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郁桐微微蹙起眉头,在黑暗里看不清他眼底闪过的一丝犹豫神色,用力地踢了踢对方的小腿,“不可以!”
许绥吃痛踢脚,脚跟一个不小心又踢在身后的门上。
阳台上突然传来肖凡星清亮而略带戏谑的声音:“喂我说,黑灯瞎火的你俩在里面干什么呢?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浴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郁桐一脸严肃地开口:“别拿你的枪指着我!”
许绥不为所动,“我们可要做一“被”子的好兄弟,这种事你早晚都会习惯的。”
郁桐察觉到某人又朝自己挨过来,感受到某处抵着自己的大腿。他眼底满是难以置信,倏地坐起身,扭头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人,提高音量恼羞喊道:“我还没成年!”
许绥听后龇着口大白牙“扑哧”笑了两声。他表情很认真,完全不像开玩笑地说:“我可以等,等你成年。等你同意,我等得起。”
第26章我再也不敢了
话音刚落,两人仿佛同时被施了定身咒般。郁桐表情呆呆傻傻的,眼神稍显复杂。许绥刚才也是随口一接他的话,话音才落,他自己也愣了下。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过了好一阵子,郁桐率先回过神来,冲他笑了两声,话里满是调侃,“那你可要做好等到猴脸马月的准备,要是坚持不下去的话,我劝你还是现在就放弃的好。”
“我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许绥抿了下唇,眼尾微翘起来带着笑意。
郁桐没声,直到最后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也没说话。
宿舍里,对面床上还在玩猴子偷桃。
肖凡星原本闭着眼睛在酝酿睡意,结果从黑暗里伸出一只万恶的手,也没个轻重,疼的他倒吸一口气。也是被人惹急了,他直接下床将吵自己睡觉的人摁在床上摩擦到苦苦求饶。
“再乱掏下次就不止打爆你脑袋这么简单了!”他骑在江行简背上,揪着耳朵不放。
“我就闹着玩的嘛,别、别揪了我耳朵好痛。”
“还不是你自己活该!”肖凡星说完又拧了两下,然后才松开他,像这种死性不改的人就活该痛他一两次。
郁桐仿若无事般悠闲地躺在自己床上,对旁边打闹的两人全然不予理睬。
许绥在他后面推开阳台的门走进来。
“都睡了呀。”许绥说。
“停电了两眼一黑不睡觉还能干啥。嘿嘿,许哥今晚还想跟谁睡呀?”江行简兴致勃勃地翻过身子,侧身躺在床上,八卦地问许绥。
郁桐依旧很安静,也没出声,他躺着的那张床发出一阵细微响动声。颇有一种欣赏好戏,想看对方如何回复的姿态。
许绥毫无遮拦地放声笑了笑,视线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朝着某个方向瞥去,语调懒散,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还能睡哪儿?自然是乖乖睡自己的床啊。”
原本躺着的郁桐眼神微闪,闭上眼睛,紧接着动作利索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许绥,拉过被子盖住头,连个后脑勺都不想给他看。
下个瞬间,自己身下的床咯吱了一声。
“不是说要睡自己的床吗?”
许绥眉梢微挑,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说道:“睡自己的床有什么意思,床上都没有想睡的人。”
“……”
话音落下,整个宿舍瞬间陷入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郁桐才忍无可忍地踹了他一脚,“再打嘴炮你就去跟江行简睡,正好你俩话多。”
躺着都中枪的江行简:“……”
这该死的夜晚,真是他的噩梦。
两人一起安静地躺在床上。郁桐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许绥身体故意往他那边靠过去,膝盖一不小心碰上郁桐的屁股。
某人冷不伶仃地丢下一句,“你果然是个变态!”
“……”让人说成变态的许绥无奈地摸了摸鼻子,“我真不是变态啊……”他在心里暗自叫苦。
郁桐闭着眼睛没搭理他的狡辩,睡眠质量这块他一直杠杠的,入睡很快。宿舍一直没来电,月黑没啥风的宿舍里,有人热得心慌意乱,有人却睡得香甜。
许绥半夜醒过一次,看着躺在旁边睡熟后主动钻进自己怀里的人,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字。
做。
言简意赅,却把他此刻的内心想法表达得淋漓尽致。
妈的,忍不住了。
他低头在郁桐唇上偷了个香,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瞬间浮了出来。剥光对方,再恶趣味的叫醒郁桐,他们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大汗淋漓地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和名字,背着宿舍另外睡熟的两人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想干进去,想看看郁桐脸上露出那副隐忍的表情。
靠。
许绥心浮气躁地吐了口气,这样下去自己早晚得憋死的。
郁桐睡梦里咂了下嘴,然后又往旁边泰迪熊的怀里蹭了两下钻进去,双手紧紧扣住大熊,睡得一脸安逸。
许绥让他蹭得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自己真会把身体憋出问题来。
真的操了。
深度睡眠中的郁桐什么都不知情,只知道某人第二天挂着两个黑眼圈,去教室早读的路上还哈欠连天。
郁桐问他是不是晚上没睡好,许绥只说是半夜让蚊子给叮醒了好久没睡着。说完还把自己手肘处的大包露出来让他看,郁桐扭过脖子,淡淡瞥了一眼,心里暗自庆幸蚊子在二选一里挑中了对方。
许绥垂眸,盯着他的侧脸抿唇笑谑。
早自习才上两分钟,郁桐见旁边的许平安一直在往自己这边看。看一次就算了,她就像个做错事又心虚的孩子一样,瞄一眼又迅速社收回视线,再瞄一眼,又把头歪过去,反复如此。
郁桐终于忍不住了,转过头看她,“我脸上有什么吗?”
许平安眼神一紧。
“不是脸上。”
“嗯?”
许平安的视线往下最后落在他侧颈上,郁桐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抬手摸了摸自己右边的脖子,什么都没有。
“你那个是……是吻痕吗?”许平安支支吾吾地问道,用手指了指他脖子上那状似吻痕的印记。
“……”郁桐瞳孔震缩,“可能,可能是昨晚蚊子叮的吧,害我都没有睡好觉。”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又莫名的心虚了好一阵子,随后又着急补了一句,“我们学校的蚊子你是知道的,又大又毒。”
许平安说:“我也是,昨天晚上让蚊子叮了整宿都没有睡好,今天早上又是教务处主任亲自来查早洗澡,害我都不敢打瞌睡。”
郁桐见她没再继续追问刚才的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今早洗漱的时候有点赶,他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突然想起许绥刚才一直盯着自己嗤笑的事,这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中午吃完饭回宿舍,他特意举着镜子看了看右边的脖子,红的那块皮肤没有蚊子叮咬过后留下来的包。他心里“咯噔”一声,要真是蚊子咬的,不可能过了一个早上还没消下去。
是许绥吧。
说什么昨晚让蚊子给叮了,到头来是自己昨晚被狗给啃了。他用手抚上脖颈处那抹招摇又惹眼的痕迹,垂眼的一瞬眸光流转,心里是种说不出的异样。
周三有物理竞赛报名,之前许绥也给他说过,他倒是一直记得这事。许绥要参加的话,自己肯定也是要参加的。
物理老师给了他两套往年的物理竞赛真题,让他先熟悉熟悉题型,预预热,也是让他心里提前有点准备。后面许绥又给了他两套,说是老郝给班里每个参赛的都发了两套,让大家先熟悉一下。
物理竞赛本身就是一种高难度的具有选拔性的考试,郁桐以前没参加过物理竞赛。不过往年的奥数比赛倒是都有参加,冠军在他这里就像提前预定,但凡参赛,就没有落空的。
天一天比一天热,大中午坐教室里闷得人心慌慌的,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又困又不敢睡,哪还学的进去半点。课间好不容易能休息十分钟,还得抓紧时间去嘘嘘。
郁桐刚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窗外又冒出那张帅气逼人的大脸。
“哥。”
“平安也在啊!呐。”许绥递给她一根蓝莓口味的棒棒糖。
郁桐扭头看他,“你又来干嘛?”
明知学校最近关于两人的八卦满天飞,还在这关头故意跑过来给人制造话题,他怀疑许绥这厮就是故意的。许绥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撕开外面的纸壳,“呐,张嘴。”
“……”
众目睽睽之下,还故意搞得这么暧昧。
郁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小心机。
“等会儿要上课了。”
“不碍事,来。”
郁桐望了他两眼,抽走许绥手里的糖,含进嘴里,“往旁边挪挪,别挡我风。”
许绥半曲着膝盖,双肘撑在窗台上,上半身微倾,神情懒散地似笑非笑看着他。
郁桐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
“可乐口味的。”他咬着糖棒子说。
许绥笑眯眯地朝他身上靠过来,“课间来一根,整节课都很精神。”
“放屁。”
就算可乐味的也毕竟是糖,吃了甜的他只会更困。许绥听着从他嘴里溜出来的优美词汇,眼底漾着葱郁的笑。
许绥:“等会放学我们再对对台词吧。”
郁桐轻抬眉头,仰头望他,“回宿舍不行吗?等会儿放学教室里可能还有人。”他毕竟不是许绥,脸皮这种东西还是得悠着点削。
“你要是不怕江行简缠人的话,我也没意见。”
“……”郁桐思虑再三,“那还是在教室吧,记会台词再去食堂,正好错过高峰期人挤人的时候。”
许绥喜上眉梢,眼神幽深。
“我都听你的。”
郁桐脸颊一热,“没让你都听我的。”
“我乐意,你别管我。”某人霸道又廉价地说。
……
郁桐心神微乱,最后咬了咬唇干脆选择了沉默。
中午放学郝健康拖了两分钟的堂,一下课教室里的学生就像闹饥荒一样疯狂的往食堂跑。郁桐站在走廊外面,看着许绥双手插兜里神情懒散地从前门走出来。
“让你久等了,老郝又拖堂。”
“没事,”郁桐望着他,嗓音轻缓,“我们班里还有人,就在你们班吧。”
“也行,剧本拿来了吗?”
“我就两句台词,早记住了。”
许绥眼神乍然一亮,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不定,最后锁定在他脖子间那么好没消退的红很上,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许绥台词虽然多,但从头到尾他几乎就没说错过半句。他说完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句台词,挑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郁桐。
郁桐心跳骤然加快,不敢置信地看着逐渐朝自己凑过来的许绥,只是对台词的话,没必要连最后那种事也做了吧。
他直视着面前的人,身体紧绷,“你该不会来真的吧?”
“当然是认真的,”许绥嘴角微微上翘,眼神狡黠,“要是不认真练习,最后穿帮了怎么办?”
“许……许绥……”郁桐往后仰身,撑在桌上的手臂用力攥紧指头,他从对方眼里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许绥微微抬起后脚跟,身体前倾,靠近对方,“郁桐,我想……”
“嘿许哥,郁桐也在呀,你俩咋还不去吃饭啊?再不去等会菜都没了。”男生只是回来拿小卖部的卡而已,看见两人在说话,随口说了句。
“我们这就去。”郁桐迅速垂下眼,说完转身往教室外面走。
许绥半眯起眸子看了眼撅着腚在桌兜里乱翻的男生,视线追着郁桐离开的背影看过去。
好可惜,差点就亲上了。
他摇头无奈地笑了两声,双手半抄在兜里跟了出去。
下午第三节课上课前,江行简跑过来递给郁桐一张纸,“这是许哥让我给你的。”
郁桐接过来看着自己手里莫名其妙的纸团。
“他人呢?”
“刚才下课被老郝叫去办公室了,”江行简胳膊肘撑着靠走廊的窗台,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冲他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很担心许哥?”
“……”郁桐面色镇定地问他,“老郝突然叫他去干嘛?”
江行简撇嘴:“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上课走神被铁疙瘩逮住了吧。”
“上课走神?”郁桐微微诧异,“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段时间啊,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上着课呢莫名其妙的就自己先乐呵了,他就坐第一排,你说郝健康能不知道嘛。那疙瘩的眼睛堪比火眼金睛,我猜多半是把他叫去逼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之类的吧。”
郁桐把皱成一团的纸团打开,看着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我去办公室想你。”
郁桐眼角猛抽,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放学,郁桐刚出教室就遇见等在走廊上的许绥。他走过去,望着许绥,“听说下午被老郝叫去办公室了。”
“和你猜的大差不差,他怀疑我早恋了,下课就顺便叫我过去问了问情况。”
郁桐斜眼看他,“然后呢?”
许绥嘴角上挑,“然后啊,你觉得我还能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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