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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暂时不进行麻醉。”他先回答的是阿去的疑惑,“火灾中的烧伤病人,呼吸道大概率已经被烟尘烫伤,随时都可能发生窒息,气体麻醉的风险太高了。”
  这也是他让马和事先准备好氧气的原因。
  情况紧急时,他将随时为谢望进行气管切开。
  “并且,这种深度的烧伤,创面的疼痛感觉会很迟钝,只有取皮时刺激较大。”李明夷接着解释下去,随即向林慎递出一个严肃的眼神。
  林慎慢慢握紧了拳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将做的事,就像当初对方的所为一样,明知道刀下的病人要承受剥皮之痛,也必得持稳刀柄,坚定所为。
  “至于取皮区。”李明夷顿了一顿,语气之中,却无有犹豫,“合格的供皮区太少,只能进行一处的植皮。”
  “一处?”林慎愕然重复了一次。
  李明夷颔首,视线再次凝聚在谢望已经惨不忍睹的面孔上,做出的决定不言而喻。
  “这次手术的目的是减少创面,最大可能地保住病人性命。”
  ——毫无疑问,靠近颅脑,关乎呼吸与饮食的面部,处理的优先级远高于处于肢体末端的右手。
  “那他的手。”阿去下意识往下看去,几乎不敢深思这话之中的残酷,声音也越来越小,“岂不是……”
  “恢复理想的话,还有第二次植皮的机会。”术前的讨论已经太久,李明夷加快了语速,坦然回答出浮现在二人心头的那个问题——
  “若情况恶化,必要时,我会为他截肢。”
  从他口中平静说出的词汇,却如一颗沉重的石子,将这一瞬死寂的空气震得激荡。
  林慎与阿去一时说不出话。
  “……唔。”
  就在两人试图消化这个近乎惊雷般的消息时,却听见手术台上传来游丝般的一声轻哼。
  李明夷倏然垂下目光。
  仿佛听见了头顶的一袭谈话,谢望紧紧闭拢的眼睛竟难以察觉地一颤,接着,如与莫大的力量对抗一般,几乎挣扎地睁开一线。
  涣散如涟漪的神志,慢慢聚拢在那双黑润的眼眸中。
 
 
第136章 选择的尊严
  “师兄!”林慎几乎惊喜地喊了一声。
  光线穿破模糊的视野,照清眼前的事物。谢望涣散的瞳孔慢慢聚缩,目光的焦点中出现了三张戴着白色口罩的严肃面孔。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没能发出声音。
  与此同时,迟钝的疼痛从身体各处蔓延开,提醒着主人发生在这具身躯上的一切。
  仿佛意识到什么,谢望的视线再次压低,慢慢移向自己身侧的位置。
  目光触及到某处,他的眼神忽然静住。
  “你的脸和右手烧伤都很重,需要进行植皮手术。”熟悉的冷静声音从头顶传来,毫不委婉地解释出眼下的状况,“很遗憾,合适的供皮区不太多,只能先为面部植皮。”
  器械碰撞的冰冷声音随之响起。
  “没有麻醉条件,一刻钟,可以忍住吗?”
  听到这番话的谢望,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牢牢注视着那只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手掌。
  手腕往上动了动,五根受伤的手指竭力蜷握,指尖带着颤抖的弧度,像是想抓住什么,却连触碰到一起都显得无比艰难。
  简单的一个动作,像消耗了所有力气一般,让他没有神情的面庞更加苍白。
  “师兄……”林慎小声唤了一句,正想出言宽慰,便见谢望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往上伸出,一把攥住面前手术衣的一角。
  “……不。”身旁几尽嘶哑的声音,让正准备拿起手术刀的李明夷停下了动作。
  阿去皱着眉看向这位显而不甚愿意配合的病人,很快明白过来:“你……是想要先给手植皮吗?”
  他有些头疼地看向已经准备开始手术的主刀医师,用表情询问着——这可怎么办。
  “刚才我所说的,是目前最好的手术方案。”李明夷转过眼眸,像早有预料一般,以平徐的口吻继续说下去,“面部创伤的危险程度比手部的高一倍以上,如果先对手部进行植皮保护,一旦全身感染风险发生……”
  他顿了顿,视线掠过闪着冷光的手术刀,对视上那双充满倔强的眼睛:“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没有任何医生能救得了你。”
  最后一句话说完,整个手术室中只剩下沉默。
  攥住李明夷衣角的那只手却更加用力。
  昂起的目光,亦没有一丝退让的打算。
  “师兄!”深知这两人谁也不输谁的犟脾气,林慎只觉脑袋都在隐隐作痛,赶紧伸出手拉下谢望牢牢不动的胳膊,“现在最重要的是……”
  “更改手术方案。”
  林慎诧异地偏过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在手术台前说一不二的人,竟会因为一个堪称任性的请求,就轻率地改变已经拟好的手术计划。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李郎吗?
  “人活着,要有尊严,不是吗?”
  李明夷抬眸看向满脸难以置信的学生,一贯冷肃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难得的温度。
  谢望与他,常有争执,可在这一点上,意见倒是出人意料地一致。
  所谓医者,断死决生。然而躺在手术台上的,绝非砧板上任人处置的肉块。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剖开病患的皮肤,血肉,乃至骨骼,却决不允许自己独断地剥去一个人活生生的尊严。
  选择的尊严。
  “左侧大腿取手掌大小的中厚皮,对患者的右手进行一期植皮。”不待回应,李明夷语气再度变得严肃,目光聚焦在那只不堪抬起的手臂上。
  事实上,仅从烧伤深度而言,手部的情况甚至比面部稍好一些,削痂植皮本身的实现难度不算太大。
  在他迄今为之操作的所有手术中,也是最具把握的一种。
  问题在于——
  第二期的植皮手术,理论上具备可行性。但在目前仅有的医药条件下,绝不是一件可以乐观期待的事。
  或许是出于相同的判断,才让谢望立刻做出了抉择。而这,也正是说服李明夷做出大胆决定的原因之一。
  他比任何人都深知,失去至关重要的右手,于一个医生而言,无异于直接宣判了职业生涯的死刑。对谢望这样骄傲的人,自尊上的打击则更甚。
  “我明白了。”短暂的沉默后,林慎点了点头。
  他慢慢地将师兄紧握的左手放下,继而抬起自己的:“刀片。”
  阿去怔了怔神,随即反应过来:“给。”
  接下锋利的刀片,林慎深纳一口气,缓缓压下手腕,也将纷杂的念头一并压下脑海。
  薄而锐的刃面被紧紧捏住,倾了倾弧度,小心地划开这具躯体所剩不多的健康皮肤。
  而在视线的另一端,被李明夷握着的银色手术刀径直探入湿润的创面中,以极为干脆利落的手法削去坏死的痂壳。
  血珠密密地从两处渗出,一瞬的平静后,受到刺激的身躯陡然紧绷起来。青色的血管暴起在苍白的皮肤上,几乎能让人看见流淌在里面,带着疼痛涌过全身的血液。
  一旁的阿去感同身受地咬紧了后槽牙,下意识闭了闭眼。
  想象之中的惨叫却没有传来。
  他猝然往上看去,却见真正承受着这一切的谢望一动也不动,只紧紧闭着眼睛,如同用着所有的毅力,制服着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
  世界上最漫长的一刻钟,在少年砰砰可闻的心跳声中,一秒一分地度过。
  “完成了。”林慎微带紧张的声音,伴着刀片落入弯盘中的清脆一声,宣告了第一术程的结束。
  与此同时,进行着削痂操作的李明夷也抬起手腕,示意自己的部分竣工。
  他快速检查过林慎取下的皮片,抽空向对方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事实证明,这位极具天赋,又暗下苦工的助手足够值得信赖。第一次进行取皮操作,就能保持皮片的完好与平整,甚至连厚度也控制得分毫不差。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表扬的时候,两人对视一眼,随即接下阿去适时递上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将这片珍贵的皮片覆盖上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显出修长形状的五指上。
  随着针线严丝合缝地收拢,原本暴露在外的创口也被完整地包裹住,与外界再次隔上一层天然的保护罩。
  “难怪叫植皮术呢。”直到亲眼见证这一刻,阿去才有些恍然地回过神来,心里喊了声乖乖。
  这还真和植树差不多。
  可——俗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怎么能保证剥下的皮片重新长出根呢?
  “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仿佛听出他心里的嘀咕,李明夷微微展开唇角,以谨慎的态度回答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说罢,他摘下被汗水浸湿的口罩,一边查看着已经近乎虚脱的病人,一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至少现在,他还活着。”
  听到勉强能称为好消息的这句话,两个精疲力尽的助手不约而同地长舒口气,绷成弓弦的神经总算暂时松了一截。
  李明夷亦松下双肩,靠在手术室的墙壁上,习惯性地屈起手臂,沉思着面对躺在手术台上那熟悉的面容。
  身旁有脚步靠近,接着便听哗的一声,遮蔽的窗帘被用力拉开。明亮的日光从脑后照进,本该同为轻松的主刀医师,脸上的神情,却在一瞬的光影变换中变得复杂起来。
  一个隐约的念头,在手术宣告结束的一瞬,延迟地浮上李明夷的脑海——
  谢望,就是那个曾出现在他过去,亦是他未来生命的那人。
  既然如此。
  倘若这次铤而走险的手术能成功地挽救谢望的生命。
  他还会出现在一千年后的世界,开启这段命运的起点吗?
 
 
第137章 周而复始,如是而已
  手术室中的一切顺利得出人意料,大门被重新推开时,守在外头不知内情的诸人却正紧张不已。见师兄原模原样被推了出来,几个年轻的生徒立刻围拢上去,一叠声地喊着师兄。
  “先别碰他。”阿去眼疾手快地把几只伸来的手拦住,指了指木轮车床的右侧,说明情况,“李郎说他的皮只够给一处伤口先植皮,这是你们师兄自己选的。”
  被他一说,众人才注意到压在谢望手上的厚重纱布。湿润的纱面上隐约渗着淡淡的颜色,提醒着其他人这只手一刻前的模样。
  “那师兄……”
  “他需要水分、盐和休息。”这次回答的是林慎,他环顾一周,语气坦然镇定,“皮肤大范围烧伤的病人,除了伤口容易被外邪侵入,体内的津液也会从创面流失。所以接下来,需要有人十二时辰守在病人身边,定时给他补充有糖和盐的水分。”
  他展开自己的手臂,在手腕处的血管处点了一下,以做示范:“从脉络中。”
  生徒们眼中的担忧纷纷换成了惊讶。
  “津液生于脏腑,从脉里……如何补得?”
  林慎扬手示意师弟们让出路来,一边低头扶着推车往前,一边解释:“有一种中空的细针,刺入脉中,就能将水液导入。至于这种水液,也并不是普通的井水,需得用马郎的铜器反复蒸取极净的水汽,再配以适当的糖、盐……喏,先把病人转移到监护室中。”
  这回再不缺人手,监护室内外都站着帮忙的生徒。几人手搭着手,在林慎的指挥下将再次陷入昏睡的谢望稳稳当当抬回病床,提前准备好的氧气和气切套管也都留在了监护室中。
  林慎歇了口气,点了几个素日里稳重的生徒,编成几班轮流值守,其余暂且帮不上忙的,都被无情地轰到了门外。
  将人员编排到每个时辰,又示范了一次如何使用注射器,花了大半时辰,事无巨细,总算把术后监护的重任安排妥当。
  刚交代完,抬眸瞥见站在一旁插手不语的李明夷,他忽然一愣。
  林慎第一反应就是反思自己有哪处说得不妥。
  无他,毕竟他与这位李郎的初次见面,就被噎得险些没喘过气。尽管清楚对方实则不算刻薄之人,可每每迎上那冷锐的视线,年少时的心理阴影便不由自主笼罩回来。
  他仔细回想刚才说的每一个字,确定自己没有口误,索性虚心求教:“李兄,除了我方才说的,还有什么要紧的地方吗?”
  “讲得不错。”李明夷这才出声。
  他收回旁观的目光,微微颔首,十分公允地评价:“你已经是个合格的助理医师了。”
  将谢望安置妥当,李明夷才抽出空暇,为门口等了一整日的病人进行诊治。或许是因为燕兵突然的军事行动,今天的邺城内外倒格外安静,医署里也只来了位抱着发热孩子的农妇。
  “这几日气温升高,晚上不用给孩子捂得太厚,反而是要多给他用温水擦拭身体。”
  一边在孩子胸口挪动着听诊器的探头,他一边向正紧张不已的母亲交代照料的要领。
  侧旁的桌案上,已放好了一张写好的药方,上面的字迹笔走蛇龙,堪称鬼画符,一看便出自哪位半仙的手笔。李明夷瞟过一眼,君臣配伍倒意外挑不出毛病,他只简单增删了两笔,便拿去给生徒配药了。
  送走最后的客人,天光已暗了大半。回后院的路上,迎面可见沐浴着斜晖的古旧高塔,静静伫立在前身为悲田养病坊的屋房后。长长的倒影越过屋脊,投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
  李明夷蓦地停下步伐。
  前面,就是小哑巴为他种下的那棵槐树。移来的小树,已根深蒂固地在这片泥壤上,枝叶长得极快,今春泡足了雨水,又往上拔高了一大截。此刻日落半山,炫目的霞光从树梢间落下,落了一地光点斑驳,在晚风中轻轻摇曳着。
  知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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