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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第16章 温柔入侵
  黑色冰冷地压下来。
  太久没人住的房子,透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郁危躺在几乎只剩骨架的一张木床上,需要蜷着腿才能勉强将身形完全放下,奈何床板又硬又硌人,逼仄得连平躺都成问题,他只好侧身躺着,面对着身前一堵墙,目光放空。
  隔着这面墙,他还是能看见自己的灵引,千丝万缕,穿透墙面,牵连着另一人的身形。
  郁危还记得自己种下的第一个灵引。那时他才刚学会,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试试,灵引刚成形就被甩了出去,结果种歪了,灵丝歪歪斜斜,缠到了明如晦的手上。
  原本要种的小蛇嗖地从明如晦手边逃走了,只剩郁危和满手狼藉灵丝的师尊面面相觑。
  后来花了好大功夫将灵引解开,被明如晦笑了一通,最终第一次的尝试作废。
  似乎只有受到刺激,记忆才会苏醒,即使在这样的境地,也总有些画面会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脑海。郁危轻轻吸了一口气,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渐渐弥漫起一股古怪的香味。
  床上的身形一动不动,仿佛已经睡熟。
  月光从窗棂渗进来,在墙面投下一片黑影。下一秒,影子忽然如水面一般波动起来,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里面爬了出来。
  微弱的光线照在它的脸上,惨白一片,平整没有五官——分明是个纸人。
  它静静地趴在墙上,如同一只巨大的壁虎,一动不动地望着下面的人,似乎在确认对方是否是一个合适的猎物。半晌,没有察觉到任何灵力波动,终于慢慢向床的方向凑近了过去。
  空气中的香味又浓重了一些,隐约有窸窸窣窣的响动,仿佛纸页摩擦声。
  郁危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满室幽暗中,他额头抵在墙面上,微微弓着身,毫无防备地将后背暴露在纸人面前。
  纸人抬起手。
  它的手指缺了几根,断口粗糙,沾了血红的蜡油,冷却后,看上去就像凝固的血。
  手指将要触到郁危后背之时,后者忽然翻了个身,变成了正躺。
  突然的动作让纸人僵持了一瞬,发觉郁危依旧闭着眼后,它又窸窣动了起来。纸扎的手指再度往郁危面上覆去,竟然就着那鲜红的蜡油画起符来,一笔一划,落在郁危的额头、鼻梁、脸颊和嘴唇上,画得又急又乱、毫无章法,它却似乎格外满意,又往衣领遮掩下的脖颈探去。
  缺了手指不好动作,纸人只好去扯他的衣襟,一用力,一个红彤彤的东西滚到了它手里。
  看清那是什么的瞬间,纸人如遭火噬,飞快地撤回手来,下一刻,却被紧紧抓住。
  原本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猎物”不知何时坐了起来,识海一震,空气仿佛凝固一霎,紧接着,汹涌的灵力潮水般涌进全身,顷刻回归本体。
  郁危一手抓着纸人令它动弹不得,一手接住了滚落的蜡烛,冷冷道:“抓到你了。”
  纸人阴森森地盯了他片刻,忽然用力向后一撤身,伴随着清脆的撕裂声,它扔下了断掉的一截手臂,迅速地向门外逃去。
  它的速度的确很快,但也有人比它更快。眨眼间,整间房中金光骤然亮起,摧枯拉朽一般,堪称悍然地驱散了屋内的异香。等到光芒黯淡下来后,纸人身上已经多出了一张符纸,将它彻彻底底定在了原地。
  确认纸人已经没有脱身的机会,郁危松了口气,在身上点了几下,解开了封住的嗅觉。随着动作,浓稠的蜡油在脸上流淌交织,变得一塌糊涂,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妖异诡谲,血一样刺眼,看上去近乎触目惊心。
  他坐在床边,看见谢无相直直朝这边走过来,想要抬手擦一下脸,又不想弄到手套上,于是问:“有方巾吗?”
  似乎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这个,谢无相原本打算要蹲下确认他的状况,闻言身形顿了顿,语气比先前淡了不少,道:“没有。”
  没有,那就只能用手擦。蜡油本就黏稠,郁危咬着指尖把手套摘了下来,试探着抹了一下,感觉非但没有擦干净,反而变得更脏了。
  不仅如此,手上也沾了蜡油,黏糊糊脏兮兮,这下只会越擦越脏了。
  他蹙着眉开始想办法,忽然听见一言不发围观了全程的谢无相用气音笑了一声,像是没忍住:“需要帮忙吗?”
  他一直没说话,郁危还以为他走了。他下意识抬起头:“你不是没有方巾吗?”
  谢无相盯着他的大花脸看了两秒,又笑了一声:“现在有了。”
  什么叫现在有了……郁危还没反应过来,他便矮下身来,手里拿着那块“原本没有”的方巾,气息忽然挨得很近。
  后脑被一只手轻松扣住,力道不大,似乎只是防止人往后退,但也锁定了两人间的距离。谢无相蹲在他身前,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捋到后面,发丝扯得头皮微微发紧,然后,柔软的布料挨了上来。
  蜡油本来就很难擦,需要用些力气才擦得干净,但谢无相做起这件事来,就好像根本不费劲,郁危只是感觉到他指腹带着微微的力度和热感,透过方巾,不轻不重地按压在他的额头、眉骨上,温度一点点晕开。
  不疼,比自己胡乱擦的时候要舒服很多。
  后脑扣着的不容忽视的力道迫使郁危轻微仰起头,蜡油缓慢地流动着,蜿蜒迤逦,几乎要淌进眼里,他眯了一下眼睛。
  谢无相的声音随即落入耳中,气息温热,近在咫尺:“闭眼。”
  郁危就听话地闭上了眼。下一秒,他感觉到谢无相的手指抹过他的眼皮,弥足细致地将他眼睫上沾的蜡油擦干净,又换了一面去擦他的鼻梁。
  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被人用手指一寸寸地摸过整张脸颊,触感深刻而强烈,好似一场温柔的入侵。
  不过是他要谢无相来帮自己的,郁危想。帮忙擦个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是他,也不会拒绝,只不过肯定不会这么温和细致,可能三两下就搞定。
  感觉脸上干净了许多。郁危睁开眼,问:“好了吗?”
  “快了。”谢无相道。
  紧接着,郁危感受到唇上一重,温热的一触,转瞬即逝——是与方巾截然不同的触感。
  最后一点红色被抹去,谢无相松开扣在郁危脑后的手,慢条斯理地抿去了拇指沾上的蜡油,又抬眼,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郁危重新变得干干净净的脸,有点好笑又还算满意的样子。
  看了一会儿,他忽然道:“这里,还有一点。”
  郁危下意识摸摸脸,没摸到。
  他问:“哪里?”
  谢无相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拨开郁危的领口,道:“这里。”
  他手掌张开,轻而易举地圈住了郁危的脖颈,拇指按在了那颗小痣上。指腹缓慢而用力地抹过,却没能抹开颜色,谢无相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唔了一声,又笑起来。
  “看错了,原来是痣。”
  郁危:“……”
  念在对方服务态度不错,他懒得计较了,接过方巾擦了擦手,便从床上起身,往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纸人走去。
  孟凛守在纸人旁边,脸色有些怪异。看见郁危,他站起身来,问:“它在你脸上画了什么东西?”
  郁危蹲下身,抓住纸人的手,只见上面满是鲜红的蜡油,竟然也没有凝固,像血一样流淌着。他道:“应该和患病的人吐出来的蜡油是一种东西,画的像是符文。”
  这纸人扎得栩栩如生,除了没有画上五官,其他都是仿着人做的,衣着打扮都像是村民一般。
  谢无相走过来,随口道:“是符文。没记错的话,与孟家的这张护身符上的符文一模一样,只是差了最后一笔没完成。”
  孟凛看着他手上的符纸,表情变了,仓促道:“不可能,你看错了。这纸人怎么可能会孟家的符文!”
  “它在学习。”谢无相收起笑意,语气随意平淡,不知道是在说给谁听,“方才还有几处错误,但慢慢地,它就能写出完整的符文。或许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好运,遇到漏洞百出的护身符,而是一道完美的杀人符文。”
  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每个字清晰可闻,想躲也躲不开。方才被用力按过的颈侧还残存着轻微的痛感,郁危莫名一阵心虚,定了定神,问孟凛:“所以它为什么会你们孟家的符文?”
  孟凛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问题,眼神闪了闪,拧眉道:“只是一个纸人,没有神识,没有魂魄,又不是人,怎么可能会写出符文,我猜它就是在乱画罢了。”
  “不只是纸人,方才,病劫附在了它身上。”谢无相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只是暂时不知道它附身的目的,是为了方便行动,或者是其他什么。”
  郁危忽然蹙了下眉,手指探进纸人袖口,摸出来了几张皱巴巴的符纸,还有一根被染红、看不清字迹的铜铃铛。
  这些符纸上也沾上了鲜红一片,却没有蜡油的香味,他摸了摸,道:“是血。”
  孟凛的表情慢慢地变了,死盯着那些符纸,眼底闪过一丝惊疑。未等他开口,郁危已经捡起了那枚铃铛,擦干净了上面的污血,指腹摩挲过上面凹陷的两个字迹,慢慢念了出来:“宋、清。”
  “宋清死了。”他将铃铛塞了回去,又把符纸递给谢无相,“这些应该就是宋清带在身上的符纸。”
  “不可能!”孟凛再也维持不住镇定,看着地上的纸人,犹如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只得扭头紧紧盯向郁危,声色俱厉道,“你怎么知道宋清死了?你看到他的尸体了吗?!”
  “如果他活着,会任凭自己保命的符咒落入纸人手里么。”郁危冷淡道,“这么多符纸,连用都没用过,他一定是在那之前就已经没命了。”
  “……谁杀的他?”孟凛神色格外难看,“纸人吗?不会,这纸人怎么能杀得了宋清?”
  “确切地说,是这里的病劫杀了他。”谢无相说完,微微一顿,紧接着话锋一转,“怎么,你很了解这纸人么。”
  视线定格在纸人身上,孟凛浑身一凛,随后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摇头,否认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缚身符下,纸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变成了一具纸糊的壳子,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郁危想起什么,蹙眉道:“它怕蜡烛。”
  “它的符咒没有画完,是摸到了我藏起来的蜡烛,才忽然收了手。”
  谢无相点点头,俯下身,五指抓住纸人的头颅,把它拎了起来。郁危试探性地将蜡烛拿到它面前,纸人仍然没动,纸扎的手脚颓然垂落下来,被风吹得摇摆。
  孟凛一直紧盯着纸人的动向,此刻见没事,松了口气,语气镇定下来:“果然,这纸人没这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会怕蜡烛。”
  纸人耷拉着身体,还是没有反应。
  谢无相将它上下端详了一番,语气平淡:“别装死。”
  话音刚落,纸人忽而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但也只是轻轻地一晃,更像是被风吹动的摇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看来它是打定了主意要装下去。郁危收起蜡烛,冷淡道:“把它带上,我们去木宅。”
  孟凛有些欲言又止,半晌,忍不住道:“何必多此一举?”
  这个字眼让郁危蹙了下眉。他抬起眼,视线自孟凛的胸腔一扫而过,随后一寸寸上移,刀锋般逼近到他的脸上。
  “村里多出的纸人,是谁放在这的,有什么用处,是不是对这些村民不利。”他的目光审视而不含一丝温度,“你就一点不觉得奇怪吗?”
  孟凛心头一跳,神色僵硬了一会儿,很快找补道:“这些我自然是想过的。”
  郁危冷笑一声。
  仙府的人表面是什么样子,内里又是什么样子,他再清楚不过。寻常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有价值的物品,就像土地、法宝、钱财一样,可以争抢,可以交易,唯一的作用,就是提供一代代人的信奉。
  一股莫名的烦躁从心头升起,郁危别开脸,忍下了胸口翻涌的杀意。垂落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抓住,他猛地回神,却听见谢无相轻声道:“嘘,外面有人。”
  【作者有话说】
  小时候打架打得满脸脏兮兮要师尊擦脸
  长大了被纸人的蜡油弄脏脸也要师尊擦脸
  以后×××弄得满脸都是,依然要师尊擦脸(。´-ω-`。)
  今晚更新要晚一点!
 
 
第17章 禁制破碎
  听见他声音的瞬间,郁危本能地冷静了下来。几乎是他放出神识的同时,缩在墙外的身影猝然动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院外跑去。
  没时间犹豫,郁危飞快地追了出去,路过门口时,他蓦地一停,弯腰捡起了什么东西。
  是一根新的蜡烛。
  谢无相紧跟在他身后,看了一眼,了然道:“看来他就是村长口中的那个老乞丐。”
  “嗯。”郁危望着对方身影消失的方向,“他往那里去了。”
  他留了一缕神识在老乞丐身上,能辨别对方的位置,倒也不急着追。郁危看着手里两个纹样制式都一模一样的蜡烛,思索片刻,道:“村里的蜡烛之前都被扔了,那这些是他从哪里找来的?”
  答案呼之欲出,这村子只有一个地方还保留着蜡烛。谢无相道:“去木宅吧。”
  -
  追着老乞丐的踪迹一路走到村子的最西边,路渐渐变得难走,一直到尽头,被人刻意用篱笆拦了起来,只不过现如今被捅开了一个大洞,几乎只能容一人通过,像个狗洞。上面还贴着半张被炸飞的符纸,随风晃晃悠悠。
  孟凛扯下那张符纸,看清后皱起眉:“这是孟白用过的符咒。他来过了?”
  郁危推了下,已经残缺不堪的篱笆顿时倒在了地上,溅起一排飞灰。他看了一眼,语气微微有点嫌弃:“你师弟用符咒炸狗洞?”
  “……”孟凛将符纸又黏了回去,“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穿过篱笆再往里走,不过多时,便看到了一座废弃的宅邸。两扇大门紧闭,褪色的朱漆斑驳,或深或浅,布满被虫子啃噬的坑坑洼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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