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霹雳神书(穿越重生)——麦客

时间:2025-01-16 10:37:28  作者:麦客
  李裕:“什、什么?”
  盲童道:“是了!王爷虽然疯癫,身体却还活着,并且活蹦乱跳,哪里是活死人的样子?若是做梦,就说得通了。住持道长利用仪轨,引王爷入梦,在梦里见到玉京飞仙,都不是真的。”
  “这不是真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关于真相,我有一个猜测。”江宜说。
  方才从李裕口中,说出圣人轻天下之言,江宜就知道善见绝非浪得虚名。世外天与白玉京的关系,江宜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方能窥见一斑——先天清气封正为神,与天地同寿,从自然中感悟玄道,视天下生灵与草芥无二,无论生死都将来自天地而归于天地,是真正的齐生死同万物。
  白玉京的上仙,却与人间有丝丝缕缕的联系。王朝李氏、名都谢家,都是他们留在人间的后嗣。
  祈求上苍保佑,求天神不如求祖宗。善见知道个中因由,说明他的境界距离飞升都不远了。
  若是一位即将飞升的高人设局,他的目的就不能以凡人之心揣测。
  江宜说:“郢王,我想请问,岳州的霖宫如何不见了?”
  李裕一愣,道:“我拆了,建一座新的洞玄观。山上这座太老了,我寻思把住持道长请到城里去住。”
  众人:“…………”
  一时阒寂。
  只见众人脸上,表情在荒唐与恍然之间摇摆不定。狄飞白道:“见笑了,各位,这事他还真干的出来。”
  李裕道:“哎,霖宫还在呢,我把它挪到洞玄观的东跨院里去了。你们没见着?可能是匾额做小了。”
  江宜终于明白了,原来这蹊跷不是别的,就是李裕自己干出来的!他道:“那么,你就把洞玄观拆了,霖宫建回来。我看,这事就结了。”
  霖宫历史久远,意义非同凡响,当中保存的登仙圣迹图更是国之重宝。李裕私自改建霖宫,此事可大可小,但少不得要引起争议。
  他回想自己当初的动机,只觉云山雾绕,感到不真切。善见道人与他过从甚密,为他讲经解惑不知道多少个年头,李裕向来对道长十分敬服,然而要说拆了霖宫修新屋给善见道人住,现在想起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当初怎会做出这种决定?
  郑亭组织护府军的人手,将城里的洞玄观匾额撤下,重新请出当年先帝亲手所书霖宫横额,搬走洞玄子金身,请回雨师像。一切又恢复如初。
  只是在灾荒时期,没有余钱拨给修葺,依旧沿用原来的规格,一切从简。
  神像开光当天,仪式由江宜主持,李裕与狄飞白,盲童与狄静轩等人都到场。
  郑亭道:“此事不便对外宣扬,我派人暗中寻找住持道长,但那日以后,到处都不见其人了。我想是他早已离开了岳州。”说到此处,他表情费解:“你们说,是住持道长以控梦之术操纵了王爷,可是,他操纵王爷是为了得到什么呢?无论如何,王府又不可能交到他手上。”
  “他想要得到的,不就在你眼前吗?”盲童说,“不要以世俗之心,揣度修仙之人。他利用王爷,赶走一方镇守的神灵,将供奉香火据为己有,也许他就差这临门一脚,便能飞升成仙。”
  狄静轩慨叹道:“人的思想,亦是身不由己。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更不设防。那道人竟能利用梦境操纵他人,恐怕连王爷自己也不知是何时就着了道。”
  李裕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羞惭无比。
  这次若非他儿子身边跟着一位高人,他就一朝不慎覆水难收了。
  多亏了江宜。
  江宜扯下风雨宝殿中,遮盖神像的红布,雨师像重见天日。这时微风吹入大殿,锦帐绣幕,随风飘动,风铃轻响,仿佛归来的足音。
  殿前青石铺砌的广场上,片片阴翳浮动。众人抬头仰望,见是风送来云絮,如蒲如扇。
  狄飞白面上一凉:“下雨了?”
  细雨无声,化入微风。继而雨势骤疾,广场上绽开千朵万朵水花,大雨倾泻在屋顶上,激起一片蓬蓬的水雾,整座城池犹如笼罩一层薄纱。
  下雨了。
  城中万人空巷,在街头巷尾奔走呼号。一墙之隔,只听霖宫外犹如地动山摇一般,叫喊、大笑与踏破水坑的声响交织,立即又被雨势的轰鸣所掩盖。
  风雨宝殿飞檐下垂地的滴雨链飞速旋转,撒开一圈圈水珠,好似飞扬的裙摆。数人皆看得呆住了。
  下雨了,时间停滞,雨珠悬停在半空中。
  天地间充斥无数晶莹剔透的宝石,折射着光线,变成光怪陆离的模样。狄飞白等人表情凝固在脸上,保持着仰望天外的姿势,一动不动。
  江宜心有所感,回过头,但见一层朦胧的微光自雨师像中浮出,凝而为一个具象的躯体,降落在江宜身边。
  “正神归位,天灾终结,你功不可没。”微光开口说。
  江宜内心震动,拱手见礼:“雨师大人。”
  雨师漭滉微笑道:“我为小人设计,失了霖宫洞府,幸得你拨乱反正。江宜,你身为天命之人,果然不负众望。”
  微风则聚为风伯屏翳的形体。屏翳说:“金山之下你寻回裹尸布,驱散大漠沉积的秽气,此亦是你的功德。”
  雷光中则出现丰隆的面容:“你为垫江遗民奔走,化解两族干戈,平息了雷墓中千万积尸的怨气,也是一桩善事。”
  霜女乘风而来,冸霏云浮,使大殿内染上霜寒之意:“你助力降伏水心,又平息东海秽气,桩桩件件已是功德圆满。”
  四神降临,天音无弦而鸣,钟声隐隐约约,功德圆满四字无边回响。虽是凡界,更如天外之境。令人飘飘欲仙,竟意生美满。
  “霖宫是当年李桓岭飞升之地。这是你的缘法所在,江宜,你一路走来肩负重任,都完成得很好,今日在霖宫大殿许你以解脱生死,飞升大道,你可愿意?”
  江宜心如擂鼓,只觉一生之中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心跳。从前一幕幕都在眼前闪现——雷公祠前先死后生,童年被父兄亲友视为不祥,少小离家,随师父在海岛孤独长大,心中满是茫然……
  这一切忽然都有了意义。
  是为了这一刻!这功德圆满飞升大道的一刻!
  仙缘正法,凤毛麟角,复能与谁?
  数百年来也不过出了一个李桓岭!洞玄子想要追求玄道,也只能舍弃肉身,遁入梦境以求长生。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愿是不愿意?
  一切美妙得好似梦境。
  狄静轩说:人的思想,亦是身不由己,尤其是睡觉的时候,更不设防。盲童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所见,是自己毕生的追求,如何看破?看不破,如何醒来?李裕恍惚傻笑,狄飞白冷冷投以注目。
  “我……”
  我愿意三字就在嘴边,江宜心绪难以平复。这是他人生中最伟大的时刻,这样的时刻他的父亲看不到,母亲看不到,师父看不到,至少有一位可以看到。
  “你还在犹豫什么?”霜女微笑。
  “他呢?他来了么?”
  “你说谁?”
  “我说的是……”江宜忽然愣住。是谁?我说的是谁?就在刚才,我脑海中的身影是谁?
  是一个踏波而来的人。
  是一个纵马逐日的人。
  是一个飞身跳崖的人。
  是一个黑暗冥河里,让他停船靠岸的人。
  “我说的是……”江宜低声说,“一把剑。”
  霜女的微笑裂为两半。
  一道裂隙,从霜女的左颊贯穿右颊,从屏翳的左眼贯穿右眼,穿过丰隆的胸膛,在漭滉喉间留下细微一线。细线画在风雨大殿的神像上,画在梁柱上,画过岳州城上空珍贵的云翳,画过天地间每一粒珍珠雨……
  犹如造物潇洒的一笔。
  世界分崩离析。
 
 
第106章 第106章  善见道人
  眼前景象随之镜碎,雨师神像、风雨宝殿、霖宫广场、大雨中的岳州,乃至于身边生动鲜明的同伴,都消失不见。
  画皮之下,原来仍在一间昏暗逼仄的山房中。
  周围景物飞逝变换,江宜从站着,变成躺着,又从躺着,到惊坐起来。李裕仍被裹缠在被子里昏睡。
  床榻前是一面衣装镜。铜镜中映照出他的影子,几乎一团漆黑,无数流动的墨水覆盖他全身,嘻嘻嘻,哈哈哈,犹如一场狂欢,那些秽字叫嚣道:
  好玩好玩!太好玩了!
  原来这就是你心中想要的!
  你是天下第一等聪明的人!你功德无量!
  位列仙班!
  飞升大道!
  “!”江宜惊得从卧榻上滚下地,扑到盆前以水净面,浓黑的墨汁淌了一地。他摊开两手,手心是:
  你的愿望,是成仙,还是做全天下的恩公?
  “啊!”江宜猛地碰翻了水盆,脚下一绊摔坐地上,镜中无比清晰地呈现出他的鬼样子,脸上如同群声嘲笑一般,不断涌现可怖的字句。梦境与现实令他混乱,锥心之言使他迷惑,他再也忍受不了,惊惧地叫喊起来,挥袖推翻了镜台,踢走水盆。失控之中书架齐倒,卧榻倾翻,高几上花瓶香炉摔碎一地。
  梦是人心的映射……
  梦中经历的都是你心中渴望……
  哈哈哈!
  墨汁在地砖上流淌成字:哈哈哈哈哈!
  江宜剧烈喘息着,用衣服去擦地上墨字,涂抹得满地漆黑,眨眼间那些黑色又钻入他手心,清水中倒映出他自己的脸——漆黑的人匍匐在地,似乎呜咽,似乎怪笑,似乎一粒坠入清泉的墨石,瞬时染黑了整个房间。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一只冰凉的手捂住江宜的眼睛。
  雪白的衣袖将那黑沉沉的人形笼罩:
  “天開地通,玄氣朗清,
  掃除浮翳,五道煥明,
  奉帝詔命,檢校萬靈,
  北酆所部,嚴束正形,
  高上所攝,促氣時呈,
  羣魔自到,鬼爽滅精,
  風發電激,自天肅平,
  皆如玄符,伏法帝庭……”
  魔人喉咙中发出低哑的吼叫,犹如困兽,被那双手抓着,跪坐在地,伏法一般。咒语迭声念诵,魔人更要挣扎,那双手松开,继而一把将他搂入怀中,一手搭在他鼻梁上遮住眼睛,声音在耳边温和地命令:“江宜,噩梦醒来。”
  经咒化作金色玄符,围绕魔人身周,黑雾在金光照耀下消退,墨迹消融,露出江宜原本的皮肤与狼狈的衣衫。他失去所有力气,瘫坐在商恪怀中,商恪掌心一片濡湿,手指下渗出点点泪痕。
  房中情形狼藉,犹如经历一场浩劫。商恪消去地面水渍,将倾翻的短足榻放正,让江宜坐着休息。李裕仍在昏睡毫无知觉,若非鼾声起伏,当真是死了一样。
  商恪一言不发,当做无事发生,在一旁察看李裕情况,余光里却见江宜神色愣怔,似乎还没有回魂。
  秽气并非一潭死水,它会伴随宿主的情绪心意涨落,江宜体内的秽气已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又因他将一部分天书清气分与李裕,此消彼长,险遭秽气吞噬。而此事的诱因却是一场美梦。
  江宜声音艰涩,问:“我……做了多久的梦?”
  商恪道:“没有你想的久。梦里的时间不与现实一致。我发现的时候,你才刚睡下。”
  “刚睡下?”江宜苦笑。
  只是片刻之间,就梦见了这么多事,若是一夜过去,岂不是要梦完一辈子?所谓大梦浮生也不过如此了。醒来时分不清身在此岸还是彼岸,究竟是此岸之人梦中见彼,还是彼岸之人梦中见此。梦里不知身是客,岂不正是当年洞玄子的感受?
  商恪并二指点在李裕灵台,江宜道:“梦中所见亦真亦假,若经堂中所藏卷册非是虚言,我想我们都被洞玄子的神通欺骗了。李裕也许就是因梦而疯魔。你能用唤醒我的方式,去唤醒他么?”
  商恪指尖灵光没入李裕颅中,片刻后,他道:“这不一样。他是醒着的,并没有睡去。正因他已经醒了,你想再唤醒他,更不容易。”
  江宜立即懂了:“他的疯魔不是因为梦,是因为做梦时被人叫醒了?”
  商恪点头。
  “那为何你叫醒我,我却……”江宜方想说他自己神志还是清醒的,忽又不确定。他连自己是醒着还是睡着都不知道,喝醉的人不会说自己醉了,失了神志的人更不会觉得自己是个疯子。
  商恪给予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说:“梦老并非给人造梦,而是引诱出人心中的欲望,这个梦最终是自己为自己编织的,如果不能自己察觉,就无法全身而退。外力强行唤醒,就会像此人一般,神志混乱陷入癫狂。”
  以智慧剑,破烦恼贼。江宜能清醒过来,他自己的醒觉与商恪的神通缺一不可。这一套却不是放在谁身上都行得通的,身业最难消,不是谁都能摆脱自身造就的罗网。而那一瞬间连江宜自己也说不清究竟从何而来,不是醒悟,甚至谈不上警觉,仅仅是一瞬的犹豫。
  “你用天书的清气为他洗练灵台,是一种方法,却会损及自身。若不想今日之事再度发生,还是另寻他法罢。”
  待将山房内修复如初,二人离开此间。
  商恪依旧化作浪客寸刃的模样,洁白衣袍变成一身松散的袴衣罩衫,腰间挎着一把铁匠铺里十贯钱三把的破铁剑。
  他来得匆忙,一心尽快找到江宜,到得洞玄观时的确产生了某种不和谐的直觉,却也未及细查。江宜唯恐狄飞白也中招了,他说不清自己是何时入梦的,也许从狄静轩扮作夜行客潜入山房,与狄飞白大打出手开始,一切就都是虚妄了!
  夜里。
  鳌山寂静无言,四方月色空明,似乎一座空山。道观哪还有梦中人来人往的热闹,一丝生气也无,仿佛深山老怪存放食余骷髅的洞穴,确如商恪所说,有莫名的违和。
  他们找遍院落房屋,不见有人,又前去山顶的宝殿。江宜只祈祷千万不要见到睡死在走廊里的狄飞白,刚走上殿前广场,就见游廊里一个人走出来。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