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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正驻足间,头顶忽然传来长长一声蝉鸣,接着便听见扑簌一声,小槐树的树梢前后一晃,探出个空空如也的网兜。
  “啊……!”
  扑树的人一击不中,自己反而失去了平衡,险些没摔个跟头。李明夷偏过身去一捞,正好接住个一道踉跄的小身板。
  “你在捉知了玩?”他双手把人一提,把那双踩滑的脚稳稳安回地上。
  小家伙刚一站定,一听这话忙是摇头,口手并用地比划起来——他不是贪玩,是怕这些大嗓门的知了夜里弹唱,吵得病人睡不着觉。
  还怕它们在这棵树上定居生卵,祸害根系。
  “啊啊,啊。”解释完毕,见对方表情大致明白了,小哑巴重新踮起脚,赶紧又拿网兜往上够了够。
  可惜被他刚才这么一吓,那只恼人的蝉已经起了警惕心,不等网落,便敏捷地挪向了更高处。
  几次不成,小家伙的表情明显着急起来。李明夷正想帮忙,便听背后传来一道轻轻的脚步声。
  “嘘——”
  来人竖着手指示意二人噤声,接着神神秘秘地从破烂的道袍中掏出一张厚木皮,撕去上头的薄薄纸膜,轻手轻脚地放在树梢上。
  “呆子,你那样抓是抓不住的。”马和昂了昂下巴,“瞧好了。”
  果然,木皮一搁上去,刚躲进树叶下的蝉便如被什么吸引一般,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中慢慢向上爬去。
  小哑巴唰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只蝉刚一沾上树皮,足肢便被紧紧粘在了上面,且越是振翅挣扎,就粘得越牢,直至完全失去了力气。
  “这抓知了,可和抓鸟,抓鱼不同。”马和捏着知了透明的翅膀将它拿起,颇有心得地向一大一小两人展示,“要网知了,须得夜里点上烛火,引它自投罗网;或是沾上糖水,诱它来舔食。不过,最重要的是靠这个。”
  李明夷鼻尖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凑近那块树皮闻了闻:“糯米?”
  这种大有用途的天然成分粘合剂,竟被拿来逗孩子玩,能做出这种事的也只有他马道长了。
  “说对了,正是糯米灰浆,看来马某的发现又后人一步。”虽叹着气,马和脸上却无分毫遗憾之色,反是笑吟吟地把手里的知了递给小哑巴,拍拍他的小脑瓜,“小家伙,你别瞧它只是一只虫,可说不定它比你年纪还大呢!”
  小哑巴歪了歪脑袋:“啊啊?”
  真的?
  马和一捋胡须,摆出认真讲学的架子:“我骗你做什么?这种虫子,在土为蛹,破土为蝉。那在土里面的,就有呆三年的,七年的,还有十三年的。古人所谓千年蝉,便是认为蝉可不死不灭,存续千年。别说是你这小娃,就是你祖宗见过它为可知呢!”
  这话把小家伙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哑巴低头看向手里的大虫子,怎么也看不出这是个千年老妖怪。
  马和故意逗他一句,接着咧唇而笑:“不过嘛,世上岂有永生之法?据我观察,不过是蛹蜕为蝉、蝉又生蛹,周而复始,如是而已。”
  存续千年,不过是周而复始。
  李明夷若有所思地仰头。
  “可惜啊,这世上之事,总有变数。”身边之人舔了舔舌头,话锋一转,“譬如这蝉,遇上你我,它可再回不去地下了。”
  虽说如此,一只知了毕竟连牙缝都不够填的,在这节骨眼上,也实在没人有心情研究晚上吃什么。马和本是张口就来,半晌没听见对方搭腔,便很识趣地收起神通,将那孤单的小东西暂时丢进竹篓里,放在远离病人房的后厨里。
  聒噪之声远去,周围霎时安静下来。
  李明夷伸出手,轻轻放在小树坚硬起来的枝桠上。
  半晌。
  ——什么也没有发生。
  “啊啊,啊啊……”衣角被人轻轻拉了拉,一旁的小哑巴仰着脸,仿佛在问他在做什么。
  “这可是你给我种的生命树。”李明夷抽回手掌,弯下腰,“多谢你照顾它。”
  小家伙脸颊红了红,用力点点脑袋,听到后一句,又赶紧摇摇头。
  李明夷摸摸他的脑袋,直起背脊,目光凝然。
  马和说得没错,一只蝉终其一生也不可能逾越千年。
  可就在蝉栖伏的羽翅下,这株幼树将伸出参天枝叶,埋下错综根系,在独自度过的十数个世纪中,见证远超世人想象可及的巨大变迁,接着,它会注视一个叫李明夷的婴儿出生、成长,接着神秘地消失于世。
  伫立在面前的,仿佛一种铁证,证实着命运的存在。
  值得乐观的是,他向来是个唯物主义者,即便发生了认知之外的事实,在李明夷看来也仅仅是人类未曾探明的法则而已。
  踏过的道路不足回首,他所思考的,恰恰是近在眼前的未来——
  这间医署的未来。
  只要谢望能顺利度过难关,以其才能,毫无疑问会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医生之一。
  林慎在很多情况下也足以独当一面,至少在目前,能达到同样水平的年轻医者,恐怕找不出第二个。
  至于招摇撞骗起家的马半仙,行走江湖吃喝不愁,除了一套装神弄鬼的玄学,袖袋里多少藏了点真本事。
  李明夷并没有自大到认定这个时代非他不可。
  只是某个瞬间,某种非理性的想法,总会不可回避地浮现在脑海中——
  如有机会离开这里,他会感到遗憾吗?
  “李郎!”正思索间,一声兴奋的呼喊,忽然从不远处的监护室门口传来。接着,便听对方激动地高声道——
  “师兄,师兄他醒了!”
 
 
第138章 我要让那些看不见的外邪,现身出来
  李明夷本也打算去看看谢望的情况,听见生徒报的这一声,暂且将刚才的思索放下,转头迈进了监护室。
  之前意识到火情发生的时候,他就提前安排了生徒们准备烧伤病房。为重症病人而设的监护室,消毒则更加严格,经过火烧、酒精的双重程序,空气都变得安静而冰凉。轮值人员一应穿戴厚厚的白色隔离衣帽,各自埋头忙着手里的事,只露出一双双认真不苟的眸子。
  其中一个,正耐心地用鹅毛羽管做的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瞥见停在门口更换外衣的李明夷,马上直起背脊:“李郎您来了?病人刚刚苏醒,手术的部位血运良好,您看看。”
  李明夷一边听着生徒略显紧绷的声音,一边朝病床上的谢望投去目光。
  尽管已经经历了一次手术,此刻对方的情况却还远谈不上脱险。被热波侵袭的面孔呈现出严重的水肿,在去除附着的污染后,苍白得更加令人怵目。几乎分辨不出五官的肿胀面部挤压着眼皮,很勉强地,才能看清下面一双深黑刻冷的眼瞳。
  看起来有些虚弱。
  眼神却有着异常的清醒。
  李明夷没有废话去安慰什么,走过去检查了一下手术的部位。
  裴之远遣来的这批生徒都是官医署中拔尖的,一点就通,护理得不可谓不精心。不仅植皮的区域没有发生血管危象,供皮的大腿伤口也被仔细地铺上厚软的纱布,用棉布细心地微微抬高着。
  腿部的皮肤不像头皮那么厚实,留疤是免不了了,好在作为成年人,至少不需担心发育畸形的问题。
  “李郎,下一步还需如何处置?”周围的生徒们自觉地聚拢过来,等待他的指示。
  “要保住他的性命,目前要做的有两件事。”李明夷抬起眼眸,看向众人,毫无避讳地直接说道,“第一,是按照小林郎吩咐的,十二时辰监护病人的生命体征,定期为他补水、补盐。”
  他顿了一顿:“而第二关键的,就是对抗感染。”
  “对抗感染?”生徒们彼此对视一眼,接着齐齐转过目光,好奇地等他继续解释下去。
  李明夷单刀直入地开口:“现在他全身上下的总创面面积只增不减,感染的风险仍然很高,要想赢得更多的生机,二期植皮手术是必须的。”
  最理想的方案当然是优先头颈部植皮,然而谢望本人的意愿,却是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行医的右手。
  铤而走险之下,一期植皮的顺利并不意味着大功告成,相反,对烧伤感染的抗争现在才算真正开始。
  感染这个词已经不算陌生,难得在李明夷的脸上看到如此严肃的表情,生徒们不由跟着悬心:“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一边说着,李明夷一边迈开步伐,走到旁边的操作台上。
  他先是用配置好的酒精洗了洗手,然后提起台面上的一壶热水,倒入蒸煮干净的陶壶中。接着,又往水壶里倒了些许冷水,摇晃片刻,将其混匀。
  监护室中的用水都是反复蒸馏过的,清澈没有一丝杂质。
  可除此之外,却也没有加一味药,甚至一颗盐都欠奉。
  只是简单地将冷热水兑开,在生徒们不解其意的注视中,李明夷提着水壶回到病床边,低声说了句闭眼。
  病榻上的谢望,脸上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配合地闭拢了眼皮。
  “嘶——”
  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令一众围观的生徒发出惊叹的声音。
  只见李明夷一手提壶,一手垫上纱布,就这么兜头盖脸地浇了下去。
  水流冲刷着红白交加的创面,谢望才刚被清理过的面孔再次变得湿漉漉的,十分狼狈。
  被折腾着的谢望本人倒是一语不发。
  其余生徒们面面相觑着,却都不太明白这样做的用意。
  约莫一刻钟后,李明夷终于停了手,放下水壶,用棉纱仔细清理着淋湿的创口。旁边久站着的生徒,看了半晌,还是大着胆子提问:“难道李郎你所说的简单方法,就是直接……用水涮洗创面?”
  这做法看起来委实简单粗暴了些。
  李明夷颔首:“没错。”
  最匮乏的条件下,预防感染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方案。
  他环顾一周,毫无玩笑之意:“每日用温水冲洗一刻,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除细菌的滋生环境。细菌,包括其他肉眼所看不见的病原体,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外邪,其实时时分布在人体周围。相应的,只要阻止其侵入创面,就能给植皮手术创造良好的条件。”
  滋——啦。
  认真听讲的生徒们正消化着这一全新的概念,窗外又传来阵阵蝉鸣。拨长的音调,仿佛在提醒着屋里的所有人——
  即将进入炎热的夏天,感染高发的时节。
  这将会是一场不好打的仗。
  *
  谢望这边安排着生徒们轮班值守,白日里,医署仍正常向周边乡民开放着。
  当日的火情似乎并未阻止燕兵行军的脚步,留在邺城的诸人却受通信影响,一时之间很难获得叛军的动向。一连数日令人惶惶的安静后,出门采买的阿去才带回一个口耳相传的惊天消息——
  “听说,这回是蔡希德和崔乾佑两人,带了足足两万兵马,去打河内郡了!”
  少年气喘吁吁的,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说话间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两万人,我的龟龟。”马和愣愣起身,表情凝滞,眼角都透着大事不妙,“他们真是疯了!”
  要知,燕兵一向以急突猛进的打法闻名,调兵以灵活动线为主,并不常将重兵集中在某一处。
  而这两万人马,对于已经山穷水尽的安氏小朝廷,恐怕是所剩不多的,甚至是全部兵力。
  这动静,也难怪能被邺城的乡民轻易察觉。
  只是百姓所能做的事实在有限,隔着黄河要塞,既无法立刻跨河传递消息,也很难逆流向西发出警戒。
  “河内自古是兵家必争之要地。”林慎的神情,就远远不止震惊了。他与李明夷对视一眼,所思所想不言而喻。
  看起来安氏小朝廷压根没有引颈待戮的自觉,仍然准备以邺城为圆心,逐步扩大自己的防御堡垒。
  当时的谢望必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选择最直白、也最冒进的方式发出信号。
  哪怕等一刻、一秒,这支亡命之徒的燕铁骑,都随时可能踏开河内郡的城门!
  李明夷一时不言。
  照目前的情势看,这场突袭有没有成功还很难说。
  且不说现在的邺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万众瞩目。即便没有注意到此间的异变,留驻河内等要地的唐军也绝不是吃素的。
  至少,据他的历史常识来看,安氏残脉的最后反扑,并没有起到改写命运的作用。这场暂且偃旗息鼓的叛变,已在旷日持久的对峙之中换了主角。
  比起无法阻止的历史,他更担心的,是谢望的情况。
  除了巨大的感染风险,皮片移植的成功与否,还需要时日来证明。
  即便两期植皮手术都如期完成,如此大面积的创伤,术后他的右手还能不能恢复到以前的程度,以他的经验看来尚不值得太早地乐观。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为什么要给我做这个手术?这不是救命的手术,为什么你也要做?
  沙哑的声音,蓦地从脑海划过。
  李明夷眼神一凝,心中有个若隐若现的念头,正慢慢放大。
  “不行不行,这回真得走了!”正思索间,便听旁边的马和蹭地起身,说话间甩开道袍,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林慎赶紧叫住他:“道长,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马和将手一拍,回头瞪着他,满脸的愁容,“若是叛军抢占了河内,把持了河道,我们将来还走得了吗?这回,不管你们走不走,本道长可不奉陪了!”
  “可道长你要是走了……”林慎为难地前后看了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挽留。
  李明夷这人的倔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他所决定的事,是绝不会轻易动摇的。
  可马和所预感的危机,也绝不是危言耸听。若为将这个医署开下去就强留人舍命陪君子,这也实非他们治病救人的本心。
  只是眼看着同道人各自奔忙,林慎心里也委实难言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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