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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玄幻灵异)——庚鸿

时间:2025-01-18 11:21:00  作者:庚鸿
  宁绥吃得顾不上回答了,上一口还没咽下去,下一口又塞进了嘴里,含含糊糊地:“开庭来过,待了一天就走了。”
  “我当时本来想考江城大学的,可惜没考上。”乔嘉禾颇有些遗憾地说,“考研试试吧。”
  “我没想过,我成绩根本够不上,不敢想。”宁绥摇摇头,“你考研还考本专业?”
  “不考了,考法律硕士。”
  “啊?咳咳、咳、咳咳咳。”宁绥被她的回答呛了个好歹,夷微连忙递水给他,帮他顺气:“挺好的啊,以后跟你一样,做个律师。”
  “法律非法学很难的。”宁绥有些嗔怒,又转向乔嘉禾,“你真想好了?”
  “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文科哪个不难?都是天坑。”乔嘉禾撇撇嘴,“我班都报好了,你别管了。”
  “这孩子主意太正。”宁绥嘟嘟囔囔。
  “我本来的理想是像爸妈一样做个学者,教书育人,传播文明。跟着师父经历了这么多,触动真的很大……我想,对我而言,切切实实地帮助到其他人,可能更有成就感。”
  “等你真的进了这一行,就不这么想了。”宁绥叹了口气,“算了,你备考要是有问题,去问问应泊吧,师父没读过研究生,也没考过。不过他应该是刑法硕士,跟你还不太一样,经验可以借鉴一下。”
  “我已经打听过了,他说现在还不急,战线不能拉太长。”乔嘉禾向他眨眨眼。
  “好,好,好,我成外人了。”宁绥咬牙切齿。
  夕阳下,乔嘉禾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祈拉着神出鬼没的瞽躲到了别处,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宁绥和夷微并肩走在江边,夕阳的余晖泼洒在江面,浮光跃金,时不时荡起细碎的鳞片似的波纹。
  时不时有游客在特定角度留影,宁绥驻足看了一会儿,终是又抬起步子打算离开。
  “去吧,我给你也拍一张。”夷微忽然开口,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照相机,“特意买的照相机。”
  “我可不会摆姿势。”
  “听我的就好。”夷微架好照相机,“对,身体稍微侧一点,头低一点,看远方。好,保持住。”
  他拿着相机上前来:“怎么样,还不错吧?”
  身侧忽然有人插话:“小哥哥,需要我帮你们拍照吗?一次二十,您要是想洗出来的话多加三十。”
  两个人犹疑地对视一眼,宁绥凑到夷微耳边,玩味地说:“我们好像还没拍过一张正儿八经的合照。”
  下一秒夷微就冲了出去,二话不说要结账,宁绥差点没抱住:“拍,拍十张,不够再拍!”
  找好了角度,宁绥还是有些放不开,嘀嘀咕咕地跟夷微说:“你别搂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夷微搂得更紧了:“怎么?我很拿不出手?”
  “……行吧行吧,搂吧,又是这个样子。”
  得偿所愿,夷微悄悄抬起手,笑眯眯地比了一个耶。
  拿着塑封好的照片,夷微珍重地放进背包里:“算是……我们在一起的证据。”
  “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们马上又要生离死别了。”宁绥一摊手。夷微慌忙捂住他的嘴:
  "瞎说什么呢,呸呸呸。"
  根据祈和瞽打探到的信息,一行人租了辆车,披着夜色前往一处大湖。乔嘉禾坐在后座,翻看着湖畔的农家乐和民宿列表,神情愈发凝重:
  “师父,这家……好像不太对劲。”
  “嗯?怎么个不对劲?”
  乔嘉禾举起手机递给他。宁绥稍稍回转身子,但终究没法一心二用,夷微便主动提议:
  “要不我来开一会儿吧,你休息一下。”
  二人换了个位子,宁绥来到后座,翻看着农家乐的评价:“鱼肚子里有人的指甲和牙齿?”
  “对,而且,你看这个。”乔嘉禾向下翻动,“这是个钓鱼佬,坚称自己夜钓遇到了鬼,评价时间是昨天,很近。我们想想办法,也许能联系上他,打听一下。”
  “钓鱼佬真是除了鱼什么都能钓到。”宁绥故作轻松,但眉头却越拧越紧。
  农家乐位于大湖北侧,占据了大湖最佳观景点。大约是因为怪事频发,这家农家乐的人流量大不如前,显得冷冷清清的。细纱似的月光铺在湖面,静谧中透着几分不可言喻的幽邃。一两声夜鸟的啼鸣,划破夜的无边寂静,却又迅速被无边的寂静吞没,留下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见终于有游客到来,老板立即殷勤地指挥他们停车,上前来问:“住宿吗?几个人?”
  “五个人,呃……三间房吧。”
  然而,祈和瞽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在湖畔的苍苍蒹葭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卧好了。
  “那……两间房。”宁绥又讪讪地改了口,“老板,咱们这里也有饭店吧?”
  生怕顾客跑了,老板连忙说:“有的有的,里面有菜单,您点了我们后厨立马就能做。”
  “那……先做两条鱼吧。”
  “鱼?您……确定吗?”老板面色一变,追问说。
  知道老板在顾虑什么,宁绥微微颔首:“确定。就按照之前的做法来,我不介意。”
  老板还未走远,又被宁绥叫住。宁绥一把揽住他的肩头,小声打听:“对了,老板,咱们这儿那些各种各样的传闻……真的假的?”
  “有夸张的成分,但大多是真的。”老板看上去也深受困扰,“那些鱼都是我们养殖的,按警察的说法,如果鱼肚子里有人的牙齿和指甲,就说明湖里很有可能有尸体,还不止一具。”
  “那闹鬼……又是怎么回事?你还能联系上那个钓鱼的游客吗?”
  “我一直在跟他沟通道歉,但是……您说说,哪家酒店宾馆没个玄乎事呢?我们也没办法。”老板幽幽地长叹一声,“我们这里本来就有钓鱼的项目,那个人非得喜欢夜钓。那天晚上他拿上鱼竿去湖边坐着,突然鱼漂一黑,他猛地抬起鱼竿,感觉钓到了大鱼。但他慢慢拉到岸边时,发现和鱼的感觉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您应该知道,钓鱼嘛,鱼肯定要扑腾,但这个东西也不挣扎,就慢慢来到了岸边。他伸手去抓,突然发现一个女人的脸孔从水里浮出来,张着大嘴,出奇的大,要站起来抓他,还要咬他。给他吓得扔下鱼竿就跑……”
  *
  简单跟民宿老板交谈基本情况后,宁绥把行李扔进房间,头也不回地钻进餐厅包厢,跟已经开动的乔嘉禾撞了个正着。两人对视一眼:
  “嘿嘿。”
  “嘿嘿。”
  “这家的鱼还是挺好吃的。”二人吃得满嘴油花。夷微靠在包厢外的走廊墙壁上,听着包厢里的笑语,紧皱的眉头却是一分没松。
  他对于周边发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没什么兴趣,也不关心九凤一族的状况,此一行只为解决宁绥体内被污染的神识而来,他不想再生是非。他也看出宁绥并不是真的兴致盎然,只是过高的道德感让宁绥没办法坐视不管罢了。
  甚至对于溯光下一步的计划,他也有些怠于追究——既然已经不坐那个神位,只是个有些拳脚功夫,会徒手烧热水的凡人,肩上的担子也理应放下了。
  他和宁绥都为这个世界牺牲了太多,现在他只想护得住身边人就好。
  当然他也知道,这话倘若说出来,宁绥一定会左手拎着昭暝右手拎着白虹,追得他满地乱跑。
  勉强整理好了情绪,他推开包厢门,又换上了一副温和明媚的微笑。前脚刚进入包厢,后脚他就被宁绥一筷子塞了满口的肉。
  “怎么样?”
  夷微并不喜欢鱼肉的滑腻感,一口肉费劲地在嘴里滚了几个来回,才终于咽进喉咙里——当然,截止目前,还没有能入他法眼的美味。他忙用茶水送服,违心地夸赞:
  “还不错。”
  “你有什么头绪吗?”宁绥一边扒饭一边问。
  “没有。”夷微摇摇头,又若有所思道,“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路边有个古怪的老头在向我们招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
  “什么老头?”
  “看打扮只是个普通村民,但他的伪装骗不过我的眼睛。”夷微垂眼,“也许他是有话要跟我们说。”
  “根据我听到的消息,专供旅客的民宿、酒店里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怪事,倒是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恶性事件,倒是邻近的渔村相当不太平,尤其是上游。具体的情形这里的老板也不清楚,只说……是死人了。”
  说完,宁绥匆匆把饭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便咽,而后放下碗筷,嘱咐乔嘉禾:“慢慢吃,吃完快回去睡觉。”
  民宿外的大湖边上停着一叶小舟,获得了老板许可,宁绥拉着夷微,抱上一床毯子,登上小舟,裹着毯子看湖景。
  弦月朦胧的影沉在一望无际却又不见波澜的湖水中,一时竟不知是天在水,还是水在天。夷微揪了根苇草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
  “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怎么了这是?”宁绥上下打量他一圈,“离赤壁还远着呢。”
  “忽然很感慨。”夷微释然一笑,“你说人这一辈子为了啥呢?”
  “你问我?”宁绥挑挑眉。
  “你跟我不一样,你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我嘛……虽然活了几千年,但确实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太漫长的寿数容易消磨对光阴的感知,我从前一直觉得没有必要思考这些,等我想起来琢磨的时候,好像有点来不及了。”
  “来不及?不会,哪怕今天出生,明天就死,只要愿意思考,就来得及。”宁绥一把揽过他的肩头,“我前二十八年也没想过,从小到大,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说,等到上了学就好了,上学之后又说,上了高中就好了,后来变成考上大学就好了,工作之后就好了……以此类推,无穷无尽,一直到死。”
  宁绥裹紧了毯子,自嘲地笑笑:“老实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算‘好了’。人活着一定得有个奔头,但自己真的在乎这个奔头吗?去问问高三的学生,去问问实验室里从早忙到晚的研究生,去问问写字楼里加班的员工,可能很多人都会摇头。”
  “我也是死了一遭之后,才明白自己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功利。我刚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很有热情,我甚至觉得国家法治没了我就要举步维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最傻的一次直接在法庭上跟审判长吵了一架,结果也显而易见,在法官的自由裁量权内,我输得很难看。”
  “所以你现在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尽量选择庭后提交书面意见?”
  “人总是要长教训嘛。”宁绥耸耸肩,捡起岸边的一颗扁平的石子,在湖面打水漂,“事实是——国家法治没了我,就像从这湖里捞走一条鱼,而我不吃这碗饭就要饿死——这实在很打击人。我开始学习老律师的办法,学习如何留住案源,学习怎么给客户画饼,学习跟检察官讨价还价,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问自己——我真的是这样的人吗?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说到这儿,宁绥抽了抽鼻子,夷微自觉地把自己的衣袖递给他,宁绥哑然失笑:
  “不是,就是有点冷。”
  夷微收回衣袖,改成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怀抱。
  “我想给自己一年时间休整一下,想一想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是继续浑浑噩噩地一天天熬下去,还是打破壁垒,去尝试点新的东西。不论哪一个选择,对我来说都是个挑战,但……”
  夷微攥住他的手:“但你还有我,不会是一个人闯了。”
  宁绥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问:“如果我混了一年,最后变成了个穷光蛋,你怎么办?”
  “再苦能有在蠡罗山里吃虫子苦吗?”夷微刮刮他的鼻尖。
  “算了,能混一天是一天,一年以后谁知道是什么样。对了,你知道祈的本体是什么吗?”宁绥忽然问。
  夷微稍稍瞪大眼睛,迟疑地摇了摇头。
  “是……是只夜鹭……中华田园企鹅……”话才说了一半,宁绥已经笑得前仰后合。夷微虽然没理解好笑在哪儿,但看他收不住的笑容,也顿时忍俊不禁:“他可就在那边睡觉呢,你小声点。”
  只是,一阵嘈杂刺破夜空,湖边影影绰绰的草木后,火光乍现,伴随着人们此起彼伏的愤慨叫喊。宁绥警觉地向远处张望,一群邻村的村民纷纷手持火把,成群结队地向他们这边拥过来。
  “抓怪物啊!别让它跑了!”
  夷微还没来得及抓住宁绥的裤脚让他冷静一点,宁绥便三两步跳下船:“走,过去看看。”
 
 
第103章 寄梦
  时近深夜,嘈乱声很快消弭,四野唯余一两声悠长的蛙鸣,撕破了这雾一般浓稠的寂静。月光狡黠地穿云而出,宛若细碎的银箔,斑驳地洒在湖面上,闪烁着点点银色的微光。
  夷微的反应速度还是比宁绥的步伐快一点,抢在宁绥起跳前抱住了他的腿:
  “别下去!那边是沼泽,你要是一脚踩进去,我就得像拔萝卜一样把你拔出来。”
  湖边是一片齐腰高的芦苇荡,下面的泥水一起一伏,看上去的确是能吞人的架势。宁绥一个趔趄退回船舱,夷微长出了口气,道:
  “我看那村子在上游,我们划船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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