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姨身体还好吗?”
何夕打算进行一些迂回的问话。
“都好了,她回去家里有人照顾她。我的工作也交接好了哦,有一段假期。”
时渠没给她机会。
“嗯。”
“何夕姐姐,你还没答应我呢!明天我陪你一起去,你同意吗?”
“嗯……”
不想拒绝。
“能不能跳过这个问题?”
原来是不同意的啊,
时渠一下子就蔫了。
趴在那里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何夕实在不忍心,捏着她的脸抱歉地亲吻。
时渠:“这是……补偿吗……”
算是吧。
何夕的吻没有停下。
“明天不是……九点钟的飞机?”
“可以改签。”
“唔……”
时渠的眼睛在黑暗里仿佛亮着光,打在何夕脸上心上,让她愧疚得进行不下去。
她扯来床柜上的发带,覆在她眼睛上:
“别看我,我会心软。”
时渠仰起脑袋,让她将发带在自己脑后绕成结,
然后抓过她的手,在指尖轻舔:
“我会乖的,姐姐不用心软。”
何夕的理智几乎被她挑断。
她用手指搅弄她的口腔:
“不心软的话……那这样也可以吗?”
“呜呜……”
时渠来抓她的手,被何夕反手抓住,褪下睡衣,捆在了头顶。
时渠看不见,身体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可她不愿挣扎。
被她粘湿的指尖抚在她脸上,留下蜿蜒水渍,
这是即将破开她的刀刃,令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兴奋地挺立起来,一路迎接。
正如她所说,接受何夕不需要时间。
不管她是什么样子、什么形状,她的心始终为她准备。
不只是她的心。
捆在头顶的双手开始互相交缠。
“姐姐……”
“嗯?”
她抬起膝盖去蹭她的腰:
“难受……”
不是说补偿的嘛,
不带这么磨蹭的。
“别急呀。”
何夕握住她的腰,将她翻过去。
时渠开始哼哼:
“你就是在罚我……我不去了行不行?你……啊哈——”
何夕咬她的肩膀:
“不行。”
时渠想说,你没有喝酒怎么也这样难说话。
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身体里像被塞了一台破壁机,把她所有的话语和意识搅得支离破碎。
脑后的发带结散开,却因为泪水和汗水粘在脸上。
何夕去拆她手腕上的衣服,借着微弱的光舔吻细嫩皮肤上的红痕。
时渠还未平息的战栗又被激起,她靠在枕头上无力地啜泣,凌乱的头发糊在脸上颈上,她也没办法去整理。
是何夕拨开了它们,露出她哭红的眼睛,她扯了张纸来给她擦脸,然后又开始亲她。
她用一只手抓着那两截被磨红的手腕,另一只手向下。
时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停住了。
“你可以阻止我,也可以挣开我。”
时渠挣开眼睛,主动去贴她的指尖:“我这么乖,你下次带我一起好不好……”
何夕放开她,指腹抚上她沙哑的喉咙:
“不用这么乖……
她的指尖陷进去,却仿佛被烫到,颤抖着抽出来:
“能不能不要这么乖了……”
时渠再次见到何夕的眼泪。
这次是因为什么?
“何夕。”
她第一次只喊她的名字,用指尖抬起她的脸,接住了挂在下颚上的泪水。
“你在害怕吗?”
时渠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直觉,就是觉得她身上背着一种恐惧感。
她在害怕什么?
庭审?舆论?还是……
时渠将呆愣住的何夕抱进怀里,用被她粘湿的手去粘湿她:
“别害怕,我也可以不乖的……”
作者有话说:
们何夕好像有点S……没错的,我最初设定里好像没有这项,但是写着写着……她告诉我她是这样的,嗯。
第78章 一起
所以什么是不乖呢?
是用膝盖抵住她的腿,
是翻转位置,将她的手也举过头顶。
是擅自把补偿延长为奖励。
是妄想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主导地位的是自己。
时渠再次喊她的名字:
“何夕。”
“嗯……”
时渠感受着她的情动,轻笑着俯身在她耳边吐息:
“你喜欢我这么叫你呀。”
何夕偏头来撞她的脑袋,
“你想干什么?”
指尖轻挑,引出一阵战栗:
“想听你说喜欢我。”
时渠能有什么心思呢?
她只是被她的害怕传染了而已。
何夕贴住她的脑袋,仰头凑在耳边,满足她的请求:
“我很喜欢你。”
于是她也满足她。
在耳边徘徊的软唇将所有声音送进她心底。
时渠忍不住偏过头来讨要亲吻。
她将吟哦低语在她们的呼吸间传递,然后亲她漆黑的眼睛、酡红的脸颊。
舌尖齿面贴上她下颚的骨骼,隔着薄薄一层皮肉细细描摹。
她想世上怎么会有人忍心在这样美丽的脸上留下可怖的巴掌印。
就算要挨欺负、要掉眼泪,也应该是在这样的时刻,在自己手里。
时渠的指尖轻捻。
美丽的脸皱起来,晶莹的泪点挂上纤长的眼睫。
她用吻去把她抚平。
“会痛吗?”
“你…问哪里……”
时渠拉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这里。”
人心真的是肉做的吧?
怎么里面会被掺玻璃渣呢?
“何夕姐姐,我这里好疼。”
有眼泪砸下来。
何夕撑起身子,将她往上抱,用脸颊替掉手掌。
咚咚的心跳声隔着皮肉鼓动耳膜。
她们离得这样近,
连灵魂腐烂的部分都贴在一起。
“告诉我,怎么才不会疼?”
时渠不是第一次心痛。
出借的图书被涂得乱七八糟还回来的时候,她也曾心痛过。
但电梯门打开后,所有心爱物品被恶意损坏带来的痛苦都不及见到何夕的那一瞬间。
她愤怒、自责、担心又懊悔……她觉得所有造成这件事的人全都被挫骨扬灰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才好。
紧紧抱住她的时候,时渠心底冒出一个想法:
要是何夕是她个人的所有物就好了。
她一定把她藏得好好的,保护她不受一点伤害。
要是有人敢攻击她,她一定使出浑身解力把那些坏东西狠狠教训一顿。
可人毕竟不是图书。
何夕不需要这种圈养似的保护,在那些巴掌印落在脸上之前,她放出的冷箭已经击中了猎物。
何夕是不可控的,她有强烈的主体意识和行动能力。
这正是矛盾的地方,时渠想让一切处在自己能解决的范围之内,但她又爱这种坚韧独立的人格,爱她鲜活生动的脾气,爱她与世界的每一次交锋。
她们两个都不甘愿被困在一处狭隘的属地,
她们有各自的巨型狩猎场,也共享同一块小小的安全区。
她们是这样平等独立,交叉而不重叠的关系。
故而时渠常常提醒自己,不要太越界。
可是占有欲和怜惜是爱情里割舍不掉的部分,
她不想今天发生的事再次重演,她不想只看见她的伤痕,她要参与她的猎杀。
不出意料,被拒绝了。
何夕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如果她足够坚定,时渠会尊重她的选择,
可她不坚定啊,
那她能不能缠着她直到她同意明天带上自己?
缠何夕,时渠没有多少经验。
但情欲是个很好的助手。
回到刚才的问题,
——心怎样才能不痛呢?
时渠跪起来,抱住贴在自己心口的何夕:
“你亲亲它就不痛了。”
亲吻落下来,她耸起肩膀轻颤。
欲望蚕食理智,脱线的边缘,她才敢问:
“何夕,你是我一个人的吗?”
将她抛起的人稳稳地接住她:
“我是你一个人的。”
她顺着往下说:
“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下定了决心要缠她,膝盖磨皱床单,腰塌下去,手臂撑在床头,被绑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何夕在回应她,
可不是她想要的。
房间里的声音清晰可闻,
却不是她们任何一个人的说话声。
又被抛起来,今晚已经太多次了,她有些受不了,终于哀哀地求饶:
“不、不行了……嗯哼……那、那我在这里等你回来,停下好不好……”
何夕仰头堵住她的嘴。
“不好。”
又是不好。
是等你回来不好,
还是停下不好?
何夕,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时渠跌坐在何夕腿上。
从灭顶的浪潮中爬出来,她使了些力气咬她的下唇:
“你是个别扭鬼。”
她发颤的手臂扶在她腰上往下扯,膝盖同时顶上去:
“还是个胆小鬼。”
“小渠……我……”
时渠鼓着气不去理会,拖了只枕头过来垫在她腰下:
“不能再是你了,现在是我。姐姐腰抬起来一点,还不够。”
何夕拒绝了她两次,心里愧疚,沉默着配合她的动作。
但是前几次好像折腾得有点过。
她的手软绵绵地没力气。
何夕牵过她的手,在手腕处轻轻地揉:“累了就下来……”
时渠把手收回来继续:“不要。”
还是酸软得不行,她干脆抽出来,扯了纸巾擦干净,找好位置试探着将自己贴上去。
“唔——”
两个人都是一僵,闷哼着瑟缩了一下,然后贴得更紧。
这样的姿势有些怪异,何夕扶住她的腰,怕她载倒。
时渠缓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开始动。
原本是想在何夕姐姐受不了的时候再求她一次。
结果自己也受不了。
晕乎乎地滑下来被抱进了浴室。
她太累了,身体一进入热水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时渠恢复意识的第一秒就是伸手去找何夕。
还在呢。
她松了口气,摁亮手机看了眼,时间是早上八点多。
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
-
何夕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对面的展示柜。
里面的历史遗留周边已经全部被清掉。
换成了她的。
那陈阿姨肯定看到了吧,
时渠是怎么和妈妈解释她们的关系的?
陈淑华女士不太乐意见到她,但又放任她在这里待了一个晚上。
从她频繁出现在剧组开始,何夕就猜她应该是知道了,并且不太赞成,只是出于对女儿的尊重和宠爱所以没有激烈反对。
——妈妈很开明的,她一定会支持我们。
何夕相信陈淑华是开明的。
她相信她能接受时渠喜欢同性,却不相信她能接受和时渠在一起的是自己。
何夕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像她这样原生家庭畸形还闹出官司的人,家长们只会想让自己的孩子离她远一点。
何况她还比时渠年长了七岁,甚至是个混迹娱乐圈的艺人。
利用职业和年龄上的优势,去哄骗一个当时还涉世未深的年轻粉丝,这应该是大部分人对她们这段恋情的看法。
七年痛苦,换了一片遮羞布而已。
本质上还是睡粉。
何夕看着柜子里那一排自己的图册、海报、亚克力摆件……
自己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再想想她昨天晚上在这张床上干了什么……
好罪恶,
头疼。
也是蛮奇怪,又不是第一次居然才感到罪恶,
因为参进了家事吧。
她们在一起到现在,一切顺利得不像话,这场官司让这段如梦似幻的恋情落了地。
逼她们不得不直面对方最完整、最真实的样子,并正视横在她们之间的现实问题。
就像前面立了个路障,上边写着:
75/98 首页 上一页 73 74 75 76 77 7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