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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到安史之乱当医生(历史同人)——向晚鲤鱼疯

时间:2025-01-18 11:17:12  作者:向晚鲤鱼疯
  林慎眼睁睁看着几条活着的虫子从上方的肝管钻出,被镊子一根根精准夹住。
  这恐怕是他毕生最难忘的一次手术经历。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手术野彻底干净,李明夷仔细冲洗这条已经被撑得畸变的胆道,将一根细小的引流管放置进去,最后缝合。
  整个胆管探查结束后,三人的手术服里面都已俱是腻腻的汗。
  林慎第一次觉得手术是如此让人疲惫。
  不过,虽然恶心,整个过程倒意外得顺利。
  他看了眼角落里摆放的计时漏刻,正准备宣布手术完成,却忽然瞥见李明夷提起持针器的手停在半空。
  “不对。”那人喃喃道。
  林慎不解地低头。
  手术切口缝合得一如既往利落美观,只剩下最后的肌肉与皮肤层就可以关上腹腔。
  刚才整个腹腔也被仔细冲洗,他和李明夷对过数量,没有留下一条可疑的小虫。
  哪里不对?
  谢望也将目光投向缝合到一半的切口,并未在上面找出任何异样。
  难道他怀疑还有残余病灶?
  “镊子。”
  两人交错的疑惑视线中,李明夷再次伸出手,语气中隐隐压抑着一分不常见的急躁。
  林慎犹豫片刻,还是将器械递了过去。
  接着,就看见对方提起线头,把刚刚缝合到一半的切口又一个线结一个线结地拆开。
  林慎愕然盯着他快速行动的手:“你,你要干……”
  “继续探查。”
  回答的同时,腹腔已经被李明夷再次打开。
  之前被移动过的脏器已经回到了正常的位置,腹膜干净,整个视野看上去也并无任何异常。
  ——手术分明很成功啊!
  林慎不解地望着眼前之人。
  谢望亦皱了皱眉,比起质疑,更加担心:“你觉得还有问题?”
  握着手术刀的李明夷站在台前,视线落在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的腹腔上,眼眸中闪过一瞬的不确定。
  病人手术前日的痛苦面容在眼前不断闪回。
  一种近乎直觉的不安提醒着他——
  之前,有什么矛盾的点被忽略了。
  回忆与思维不停在脑海交替,突然,躁动的感觉停住,画面定格在少年后缩肚子的动作上。
  他的目光也随之停顿,自语般道:“胆道蛔虫病的特点是症征不符,也就是重症状,轻体征。一般来说,不会出现明显的腹部体征。”
  而术前查体时,少年表现出强烈的腹部压痛。
  当然,这也可以用腹部的炎症解释。但他们手术的过程中,并没有看到周围的其他脏器被寄生侵犯。
  李明夷遽然抬起眼眸,重复那个惊人的提议:“我想再次探查。”
  谢望眼眸一动,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你认为病灶不止一种?”
  然而对方并没有像过去那样笃定地点头。
  第一次,他在那双一贯冷静的眼中看到迟疑。
  但也只是一瞬。
  “可能。”李明夷谨慎地用词,语气却慢慢笃定起来,“还有另一个病灶。”
  炽热的风潮呼呼扑着严密封闭的窗户。
  即便放置了冰块,夏天的手术室仍有些闷热。细密的汗水从额上渗出,湿透着几人的帽子与口罩。
  片刻的寂静后,李明夷向前伸出手:“给我拉钩。”
  闻言,林慎看了看已经走过一个时辰的漏刻,又看了眼闭着眼睛沉睡的病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已经快两个时辰了……”
  他们还是第一次做这么长时间的手术。
  自己的体力不说,病人能够撑住吗?
  李明夷亦注视着躺在手术台上年轻的躯体,眼神逐渐坚定:“急腹症很可能没有二次开腹的机会,一旦怀疑,必须探查到底。”
  “……我明白了。”
  这次,林慎却没有像以往一样追问。
  他把刚刚打算收起的器械取出,递到对方面前——
  “人体不会骗人的,对吧?”
  李明夷愣了一愣,继而点点头,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助手。
  谢望抓握了一下几乎僵硬的手指,接过林慎递来地拉钩,熟练地将手术野打开。
  “抓紧时间。”他说,“既然机会只有一次。”
  坚硬的手术刀柄握在手中,仿佛被赐予了某种坚定的力量。李明夷轻轻眨了眨眼当做休息,随即提起已经疲惫的手臂,再次向腹中探查。
  胃体、胰腺、肾脏、脾脏、十二指肠,他以最快的速度逐一检查。
  就和肉眼看上去的一样,并没有明显的炎症痕迹。
  那就只剩下——
  随着李明夷手势转换,三人的目光同时落在腹中拥挤、蠕动的肠道上。
  上次对陈留太守郭纳进行开腹手术时,他们已经亲眼见识过活体的正常肠道。相比起来,年轻的病人肠道颜色和形状都更加健康,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病症。
  从十二指肠末端开始,李明夷一寸一寸地往后探查。
  忽然,他慢慢往后梳理着的手被什么东西抵挡了一下。
  心脏的跳动,似乎也跟着空了一拍。
  紧张而兴奋的表情浮现在他露出在口罩外的半张脸上。
  “找到了。”
  谢望和林慎的视线立刻集中过去——
  被他托出来的是一个肉红的圆球,堪堪挂在肠道的外侧。
  这个奇怪的小球,颜色和质地看上去都与普通肠体没有两样,并不像是赘生的肿瘤或者寄生物,倒像是一截多长出来的肠肉。
  “这是……”
  “空肠憩室。”李明夷直接揭晓了谜底。
  他小心、仔细地将这段肠道游离出来,也将这个隐藏的病灶彻底暴露出来。
  “胃肠道向外突出,形成这种袋装物,就是憩室。”长时间的手术操作,让他声音也有些微的颤抖,但语气仍不掩振奋。
  “这种憩室很少发生于空肠,大部分情况下没有特殊的症状,所以常常被其他病情掩盖。”
  即便在手术与辅助技术遥遥领先的现代社会,空肠憩室的大部分病例也都是术中确诊。这种被称为隐形杀手的肠道疾病,不仅能瞒过病人,还常常给外科医生一个“意外之喜”。
  “圆针。”李明夷再次抬起手。
  林慎心领神会,将夹持着针线的持针器递给他,准备好弯盘。
  结扎血管是切除病灶的第一步,他已经很熟悉这个步骤。
  李明夷快速地完成病灶两端肠系膜血管的结扎。
  确定血供中断后,他以手术刀的尖端划过憩室壁。
  轻轻噗的一声。
  粘稠的脓液直接从里面喷射而出,全数溅落在林慎事先放好的弯盘上。
  一股浓烈、腥臭的味道立刻发散在空气中。
  见到这一幕,不需要李明夷再多解释,谢望和林慎也立刻明白——
  这个看似人体组织一部分、没有杀伤力的囊袋,里面藏着的正是这次急腹症另一半的病因。
  将脓液挤空后,李明夷示意谢望以肠钳夹持两端。
  “肠剪。”
  这还是第一次用到的器械,林慎稍微忙乱了一下,马上找了出来。
  比起普通的手术剪,这种剪刀的刃要更宽、更长。李明夷熟练地操控着肠剪,直接将那段带着憩室的肠道切下。
  与此同时,一个彻底的断口也出现在健康的肠段中间。
  “竟然要做到这种地步。”就连平素沉稳的谢望也没想到。
  李明夷仔细端详着断端的情况,确定可以缝合后,才解释道:“只切除憩室的话,吻合口更容易裂开。”
  小肠切除的极限长度是八十厘米。
  这点损失相对于生命而言不算浪费。
  他转头看了眼角落里的漏刻,距离手术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五个小时。在目前的手术条件下,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
  “下次再给你练习。”
  说完这句话,李明夷再次持起针持,对肠道两端进行吻合。
  针与线灵巧地穿梭在薄薄的肠壁间,慢慢将断口拉紧、缝合。
  注视着这一幕的谢望瞳孔微微放大。
  柔软的肠道在这双手的操作下,就像一根竹管的两端一样,轻而易举、严丝合缝地对齐。甚至,对方还将不足半厘厚的肠壁分成内外两层,分别以不同的手法缝合。
  李明夷的手势看上去轻松而敏捷。
  但只有真正操纵过那把持针器的谢望知道,这份轻巧里积累着多少次重复的练习。
  片刻,被一剪为二的小肠便再次合拢,严密无缝。
  林慎的眼珠子都要看掉了。
  到底还有什么手术操作是这人不会做的?
  李明夷检查了一下吻合口的通畅性,将其放回腹腔,继续剩下的关腹工作。
  他的神情淡然、平静,看上去并不像是完成了多么了不起的工作。
  毕竟——
  肠道吻合,只是一个外科医生的基本技能。
  在两人久久震撼的瞩目中,李明夷用剪去最后一针线头,用手探了探病人的呼吸脉搏。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已经做不大出表情的脸上浮出一点淡淡的欣慰。
  “手术结束。”
 
 
第62章 食疗
  宣布完手术结束后,李明夷习惯性地放松身体,靠在台边,等待病人从麻醉中苏醒。
  已至傍晚。
  日光脱去了炽烈,温柔地洒在窗口。他曲着手肘、松懈肩膀,面容浸在柔暖夕阳中,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宁静与美好。
  算起来,他来到这个时代已经足足一年,有时仍会觉得一切像一场梦。
  到底是为什么呢?
  李明夷撑着双肘,向后仰身,注视着窗外晚霞涂抹的橘红天空。
  把他送到这个时代,却没有给他任务或目标,甚至连一点回去的线索也没有。难道这只是科学的一个巧合,让他在死亡之前掉进时空裂隙。或者,他的躯体已经死亡,现在是灵魂的世界?
  那张历经大火、不可辨认的面孔骤然浮现在眼前。
  如果将他送来这个时代的不是老天爷,不是科学,而是那个身份不明的烧伤患者。
  兄弟,他在心里微微苦笑。
  至少露一面,告诉我这么做的缘由吧。
  “方才你说这种空肠憩室很少见,症状也并不特殊。”谢望带着思索的声音,将李明夷的思绪拉回眼前的现实。
  他的助手看上去也几尽疲惫,那双黑沉的眼眸中却仍闪动着求知的渴望。
  “难道不行手术,就没有诊断的方法吗?”
  有倒是有。
  李明夷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用对方可以听懂的方式描述:“有一种药水,病人吞服之后可以覆盖在胃肠内。再用特殊的方法去观察这种药水的分布,就能知道消化道的内部形态。”
  林慎听得咋舌:“那照你这么说,人眼就能直接看到体内的情况?”
  这实在超乎他的想象范畴。
  恐怕只有神明才能办得到吧?
  闻言,谢望的目光更加深思地注视过去:“你说得好像亲眼见过一样。”
  “是啊,李兄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慎也忽然意识到。
  好像从未听这人说起过自己的家乡和来历。
  可他的面孔看上去也并不像外疆人。
  看李明夷吻合肠道的手法就知道绝非初学者,可在陈留相遇之前,他们一次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而植皮术一经成功便立刻令其扬名,若他真的成功做过那么多次手术,又怎么可能芥芥无名半生?
  “李兄。”林慎狐疑地凑近那张脸,清晰地看见对方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他认真地分辨着:“难道你不是……”人?
  话还没说完。
  本来安静的手术床面上忽然窸窣一声。
  “阿耶,阿娘,有牛!”
  刚刚还闭目躺着的年轻小兵忽然睁开眼睛,惊慌失措地喊着。看见身前齐齐围拢过来的三个白衣白帽的男人,他眼神中的惶恐瞬间翻倍——
  “啊啊啊啊求求无常大哥不要索我的命,我的肉柴不好吃!以后我一定给你们献祭牛马,求求你们别拉我走!”
  一刻后。
  “现在还痛吗?”
  听诊器的听头贴在少年的胸口,里面传来剧烈涌动的心跳声。
  刚刚从麻醉中彻底醒来的丁顺惭愧地低着脑袋,不敢面对自己的医生。
  毕竟,刚才对着他们大喊大叫,差点把伤口崩了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总之意识回笼的时候已经被三个人按住了。
  真是太丢人了。
  少年万分羞耻地掐着手心:“对,对不起李郎,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身前还没脱下白色手术衣的年轻医生,从容淡定地回了他一句,接着继续触摸他的腹部。
  对方的平静更加显出他方才的滑稽,越回忆越尴尬,少年难过地吸了吸鼻子:“是我太没用了。”
  他还记得田将军给他戴上的头盔,上面带着太阳滚烫的温度。
  如果是将军,应该不会像他一样胆小吧?
  果然,有的人就算是戴上了将军的头盔,也还是胆小鬼。
  “我不觉得你没用。”
  身前的医生徐徐起身,摘下耳朵里的塞子,揣着手看向他。
  “至少在我这里,你很厉害。”
  少年抬起脸。
  “我很厉害?”他舌头期艾了一下,不敢相信,“郎君不要哄我了。”
  “我不会骗人。”对方抬起眼眸,镀着夕阳的面容上有淡淡的笑意,看向刚刚从手术室门口折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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