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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明月(古代架空)——半缘修道

时间:2025-01-22 08:26:47  作者:半缘修道
  杯子晃了晃,一点茶水溅了出来。
  小段的目光逐渐变得清明,从裴再脸上落到他抓着裴再的手上,然后他一下子松开手。
  裴再问:“还喝水吗?”
  小段没说话,他使劲搓了搓脸,打了个哈欠。
  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爱睡觉,裴再想。
  他刚离开京城的时候,借住在山里的道观。山间安静,但他总是醒的很早,洗漱洒扫修道,把这些事全做完,天也才蒙蒙亮。
  于是他搬一把椅子坐下,一边觉得自己真是不适合修道,一边觉得这一天太漫长。
  “折子都批完了?”小段问,他从榻上下来,看见他的书案被收拾地井井有条。
  小段随手拿起一本折子,里面的朱批同小段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小段读到奏折上裴再模仿自己的字迹写下的老匹夫,忽然乐不可支。
  “裴再,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在隐居修道了,比以前强多了。”
  裴再道:“比以前强?”
  “当然了,”小段奚落道:“以前你看到这一笔字,肯定要开口教训。现在不错,修道了,平和了,也不摆夫子的架子了。”
  裴再不生气,他笑了笑,道:“陛下也很有长进,朝堂已经完全是陛下的朝堂了。”
  小段公然在奏折里骂这些大臣老匹夫,大臣们不仅不觉受辱,还真就拿起老匹夫的架势,跟小段争论起事情来,寸步不让。
  小段不在意的那些东西,权势、地位,好像这些人也不在意了,他们为之争论的是更为深远的事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裴再越发觉得他的离开是对的了,“换我当日留在京城,朝堂未必能有这番新气象。”
  小段脸上的笑倏地消失了,他冷冷地看着裴再,半晌,嗤笑一声。
  “我看你修道的功夫还是不到家,什么时候再潜心修一修,把自以为是和自作主张的毛病也改了。”
  裴再心知又惹了小段不快,他躬身拱手,轻声道:“谨遵陛下教诲。”
  小段神色已经完全冷淡下来,“活干完了,你可以走了。”
  他在书案后坐下,把两边整齐的奏折都扒过一遍,心里烦得要死,“我的笔呢,谁动我笔了!”
  裴再道:“在右手边。”
  “真是稀罕,翻来翻去翻不着!”小段用完笔,顺手往左前方的砚台边一撂。
  “你还不走?”小段恶声恶气。
  裴再盯着屏风后的琴看了一会儿,道:“这把琴能给我吗?”
  小段莫名其妙地看着裴再,“这是人家裴越之的琴。”
  “我知道,”裴再道:“所以想请陛下给个恩典。”
  小段打量裴再,“你要琴干什么,也想精进一下琴艺?”
  “那倒不是。”裴再想,琴是好琴,坏了可惜的。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小段冷笑,“裴再,你干脆去当哑巴吧。”
  裴再只好道:“就当我想学学裴大人,如何能让陛下不生气。”
  小段嗤了一声,“一开口就是假话,裴再,你还真不如当个哑巴。”
  裴再心里叹口气,拱手又向小段拜了拜,“求陛下成全吧。”
  小段拿起一本奏折,道:“等我问过裴越之吧,裴越之脾气好,他会同意的。”
  裴再走之后,宫人们便都回到太极殿里,各司其职。
  今日陛下落得清闲,天昏黑的时候他忽然来了兴致,叫人在太极殿前投壶。
  陛下是投壶的好手,太极殿的宫人也爱玩,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宫人个个都能把投壶玩出不一样的花样。
  陛下玩了一会儿,就不玩了,让宫人们玩。
  他自己躺在一把藤椅里,翘着腿,撑着头看宫人们嬉笑玩闹。
  裴越之站在廊下看着众人,陛下会玩的东西有很多,投壶是能登大雅之堂的,他还有一枚玉做成的骰子,转不起来,只是好看。
  陛下是会玩骰子的,只是赌博之风在宫里不能开,他就只好去找别的乐子了。
  裴越之看向小段,小段冲他招手。
  宫人搬来椅子,裴越之在小段身边坐下。
  小段手边放着一份奏折,他把那份奏折拿在手里敲来敲去的,时不时翻开看看。
  奏折不是什么重要内容,小段不拦着裴越之看,裴越之忽然“咦”了一声,道:“这批复,不是陛下写的?”
  小段有些惊讶,“你看得出来?”
  湳楓 裴越之点头,“很像,但跟陛下的字不一样。”
  小段笑了笑,道:“是裴再写的。”
  裴越之愣住,“是裴公子代笔?怪不得下午的时候,殿里不许旁人伺候。”
  他观察着小段的神色,道:“陛下很信任裴公子,这样重要的事情都让裴公子来做。”
  小段把奏折合起来,慢悠悠道:“这种大事和正经事上,你可以完全信任裴再,裴再不仅厉害,而且没私心。这些事情交到他手里,完成的简直令人惊叹。”
  “但是别的,就说不准了。我问他什么,他总不肯告诉我,再追问,说的就是假话。”
  “他是不愿意说假话的人,因为以前说了太多。”
  “不过现在又开始说了,”小段骂道:“自找的。”
  裴越之看着小段,小段枕着胳膊,仰面抬头看着深沉的夜色和一两颗格外明亮的星子。
  陛下今日似乎有诸多感叹,裴越之想,他问小段,“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段看了眼裴越之,裴越之忙道:“我有点好奇陛下跟裴公子从前的事,但若是我听不得,便罢了,陛下恕我多嘴吧。”
  小段安静了一会儿,道:“也没什么说不得,你随便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裴再是我的老师,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他教了我很多也帮了我很多,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的今天。”
  裴越之道:“陛下把他说的像神仙一样。”
  小段眯起眼睛,指腹盖住天上的一个星星。
  “裴再就是神仙。”
  裴越之看着玩心大起的陛下,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想象的神仙不是他那样的。”
  小段惊讶,“是吗,早些年,京中人人夸赞裴再仙人之姿。”
  裴越之坚持摇头,“我想象中的神仙,是陛下这样的。温和,仁厚,不高高在上,又无所不能。”
  小段有些恍惚,在他从前的时光里,这几个人温和仁厚的词都跟他没什么关系,他倒是想要无所不能,但是在他心里真正能被称为无所不能的是另一个人。
  “我出身卑微,受尽辛酸冷暖,若不是陛下,我只怕早已经被磋磨地不成样子。”裴越之道:“我不知道神仙什么样,但是陛下救了我,神仙就是陛下这样。”
  小段愣神地看着裴越之,裴越之不知道那些前尘往事,他遇见陛下的时候,陛下就已经是陛下了。
  但我知道我自己不是的。小段想。
  “你不知道,我以前......”小段开了这个话头,没有继续下去。
  同后来人说起前尘事,那让小段一下子觉得那些事真的已经过去了。
  太后、衡王、陛下、丰氏女、罗三娘子,他在新平的少年时光,他们在裴府鸡飞狗跳又惊险重重的光辉岁月,原来已经远去了那么久。
  小段不想再回忆了,他心里空落落的,忽然有点想念换女。
  明天去见换女好了。小段想。
  他看向裴越之,“谈首曲子吧,欢快一点的,越是秋天越不要太伤感。”
  裴越之默了默,道:“好。”
  他进了殿,宫人跟着他去取琴,没一会儿,殿里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小段走进去,只见宫人不知道怎么撞到了屏风,屏风压到了琴,几根琴弦崩的崩,断的断。
  宫人跪下请罪,裴越之低头看着琴。
  小段摆摆手,“罢了,人没事就好。”
  裴越之道:“只是可惜了这把琴。”
  小段看了看琴,又看了看裴越之,心头闪过一丝怪异。
  作者有话说:
  小段:裴再弹了琴,琴就坏了......裴再真不是个好玩意儿啊,琴跟着他都得遭殃。
 
 
第59章 
  一下早朝,小段便换了常服,溜出了宫。
  他在街市上逛了一圈,往换女那儿去,一进院门,就喊:“段谷冬!快出来,我给你带好吃的了。”
  小院里,段谷冬蹲在水井旁边,看着木桶里张牙舞爪的大螃蟹。
  她听见声音,回头望,小段对她扬了扬手里的包裹,段谷冬才站起来往小段那边跑。
  “你个小鬼机灵,不给你上上供你还不搭理我了。”
  小段把手里的油纸包给段谷冬,那是一包桂花糕和一包梅子姜。
  小段手里还拎着一瓶酒,段谷冬去看,小段说:“这个不是给你的。”
  他呼噜了一把段谷冬的脑袋,说:“我叫人给你送来的螃蟹你看到了吧,又大又肥,今儿给你蒸了吃。”
  段谷冬对螃蟹不感兴趣,她以前被螃蟹夹过手,此后再也不敢碰螃蟹。
  “换女呢。”小段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
  到门口,门帘子动了动,换女走出来,身后跟着裴再。
  小段顿住脚,站在原地。
  换女哭过,眼睛有点红,段谷冬一下子冲过去,把裴再撞开,恶狠狠地盯着他。
  换女拉着段谷冬,“不许大人。”
  秋日的阳光明亮,都倾斜在裴再身上,小段问:“你怎么在这儿?”
  裴再说:“过来看看换女。”
  小段看了看换女,道:“哭什么?”
  换女摸了摸眼睛,摇摇头。
  裴再道:“她听说我死了,再见到一个活生生的我,有点被吓到了。”
  小段“唔”了一声道:“我说你得道成仙了,换女可能没太明白。”
  换女看过来,“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
  小段示意段谷冬把桂花糕拿出来给换女吃,“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快去吃。”
  小段把换女和段谷冬支走去吃东西,自己则另支起一张桌子,搬来两把椅子。
  他把酒放在桌上,看裴再一直盯着酒,道:“今天打算吃螃蟹,所以才拿了瓶黄酒。”
  裴再点点头,小段撩起衣摆坐下,道:“怎么,还是不喝酒?”
  裴再摇头,又解释道:“我喝酒的场合很少,闲来无事也不想着喝酒。”
  “那我跟你不一样了,有事没事都想喝一杯。”小段笑着说。
  裴再看着小段的侧脸,他开口要说话。
  小段却懒洋洋道:“得了,圣人,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喝酒伤身,不过我乐意。你可以闭上嘴了,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偏要管。”
  裴再不说话了。
  小段剥着换女煮好的盐水花生,道:“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你要的琴坏了。”
  裴再看过来,小段说:“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是琴真的坏了。”
  “看来是没缘分,”裴再道:“琴是把好琴,可惜了。”
  小段看了裴再一眼,“你觉得是裴越之把琴弄坏的吗?”
  “陛下在问我?”裴再有些惊讶,“琴坏的时候我不在场,我不知道是谁弄坏的。”
  “你忽然要琴,不就是知道琴会坏。”小段低着头剥花生,笑着道:“我不如你,看到了事情发生,才会想着去琢磨其中缘由。”
  “不过,”小段盯着裴再,好奇地打量着他,“裴再,你真有那么聪明,能未卜先知吗?”
  裴再神色变得平静,道:“这不算未卜先知,只是看到的东西足够多。如果你能掌握每个人的性格和所处的局势,就能看到事情的走向。”
  “精彩。”小段拍拍手,“那么三年前你决定离开的时候,肯定也看到了三年后的事情了?”
  裴再沉默下来。
  小段讥笑一声,“裴再,你有时候真挺自大的。”
  裴再端起茶,喝了一口,把话题重新拉回来,“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裴越之?”
  小段说:“我什么时候说要处置裴越之了。”
  裴再顿住,小段倚着椅子,翘了翘腿,“琴是他的,他砸坏了也是他的事情。说到底,是你先碰了人家的琴。”
  裴再默了默,道:“可是此人行事偏执,表里不一,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和。”
  小段吃了两个花生豆,只道:“裴越之不会害我的。”
  裴再很惊讶,惊讶于小段对裴越之的信任,同时也有一点被驳斥的不适应。
  在这种正事上,小段很少不采纳裴再的建议。
  裴再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好半晌没有说话。
  “陛下可还记得罗三娘子?”裴再道,他斟酌着话语,尽量委婉地提醒小段。
  小段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裴再不想贸然干预他,那容易激起他的逆反。
  “罗三娘子怎么了?”小段问。
  小段后来没有对罗三娘子下杀手,在皇帝死后后,罗三娘子就去了皇陵守陵。
  她曾对小段说过,人活一世,需要一些情感。小段以为那是男女之情,万万没想到,她赖以生存的情居然是恩情。
  “陛下从前也很信任罗三娘子,将她引为知己。”
  “你是在说我看人的眼光很差吗?”小段挑眉。
  裴再道:“我只是想告诉陛下,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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