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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玄幻灵异)——庚鸿

时间:2025-01-18 11:21:00  作者:庚鸿
  还好,潜藏在卧室里的濒危野生动物听得懂人话,自觉打开窗户飞出去避风头了。
  可到了晚上,看着那恬静的睡颜,不顺心的地方好像也都能忍受。他揉着夷微的羽冠,轻声说:“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嗯……”夷微闭着眼,又往他怀里挤了挤。
  *
  钢铁一般坚强的应检察官并没有允许自己因为身体状况影响工作太久,发了几天高烧后便迅速回到工作岗位。宁绥先前跟他就量刑建议争锋许久的案子快要开庭了,他反复叮嘱被告人在法庭上废话少说,一切听他和公诉人指引,对方也爽快答应。
  但他的心总是悬着,似乎预感到有意外打破计划。赵方从上午就没来律所,宁绥接连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接通。
  直到一通公安的电话。
  “你还剩几个月就能执业了,何必呢?”这是宁绥见到赵方后,说出的第一句话。
  “五十万,你怎么敢收的?还全都花了,退赃都退不出来。”他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赵方一眼,“诈骗罪,五十万,你想过能判多少年吗?”
  就在不久前,曾有两个私企小领导因为涉嫌职务侵占被采取了强制措施,他们的家属找到了赵方,询问能不能办理取保候审,并且暗示可以多付出一些金钱。
  看着对方的衣着,赵方思及自己并不算丰厚的薪资,动了歪脑筋。他拍着胸脯表示,自己的带教律师在本地很有人脉,可以通过关系帮他们办理取保候审,但需要50万元来疏通关系。
  可他做不到,也抹不开面子跟一向不屑于走关系办案的宁绥提及此事。一直到案件移送起诉后,那家人自觉被骗,被赵方以一份虚假的“不予起诉决定书”搪塞过去,一直拖到现在,讨要无果的他们选择了报警。
  “你把我也牵扯进来了?”宁绥怒极反笑。
  所幸公安机关调查后确定宁绥与此事无关,排除了他的嫌疑。宁绥实在感到莫大的讽刺:“赵方,我自认对你不薄。我知道这行不容易,也不为难你一个新人,你在我手下没加过几次班吧?生活上我也能帮就帮。同所的其他授薪一个月两千的都有,人家不困难吗?为什么没去骗?”
  赵方为之沉默。他回过神来,问:“你是不是去赌了?”
  对,一定是这样,不然五十万不可能挥霍得这么快。
  赵方闻言偏头,极力躲避着他质问的眼神。
  “无可救药!”
  下午宁绥是一个人去开的庭,功夫都下在庭前,他满打满算最多两个小时就能结束。举证质证、辩论等程序全部经过之后,他总结道:
  “在本案中,被告人虽然存在以合同方式套取资金的行为,但提供了担保,不应认定为被告人具有非法占有目的。其次,被告人虽未履行合同,但未履行的原因是其客观上不具有履约的能力,且不存在挥霍财产等行为。根据刑法‘宽严相济’的谦抑性原则,辩护人认为应当审慎处罚。”
  “其次,被告人到案后,供述稳定,并且自愿认罪认罚,认罪态度良好,且系初犯、偶犯,并未造成严重的社会危害后果,再犯可能性较小。望法庭充分考虑辩护人意见。”
  其实庭审的结果早在控辩审三方的博弈中定下,最终结果与量刑建议不会相差太大。作为公诉人的应泊收拾着案卷,审判长抬了抬眼,问:
  “被告人,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最后给你一次发言的机会,后面你想说也没机会了。”
  被告人沉默良久,嗫嚅着嘴唇,说:“……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还不起。”
  “你说什么?”审判长话音一冷,“那你之前的供述里为什么都说不知道?”
  “是、是律师教我那么说的!”
  被告人当庭翻供了。
 
 
第33章 纵意
  虽然早有预感,宁绥还是感觉如鲠在喉。如果不是顾及法庭纪律,他真的可能站起来骂人。
  “被告人,我提醒你,你我之间每一次会见都保存有完整的会见笔录,上面都有你的签名和手印。我的辩护意见都是根据你在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留下的讯问笔录、以及在案证据做出的,你在发言之前想好后果。”
  应泊听了被告人的言论,也微微挑眉,当庭撤回一个认罪认罚从轻建议:
  “被告人,辩护律师介入前后,你的供词一直没有变过,这一点我手上的审查报告可以证明。如果翻供的话,你先前做出的认罪认罚可就不管用了。”
  “没关系。”宁绥气得手都在发抖,暗暗安抚自己,“反正他委托费都给我了。”
  考虑到翻供影响证据的采信问题,审判长决定暂时休庭择日宣判。宁绥拎着案卷走出法庭,天色尚早,他怅然地站在大门前,倚着花岗岩的石柱,心乱如麻。
  “没事,习惯就好。”应泊从身后走上前来,拍拍他的肩膀,“我之前还遇到一个,非要在法庭上说我刑讯逼供。也不是歧视他们,但能坐到被告人那个位置上的,多少思维方式上就有问题,审判长都有数的,别往心里去。”
  宁绥勉强撑出一个笑容:“我知道,谢谢你。”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我还得回单位把论文写完,之前假请得太多,deadline快到了。”应泊摆摆手,快步离开。
  “他真有精力。”宁绥目送着他的背影,小声道。
  但现在还没到他能回家休息的时间,宁绥晚上还有一个饭局,得跟律所主任一起去见几个客户。夷微伤还没好,隔空心念传音还不能用,他本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又怕被夷微听出来低落的情绪,索性作罢。
  “跟他们说吃头孢了,他们会放过我吗?”他没什么底气地想。
  很可惜,这个理由甚至没能派上用场。饭桌上,宁绥端着酒杯,刚打算把现编的谎话吐出来,就被主任一记眼刀逼了回去。他用尽了力气,把话连同咬碎的牙一起咽回了肚子里。
  “我诅咒你们,真的。”他依旧恭恭敬敬地向客户们敬酒,笑里藏刀。
  旁边的两个女律师也没能逃过酒桌文化的魔爪,宁绥出于绅士,除了应付自己这边,还时不时地帮她们挡酒。看到客户不怀好意地往女律师身上贴,他发挥自己拙劣的演技,轻轻推开同事,任由肥头大耳的客户一头扎在自己怀里。
  “啊呀,您这是喝多了吧,站都站不稳了,我扶您坐回去。”他谄笑着,心里想的却是这人身上酒气好臭,大概很久没洗澡了。
  那客户却也不挑,醉眼朦胧地端详了宁绥半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手在他后背拂了一把:“……这个我也喜欢。”
  宁绥的表情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福生无量天尊,今天真碰上变态了。”
  然而,这只是第一轮。一行人跌跌撞撞地从酒楼出来,宁绥左手搀着烂醉如泥的客户,右手揽着如泥烂醉的主任,还不忘嘱咐女同事:“快跑,这里我来应付。”
  “走,唱歌去,那里女的带劲。”主任含糊不清地吩咐他,“小宁,打个车。”
  “今天就算了吧,下次,下次。天也不早了,咱们都早点回家休息。”宁绥推脱说。
  “啧,让你打你就打,你以为案源都是怎么来的?”
  宁绥老实领命。
  比满溢在屋中的酒气更令人作呕的是他们搂着陪酒女的丑态,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人都各有家室。宁绥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拘谨地独自坐在沙发一角,一面给主任和客户鬼哭狼嚎的歌声喝彩,一面默默帮陪酒女披上衣服。
  “小帅哥——”陪酒女觉得奇怪,打开一瓶酒,送到他面前。
  “啊我不玩这个。”宁绥一个劲儿摇头,“我相信你也不是自愿的。”
  陪酒女眼神变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已经晚上十点了,再不回去,夷微一定着急了。看着手机上接连好几个未接来电,宁绥仿佛能看见夷微用鸟喙一个个戳号码键的样子,心里急得团团转,悄悄躲了出去回电话。电话那边“嘟”了几声,随即是被接起的声音。可还不等他说话,一回头,主任正冷冷地盯着他。
  “给家里人报个平安。”他讪笑着放下手机。
  “……阿绥?在听吗?”
  电话另一边的夷微,已经恢复人身了。
  其实几天前,他就能短暂地用人身在家里活动了,只是因为保持鸟身,宁绥每天晚上都会抱着他睡觉,他才迟迟不愿意变回来。听见宁绥那边刺耳的嘈杂声,他暗自思忖:
  “KTV?”
  全区大型的KTV总共只有两三家,夷微先前在律所混日子时,听过几个老律师跟主任提过其中一家,心里便有了判断。
  循着宁绥的气息,他一路摸到三楼的包厢,直接大力敲门,屋里传来不耐烦的问询:
  “谁啊?”
  夷微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等待。
  屋里的嚎叫停息了下来,继而是一阵窸窸簌簌的响动。夷微猜到,他们也许是把自己当成了来查房的警察,在收拾残局。不一会儿,包厢门打开,宁绥鬼鬼祟祟地从里面出来,两眼满是被二手烟熏出的水雾,脸颊还是红通通的。
  他看见夷微的第一眼,眼眶立刻红了。
  夷微捧起他的脸:“他们欺负你了?”
  “没、没有。”宁绥垂下眼睛,转身向屋里赔笑,“是服务生,走错了。”
  他恋恋不舍地低声道:“在这里等等我吧,可能还需要一会儿。”
  “我跟你一起进去。”夷微拉住他的手,推开包厢门,换上游刃有余的满面笑容。
  “唱歌呢?方便带我一个吗?”
  “小李,对,我怎么把你给忘了。”主任眼前一亮,忙跟身边的客户介绍,“这是我们所一个奇人,我跟你说,什么歌他都唱得来。”
  他的语气固然让夷微极其不爽,但夷微没有跟他置气:“那我就不客气了,点首什么歌呢?阿绥,这个机器我不会用。”
  宁绥凑过去帮他点歌。黑暗中,夷微趁机揽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语:“别怕,有我在。”
  一个小时后,连唱带喝的小李律师成功放倒了各路领导。
  “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夷微带了些个人情绪,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客户,“这就不行了?起来!让你睡了吗?”
  “不行……真不行了……”沙发上倒成一排。
  “一群酒囊饭袋。”夷微放下话筒,看了一眼在怀里睡得昏沉的宁绥,抖了抖肩膀,试图唤醒他。
  “阿绥,阿绥?”
  “嗯?”
  “我们回家吧。”
  也许是被房间外的新鲜空气一激,宁绥忍耐了许久的呕吐感终究是涌上喉头。他摘掉眼镜,瘫坐在马桶旁边,用夷微的小腿做支撑,西装衬衫被磋磨得满是褶皱。
  “好多了吗?我去找服务生要一点热水?”
  “不用。”宁绥艰难地爬起来,冲到洗手池边,一遍一遍地漱口、洗脸,到后来,甚至分不清他是在清洁,还是在掩饰喷涌而出的泪水。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夷微从卫生间门口扯出几张纸巾,捏着宁绥的下巴,温柔仔细地帮他擦拭着脸。
  他愈是镇静,愈是包容,宁绥便愈是委屈。他从夷微怀抱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一直跑出KTV,跑到人迹罕至的小巷,找了个昏暗的角落坐下,不再压抑泪水和抽噎。
  夷微很快追来,半跪在他面前,安静地陪着他。
  “如果你不想让我看到,我可以回避。”
  “……很狼狈吧?”
  “嗯?”
  “我说,我这个样子很狼狈吧?”宁绥抬起头,泪中带着自嘲的笑,“……好歹也是个读过书的,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呢?”
  夷微没有发表意见,缄默着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发泄也似地恨道:“我怎么会知道当律师还有那么多的脏活啊?我尽心尽力地服务每一个委托人,结果他们在法庭上背刺我;我知道新人律师不容易,我也尽我所能帮助引导他,为什么他犯了错还要拉我下水?”
  “是赵方吗?”夷微问。
  “你要事后诸葛亮了吗?”宁绥情绪正低落,想到以往夷微故意给赵方下绊子的情景,他更觉得讽刺了。
  “是啊,是啊,你是神,你一眼就能看穿人心。可我做不到,我只能用真心一个个地试,一个个地赌,赌他们愿意回报给我同样的善意,可我几乎就没赌对过。”
  出乎意料地,夷微没有指责他识人不清,也没有被他带刺的话惹恼,反而付之一笑:
  “我也没看穿他,捉弄他单纯只是因为爱玩,这么说你会满意吗?”
  宁绥忿忿地斜睨了他一眼。夷微继续说:“他刚入行不久就禁不住诱惑堕落了,可你坚持了这么久都没有,不管怎么说,狼狈的人都不该是你吧?”
  “那是我道心稳固,是最基本的。”
  “可就是有太多人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夷微说得很认真,声音略沉,“我刚来到人间,死缠烂打地求你收留我,你以为我不是在赌吗?”
  “可是你赌赢了。”
  夷微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戏谑道:“赢了的人不止我吧?”
  听出他意有所指,宁绥抬眼瞥见他五官都滑稽地皱在一起,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了就是承认了,哎。”夷微理所应当道。宁绥的笑意凝结在眼角眉梢,目光落在夷微额边的碎发,落在他狭长的眼睫,最后落在那鲜红的唇瓣上。
  酒壮怂人胆。
  “你离我近点,我有话想告诉你。”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一切正常。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直接说就可以。”
  虽然这么说着,夷微还是配合地把脸凑了过来。宁绥顺势勾住他的脖颈,嘴巴在夷微脸颊旁边一滞,便贴上了那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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