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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花台(近代现代)——路时溪

时间:2025-01-18 11:29:10  作者:路时溪
  郁桐眼神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陆鸣轩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站在原地一言不发,久久没有说话。随后默默放下手里被人强塞的吹风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陆鸣轩的房间。
  陆鸣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郁桐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郁桐不知道该怎么说,让他把气全撒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不爱做这种蠢事。他甚至没法理解,一个人的生活到底得多糟糕,多不顺意,脾气才会这么差劲。
  夜晚的星星很明亮,皎洁的月光散发着清冷的光辉从窗台洒进来,地板上横着留了一块白。床上的人轻轻翻了个身,抬头就能看见漫天闪烁着微弱之光的星辰。
  天马行空的大脑里,此刻却什么也装不下。
  这个点,许绥在做什么?
  在看星星,说不定也许已经睡着了。
  毕竟那人晚上一向不爱学习,他也算是看明白了,在学校就是这样。不过他倒发现某人的考试成绩进步很快,每次都在进步,他看上去懒散,却比想象中的还要认真。
  他在想,要是许绥给自己发消息却没收到回复,会不会误以为是自己不想搭理对方。
  不过很快他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这个点他肯定以为自己已经睡了吧。郁桐自顾自地在心里偷着想,怅然若失地躲在房间里,迷惘地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散发着清冷光辉的月亮。
  第二天吃过午饭,柳江还在厨房洗碗,郁桐走过去,停在厨房门口。原本已经下定决心的事,却还是犹豫了很久,才对女人说,“我去店里看了部二手手机,只要两百块。”
  柳江手上洗碗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郁桐能听到清脆碰撞的声音跟着变得小声许多。她却没出声,也没转过头来。
  郁桐刚想说话,就听陆丰年的声音从外面堂屋里毫无阻隔地清晰传进他耳朵里,“有钱你买什么都可以,反正老子没钱。之前还跟老子顶嘴,现在想要钱,没门。有本事你就去偷,去找人资助你啊。你在学校吃饭不是都不花钱的嘛,你去找学校啊,让他们这次也发善心可怜可怜你。给你点钱花。”
  柳江这才转身,看向郁桐的眼神有点复杂,“阿桐啊,家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
  后面的话他不用说,郁桐也知道。
  他垂着眼皮,表情出奇的比平日里还要平静,语调没什么起伏地说了句,“我知道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他转身出了门,心里堵的难受,不过好在也不是第一次了。有点缓冲的余地总好过突如其来的剧痛,悲伤什么的,慢慢叠加起来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他站在门外,吹来的热风烫得鼻翼跟着微微抖动。他抬头望天,眼眶有些酸涩,出了堂屋,走出那扇门,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地方能去。
  燥热的风卷着热浪拍在他白皙的脸上,让他呼吸也跟着情不自禁地变得更快,脉搏突突地猛跳。风吹过卷起的灰尘一不小心进了他的眼睛里,偏偏他双手没力使不上劲,只能眨巴着眼睛闭上眼,试图让自己眼睛能舒服一点。
  许绥听见敲门,打开门看见他站在自己门边的时候眼底的划过一抹短暂的震惊。
  这是郁桐主动第一次来找他。
  许绥的心情比猪八戒还灿烂,嘴角挂着一抹惹眼又张扬的笑,一张口就是无比火热又亲切的称呼,“宝贝儿,今天是吹的什么风把你给刮到我家门口了。”
  “别叫得这么肉麻。”郁桐抬眸,清冷的眸底像潭平静无澜的死水般直直落在他身上,从他平静的眼底深处,能看见的只有哀伤和痛楚,偏他这人又惯会伪装。
  “堵在门口不想让我进去?”
  “怎么会,进来吧。”许绥笑嘻嘻地站在原地,连忙侧身让出一条路。
  郁桐郁桐也跟他不客气,埋头绕过他走进屋里。
  许绥眼尖地发现他两手空空,没拿作业,还有点不习惯。
  “你没带作业来。”
  郁桐双手抱胸靠在墙边,斜睨了他一眼,“我是专程来监督你学习的,还需要带什么作业。”
  听闻此言,许绥瞳孔微微一震,满眼惊讶,“我没听错吧,你今天是专门来监督我学习的?这跟我平日里认识的郁桐可一点都不像。”
  郁桐没说话,走到沙发旁边抱起刚睡醒的猫,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故意拨弄它的耳朵,逗得阿狸抱着他手啃个不停。
  郁桐从猫嘴里缩回手,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许绥,“你要是不想也没关系,周末本来就是用来休息的,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许绥无法反驳地笑了两声,走过去坐他去蹲在他面前。郁桐在逗猫,翻着肚子挠痒痒,没理他,也没看他。
  许绥拼了命的凑过去,努力拉高自己的存在感,抬头看着情绪有点不对劲的人。他之前拔牙有点肿的脸现在已经完全消了,脸色清冷,没有笑,嘴角的苦涩即使有在强压,可还是让许绥发现了端倪。
  “眼睛怎么这么红?”
  郁桐原本逗得正快乐,听他这么一问,小脸肉眼可见地紧绷起来,满脸写着不开心。也许这个年纪正是少年藏不住心事的时候,所以他这么轻易的就露了破绽。
  郁桐若无其事地继续逗猫,随口胡诌了句就回他:“可能来的路上风大,不小心进沙子揉的吧。”
  “你骗我。”许绥的语气十分肯定,郁桐每次说谎都会避开他的视线。
  郁桐手上撸猫的动作停下来,阿狸趁机从他腿上跳下去,摇着圆滚滚的屁股走到墙角,围着它的猫碗,吃得津津有味。
  郁桐仰头抬起眸子,对上许绥带着怀疑的视线,缓缓开腔,“你不信我,又何必来问我。”
  许绥静静盯着他不动的眸子看了半晌,突然站起身。
  郁桐眼神微愣,下一秒肩膀受力让人往后一推。他也没点防备,后背紧紧贴着身后的沙发。许绥右膝跪在他的腿边,双手撑在他肩两侧的沙发上,将他整个人罩在怀里,低头望着他。
  “你要是骗我,我会罚你的。”许绥愈发地凑近他,嗓音有点低哑,“你知不知道,惹我生气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我会把你按在腿上打屁股,直到你肯说实话为止。”
  郁桐胸口跟着微微一震,咬紧唇,依旧坚持,“我没有骗你。”
  “真没有?”
  郁桐敛起眸子,下颌线有点松,没勇气去看他的眼睛。
  “很好,郁怂怂都会撒谎骗人了。”
  他说着就去抓对方的肩膀,吓得郁桐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许绥你别打,这种事,很丢人的。”被一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人按在腿上,就像惩罚不听话的小屁孩一样打屁股,说出去丢死人了。
  “你还知道丢人。”许绥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双眸幽深地凝着他脸,看得认真,“你跑到我这里来,害我为了你的事担心。现在还撒谎欺骗我,我不罚你我罚谁。”
  郁桐紧紧咬着牙关,脑袋埋着完全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就这样沉默了好一会儿,许绥也不急着追问。
  最终,他还是压低声,语气听起来轻飘飘的,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沉重,说了句:“就是跟家里吵一架而已。”
  许绥原本温和的眼神瞬间冷了两分,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问他:“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事?”
  郁桐闷着嗓子,视线不自觉地转向别处,有在故意逃避许绥的目光。
  “你不会想知道的。”
  许绥用手摆正他的脸,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眼睛,“别躲开我的视线,告诉我。”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如刚开始般温柔,而是多了几分强硬。郁桐刚对上他的眼睛,眼眶一热,鼻头发酸。
  下一秒,他忽然冲过去抱住许绥,把脸埋进他胸口里,环过对方腰上的手还在不断用力收紧。
  “许绥,我不是故意的。”郁桐愧疚,声音都带着些颤抖,“我真不是故意的。”
  许绥看着眼前脆弱好似不堪一击的少年,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郁桐咬了咬嘴唇,在他耳边低声喃喃道:“我把你送给我的礼物弄坏了。”
  听到这话的许绥先是愣住了几秒,“礼物?小白兔啊!噗,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是不是傻啊,就因为这种事。”他垂眸,目光温柔地包裹着郁桐,抬手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脑袋,“哪里坏了?有时间带过来给我看看,我瞅瞅还能不能挽救挽救。”
  郁桐把脸埋进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两声。
  可即使缝补上了,看上去完美如新,还是他当初那只小兔子吗?他满眼失落地阖起眸子,自顾自地偷着想。
  许绥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郁桐白皙如雪的后颈上,看上去只要轻轻一咬就很容易留下牙印。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细腻如瓷的肌肤,他鼻腔蓦地涌起一股热流,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许绥连忙收回手捂住鼻子,郁桐也察觉到了不对,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他愣了下,微抬起眸看着从对方指缝间溢出来的鼻血。
  许绥连忙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住鼻子,郁桐迅速起身给他抽了两张纸巾。
  “怎么流鼻血了?”
  “可能火气有点儿重,一般这时候就得泄泄火了。”许绥塞住鼻孔,即使吐字发音不清还对他说着荤话,“沙发有点小,要不我们去我房间。”
  “你要是不想再流鼻血的话,最好别乱说话。”郁桐警告这没个正行的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明明自己这么难过,还逗着自己玩。
  虽说他是这么想的,但其实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反倒是有种奇怪但又熟悉的感觉,看着对方这副狼狈的样子,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搞不好自己就是这极不道德的人。
  许绥低低笑了两声,鼻子堵着,说话声音有点粗,吐字也有些不太标准。就像感冒堵了鼻子,说话声音莫名多了两分低沉性感,有点好听。
  郁桐望着他现在这副模样,莫名有点滑稽搞笑。
  鼻血流了两分钟就停了,许绥去擦了帕脸,从洗漱间出来。
  郁桐刚才就跟他后面站在门边,现在再重新近距离的看着对方这张帅气逼人的大脸。
  两道浓眉配大眼,两个鼻孔一张脸。明明大家都是同样的标配,怎么这个人就生得阳光帅气还这么好看。
  郁桐最喜欢的是对方的眼睛。
  他眼睛就像轮散发着热气和光芒的小太阳,只要跟这个人对视上哪怕一眼,总感觉自己身体也会跟着变得温暖起来,心脏的位置暖烘烘的,很舒服。
  “接下来的时间有什么安排吗?”
  郁桐轻轻摇了摇头,眼珠子转动,最后依旧紧紧锁定在对方脸上舍不得移走。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做,就想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这种感觉好像也挺不错。
  他是这么想的,可他说不出口。
  许绥看着郁桐沉默不语的样子,开口提议,“那去客厅看会电视怎么样?我和你,再带上郁狸,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看会电视,或者少儿频道。”
  郁桐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耳垂肉眼可见的变红了。
  “不要脸,谁跟你是一家三口了。”他说完先许绥一步转身,以此藏起自己那不用摸都知道肯定早就红透的脸,迈开双腿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他觉得自己最近很失态,情绪像百米高的瀑布般不受控制地倾泻二下。就当着许绥的面,毫无保留的,全部暴露在这个人的面前。
  总在许绥面前变得不像自己,这种感觉也不知道到底是好还是坏? 
 
 
第25章胡编骗你的
  郁桐刚坐在皮质的沙发上,睡在角落里的郁狸跑过来围着他小腿一个劲地用头去磨蹭。
  许绥在后面走出去看见这一幕心里吃味,站在旁边轻轻笑了两声,走过去在他旁边挨着坐下,还不忘笑呵着打趣:“它跟你倒是挺亲热,看得我红眼病都犯了。”
  某人嘴上这么说,视线却从始至终都牢牢黏在郁桐的侧脸上,完全挪不开眼。
  “人总得喜欢点什么吧,又不是非得是个人。”郁桐轻轻捏了捏它略微抖动的小耳朵,薄薄的一层,里侧的肉粉嫩嫩的,看得他心都萌化了。
  “一只被人舍弃的猫,或者路边流浪无家可归的狗,也可能是任凭行人随意践踏的花花草草。心里有喜欢的东西,才不至于一个人的时候太孤单。”他垂着眸子,自顾自地低喃。
  许绥眯起漆黑如点墨的双眸,笑吟吟地看着他线条流畅,五官从侧面看过去依旧立体有型的脸颊。喜欢的人长得太好看了,害他总是不自觉的看得出神。
  “你说的也对,”他说,“我以前很喜欢坐过山车,那时候感觉很刺激。不过你也知道,越是刺激的东西,其实潜藏的危险也越高。”许绥顿了下,才说,“可是后来我再也没去过游乐园了。”
  郁桐抬起头,把脸转向他,“为什么?”
  许绥身体往后靠沙发上,双手举过头顶交叉枕着后脑勺,仰头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很沉迷过山车,有天求着让我爸带我去游乐园玩。我爸那天刚好休息就答应了我,最后过山车发生意外,高空坠落。”
  “那次意外导致父亲受了很严重的伤,现在还留有后遗症。那天,那天是我非闹着要去游乐园玩,不然也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他说起这事仍然愧疚,后面他再也不爱玩任何的高空项目了。甚至开始恐高,有段时间身体情况也很糟糕,总是做噩梦半夜惊醒,然后想在入睡就成了一种奢侈,父母亲不放心他这情况,还带他去看了专门的心理医生。
  “陈伤顽疾,最难治愈。”郁桐很平静地说。某个瞬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另一颗心脏震动,同样的微弱,不堪一击。
  “是啊,我以前最在意的事,现在也都成了过去。”
  许绥腾出一只手随便拿起沙发角落里的遥控器,在掌心里把玩,轻松道:“日复一日的生活也有它存在的意义,虽然偶尔也会觉得无聊、琐碎,但就像你刚才说的,心里有了喜欢的人,就再也不会觉得无趣了。”
  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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