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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古(玄幻灵异)——封灵三清

时间:2025-01-22 08:42:09  作者:封灵三清
  “拿好符纸。”对方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孟白留在客栈,我会远远跟着你,不用害怕。”
  邵挽回过神,攥紧了符纸,郑重地点点头。
  然后,他看见谢无相脸上又露出一抹笑意,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只是隔了一层衣料虚虚握着,但邵挽却莫名觉得心定了不少,似乎那个名为“秋娘”的鬼如今出现在眼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潮湿的水汽扑面过来,黏腻发冷,邵挽浑身一僵。
  谢无相轻声道:“来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远处林中草木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迟滞地朝这边走来。每走一步,便有黑色的水啪嗒啪嗒滴到地上。
  秋娘身上带着阴冷腥重的味道,在不见天日的井底待了太久,皮肤肿白发胀,爬满青苔,纠缠不清。
  她一步步走到谢无相面前,全部被眼黑占据的两颗瞳仁在他身上停了一会儿,随即若有所觉地落到了邵挽身上。
  在他头皮发麻之际,谢无相忽然牵起他的手,依旧是温和的神情,把他往身前带了带。看上去,就像是他牵着邵挽,把人送到了秋娘的面前。
  邵挽:“……”
  方才还格外“喜欢孩子”的谢仙长毫无心理负担,微微一笑,很是礼貌地亲手把小孩送上了门,道:“给,你的孩子,找到了。”
 
 
第32章 玄黑骨钉
  啪嗒。
  积满的雨水变成滚珠从屋顶的破洞滑落,顺着不堪重负垂下的藤叶,滴到了邵挽的头顶。
  他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床头的灯烛仍闪着幽幽的红光,邵挽直愣愣地瞪着眼,盯着那一洞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仙长亲手送到了秋娘面前。他上一秒还陷在前者营造的温柔中,下一秒就和面目狰狞的厉鬼面面相觑,场面太过刺激,邵挽当即不省人事。
  再睁眼就在这里了。邵挽挣扎了一下,从生霉发潮的被褥中爬起来,四处张望起来。他昏倒在一户人家的瓦房里,不知道多久没人住了,墙上爬满了苔藓藤蔓,一直蔓延到屋顶。
  地上满是凌乱的水渍和脚印,在床边尤为多,积了一滩水洼,简直像是此前有人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床的方向。
  想象一下就觉得毛骨悚然,邵挽大气不敢喘,灰溜溜地爬下了床。
  变成小孩后身高受限,这个床对他来说太高了。他舞动着小短腿,扒住床沿,一鼓作气跳到地上,手指却不小心抓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呲啦一声——
  邵挽顿时僵在原地,好半晌才摸索到被自己撕坏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半张符纸。
  那半张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符纸,此前似乎被水泡过,上面的朱砂字迹变得朦胧又模糊。邵挽费劲地用手指将它抹平,翻来覆去、正正反反看了好几遍,最后只勉强辨认出一个“心”字。
  他死的时候还没上几天学堂,变成鬼了也大字不识一个。很奇怪,这个“心”字是倒着写的,少了中间的一点,却在下方多了几笔,看起来就好像被无数双手捧着。邵挽莫名觉得有些不舒服,移开视线,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攥紧了被角,犹豫了一秒,终于猛地掀开。
  飞扬的灰尘蒙了他一脸,邵挽呛了几声,随即遽然睁大了眼。
  剥离了潮湿的被褥,发霉的木质床骨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符纸,鲜红的符文歪歪扭扭,如同满床蜈蚣,线条盘曲扭动,好像下一秒就要活过来。
  邵挽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他怕得一个激灵,眼睛却像是在符纸上生了根,怎么也移不开。
  邵挽狠狠心,掐了自己一把,总算从被魇住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他蹑手蹑脚地在房里摸索起来,越看越觉得这户人家实在是穷苦,墙壁漏风、头顶漏雨,连家中桌椅都缺胳膊少腿,找不到个完整的物件。
  那破桌洞里放着一个银镯子,邵挽小心地把它拿出来,借着烛光照了下,发现上面刻了字。
  ——徐容。
  谢仙长教过他这两个字。这是秋娘丢了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下一秒,他听见潮湿沉闷的脚步声,伴着淋漓的水声,穿透墙壁屋门,再度胆战心惊地响起来。
  滴答,滴答。
  秋娘回来了。
  邵挽的心悬到了嗓子眼,匆忙把镯子放回去,铺好了床,又将那半截符纸塞进了袖中,吃力地往床上爬。
  刚刚坐回去,那道青灰色的身影便骤然出现在洞口,腥涩的井水味道铺面而来,房内的温度似乎都低了些。
  湿透的衣衫沉沉坠在身上,秋娘拖着步伐走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了下来。邵挽偷偷睁开一条眼缝,瞄了一眼,看见她身上爬满了幽绿的青苔,将原本灰色的衣裙染上大片青,而裸露在外的皮肤透着冰凉刺骨的惨白色,有些长久泡在井水里的浮肿。
  下一刻,他抽了一口气——秋娘突然将脸转了过来,他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一双没有眼白的黑瞳。
  “容儿……”
  秋娘用手背贴了一下他的额头,触感就像一块将融的冰。她的头发和脸上都挂着未干的水痕,仿佛一个从井里爬出来的水鬼,声音沙哑不成音:“容儿……你醒了。”
  邵挽如坐针毡,想到自己在贴满诡异符纸的床上昏睡了这么久,就一阵反胃。或许是看他脸色不好,秋娘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替他掖好了被角,扯出一个笑容,近似于诱哄道:“睡一觉,容儿,睡一觉,你就能留在我身边了。”
  听了这话,邵挽反而惊恐地挣扎起来。然而他根本无法摆脱秋娘的钳制,被死死按在被子里。他的抗拒在后者眼里只是孩子的小打小闹,秋娘伸出手,想要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混乱中,邵挽收在袖子里的符纸忽然掉了出来。
  邵挽的动作静止了一秒,随即紧张地去看秋娘的反应。
  秋娘低下头,盯着被撕烂的符纸看了几秒,表情忽然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
  浓烈的水腥气裹挟着井水的寒意,她缓慢开口:“谁让你……动的?”
  越来越多的水珠从她身上滴落到被褥,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转瞬打湿大片。秋娘的眼珠缓慢动了动,视线从符纸移到了邵挽脸上,森然道:“不要……动。”
  来自厉鬼的压迫感令邵挽咽了咽口水,但他还是对这上面的符文格外在意,于是只好装傻充愣,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娘亲?”
  听到这个称呼,秋娘顷刻如同变脸一般,面孔明显柔和下来,不再显得冷漠而强硬。她爱惜地抚了抚邵挽的头发,说:“娘去了很远的一个地方,为你求来的。”
  “这是仙人赐的长生符,”秋娘缓缓摩挲着符纸上的朱砂字迹,神色流露出一种莫名的痴狂,“它会保佑我的容儿……一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邵挽望着那猩红扭曲的符文,打了个寒颤。
  “冷吗?”秋娘察觉到他的异常,柔和地开口,“娘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她将邵挽抱进怀里,遑顾后者的僵硬,低声哼起调来。
  “平安扣,长命锁,我家有个儿郎苦。”
  “五匹马,六斗金,换得一纸长生符。”
  嗓音轻柔,紧贴在耳边,邵挽却无端觉得浑身发冷。他恍惚中看见秋娘的嘴唇闭合,呢喃的歌声却从远处飘来,虚无缥缈,时远时近地落入耳中。
  “……肉做药,血入酒,骨肉支离百病除。”
  秋娘咯咯笑了起来,爱惜地用手指刮了刮邵挽的脸,留下一道冰冷的水痕。
  “仙作古,神作古,”她睁着漆黑无神的眼瞳,陶醉地哼唱道,“……我家儿郎不知苦。”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邵挽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秋娘仍沉浸在诡异的歌谣中,又轻轻哼了几遍,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关切道:“容儿……是不是饿了?”
  她端起放在桌边的面,被水泡得发胀的手指捧着碗,显得笨拙又僵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邵挽竟觉得秋娘的声音是温柔的:“娘给你煮了面。”
  看来她此前都是在厨房里忙活。邵挽盯着那碗汤面。是小孩的分量,面条擀得细匀,上面铺了青葱的菜叶和金黄的鸡蛋,摆得格外精心。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惊恐地摇了摇头。
  秋娘没察觉到他的抗拒,转头又从食盒里拿出了一副木筷,捞起一筷面条,耐心地吹了吹,然后送到邵挽嘴边。
  离得近了,邵挽发现她的手指有被火燎过的痕迹,还有切菜留下来的细微伤口。这是鬼魂强留在人间的代价,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人厌鬼憎,会被火所烤,被刀所伤。
  他怕对方发现自己身上的鬼气,但在人世停留太久,秋娘似乎已经分辨不出两者的区别了。
  但终究心有余悸,不敢吃这里的东西。邵挽憋了半天,委婉拒绝道:“我吃饱了。”
  刚说完,他的肚子便紧张得叫了两声。
  一瞬间,不止他,秋娘的动作也僵住了。她的眼珠缓慢地滚动了几下,随即一动不动地盯住了邵挽的脸,与此同时,喃喃低语道:“你说什么……?”
  “你是……容儿吗?”
  那碗面几乎要怼到脸上,邵挽被盯出了一身冷汗。秋娘的神色一下阴森下来,那张毫无生机、冰冷苍白的面容不断凑近,自言自语道:“容儿最爱吃我手擀的面……他不会拒绝我的……”
  邵挽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容儿,听话,吃了它。”秋娘一遍遍重复道,声音越来越尖利,“吃了它,听话!”
  “听话!!!”
  整个床都摇晃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散架。邵挽慌忙哆哆嗦嗦地接过了碗,挤出一个笑容来,干巴巴道:“我吃……我、我最爱吃面了。”
  他接过木筷子,在秋娘森然的凝视下,做了许久的准备,才颤颤巍巍夹起一筷。
  浓稠的水腥味就缠绕在他身后,铺天盖地,虎视眈眈。邵挽手抖了抖,没敢回头。
  吃碗面而已,应该没事吧?
  打定了主意,正当他要视死如归地吃下这碗面时,忽然听见远处有人咳了声,紧接着,漫不经心地敲了敲门,声音在屋内回响起来。
  “还是别欺负小孩儿了吧。”
  这一句话一出,邵挽如蒙大赦,此前的担惊受怕尽数转为了委屈,泪眼汪汪地喊道:“谢仙长!”
  谢无相一回头就看见他眼里啪嗒啪嗒掉珍珠,如常打了个招呼,问:“饿了吗?”
  肚子在咕咕叫,邵挽捧着面,下意识点点头。
  谢无相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碗,抬手打了个响指,好笑道:“那也不能什么都吃。”
  邵挽一头雾水,再低下头去,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原本色香味俱全的一碗汤面,忽地散发出阵阵恶臭。不知放了多久,面上长满了黑点,面汤则变成了一滩腥臭的绿水,上面漂浮着数只虫子的尸体。
  他手猛地一颤,碗被打翻在地,摔得一片狼藉。
  瓷碗碎裂的声音格外响亮,秋娘的动作随之静了静,紧接着,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表情渐渐扭曲起来。
  她尖啸道:“还给我——”
  凄厉的叫声仿佛要穿透耳膜,邵挽紧紧捂住耳朵,惊恐地发现整个房子竟然在褪色,墙线房梁,门板桌几,一切有棱有角的变成了几根粗笔画的黑色线条,蠕动着,扭曲、纠缠,好像真的活了过来。
  咚咚,咚咚。
  墙体和地面都变成了一层柔软的膜,从另一端传来有规律的震动,邵挽被震得浑身发麻。
  不甚清晰的视线中,他看见谢仙长依旧倚在褪色的门框边,看不清表情,语气倒很平静:“这不是你的东西。”
  他盯着被打翻的那碗面,那里面有一枚东西滚了出来,一直滚到了他脚下,正散发着莹莹的光。
  是一枚通体玄黑的钉子。尖端浸透了血,红得发黑,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谢无相微微弯下腰,将它捡起来,捻在指间随意地看了两眼。
  黑色的骨钉在他手心不受控制地颤动嗡鸣起来,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抵触,挣扎着亮出锋利的骨刺——
  下一秒,却在磅礴的灵力碾压下顷刻化为齑粉。
  谢无相松开手,漆黑粉末轻飘飘洒落,手心没有丝毫伤痕。
  随后他抬眼,淡笑道:“是我的。”
 
 
第33章 形同陌生
  秋娘像是愣住了,定在原地,看着那些粉末纷纷扬扬落下来,下一刻,骤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股浓重的井水腥臭味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房间里,那些盘曲的黑色线条像是粗胖的蚯蚓,抽搐跳动起来。邵挽揉了揉眼睛,发现它们真的在动,如同被挤压着,离他们越来越近,黑压压地压下来,像一个不断缩小的笼子。
  软化的墙壁不知何时渗透了水迹,水渍飞快地扩散,将整堵墙洇成了深黑。邵挽傻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谢仙长不慌不忙地打理他的衣服。后者依旧慢条斯理,垂着眸将手上沾到的粉末擦净了,理了理衣摆,又将袖口折了两折,露出一截干净的腕骨。
  邵挽看得心静了下来。不知为何,他觉得对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格外赏心悦目,也格外安人心神。
  简直像有种魔力,让他莫名坚信,谢仙长一定有办法——
  然后他便看见谢无相扶住门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走之前想到什么,抬起眼有些莫名其妙地瞧了瞧他,问:“还不跑?”
  邵挽:“?”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一把拎住了,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了谢仙长眼前。邵挽都没看清谢无相是怎么做到的,鬼已经被拉着跑出去数米,慌乱道:“谢仙长……谢仙长!”
  谢无相跑得飞快,边笑边回:“嗯?”
  邵挽后脑勺一阵阴冷潮湿,好几次都有水滴到他的头上。他回头便看见秋娘那张肿胀又扭曲的脸,吓得叫起来:“为什么秋娘一直在追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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