度十分警惕,盲童要来洞玄观找狄静轩,郑亭就跟着一路来了。
  高处大殿,狄静轩一走,狄飞白眉头就皱起来。
  “徒弟,你在紧张什么?我倒是不明白。郑统领不让我和盲童说话,你则似乎不愿我和狄将军说话?”江宜说。
  狄飞白道:“你以为狄静轩到岳州,是干什么来的?”
  “?”
  “岳州是封疆节制之地,一切归我老子说了算,朝廷的手伸不到这里。统共只有两次,朝廷派人前来检视。一次是为了整编护府军,一次便是这回灾年大旱。可巧两次来的人都是狄静轩。五年多前他头一回来,我母亲没了,如今他再来,我老爹就疯了。你说,他来能有什么好事?”
  “……”
  江宜慢吞吞道:“也许是巧合。”
  狄飞白神情漠然:“师父,你虽然聪明,有些事情却不懂。这里面没有巧合,只有盘根错节。”
  江宜无言以对。他曾经想过,命运是否有偶然一说,然而最终只是发现,人总是希冀于为命运寻找前因后果,以此避免陷入偶然性的自怜。
  “狄静轩是勘灾使者,你以为他为什么放着正事不忙,半夜穿得一身鬼鬼祟祟,跟踪我们到洞玄观来,找李裕?我敢说,从我们踏入王府,狄静轩就已经得到消息,郑亭根本瞒不过他……你能让我那死鬼爹清醒过来,就是帮了我大忙了。”狄飞白说。
  回到山房,正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声音隐隐是盲童与李裕。
  江宜想起狄飞白的话,站住脚步。
  二人说了什么听不清楚,近旁忽然有人问:“他说的是真话假话?”正是狄静轩。
  盲童道:“对他而言是无心之话,对你而言是无意义之话。”
  “搞什么?”
  失去神志的人就像失去心,他的内在是混乱无序的,里面有真有假有隐喻还有幻想。就像在满地落叶里寻找果子,最后发现果子就是落叶,落叶也是果子,都在脚下被踩烂。对一个精神失常的人问话,得到的就是这样一滩烂泥。
  狄静轩想从李裕口中问出什么?
  江宜有意放重脚步声,房中立即安静了。
  他推门进去,盲童看见他,愣愣地道:“是你?”
  “是我。”江宜说
  狄静轩面不改色,不似被人撞破秘密,泰然道:“小师父,不打扰你了,希望你果真能治好王爷。”
  盲童依旧是呆滞的表情,却立即说:“你能让人恢复神志?”
  江宜:“……”
  狄飞白与狄静轩只当疯病也是一种病,药石可医。盲童与他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盲童用略郑重的语气说:“一心安住,可以得道。安住他心,可以度世,紫名入玉简,功德圆满飞升仙班。”
  狄静轩只不当回事,乐道:“此事若成,小师父你就是大功一件,便让王爷为你修座香火观供起来也不算什么。”
  洞庭一带灾荒赤地千里,河泉枯竭饥民塞途,涉及两州十一县,以户计者二十余万。岳州之主李裕为此一夜疯癫,江宜为李裕“治病”期间,狄静轩将整座王府的僚属都召来洞玄观,处理赈灾事宜。
  朝廷遣狄静轩勘灾,派给他一班户部官员,岳州班底经狄飞白点头也听从使唤。上下两处合力布置赋税蠲免、移粟就民,十一县联合豪绅大开义仓,养恤安民。道观一时人员往来频繁,上至均输官、州府通判、下至司户参军、王府主簿,忙得不可开交。
  江宜常能见到郑亭揣着命令匆匆穿过道观下山,前去调集物资,又匆匆上山,回报消息。
  看门老道本听住持交代,不许任何人进山,但如今住持出走,郑亭又率领护府军气势汹汹前来,半点面子不给。那老道就龟缩一旁,让出了通路。
  洞玄宝殿被占据做议事处。
  这日江宜在洞玄观经堂看罢经卷,出来活动筋骨,正经过宝殿外,听得当中人声道:
  “灾荒年,旱涝相继,不可不为后事做准备。”
  “灾民得到一时之安置,但夏麦已枯,秋种未布,旧谷既没,新谷未收,若是旱情不缓,此种局面也许会持续到来年……”
  镂窗里看去,狄静轩以笔杆搔搔后脑勺,面前是成摞的案牍文书。
  狄飞白坐在他对面,两眼微阖,已要开始打瞌睡了。
  “不知王爷何时回来?”有人问。
  狄飞白额头一点,清醒过来,佯作无事发生,在众人目光中起身走出来。
  大门一关,狄飞白与江宜对视一眼,沉默数息,二人皆忍不住呵呵发笑。
  “徒弟,这种场合你都能睡着?太丢人啦。”
  狄飞白哼哼道:“每个人都比我懂,哪有我插嘴的份?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我就是一撒手二世祖,别像死鬼爹那样给人添乱都不错了。对了,方才那些人做甚都盯着我?”
  江宜笑道:“你是真没听见,他问你王爷什么时候回来——他们还不知道王爷就在这座道观里?”
  为躲开来往的公差,二人沿着山墙根下漫步。狄飞白说:“知道就乱套了,狄静轩也不会告诉他们。我爹情况如何?”
  江宜道:“我找到了一些藏经,是关于这座道观祖师爷的。”
  “和我爹发疯有关么?”
  江宜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不知道,只是一些猜测。不过你也许会觉得有意思。”
  洞玄观的经堂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经书诰卷随意翻看。但狄飞白一定没进去看过,他是经过讲经堂会翻白眼的那类人。
  关于洞玄子的记载中说他是个半仙。仙经有云,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死后蜕,谓之尸解仙,
  洞玄子生前未曾得道,死后留下一具遗蜕,临去前叮嘱徒子徒孙,好生保管他的金身,有一天他还会重返人间。
  “不过是造势的伎俩,让他的徒子徒孙有个依托罢了。”狄飞白不屑说。
  他虽是善见道长的徒弟,对祖师爷也直言不讳。
  江宜道:“他说这些话却不是没有来由的。据说洞玄子曾梦里见到玉京宫观楼台,仙人天音,畅游在紫极金阙之间,宛然类仙人也。又曾梦见过去未来,醒来后痴痴不知身在何处。他对弟子说,不知是我梦为仙人欤?仙人梦为我欤?又说梦里不知身是客,醒后一枕黄粱,究竟什么是梦什么时候醒来?梦与清醒则必然有分么?他的遗言告诉众弟子,此身机数已尽,但他悟出了入梦的法门,生死就是一场大梦,他将在抛弃肉身进入无限梦境中寻觅大道,终有一天可以得道归来。弟子们坚信不疑,百余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保管他的遗蜕金身。”
  狄飞白听罢,说:“这个故事住持没有对我讲过。”
  “善见道长是洞玄子的第六世徒孙,洞玄观香火薄弱,传到第六代只有他一个弟子。两百多年过去,不知道可真有祖师爷金身这东西?”
  因江宜说对李裕疯癫的原因有所猜测,狄飞白蹙眉反复思索这段故事。
  江宜道:“你觉得,令尊的状态,像不像一个混乱的梦?”
  狄飞白:“……?”
  狄飞白眼神疑惑,好像江宜在说什么胡话。江宜哈哈一笑,掩饰过去:“只是一些猜测,不重要。其实你父亲状况已经有所好转了,看来,我的办法是管用的。”
  今冬无雪,山上常能见到浓烟滚滚,那是田地里焚烧秸秆与草茎以除掉蝗灾留下的虫卵。烟气在高空中散成一片淡淡的黑色面纱,看见的人都印堂发黑,好似心中有无限怨气。
  江宜每日以净手的清水给李裕擦脸,这种方式像能洗去李裕头脑里的灰尘,他说出来的话渐渐从杂乱无章的词句,变成一些有含义的指向。
  一次他在院中进食树皮——那阵他正化身螳螂——口中念念有词,江宜凑近了听见他说的是“阿岘,阿岘”。
  “阿岘是我娘。”狄飞白平静地解释。
  这是李裕想起来的第一个人。
 
 
第104章 第104章  善见道人
  李裕好转的另一个表现则是,他开始对身边的人做出反应了。某一回江宜给他诵读消魔书,他已半醒半寐,意识在混沌之间欲眠,忽然指着江宜的脸大喊:“别吵!都安静!王爷要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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